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0.深情難負
深情難負
“大哥,這麽大的雨你還打電話,不怕被雷劈嗎?”
我沒工夫跟他耍嘴皮子,直接問他,“俞舟以往去新吳是次日回,還是當天回?”
張子洋想了想,說道:“不好說,今天周五,他沒準兒順道去看看他姑姑。”
“有姑姑家號碼嗎?發我,你找人定位一下他的位置,宿山塌方了,我擔心他。”
張子洋很快發了我一個電話號碼,我撥過去也是沒人接。
一輛連着一輛的救護車激蕩起半人高的水浪,呼嘯而過,雨勢大得讓人絕望。司機載我到高速路口收費站,不肯往前去了。相關部門已經開通救援專線,宿山下那段公路限行了。
“小姐,雨這麽大,很危險,我勸你還是回吧,我拉你回去,免費的。”司機是個好人,我道了聲謝,開了傘,踏入雨中。
往前走了不遠,水已經有膝蓋那麽深了,汪洋一片。我全身濕透了,索性就把傘當做探路棍,避免自己掉進什麽洞裏。
離宿山還有一段距離,那邊的救援聲急促迫近,看來情況比想象得還緊急。
“幹什麽的?快回去!”有兩個人跑過來攔住了我。
“大哥,我是此次救援主醫院的護士,剛在家裏接到電話,參與救援的,快讓我過去吧!”
“不行,太危險了!”他們拉我進了大棚裏,拿了雨衣給我。
我頭發都在淌水,好在手機還能開機,只是沒信號了。
他們讓我等着回市裏的救援車一起走,現場很亂,我趁他們不注意,鑽進了警戒線。
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場面,天地間沒有路了,山石混着泥土叫嚣猖獗,混雜聲裏,新吳那邊,夜沉沉,不見歸人。
Advertisement
風雨如晦,跌撞而過好多人,卻都不是他。
我跟着救援隊擡了兩個人,天就完全暗了下來,燈光下的雨,雪亮如刀。大風撕裂了雨衣上的帽子,我睜不開眼睛了,寸步難移。
“曉如——”一個虛弱的聲音叫停了我,我心驚膽戰地回頭看,那張血污的臉,不是俞舟!
一秒地獄一秒天堂,我失了力氣,跌在冰涼刺骨的泥水裏。
那人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腳踝,雨水沖刷去他臉上的血污,他一張臉是不正常的蒼白色。
是陸明。
他顯然神志不清了,我大叫求救,醫護人員跑了過來。只是陸明一直抓着我,嘴裏念叨着“曉如”。
他受傷了,血染紅了一片,他緊緊抓住我的手冰涼得駭人。醫護人員試圖将他拉開,試了幾次,他都不松手。
我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就是曉如,那你聽不聽我的話?”
他的眼睛裏有了光彩,虛弱道:“曉如的話,我都聽。”
我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你先松開我,配合醫生治療,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我陪着你,好嗎?”
陸明的腿傷不是很嚴重,但流血太多,需要及時送去醫院。醫護人員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他一直看着我,神色緊張又無助。
醫生将他擡上車時,他目光在我身上流轉,手懸在半空,試圖抓着我,我咬了咬牙,跟上了車。
陸明陷入昏迷之前,對我說:“曉如,有句話,我一直沒有機會對你說,我愛你,很愛。”
車裏的人都靜靜地聽着,我伸手抹了把眼睛,不行,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終于,我伏在膝上失聲痛哭。
氣象臺說,這場大雨三十年才遇到一次,我來宜市不到一年就遇上了。
都說深情人難得一見,命裏注定我能遇上。
絕望,委屈,傷感,憂慮……種種情緒,混着嗚咽的風雨聲,擊垮了我最後一道堅強防線。
到了醫院,我徑直去找張瑩,運氣不錯,今天她值班。我一身泥水,頭發淌着水,她看到我,吓了一跳。
張瑩即刻拿了衣服給我換,我喝了半杯濃熱的感冒沖劑後,就跟她要雨衣,打算再去宿山。
“你還要去?你瘋了!”張瑩抱着雨衣,不肯給我。
“你不給我,我也要去,必須去。”
我一直聯系不上他,只覺得那裏離他近點兒,我才安心。萬一,他受傷了,我要陪着他。他要是好好的,在忙着救援,我也想早點兒見到他,陪他一起,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
“那裏會有很多救援隊,不需要你去扛沙袋,堵山洪,你冷靜點兒,你要去找誰?”
我轉身走,找個地方躲在了起來,張瑩果然又出來尋我,我聽到她在跟張子洋打電話。
我又回到宿山的時候,是早上七點,依舊是昏天黑地,瑟瑟生冷。
“喂,你找誰?”電話那頭是一個溫和的女聲。
我聲音顫抖地問道:“是周阿姨嗎?阿姨好,我是俞舟的朋友,找他有急事,請問阿姨,他還在新吳嗎?”
“俞舟啊,他昨天下午就回宜市了,你看看,這麽大的雨,聽說宿山還塌方了,多讓人擔心……”
信號中斷了,我的心像被大雨浸泡過一樣,沒有溫度。
風和日麗時,宿山美麗得像夢,像愛情,而如今,它黑暗得像吃人的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我不再找了,靜靜地坐着,腦中一片空白。
我夢到了周俞舟,他說:“傻丫頭,我根本沒事。”我歡喜了好一會兒,又沉默了。我很想問問他,是不是只愛曉如,不可能再愛我了,之前的種種都是我單相思的幻覺。
他背着光走,走得很快,我勉力跟着。我們走過宜市海棠花飄落的街道、蜿蜒曲折的石子路,有清媚的陽光灑下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慢慢靜了下來。左右相随,亦步亦趨,我們就到了新吳。
他終于放慢了腳步,等我,又問我,“若若,你就是在這裏讀的大學?”
我順着他的指尖看去,那色彩缤紛的校園是我心中為數不多的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我開心道:“是啊,俞舟,這裏還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他看着我笑,我伸手去抓他……夢裏有了顏色,時而悵然,時而歡快。
我被搖醒時,是躺在救援站點的床上。
“小姐,你手機一直在響。”
我看到屏幕上他的名字,又恐是夢中夢。
“若若,我手機一直放在車上,剛看到你的電話。宿山那邊出事了,你沒事吧,你現在在哪兒?”
他的聲音有種魔力,看不見,摸不着,卻給我周身帶來太陽般的溫暖。
美好的夢境延伸到現實,外面的大雨也停了。
淚水是灼熱的,我走了好幾步,近乎無情道:“在家睡懶覺。”手機在我說完這句話以後,沒電關機了,真是善解人意。
終于,在下午四點的時候,雨停了。我走到醫療點,獻血,醫生說我需要休息,身體狀況不允許。我又走到救援站,将錢包裏的所有錢都塞了進去。之後,就離開了宿山。
我失去了時間觀念,一直走着,孤獨又冷傲,這光怪陸離的人世間,不适合我。
張子洋找到我的時候,我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意識到我們是認識的。
“至于嗎?這麽拼命?”他脫了外套扔給我,我吸了吸鼻子,沒有穿。
前面已經到市區了,我說:“你放我下來,我就想走走。”
“別,大哥,我建議咱們去醫院,或者回家洗澡換衣服。”
我執着道:“放我下來吧,真的。”張子洋看了看我,微微一愣,停了車。
“不要告訴他。”我潇灑離去,濃雲已破,天邊已出現光亮。
我不辨東西地走着,像是在狠狠發洩某種情緒,只想獨處,不想見任何無關的人,不想多說一句話。
不知何時,聽到有人驚呼時,我擡頭看到天空中出現了彩虹。
不見彩虹好多年,那一抹彩色是如此地美。
許多小情侶在忙着拍照,發票圈,他們的快樂更顯得我孤獨。
“若若”,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猛然回頭,他就站在我身後,晚霞溫柔地落了他一身。
那天,他說了最動情的話,他說:“我早已放下她了,只是太晚遇到你。若若,我愛你。”
浮生若夢千千樣,唯有你是我夢裏的模樣。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