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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九霄宮果然動身了。軒轅辰微笑的看着代表雪域前來送行的獨孤雪,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獨孤雪淡淡應道,一襲白衣,未動絲毫。

這是最客套的告別,也是最平淡的告別。這是他們的初識,沒有諸多權力的傾軋,年少的他們,也都還不會為了家族的利益,做最理智的選擇。譬如軒轅辰給了獨孤雪盤古鎖,不是家族的需求,而是他想給她,想了,便做了。

“難過嗎?你終于還是被自己的家族抛棄了,沒有絲毫的猶豫與不舍。”陌舞輕笑着,眼底一片冰冷,像極了世間最冷漠的神。

軒轅初天看不見陌舞面具下的表情,卻也勾起嘴角笑道:“意料之中的事。不過,在下很好奇,你身為一個暗衛,怎麽遇上在下,話就變得多了起來?”軒轅初天慢慢的靠近陌舞的臉,邪魅的笑着:“莫非,姑娘看上在下了?”

陌舞看着眼前放大的臉,心怦怦的跳了起來。以前的軒轅初天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連臉都看不到,只能看見他幽深的眼眸,沒有任何情緒。可是軒轅初天為了盡可能的靠近陌舞,将裹在大衣裏的臉露了出來,就是這一剎那,陌舞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來,臉頰上迅速地爬上了一抹嫣紅。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如果說獨孤雪是風華絕代,那軒轅初天就是傾倒衆生。只一眼,就讓人此生銘記。

陌舞呆了半刻,才逐漸回過神來。此時的軒轅初天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品茶,依舊裹着那身密不透風的貂皮大衣,斂去了所有的光芒。

陌舞此時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好捏了個法訣離開。臨走時,深深的看了軒轅初天一眼,眼神極為複雜。

此後的幾天裏,陌舞總是來去匆匆,一個字都不願意與軒轅初天多說,即使說了,态度也是淡漠疏離,禮貌有加。軒轅初天也不在意,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似乎陌舞的反應早在他意料之中。

一轉眼,軒轅初天已然大好,而獨孤月見卻已危在旦夕。終于,軒轅初天到了獨孤月見住的房間。

“軒轅公子,冒犯了。”獨孤雪輕輕說着,有些不敢看軒轅初天的眼睛,莫名的心慌。

“沒事。”軒轅初天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雪域到底是怎麽培養出一個善良心軟的少主的?他可真是十分好奇呢。

這樣想着,他們已經來到了獨孤月見的床邊。雖然獨孤月見臉色蒼白,但是也不難看出她是一個美佳人。微微有些嬰兒肥,好像還未脫稚氣,很是可愛。

軒轅初天沉默了一會兒,放棄了自己打算用碗盛血的打算,耗時太多,後繼如果跟不上就麻煩了。于是,他直接拿起一邊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道,不淺不深,剛好可以使血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又不會噴薄而出。

獨孤雪一愣,就這樣看着軒轅初天一只手掰開獨孤月見的嘴,另一只劃開的手臂放到獨孤月見嘴邊喂血。心裏百味雜陳,是她對不起他,害他到如此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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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軒轅初天失血太多,體力有些不濟。反觀獨孤月見,臉色越來越紅潤,好像已無大礙。

“軒轅公子,夠了,可以停下來了。”獨孤雪有些擔心,不禁叫道。

軒轅初天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恍惚間聽見獨孤雪的聲音,才知道已經可以了。顫顫巍巍站起身來,還沒走幾步,就昏倒了過去,他最後聽見的是獨孤雪叫了一聲“軒轅公子”,原來這世間還有人會擔心他的生死……

人命要緊,獨孤雪顧不得什麽,就地給軒轅初天包紮傷口。

在外守着的陌舞聽到獨孤雪那一聲叫,心裏“咯噔”一下,立馬沖了進去,只看見軒轅初天昏倒在地,血染衣襟。突然她就後悔了,為什麽要把他卷進來,獨孤月見死不死,又跟她陌舞有什麽關系!

“少主,您萬金之軀,這些事就交給屬下吧。”陌舞面無表情的說道。

獨孤雪沒有理她,待處理好軒轅初天的傷才站起身緩緩說道:“月見姐姐剛剛有所好轉,雖然已無大礙,但仍需靜養,你好好照顧她。”

“可是軒轅公子……”陌舞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話就已經脫口而出。

“是我害了他,就該由我照顧。況且,尊卑有別,月見姐姐是不會讓我照顧她的。”獨孤雪頓了頓,又說道:“陌舞,好好照顧月見姐姐。”

“是。”話已至此,陌舞無法再多言,只好看着獨孤雪和軒轅初天消失在房間轉口處。手不自覺緊握,血順着指縫流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暗衛的身份。

獨孤雪将軒轅初天輕輕放在床上,用毛巾擦拭着他的臉頰。她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過一個人,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不知為何,獨孤雪的心跳快了起來。

“獨孤小姐?”微微嘶啞的聲音帶了幾分好笑。

獨孤雪一驚,才發現軒轅初天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勉強按耐下所有的窘迫,起身端起了早已備好的藥,笑道:“好像軒轅公子在我這兒總是喝藥。”

軒轅初天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接過了藥,一飲而盡:“能讓雪域少主給我端藥,想必我的福氣也是不小的。”

“軒轅公子又說笑了。”獨孤雪愣了愣才說道,似乎沒想過他居然還有心情開自己的玩笑,原來是如此堅韌的人嗎?

“沒有說笑。”軒轅初天對上了獨孤雪的眸子,平靜而不容置疑地說了一句話,獨孤雪想,她可能一輩子都會記得這個人了。他說,這世上如果誰有幸能娶到獨孤雪,那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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