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被咬

“是。”

趙桑榆眼睛緊盯着越來越近的竹葉青,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說話聲也高高低低,“紅,紅袖,它越來越近了,怎麽辦?我們現在跑的話,還來得及嗎?”

紅袖搖頭,“蛇這種毒物最是記仇,一旦被盯上,除非甩掉它,或者它放棄追我們,不然,我們只能把它打死。”

“它一直盯着我們看呢,又在山裏,我們怎麽跑得過一條蛇。”

“那就把它打死。”

“可是……”趙桑榆皺着眉,不住地吞咽着來掩飾自己的驚慌,“我連雞都沒殺過,我怕我不敢動手。”

“小姐放心,奴婢會保護小姐的。”

趙桑榆哪裏好意思讓紅袖一直護着她,更何況按照年齡算,她還要比紅袖大的。

她拽住紅袖的手,眼睛緊盯着竹葉青,試探着一步步往後退,“紅袖,我們慢慢往後退,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也許它只是恰好路過,等會就走了。”

“好。”紅袖握住趙桑榆的手,反手又利落地掰下一截樹枝塞進趙桑榆的手中,“小姐拿着這截樹枝,當心,我現在轉身,你告訴我竹葉青在什麽方向。”

“別。”趙桑榆拽住紅袖,“它現在不動了,我們趁現在,快走。”

“那它肯定是伺機而動。”紅袖按住趙桑榆的手,順着她的視線轉身,竹葉青剛好吐着信子子樹上躍下。

“小姐小心。”

紅袖撥開趙桑榆,手腕一抖,手中的枯枝準确無誤地打在竹葉青的身上。

“小姐,你自己小心,我去看看這條竹葉青有沒有死。”

“好。”趙桑榆握緊手上的那一截樹枝,眼神不安地看着四周,生怕哪裏又出現一條竹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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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你一定要小心些。”

紅袖“嗯”了一聲,用手上的樹枝挑了挑竹葉青,見它還在動,她一腳跺在竹葉青的頭上,又撿起一塊石頭砸在竹葉青的身上,“小姐放心,奴婢還沒有把您安全地送回去呢,肯定不會有事的。”

趙桑榆皺着眉看着紅袖的動作,見她完好的回來,趙桑榆放心地松了口氣,拽着紅袖的手,“我們快走,萬一這裏還有其他蛇就不好了。”

紅袖點頭,“小姐走奴婢身邊,小心些。”

“嗯,你也要小……”

還未說完,趙桑榆又頓住了。

“小姐小心!”

紅袖厲喝一聲,拽着趙桑榆往後退了一步。

趙桑榆只來得及看見紅袖快速往前跨了一步,握着手中的枝條往前一甩,又一條竹葉青落了地。

剛好在她的腳邊。

趙桑榆倒吸一口冷氣。

這條竹葉青比剛剛那條小很多,通體呈碧青色,被紅袖抽了一下卻還沒死,依舊在地上游爬,眼睛盯着她。

趙桑榆渾身發麻。

從小生活在城市,除了實驗課和動物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毒蛇,遠比她曾想象過的場景還要恐怖。

她顫抖着握着手中的樹枝,腳卻釘在了地上,想動那個也動不了。

“小姐!”紅袖喊了一聲,見趙桑榆似吓傻了,她手上的樹枝又是一揮,堪堪挑起竹葉青。

竹葉青的尾巴一勾,卷住紅袖手中的樹枝,彈起上半截身子朝兩人咬了過來。

“小姐。”紅袖甩開手上的樹枝,拽着渾身都僵硬的趙桑榆往後,卻沒注意到竹葉青自半空中松開卷着樹枝的尾巴,掉在了兩人的身後。

“小姐,我們快些離開這裏,這條竹葉青沒有被我殺死,一定會報複,我們快些走吧。”

“來不及了。”趙桑榆握着紅袖的手苦笑,手指着地面,“它已經報複了。”

紅袖低頭,竹葉青依舊纏着趙桑榆的腳踝,森白的牙齒釘在她的小腿裏。

“小姐!”紅袖登時變了臉色,立刻彎腰徒手把竹葉青從趙桑榆的腿上拔了下來,拇指和食指用力,竹葉青的身上的骨節響了一下,頃刻間死去了。

“小姐!”紅袖扶着早已經臉色慘白,成半昏迷狀的趙桑榆“小姐你怎麽樣?”

趙桑榆皺着眉,被竹葉青咬過的傷口火灼燒一樣的疼,半邊身子都沒了力氣,“我……好疼……”

“小姐。”紅袖扶着趙桑榆躺下,跪在她的身邊,解開她腿上的衣物,那裏早已高高腫起,甚至在傷口邊緣出現了透明的水泡。

而趙桑榆已經承受不住地昏迷了過去,嘴角隐隐有血跡流出。

紅袖頓時皺起了眉,再也不敢遲疑,食指中指并攏,在趙桑榆的腿上連續點了幾下。

“小姐?”她又試探着叫了幾聲,見趙桑榆沒有回答,她伸手試了試趙桑榆頭上的溫度,額間一片滾燙。

掏出一直随身攜帶的小刀,紅袖毫不遲疑地劃開了趙桑榆的腿。

放血,祛毒,施藥、包紮,紅袖手法娴熟地做完這些,臉色卻還不見好轉。

她擡頭往上看了一下,層層樹冠遮天蔽日,但還是依稀可見外面的天馬上就要黑了。

紅袖皺着眉看着四周,擡手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彎腰背起趙桑榆,腳尖一點,認準一個方向奔了過去。

——

屋裏黑壓壓一片,如豆的燈火在不遠處搖曳着。

趙桑榆睜開沉重的眼皮,努力辨認許久,這才發現這裏依稀是一個房間。

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過來,她想起了那條咬了自己的竹葉青。

竹葉青,中國最著名的毒蛇之一,聽說有咬死人的案例。

趙桑榆的腦子混沌了片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

“紅袖。”她試探着張了張嘴,嗓子幹啞,幾乎發不出聲音。

“小姐。”紅袖立刻推開門進來,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床邊,“小姐,小姐可是醒了,奴婢在外面好似聽到小姐的聲音了。”

“嗯。”趙桑榆憑着感覺抓住紅袖的手,“我們現在在哪兒?”

身下的床鋪柔軟,還有着隐隐的花香,看樣子,她像是被救了。

“在山上呢,原來這深山中還住了人,小姐,您不知道我們有多幸運,您剛昏迷過去,奴婢就遇見了孫大爺一家,是他們把我們救回來的。”

跟在紅袖身後進來的孫大娘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笑呵呵地走上前看着趙桑榆,“這位小姐醒了就好,這兩天可把紅袖姑娘給吓壞了。”

“您是?”趙桑榆皺着眉,剛剛醒過來,她看人還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辨別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我是孫大娘,祖輩世代都住在這寨子裏的,小姐安心在這裏養傷就好。”

“好。”趙桑榆點頭,嘗試着起身朝孫大娘彎腰點頭,“謝謝了。”

“不敢不敢。”孫大娘又笑了一聲,雙手在胸前不住地擺着,“小姐先休息,老婆子這就去給您準備些吃食。”

“嗯,麻煩您了。”

“哪裏哪裏,小姐客氣了。”孫大娘又笑了一聲,擺着手離開了。

紅袖扶着趙桑榆躺下,幫她掖了掖被角,“小姐,我出去和孫大娘說一聲,她們一家都太熱情,我怕她萬一煮了太多,您又不能吃。”

“好。”

門外,孫大娘正抱着雙手冷眼看着紅袖,“現在你家小姐醒了,可以放了我們一家子了吧。”

紅袖面色不變,卻是手腕一抖,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軟劍,“我家小姐被毒蛇咬傷,現下雖然醒了,但是卻要好好養傷,你們要是想要活命,就乖乖地配合我,否則……”

紅袖手腕一抖,原本只是壓在孫大娘肩膀上的軟劍在她的脖子上劃了一圈。

孫大娘面色一變,立刻捂住脖子,卻是一聲也不敢叫。

紅袖的劍上不知塗了什麽東西,竟讓她立刻渾身發軟,被劃過的地方又疼又癢。

“你說好了要是你家小姐醒了,你就放了我們的。”孫大娘怒視着紅袖。

紅袖慢條斯理地收好軟劍,原來竟是她手腕上常年帶着的腕帶。

她同樣冷着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些日子追我們的那群匪寇裏面就有你兒子,你們既然有這個膽子謀害皇室宗親,那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什麽皇室宗親,你胡說八道,我們雖然是土匪,但是早就金盆洗手,世代居住在這紅寨山,刀耕火種,什麽時候追殺過你們?”

孫大娘咬牙切齒,“更何況你們來的那天,我們家裏的人可是一個都沒少。”

“所以,”紅袖挑眉,“那關我什麽事兒,我只知道那天追殺我們的人是從你這紅寨山出來的,要是我家小姐在你這兒出了任何事兒,你們這一整個寨子裏的人都要陪葬,管好你們自己的嘴,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在這兒,你自己看着辦。”

“還有……”紅袖壓低聲音看着孫大娘,“你到底清不清白,我說了不算,皇上和官府說了才算。”

紅袖笑了一下,“我不妨告訴你,裏面躺着的那位是當今聖上最喜歡的侄女,寧國侯府的嫡出小姐,五皇子的未婚妻。我早就發消息通知官府了,現在想必侯爺的大軍已經包圍了整座山,他們會在這山裏進行地毯式搜索,找到你們這兒是遲早得事兒,我去你們這個寨子看過了,有不少是那天的劫道的,你們一家最好沒有參加,否則……”

笑着拍了拍孫大娘僵硬的臉,“孫大娘,還有一件事兒,你最好管好你那兒子,要是再讓我見着他,我一定一刀一刀活剮了他。”

紅袖說話的表情和動作看上去務必輕松自在,孫大娘卻活生生打了個冷顫。

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前兩天想要占趙桑榆便宜卻被發現,差點被紅袖打死還連累全家的事兒,她又氣又苦,恨不得打死這個不成器的。

那可是皇家的人啊,他怎麽那麽大的膽子啊!

幸好,幸好沒有真的出事。

她看着紅袖,想到那天見她一個姑娘背着另一個姑娘,兩人可憐兮兮的想要借住,她一時心軟答應了下來,原本以為好心救了人回來,卻沒想到竟然惹上一個煞神。

“我們一定聽話,一定聽話。”她苦着臉道。

“那樣最好,要是你們無辜,我或許會忘了前兩天發生的事,畢竟我們小姐金枝玉體,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曾經有人想瘌□□吃天鵝肉。”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今天公司有活動,提前住各位走過路過的大大開心~~~~~~

寫個小段子吧:

打小,大院裏的家長都搖頭,趙家的姑娘也長的太招人了,這以後長大了,不知道要招多少的是是非非。

果然不出她們所料,剛一上小學的趙桑榆就成了全校最受歡迎的女孩子。

到了初中,這種情況就更嚴重。

情窦初開的男孩子每天嘴裏說的最多的就是她,每天她的書包裏都能塞滿情書和零食。

最初,趙桑榆還挺開心,甚至還在韓奕面前耀武揚威。漸漸地,她卻生出了不耐煩。

初二那年,聖誕節。

學校不知道為什麽流行了送蘋果表白,趙桑榆那天收到的情書和蘋果幾乎淹了她自己。甚至那些人還在表白後等在一旁,非要她選一個出來。

她煩得要死,恰好見到韓奕從身邊經過。

想也不想,趙桑榆就拉住韓奕的手,昂着下巴做足了嬌氣勁兒,“我有男朋友,我和韓奕從小青梅竹馬,我們兩家早就訂婚了,你們想挖他牆角嗎?”

韓奕是誰,高中部妥妥的男神,一路長大,從來都是男生仰望,女生心儀的存在。

聽見趙桑榆這樣說,而韓奕也沒有反對,頓時碎了一地圍觀的少男少女心,紛紛眼含期待,希望是自己看錯或者聽錯了。

可是韓奕卻笑了一聲,當着衆人的面,抱着趙桑榆的肩膀走了。

“女朋友?訂婚?”韓奕低頭看着趙桑榆,單手捏起她的下巴,“小花癡,你還真敢說,嗯!”

“不然呢?”趙桑榆咽了咽口水,“你不是也沒有拒絕。”

“嗯,”韓奕放開趙桑榆的下巴,“剛好我也被煩了,有個女朋友出來擋擋災也不錯。”

“我……”趙桑榆瞪着眼,嘴裏氣鼓鼓的,“韓奕你@#¥%%&**())&……%¥##……&*…………%¥#¥¥%……*&@#”

“我什麽?”韓奕勾着趙桑榆的脖子,“跟我走。”

“去哪兒?”

“剛好有個比你還花癡的人纏着我,你去解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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