20 惺惺相惜

易惜在家裏待了幾天後便入職易氏公司,空降經理,但沒人敢在這個易家大小姐背後說半句閑話。

大辦公室,位置佳,視野寬闊,易惜上班的第一天就讓人深刻的了解到易國唐對她的偏愛,這經理的辦公規模已經和董事相等。

易惜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深感自家爺爺心機重。明明在國外的時候他還使勁“虐待”她,把她往底層塞。現在一回國,馬上就變了一個姿态,把她往高裏捧。

她知道,他這做法是為了給所有人做個樣子,也是在警告易城行,她才是真正的易家繼承人。

說實話,她是感動的。

從小跟爺爺接觸并不是很多,但是爺爺很喜歡她母親,也認定只有她母親才是易家的女主人,因此,在爺爺心中也只有她是真正意義上的孫女。

也許,這樣對易樂不公平吧,但是老一輩的固執想法就是那麽根深蒂固。

下午六點鐘,易惜看完助理拿過來的一大堆資料準備回家。

剛起身的時候手機正好響了,看了一下號碼,陌生的。

“喂。”

“喂是易惜嗎?”

挺有分辨度的聲音,易惜挑了挑眉:“程媛?”

“昂,是我。”

“你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問林敏要的號碼,她跟我說你在這工作呢,所以我就來了。”

“你來了?”

“是啊,我在樓下等你。”

易惜有些疑惑:“你有什麽事。”

“沒事,就是想請你吃晚飯啊,我聽老豆說你昨天你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哥過來,謝謝你啊。”

易惜拿上包:“不客氣,我也是在那等人。”

“啧我就是覺得很喜歡你啊,特有緣分的感覺,怎麽樣,你不會拒絕我的晚餐邀請吧。”

易惜笑了笑,突然想起了徐南儒。

“美女都開口了,我怎麽會拒絕。”

易惜下電梯的時候碰到了易雲钊,兩個各站一邊,除了剛見面時點頭示意便再沒開口。

到了樓下,易惜果然看見了程媛。

今天她穿的沒在酒吧時那麽張狂,圓領毛衣,修身牛仔褲,很有學生氣。

“易惜!”她擡手朝她揮了揮。

易惜朝她走過去:“你是剛到還是等很久了。”

“沒多久,就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才到的。”程媛說着說着目光轉移到了易惜身後的易雲钊身上,“這個,這個是誰啊?”

易惜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喔,他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

“啊……”程媛目光亮了亮,突然伸出一只手,“嘿你好,我叫程媛。”

易雲钊也配合,伸手跟她握了握:“易雲钊。”

“易?”程媛看了易惜一眼,“你們都姓易啊,他是你的?”

“我是她哥。”易雲钊先易惜回答了。

易惜聳聳肩,ok,是我哥。

“原來是你哥哥啊,我說怎麽那麽帥呢。”程媛一臉興奮,“诶正巧,我和易惜要去吃完飯,帥哥要不要一起?”

易雲钊看了易惜一眼。

易惜:“呃,他還有事要忙。”

易雲钊輕抿了唇:“是,我還有事,抱歉了程小姐。”

“啊沒事沒事,那我們可以下次在約飯。”

易雲钊走了,易惜坐了程媛的車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廳。

等菜的空閑間,程媛總是不經意的提起易雲钊。最後,易惜也看出她的意圖了,“怎麽,你喜歡他。”

“是啊,長得好帥,要不要給我介紹一下?”程媛一點沒矜持的意思。

易惜往後一靠:“典型顏控啊。”

“調戲美男人人有責。”

易惜愣了愣,诶?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好像……是她大學那會老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吧。

易惜清咳了聲:“那什麽,你不是前幾天在酒吧裏為一個男人買醉,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

程媛擺擺手:“什麽移情別戀,我才不喜歡他,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帥……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跟他的事還沒完,不扒了他的面具這事就結不了局!”

“你……不喜歡他嗎?”

“世界上美男這麽多,我幹嘛吊死一棵樹?”

易惜低眸,忽而淺淡一笑:“恩,有道理。那程媛,他之前跟你談戀愛是什麽樣子的。”

張牙舞爪的程媛一愣:“啊?”

“就覺得你說的很有趣,感覺這個人應該是個奇葩。”易惜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霧氣升騰,模糊了視線。

“是奇葩啊,大大的奇葩,恩……跟他談戀愛跟沒談似的,你說,怎麽會有這麽不懂風趣的男人?不來接我下班,不跟我逛街,不跟我見朋友,哇……我找了個雕塑啊。”

“那你說,他為什麽會喜歡你呢。”

“恩?”

面對程媛略懵逼的表情,易惜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他這種人可能更适合安安靜靜,不鬧騰的。”

“那未必啊。”程媛挑挑眉,“有些人就是死悶騷。”

“……是嗎。”

易惜其實很想問一下徐南儒在過去這幾年裏的細節,但是仔細一想,其實程媛跟他認識也不過幾個月。

再者,她還問什麽,有什麽好問的。

本以為跟徐南儒這麽匆匆一面之後不會再見,但沒料到,三天後的周末,她在“惜時”又碰到了他。

那個桌除了他和程媛以外,其他人她都是不認識的,大概都是程媛的朋友。

“易惜你來了,坐坐坐,坐這啊。”一個小時前接到程媛的電話,她還不知道徐南儒也在這裏。

“怎麽,開party啊。”易惜說着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而她的目光也不自覺的往徐南儒那裏瞥了一眼。

他似乎也看了她一眼,只是燈光幽暗,分辨不清。

“就是朋友聚聚,我說我認識了一個大美女他們都不信呢,這不,我就把你叫出來了。”說完,程媛又在她耳邊道,“這就是徐南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特別好約出來。”

易惜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視線沒看向徐南儒,而是對着對面坐着的人道:“你們好,我叫易惜。”

“哇靠,還真是大美女啊。”

程媛:“那可不,美女身邊都是美女。”

易惜笑了笑,有點心不在焉。

程媛這群朋友都很能聊也很能喝,後來大家索性就邊喝酒邊玩游戲。玩到後來,大家喝的也都有點多了。

易惜有點輕飄,她看了徐南儒一眼,在這片喧嚣下,他依然有種格格不入的莊嚴感。但就是這種感覺引得在場女人的視線止不住往他身上瞥。

易惜晃了晃酒杯,低眸,輕笑了一聲。

眼前這個人本來已經成了她心中的禁忌,偏偏現在又讓她遇見了。酒精作用下,她才敢承認,他就像她心口的一道疤,挑開後疼的厲害。

還喜歡嗎?

可能不了吧。

只是不甘心。

對,就是不甘心。

想着想着就有點頭疼,易惜跟程媛說了聲後便起身往廁所去了。

這座酒吧臨湖,底下水流暗湧,對岸霓虹燈閃。易惜在廁所補完妝後便沒有再回去,她站在欄杆裏,借着夜風醒酒。

不知站了多久,開始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雨珠落入湖面,暈開一個又一個圓圈。

衣袖被淋濕了,易惜看了看時間,往回走。

裏頭果然已經散了,不見程媛那群朋友的身影,也不見徐南儒的。

“诶老吳,送到酒店了嗎?咳咳,那啥,他沒事吧?你們出的這馊主意能不能行啦……喂要不我不去了?”

易惜看見程媛急急忙忙的從裏間出來,她喝了不少,走路都不太直。

“靠!誰說我怕了?是是是,是我說的,哎你們走開啊,我來還不行嗎……”

講電話的程媛看到了易惜,把電話挂了,“易惜,你剛剛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易惜:“抱歉啊,有點暈在外面站了一會。”

“噢……那,那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啊。”

易惜伸手去扶她:“你還去哪,你喝多了。”

“沒,沒事,我去看看他。”

“他?”

“徐南儒啊。”程媛又是興奮又是緊張的湊上來道,“他現在在酒店,我準備執行我的宣言,扒了他看看。”

易惜一頓:“什麽?!”

“哎呀我開玩笑的,這是我朋友出的那馊主意!我現在是覺得那藥不太妥所以我去看看他。”

程媛碎碎念:“怎麽得也得送醫院吧,要不然出事怎麽辦,出事了肯定得怪我啊。”

易惜好一會沒反應過來。

“扒了他”、“藥”、“送醫院”……

這幾個詞結合起來,怎麽聽怎麽詭異,可還沒等易惜再多問問,程媛已經拔腿往酒吧門口跑了。

“程媛!”

“我回頭再說啊……”

易惜一臉懵逼的站在吧臺旁,不是吧?剛才看着徐老師也沒喝多啊,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才對。可這麽想着,心裏又有點不安……

算了,她瞎操心什麽。

怎麽的也輪不到她。

易惜嘲諷一笑,打算離開酒吧。

“哎喲哎喲,哥,哥你放開我,我沒鬧!”

“又喝成這樣,我告訴你,你以後不許再來酒吧!”

“好好好,我不來,但我現在有急事,你先放開我。”

“你不要再找那些借口,也不要再和亂七八糟的朋友一起玩!手機上交!還有你晚上就給我好好待在裏間,哪都不許去!”

程皓突然拉着程媛走了進來,程媛掙紮着,可就是掙脫不開。

“哎呀就今晚一回!”

“喝成這樣了,你還想出去酒駕?!”

程媛怎麽說程皓也不肯放她離開,于是在兩人拉拉扯扯經過易惜時,程媛突然扔了一張卡在易惜手上。

“江湖救急!”

易惜:“???”

程媛死活湊到她邊上,壓低了聲音道,“幫我去酒店,徐南儒有什麽問題就直接送醫院!拜托了!”

“這個……”

“這房卡!感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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