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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祝獨孤小姐成人,今後若有需要,我九霄宮願助一臂之力。”軒轅辰站起身來,拱了拱手,眼中難掩的驚嘆。

“我雲岚宗也自當鼎力相助。”木易瑾不知何時已睜開了雙眼,微微笑道。

“那麽,多謝了。”獨孤雪面具之下未有一絲笑意,不過逢場作戲罷了,若雪域真的有難,又依靠的了誰?想着便靜靜退到了一旁。

“我雪域歡迎各位道友的到來。”高臺之上,雪域域主獨孤裳一身紫色華服,飛雲髻襯得她格外高貴,實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好說好說。”滄溟派掌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是,這蝶谷少主至今未來,怕是瞧不起雪域了。”

“哦?”孤獨裳眼底一絲不快閃過。

“滄溟派掌門說笑了,我蝶谷怎會對雪域有輕視之意?只是少主外出去尋一件寶物,至今未歸。”蝶谷大供奉之子安陵羽輕輕笑道。

獨孤雪掃了安陵羽一眼,一身淺綠長袍,最是清淺的顏色,卻硬是讓他穿出了毒蛇的味道,羽扇輕搖間似乎一切自在掌握,實在不容小觑。

“這個晚輩是知道的。”木易瑾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朝着獨孤裳方向微微躬了躬身子,“落蝶姑娘說,要尋來承影劍為獨孤姑娘祝賀。”

承影?獨孤雪微微勾了勾嘴角,如果她沒有記錯,一年前,她就已經是這把劍的主人了。

“不知蝶谷何處得來的消息?”獨孤裳不動聲色地問道。

“蝶谷自然有蝶谷的渠道。”安陵羽輕笑着站了起來,“莫非雪域對我蝶谷不信任?”

獨孤裳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只好坦言相告:“實不相瞞,一年之前,雪兒已然得到承影。”

安陵羽眼睛微微一縮,旋即又輕笑開來:“如此說來,我蝶谷是讓人耍了?”滿眼的笑意,讓人覺得剛剛他的吃驚不過是自己眼花了。

“有沒有讓人戲弄我倒是不知,只是,安陵公子,你有多久沒有和你們少主聯系過了?”獨孤雪微微向前走了一步,淡淡說道。

安陵羽默然,的确,他有一段時間沒有落蝶的消息了。可是,以落蝶如今的能力,又有誰能讓她連求救訊息都沒發出就出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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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雪域也不至于為區區一把劍如何,安陵公子以後說話,要再三斟酌才是。”獨孤雪繼續說道。

安陵羽微微擡起了頭,對上了獨孤雪清冷的眸子,勾起嘴角,意味莫名:“獨孤小姐教訓的是,鄙人冒犯了。”

獨孤裳贊許地看了獨孤雪一眼,笑道:“今兒是雪兒的成人禮,大家不說這些,盡興就好。”

安陵羽臉色微微有些難看,拱了拱手,就告辭離開了。他自然不會奢望雪域可以真的幫他什麽,“四大蒼穹”說是同氣連枝,暗裏不知有多少争鬥,如今落蝶失蹤,雪域還不知有多開心呢。

“大哥,蝶谷少主真的失蹤了嗎?”風茗萱看着眼前依舊淡笑的木易瑾,眼底劃過一絲不确定。別人不知道,她卻是清楚的,木易瑾在乎納蘭落蝶,比在乎他自己都多。

木易瑾的臉部僵硬了一下,失蹤了嗎?他也不知道。可是縱然他心急如焚,眼前也是絕不能離開的。不能明目張膽地打雪域的臉,不然,這大陸就要亂了。一念至此,輕輕笑道:“茗萱何時如此關心落蝶了?”

“不是茗萱關心,大哥也該是清楚的。”風茗萱笑道,“母親近來總是睡不好,還得麻煩大哥跑一趟。”

木易瑾深深看了風茗萱一眼,她的心思他不是不知,只是他的心,早已不是自己的了。如今,她還如此幫着自己,心裏的愧疚又深了一些,柔聲道:“茗萱,此生有你這樣的妹妹,足矣。”

“嗯。”茗萱乖巧地低下了頭,很好地掩蓋了眼底的不甘。妹妹嗎?她從未想過。

木易瑾跟獨孤裳告別之後就離開了,留下風茗萱在此代表雲岚宗。

獨孤雪看着木易瑾,直到他離開,眼神微微有些波動。如果說還有誰知道木易瑾對納蘭落蝶的情意的話,恐怕就只有她了。

十五歲那年,是她戰勝排名第十的滄溟派掌門,一舉揚名的時候,也是她看見木易瑾拼死從滄溟虎口下救出納蘭落蝶的時候。那時浴血的少年,還沒有如今的風采,卻莫名讓她覺得奪目。說不羨慕納蘭落蝶是假的,哪個女子不希望有一人可以為自己不顧一切,哪怕負了這天下。

軒轅初天一直注意着獨孤雪,雖然以他微薄的功力根本不足以看清獨孤雪的神情,但他還是注意到了,獨孤雪對于木易瑾的“上心”。眼神沉了沉,又覺得自己實在太閑了,與獨孤雪不過初見,莫非還真能一往情深不成?遂即收拾了目己的心思,一雙眸子深沉如海,難知深淺。

舞女們還在翻飛着手中的絲帶,只是經獨孤雪一舞,其他的表演都己失了興味。平時還覺得有幾分意思,現在也覺得索然無味了。一場宴席下來,唯一被人們津津樂道的,便只有獨孤雪的驚世一舞了。

是夜,大多數人都還未離去,平時寂靜的雪域,竟也有幾分熱鬧。

“少主,賓客的住宿都已安排完畢。”獨孤雪的明衛醉歡低頭禀報道。

“嗯。”獨孤雪應了一聲,轉身往自己的住所飛雪閣走去,“九霄宮的衆人安排在了哪裏?”

“按域主的吩咐,安排在了飄缈宮。”醉歡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道,“缥缈宮離飛雪閣那樣近,難道不怕他們做些什麽嗎?”

獨孤雪不禁失笑:“他們能做什麽?”

“屬下不敢揣測,但總覺得這樣不妥。”

“是麽?”獨孤雪突然停下了腳步,想笑,可還是沒笑出來,“連你都知道不妥,我那母親,堂堂雪域域主又何嘗不知?她如此迫不及待想賣了女兒,你猜,這是為什麽?”

“少主”醉歡是跟獨孤雪一起長大的,從小,獨孤雪就被雪域的擔子壓着,壓得透不過氣來,她看着也是心疼的。

“呵呵。”獨孤雪終于如願以償地笑出了聲,“還好,她不會賣了我,我的價值,還值得雪域傾盡一切來護我。”價值?是啊,她于那位域主來說,似乎就只有利用的價值。

“域主只是醉歡還未說完,就被淡笑着的獨孤雪打斷了:“她只是把這雪域看得比我重要罷了,我懂得,雪域千千萬萬的生靈比我重要。”

冷冷的月光下,一襲白衣的她,輕勾着嘴角,如水的眸子淡漠如雪。

“少主”醉歡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他們這些人,本就是為雪域而活。沒有為什麽,又何來為什麽呢?如果有一天必須要犧牲了少主,她,也只能做到誓死相随罷了。

獨孤雪看了看醉歡,終于不再笑了,只是淡淡說道:“去缥缈宮吧。”如果這都是命運,就聽天由命又如何?那位域主希望她做到的,她果然還是無法拒絕。雪域需要雪麒麟,解封雪麒麟需要盤古鎖,而盤古鎖在九霄宮,如此,而已。

夜未央,如墨的夜色裏,又掩蓋了歸人幾度愁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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