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二份靈魂碎片

第36章 第二份靈魂碎片

說賈史氏惡心人的能耐超一流, 可不是假話。

賈代善自認能壓制住賈史氏，賈史氏面對賈代善又能忍，賈代善便從來沒有休妻的念頭。哪怕生了一雙龍鳳胎, 女兒又超級有出息的林姨娘, 最終記上家譜上的, 也就是一句‘因女被擡為平妻’。

還是死後被擡為平妻的。

說白了就是死後風光，生前沒怎麽享受到。

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嗎, 與‘四王八公’有關。大家族互相聯姻, 同氣連枝已久, 關系早就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最多疏遠，事實上一家出事, 必然牽扯其他家。

當初王家設計讓賈政娶王夫人, 便是不好和同屬‘四王八家’的王家徹底撕破臉, 這才點頭承認婚事，松口讓王夫人嫁進來。

反正賈政只是名義上的嫡次子而已, 有了賈赦這位平妻所出的嫡長，賈政根本就不重要。犧牲他, 在賈代善看來，是代價最小的。

再者, 賈政娶了王夫人, 還不一定是賈政吃虧了。就賈政那假正經的性格, 王夫人的婚後日子可想而知。

事實就是如此, 王夫人就只是二房的太太。

有賈史氏這個看似慈祥, 實際上自私自利只有她自己的婆母壓着，王夫人連賈政的後院都擺不平。趙姨娘就是典型的例子, 先一步生了賈政的長女、長子又如何，賈政根本就不喜歡。

相反, 對才幾個月的賈探春很是喜愛，給人的感覺像是第一回 做父親一樣。

而一向表現得慈愛的賈史氏對于這情況像是看不到一樣，很享受王夫人的奉承，但少不了隔三岔五就給賈政送女人。

長輩賜，不敢辭。

賈政樂得收下，每個月至少要分出一半的時間，去寵愛賈史氏送的通房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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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賈史氏惡心王夫人的手段。

王夫人最起碼對她賈史氏表面上恭敬異常，還時常被惡心得不要不要的，不得不說，賈史氏在惡心膈應人上，真的超級能。

像賈史氏這樣的人，小事也就罷了，大事上必須防着。

賈敏和賈瓊齊齊點頭，末了賈瓊還道：“公主表姐說得極是，祖母她惡心人的本事的确超一流，可得防着點，不然讓她破壞了姑姑的婚事，那姑姑豈不是要被壞了名聲。”

“我就是想不通，祖母為什麽要起心思破壞姑姑的婚事。‘四王八公’裏，理國公柳家的柳賀公子算是頂頂不錯了，要不是那柳賀接連守孝，估計早就成婚了，也就輪不上姑姑。”

賈敏被說了俏臉一紅，倒還算口齒伶俐的說。“其實我和柳公子私底下有過接觸。我覺得，柳公子算是難得一見的才子。”

可不是嘛，新科狀元郎，才學肯定很不錯。

要不是相貌上略遜林如海幾分，只怕林如海會是新科狀元，而柳賀則是探花郎。

忘了說，柳賀還是柳湘蓮的生父。

原著記載，柳湘蓮乃是理國公柳家子弟，因自幼雙親早逝的緣故，跟着襲爵的堂伯父一家生活。

如今賈敏和柳賀湊成了一對兒，按照唐芯愛的尿性，能出手保住賈瑚的性命，自然不會容許她同父異母的幼妹早逝。

反正主要劇情早就面目全非，绛珠仙子林黛玉不止換了娘親，還降了輩分，自然另嫁他人的賈敏，不會因為沒防着娘家二嫂使壞，從而半生消磨都在求子嗣。

扯遠了，柳賀稱得上人物，只是原著沒有記載罷了。賈敏和他互生情愫，也算很有眼光了。

“柳公子很好，如果不好的話。我相信秀外慧中的姑姑，也不會看上柳公子。”賈瓊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看來以後得叫柳公子，小姑父了。”

“我告訴母妃一聲吧。”水瑤突然道：“論收拾人的手段，還是母妃在行。”

賈敏和賈瓊一起點頭，她們進宮其實就是這個目的。

賈史氏的确慣會惡心人，卻并不是沒有克星。唐芯愛便是她的克星，絕對的碾壓賈史氏。

就這樣，達成目的的賈敏，是總算放下焦慮，只在宮裏待了一會兒，就随着依依不舍的賈瓊回了榮國府。随後面對賈史氏的陰陽怪氣，尖酸刻薄，賈敏也沒有傷心外加忐忑不安。

賈敏明白，有唐芯愛在，定然不會讓賈史氏算計她成功。同樣姓賈，同姓不同命，好命的長姐，絕對不會允許禮法上的嫡母，拿她的一生當出氣筏子。

由于想得明白，賈敏就低頭做順從狀，由着賈史氏說罵。

也不知是人老糊塗，還是覺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居然不覺得有任何問題，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表明柳家的柳賀不是好歸宿，賈敏的歸宿是嫁給南安郡王的兒子，成為南安郡王世子妃。

唐芯愛派人盯着呢，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唐芯愛的耳中。

唐芯愛整個大寫的無語。

“本宮記得，那南安郡王的世子是鳏夫吧。榮國公夫人可真是，不管香的臭的，只要奉承她的，就是好的。也不知道南安郡王妃給她許了什麽好處，讓榮國公夫人敢冒大不韪，違抗本宮親自下的賜婚懿旨，将敏妹妹另嫁他人。莫非榮國公夫人覺得不是萬歲爺下的賜婚聖旨，而是本宮下的賜婚懿旨，想着本宮好歹叫了她那麽多年的嫡母。不管她怎麽作死，本宮都會網開一面？難道不知，本宮從一開始，就巴不得父親休了她。”

這話是當着雙柳的面說的。

雙柳很早之前，就跟着唐芯愛，對于榮國府的一切，都算了解透徹。

唐芯愛可沒有說假話，她本人的确十分讨厭賈史氏，恨不得賈代善将賈史氏給休了。

可惜呢，賈代善這個人，是傳統的老封建人。正妻輕易不休棄。而哪怕休棄，也不可能扶持林姨娘上位，只會再娶身份地位相當，或者次一等的繼室。

所以唐芯愛從來不往讓賈代善休妻方向使勁兒。

“天冷了，榮國公夫人該病了。”唐芯愛輕聲笑了笑，就吩咐雙柳知會賈代善一聲。讓賈代善明白，該狠狠收拾賈史氏了，不然的話，只怕賈敏一輩子都要被她毀了。

真當南安郡王府是什麽好去處，看着光鮮亮麗，實際上......

據說前任郡王世子妃死的時候，還是完璧之身呢！

想了想，唐芯愛又去見了皇帝，直接告狀說南安郡王的手伸得太長。

皇帝問了原因，一聽居然是無視賜婚懿旨，想從柳家手中搶親，頓時氣樂了。

“的确手伸得太長了。”皇帝略顯無語的說：“玫兒的妹妹，且是他們想打主意就能打的。将皇權當成了什麽。”

“臣妾那嫡母越老越不像話了。”唐芯愛沒好氣的道：“也不知道父親怎麽想的，看來他是标準的越來越糊塗。”

“要不朕下旨讓榮國公休妻？”皇帝笑着問唐芯愛。

唐芯愛斜瞄皇帝，更加沒好氣了。

“萬歲爺你就逗臣妾吧，越來越不正經。”

皇帝：“...朕哪裏老了？”

“人老心不老。”唐芯愛假惺惺的道：“臣妾這是在誇獎你呢！”

“呵，朕信了你的邪。”皇帝沒好氣的嘟囔。“你哪裏是在誇獎朕，分明在內涵朕。朕知道，朕年齡比你大了一輪，足足可以當你的父親。你在嫌棄朕。”

“好好的抽什麽瘋？”

唐芯愛懶得哄突然就酸兒吧唧起來的皇帝。

“談正經事兒呢，你偏偏要給臣妾來這一出。怎麽？是想糊弄過去？臣妾就知道你們男人最彼此了解了。呵，怎麽？想着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禍害子孫後輩，也不輕易說休妻？”

皇帝：“......”

“朕錯了。”皇帝能屈能伸，果斷認錯。

唐芯愛：“萬歲爺哪裏會有錯呢，錯的都是臣妾。是臣妾不好，太過小心眼了。”

皇帝這下子是真的哭笑不得了，你說說這脾氣，怎麽來年年見漲啊。

皇帝無奈了，只得又道。“是朕不好，朕向玫兒道歉。榮國公該休妻，像榮國公夫人那樣的女子，也算難為榮國公了。”

唐芯愛：“......”

“行了，萬歲爺這樣，還以為臣妾脾氣有多不好呢。”唐芯愛愛嬌了一句，就幽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反正即使不休妻，也要趁這回的機會，将賈史氏徹底壓下去。

“她就是沒遭過狠的。”唐芯愛冷笑的道：“父親溫和，難得跟她一般見識，想着家反正不是她在管，就将她當成擺設一般，在家裏放着。剛開始或許認命，可時間久了，什麽怨氣都生了出來。要是繼續由着她，只怕整個榮國府都要被她給霍霍了。”

皇帝颔首，表示唐芯愛且放開手去做。

唐芯愛這回高興了，只笑着道：“自然會放開手去做，只是父親那邊的話，怕還得萬歲爺來講。臣妾啊，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麽和父親說話，臣妾挺煩父親動不動就告誡臣妾要知書達禮。臣妾自小都是這樣，小時候都沒有變得知書達禮，難道老了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