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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原市江邊熱鬧,林舒和陳骁在外頭吹着江風走了走,不多時便将冰淇淋解決了。
抛下忙碌的教學工作,惬意地在陌生的城市吃吃喝喝玩樂,別有一番放松情緒。
“對了,今天你媽給我發消息了。”
陳骁冷不丁冒出一句話,瞬間讓林舒好奇。
“我媽說什麽了?”訂婚那天,自己父母都和陳骁加了圍信,這事兒她知道。
“阿姨說看了兩個領證的日子,讓我們選。”
林舒看着陳骁遞過來的手機頁面,自己媽媽親熱地叫着小陳,還發了幾個中老年專用表情包,真是不得了。
而她托人算的良辰吉日一共有兩個,七月二十和八月二十六(農歷),在辦喜酒前一兩個月左右。
林舒沒應,只說再想想,轉頭就悄摸發圍信聲讨母親,怎麽跟陳骁商量不跟自己商量。
林母回消息也快,無所謂道:【我這是跟女婿拉近距離,我和他距離拉近了,他再找你商量,你們距離也拉近了】
林舒:“…”
乍一聽還挺有道理的。
“我這邊都可以,你想挑哪個時間?”陳骁收起手機,寬大的手掌握着黑色機身,正側頭看着她。
“我…”坦白說,林舒對即将結婚還沒有實感,總是在一種原來我要結婚了的迷茫中,可要是領了證就不一樣了,那是合法的有約束力的有法律效力的關系,“你選一個吧。”
她将皮球踢給陳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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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我選?”陳骁的眸子亮了些,在暮色中耀眼。
“嗯。”林舒有些選擇困難,似乎早一個月晚一個月都有利有弊。
“那就七月二十吧,我回你媽。”陳骁垂着頭打字,沒一會兒便搞定。
突然定了領證日期,林舒算算時間,竟然只剩一個月時間就要徹底告別單身,那股陌生的奇妙感覺再次襲來。
“對了,回去我幾個好哥們要聚聚,非鬧着要看你,你過來吃個飯?”
林舒大概知道他說的好哥們是誰:“你高中同學?籃球隊的嗎?”
陳骁勾起唇,盯了面前的女人幾眼:“你高中很了解我?”
“也不是。”林舒矢口否認,“猜的。那到時候你通知我時間,最好開學前見吧。”
“行。”
江風吹拂,帶着微微涼意,驅散了夏日的炎熱。江畔不少家長帶着孩子去踩水,看得林舒眼裏閃爍着微光。
陳骁好笑地看着她:“你想去?”
“不去。”林舒忙搖頭,她又不是小孩子,過去多丢人啊。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帶你過去,說是我們家小孩兒出來玩。”
林舒聞言瞪陳骁一眼,眼波流轉間皆是不滿,這人看着高高大大,不茍言笑的,居然洗涮自己。
尤其是男人眼底鋪着笑意,笑意爬上他的眼角眉梢,柔和了冰冷的氣質,看得她越發生氣。
不過一瞬間,林舒小跑着往江畔去,小學語文老師的本事不小,哄幾個小孩子說話不在話下。
陳骁遠遠看着,她烏黑油亮的長發與一襲白色長裙随風輕舞,側對着自己的臉頰素白,眉眼動人,說話時輕聲細語,笑起來甜美,仿佛能笑到心裏去,和她高中時一模一樣。
氣質再變,那笑容卻一點沒變。
“哎呀,這個哥哥才十歲嗎?”
“不會吧,太可怕了。哥哥你吃什麽長大的?”
陳骁盯着林舒,沒成想,一眨眼就過來了幾個小孩子,說自己家長讓他們過來帶自己玩。
就是林舒這個家長口中的十歲哥哥長得有些過于高大,小朋友們不禁懷疑人生。
“哥哥,你姐姐讓我們帶你玩兒!”
陳骁:“…”
林舒站在不遠處,背對着江面,披着暮色霞光沖陳骁得意一笑。
已經年近三十的陳骁被一群小孩子調侃幾句,難得的吃癟,回酒店的路上,看着唇角含笑的林舒問她:“有這麽好笑?”
“那可不。”林舒笑意盈盈,想起剛剛陳骁臉上的迷茫神色就想發笑。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她将這事兒和周倩一說,圍信那頭的周倩只發了一句話。
周倩:【啧啧,已經開始秀恩愛了】
林舒:“…”
自己哪裏秀恩愛了?!
果然,生活就像語文閱讀理解,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物總有不同見解。
關掉對話窗口,她翻着今天拍的照片仔細觀賞,陳骁拍照的技術還不錯,在他鏡頭裏的自己自然閑适,很是放松。
蔥白的指尖劃過一張張照片,林舒的手指停頓在二人的合照上。
陳骁聽從熱心大姐的“擺布”,松松攬着自己的腰,拍了二人的第一張合照。
不過,轉念一想,這張照片似乎只是第二張合照。
兩人的第一張合照在林舒高二上學期。
那年金秋,校運動會如期舉行。
林舒從小就是個典型的學習好體育差的學生,對任何體育運動敬而遠之。
在運動會上也只能充當拉拉隊和熱情歡呼的觀衆。
給自己班裏各個比賽項目的同學加油鼓勁後,林舒聽到主席臺廣播播報即将開始的跳高比賽。
其中便有高三的陳骁。
她挽着周倩的手,甩着高高的馬尾,小跑到跳高比賽場地。
周倩以為好朋友是來看班裏宋曉的,拉着她給體育委員加油。
而宋曉旁邊的陳骁更是令人矚目。
跳高比賽開始,周遭圍觀的學生爆發着陣陣歡呼聲,林舒也在其中,看着體育委員宋曉一次次拔高高度,而陳骁都能輕松地再挑戰幾厘米。
直到高度來到兩米,其他選手全都落敗,陳骁一陣助跑後輕松躍起,林舒看見他穿着運動背心,手臂肌肉虬結,在發力時線條流暢,跳躍過程中,背心随着動作翻騰,露出一小截腹肌,看着就硬邦邦的。
人群中歡呼聲到達頂點,陳骁發梢沾着汗珠,輕松拿下跳高比賽冠軍。
而他落地的一瞬間,校報記者拍下了珍貴畫面,在這張照片主人公的左右兩側有許多圍觀學生,林舒被清楚地拍了進去,拍到她望過來時亮晶晶的眼眸。
照片随着校報張貼在展覽欄裏,沒人注意到林舒和陳骁的“合照”,等展覽結束,林舒始終惦記着,便去找相熟的校報記者拐彎抹角要那期報紙,美其名曰想收藏班級得獎的光榮畫面,卻得知報紙被人要走了。
真是可惜。
端詳着兩人的第二張合照,林舒輕輕點了保存。
翌日,林舒換了一身輕便的運動裝。
綠白相間的運動短袖,白色短褲,腳踩一雙白色運動鞋,昨日如瀑布洩下的長發紮成高馬尾,烏黑的發梢掃過脖頸,更襯得天鵝頸似的熒白。
陳骁一如往常,只是換了黑色運動衣褲,再踩了一雙黑色運動鞋。兩人站在一塊兒頗有股青春氣息。
天原市南邊有座松林山,據說有上千年歷史,山腰還有座寺廟,至今仍有游客前往。
林舒是體育廢,學生時代更廢,現在稍稍好些,也能慢悠悠爬山。
正值暑假,來這裏爬山的不在少數,林舒一身輕松往上,背包都在陳骁肩上,裏面裝着礦泉水和一些補充體力的零食。
“累不累?”陳骁被林母提前打過預防針,知道她的實力,這才剛爬了二十分鐘就開始關心了。
“我也不至于這麽快就不行了。”
林舒久違地享受着運動的快樂,随着登山的進程過半,疲勞和淋漓地出汗後,一陣微風吹過的惬意舒爽令人着迷。
爬到半山腰,林舒素白的臉上浸着薄汗,因着疲勞和炎熱,臉上浮起紅暈,不時接受着陳骁遞過來的礦泉水和零食。
“你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林舒席地而坐,同一些休息的游客一樣在臺階上随意将就。一擡頭就看到絲毫沒有疲累狀态的陳骁。
這人光顧着給自己擰礦泉水瓶蓋,投喂零食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陳骁接過林舒喝了幾口的礦泉水,仰頭也灌了兩口,這才擰好蓋子放進背包裏,眼神上下打量着氣喘籲籲的林舒,“你媽說你缺乏鍛煉。”
林舒抿着唇狡辯:“別聽我媽瞎說,我也沒那麽差勁,等着看吧,我肯定爬到山頂。”
事實證明,林母對閨女的體力很有數,爬山三個小時,臨近山頂時,林舒的雙腿像是灌了鉛,邁一步都費勁。
看着不遠處的峰頂,林舒咬着唇,正在內心給自己鼓勁。
“我背你?”陳骁從小就是體育達人,高中更是校籃球隊的,爬山自然不在話下,他看着累得夠嗆的女人,伸出結實的手臂。
“不用了。”林舒環視四周,要背的基本都是小孩兒,自己可不想丢臉。
“那我拉着你走。”陳骁動了動寬大的手掌,掌心向上攤在林舒面前。
林舒喘着粗氣看着面前的寬大掌心,又擡眸看一眼陳骁,這人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纖細白皙的手貼近寬大小麥色的手,最終緊緊交握。
林舒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熱,原本是從頭到腳,現在熱源全部集中在掌心,兩人都出了汗,黏膩膩地交融在一起,熱得林舒顧不上害羞。
後來的路程,她幹脆挂着陳骁的手臂,或挽着或拽着,終于爬上了山巅。
山頂的風景獨美,是一覽無餘地睥睨,山下的一切都變得渺小而蒼茫。
林舒站在這裏又喝了小半瓶水,翻着陳骁背包裏的豆腐幹吃了一塊,邊嚼着邊問他:“你也吃點吧。”
陳骁随口答:“你喂我一塊。”
林舒想着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哪怕他這會兒跟個不長手的小孩似的,也沒法說什麽,只口袋裏沒了豆腐幹,她手裏的已經是最後一包。
“別小氣,你那兒不是還有一塊。”陳骁目光如炬,盯上了林舒手裏的一袋豆腐幹,裏面一共兩塊,林舒已經吃了一塊。
将唇邊的豆腐幹小袋子送過去,擠出小方塊豆腐幹到陳骁嘴邊,林舒臉頰又開始發熱,好不容易涼快下來的溫度再次升騰。
上山困難,下山便輕松許多,二人坐着纜車下山,沿途欣賞着郁郁蔥蔥的山景,林舒恢複了活力,拿着手機給身側的風景拍照。
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對面唇角噙着笑意看着自己的陳骁開口了:“要不要我給你拍?”
林舒搖了搖頭,又舉起手機:“我給你拍吧。”
這回陳骁沒得躲,左右是在天上飛行的纜車裏,只能任由對面的準老婆咖嚓咖嚓給自己拍照。
“拍我有什麽意思。”
“你不懂。”
林舒懶得和他解釋,低着頭翻轉手機準備挑選照片,誰料,沉寂已久的扣扣群卻突然有了動靜。
xx屆高一三班的班級群裏讨論着陳骁和林舒即将結婚的事,而消息來源正是張琳。
林舒一掃各種消息,正準備退出去時又看到體育委員宋曉發來的扣扣消息。
宋曉:【林舒,你要和陳骁結婚了?你知道他高中時候喜歡過一個人不?聽說他這些年一直沒談戀愛沒結婚就是為了那個人!】
【雖然說這種話不好,但是你要不要再想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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