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拾壹~我很兇的
拾壹~我很兇的
柳曉風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煩,順便喬裝打扮了一下,畢竟早些年他可是沒少在北靖國裏晃悠,幾乎一大半的人都是認識他的,他着急趕路,可沒心情跟他們親熱去,還是能省事一點就省事一點的好。
一般的國家在邊境的小城市都是不太平的,土匪、強盜之類的人層出不窮,國家管得都累了,甚至早都放棄了管控,任由他們去了,可是百姓中實力強大的又能有多少呢,自然是只有被欺負的份,所以,即使是風離國,在邊境都雞飛狗跳,烏煙瘴氣。
但是北靖國不同,北靖國的百姓幾乎全員都是治療系,治療系的大部分性情都比較平和,再加上柳曉風接管北靖國之後加強了私下鬥毆的管控,別說是打架,就是吵起來都會有專門巡邏的人來查看。而且,由于北靖國的一大部分原住居民都是治療,所以對于外來者的管控都是非常嚴格的,所有的外來者都登記在冊,一旦發現不好的行為,立刻驅逐出境,終生不允許回來。
所以北靖國的邊境就像是都城一樣繁華,百姓們都其樂融融,各得其所,各安其業。
柳曉風牽着玖的手在街道上走着,沒過多久就被巡邏的人給怼上了,柳曉風可不想再給他登記一遍,他拉着玖扭頭就走,不過他這樣的動作在那些人的眼裏就像是心虛一樣,于是他被人給叫住了“站住!鬼鬼祟祟的,幹什麽!”
柳曉風忍不住舔了一下牙,回過身去,摘下面具,面色冷峻“認得我嗎,還不滾!”說罷又把面具戴了回去,不給那人反應的時間,就從他的身邊離開了。
“剛剛,似乎是陛下……”柳曉風都要走了,那人才猶猶豫豫地開口,實在是柳曉風離開的時間太久了,回來的又太突然,真的讓人一下子接受不了。
“似乎是的。”有人應和道。
……
沒走幾步,他就見到了一大堆的人,很明顯是專門來等他的,為首的就是等了他好幾年的師傅——葉客情,這幾年來,柳曉風把國家事務交給葉客情打理,只要不是天大的事他連看都不看,幾年不見,這人似乎年長了許多,兩鬓甚至都生出了白發,不過依舊神采奕奕,那雙眼還是明亮的,沒有半分年長的意思。
見到柳曉風回來,葉客情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趕忙走了過去,立刻就要跪下行禮,柳曉風趕忙扶人“師傅這是做什麽,不是早說過了,在北靖國境內,所有人見君主不行跪拜禮,抱拳即可。”這條規定也是柳曉風頂着群臣的反抗以及葉客情吵了整整好幾天的壓力下定下的,實在是他看着那麽一大堆都能當他祖父的人一天天的跪拜他,怎麽看怎麽別扭。
葉客情順着柳曉風的手站起身來,差點就要兩淚縱橫了,雖然沒有那麽誇張,但還是激動到眼泛淚花“陛下,您可算是回來了!”他這幾年都快被折磨瘋了,一大把年紀還要每天處理國事到深夜,再這麽下去,他就離瘋不遠了。
“陛下……”柳曉風喃喃自語道,他很不喜歡聽到葉客情這樣稱呼他,明明之前都還是叫他“乖徒兒”的,就是叫他“孽徒”也好過這麽一本正經地叫他“陛下”,他回答道“浪夠了,回來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的情緒的起伏變化。
葉客情也不例外,他離柳曉風最近,只有他聽到了柳曉風自言自語的那句“陛下”,他也清楚柳曉風的脾氣,最讨厭熟悉的人對着他客客氣氣的,于是他立刻改了稱呼“乖徒兒~”
于是柳曉風的嘴角又微微上揚,高興了起來,開始說正事“我回來是有正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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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大群人坐着飛艇回皇城,柳曉風在路上給葉客情講了他了解到的情況,也聽到葉客情說最近幾個月他也發現外來者确實是多了不少,而且已經成家的家庭當中,休夫或者休妻的概率也大了很多,并且在半月前也确實是爆發過一次大規模的就像是柳曉風所描述的那種症狀,不過北靖國醫者多,倒是很快就得到了有效的解決,唯一的問題就在于,那種症狀還有很大的複發的概率,而且無法制止。
“徒兒你知道有什麽解決方法嗎?”葉客情皺眉沉聲道。
柳曉風搖了搖頭,握住玖手腕的手忍不住緊了緊,說道“不清楚。”他到現在都還處在受害者的行列當中沒有辦法呢,這個問題他還真就回答不了,随後他又叫來了人“來人,傳我令,監禁所有曾經發病的外來者,詢問治療方法,如實招來者重賞,其餘人驅逐出境。”
“徒兒,此法有失穩妥。”葉客情卻突然開口了。
作為一個君王,柳曉風并不是聽不進去意見的人,他道“講。”
“此法雖然快捷,但是恐怕可能會引發大量外來者的不滿。”
柳曉風搖搖頭,輕輕的摩挲着玖手指間的戒指,說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就說,有想法的叫他來找我,我自會給個說法。”他知道這辦法冒險,一不小心可能就會引火自焚,最重要的是,由于北靖國大部分都是治療系的,他為了國家安定,就不得不對外表示友好關系,但這麽一做恐怕就是有些太冒險了。
葉客情知道柳曉風下定了決心的事情完全沒法動搖,所以就只能作罷,表示沉默。
“傳令吧。”柳曉風對前來的人說道。
“是。”
那人走後,葉客情盯着柳曉風的手,他很難不注意到柳曉風對這個男子未免太親近了些,不正常的親近,他問道“徒兒,你身邊這位還沒介紹呢。”
柳曉風擡眼看着葉客情,淡淡道“我的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葉客情反複确認,發現自己沒有聽錯之後,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随後接着道“徒兒啊,注意用詞。”他似乎還報有一絲絲的期待。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确認我說的話。”柳曉風再一次道,他早知道葉客情會是這樣的反應,為了讓他死心,還不忘伸手把一旁的玖攬到自己的懷裏,說道“我非常确認。”
“先王要是……”
葉客情的一句話說不完就被柳曉風給打斷了,他挑眉回答道“先王早就入土了,管不到我頭上。”說點狠話,讓葉客情趕緊放棄說服他最好了。
不得不說,柳曉風是真的清楚葉客情的雷點,此話一出,葉客情氣得都不願意看柳曉風了,他幾乎是咬着牙說道“孽徒!”
“欸~徒兒在~”柳曉風為了加大氣他的力度,還故意使尾音上揚。
不等他話音落下,柳曉風就突然感覺到一陣極其痛苦且無法描述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瘋狂地鬧騰,翻滾、跳躍,無事不做,柳曉風愣是把自己這輩子快樂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這才忍住沒叫出來。
他知道,是蠱發作了。
這種疼痛并不是刮肉剔骨那樣的生疼,而是循序漸進的疼,從心髒開始,迅速蔓延到全身,疼得更徹底。
而且,在柳曉風身上發作的蠱顯然要比其他人猛烈地多,竟然生生把他給疼暈過去了。
一旁的人早就慌了手腳,亂作一團。
于是,生平沒有體會過什麽叫生病的柳曉風也算是體會了一把發高燒、渾身疼的感覺,他身上的蠱确實是要更強勢一些,醫師給他喂的止痛藥是怎麽也止不住他身上的疼,他的高溫也是怎麽都退不下去。
在這種半清醒的狀态下,柳曉風動不了,但能感覺到身體的狀況,也能聽得見周圍的聲音,他好像聽到了玖的自言自語,那是一句不太熟悉的,有些斷斷續續的話“這……是疼的感覺……”
柳曉風渾渾噩噩地過了好幾天,直到有一天,他聞到嘴邊的藥有着濃重的甜腥味,他很反感那種味道,本能地反抗,但是卻被人掰開嘴猛灌了下去,他抗拒不得,但是卻在喝下那甜腥味的液體之後逐漸感覺到那種圍困了他好些天的鬧騰勁少了不少,甚至還感覺到了冰涼舒坦的感覺。
沒過多久,他就醒了。
他嘴裏的甜腥味很久不散,他不禁有些煩躁地皺眉,全身的靈力都在這幾天的鬧騰中給他鬧騰沒了,恢複都還需要一些時間,神識連續清醒的時間太久了些,他有些頭疼欲裂,唯一讓他慶幸的就是他的周圍并沒有吵鬧聲,半點也沒有。
于是,他緩緩地睜開了眼。
外面的陽光太刺眼了些,就像是他遇見玖的那天早上一樣,他有些煩躁地擡起手想要遮擋太陽光,但是卻發現他的手被另一只手握着,他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就率先闖進了他的視線,那是一雙過于漂亮的丹鳳眼,柳曉風始終慢了半拍的大腦強行運轉着,這才想起了人是誰。
他喃喃道“小玖啊,真被你害慘了……”
他這話一出,本來紅着眼圈的玖眼眶裏就有了不停打轉的淚花,他的聲音顫抖着說道“我不好。”
“不好……”柳曉風的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很機械地重複了一遍,說出口之後,看到玖的眼裏打轉的淚花滾了出去,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發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麽傷人心的話,他強撐起酸疼的身體,坐起來用手指替玖擦着眼淚,幾乎是用自己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說的“我說錯了,你,你你,先不要哭……”
柳曉風恐怕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有幸看到一個男人在他的面前哭得這麽梨花帶雨的,讓他心疼的不行。
之前他不知道罵哭過多少病人,可偏偏到了玖這裏,他就是見不得玖哭一下。
感覺玖只要哭了,就一定會是他的錯。
總會有那麽一個人,他落淚的一瞬間,你就會感覺自己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玖靜靜地看着柳曉風,收回手來,指着自己的胸口說道“我……這裏……好像疼。”真不知道,一個比柳曉風還要隐隐高出一些的男生是怎麽可以給人一種這麽脆弱的感覺。
柳曉風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從來都沒有從一個人的身上這麽直觀地體會到傷心的感覺——大部分的人都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緒,但是玖不會,玖就像是個孩子一樣,高興了知道笑,受了委屈知道哭……真的很難讓人對他的反應充耳不聞。
柳曉風伸出手來,把玖攬到懷裏,輕輕地替玖揉着胸口,柔聲道“我說錯話了……”
玖在柳曉風的懷裏默默地點頭,再次重複了一遍“我不好……你好。”
柳曉風還得像哄孩子一樣地安慰他,輕聲道“你也好。”随後,看着玖的情緒平靜之後,他才問道“今天的你有些過于奇怪,告訴我,為什麽。”柳曉風不是戀愛腦,他可以保證自己在大部分情況下出于清醒的狀态,于是他清醒地發現玖的情緒過于不穩定了。
玖擡眼看着柳曉風,雙眼因為沾了淚水而亮晶晶的“這個地方陌生……我怕。”
聽到這樣的話,柳曉風頗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擡起手捏着玖的臉,笑着說“有我在,你怕什麽。”他這時候才發現,玖真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那樣,來到新的地方會因為感到陌生而害怕。
“怕你……不要我。”玖沒有再盯着柳曉風,垂眸回答。
“我柳曉風可不是那種提起褲子不認人的人,我都把你上了,那肯定是會對你負責的。”柳曉風翻身把玖壓在身下,俯下身輕輕地吻着玖的下巴,神情中溫柔無限。
玖不能把柳曉風的話全部理解了,他擡起手來本來要摸柳曉風的臉,但是卻看到了手掌上的鮮血,又趕忙收回手去,但是卻被眼尖的柳曉風給注意到了,柳曉風瞬間就擒住玖的手腕,卻發現玖手腕上的血已經流到了手臂上,順着手臂流到了床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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