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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了?”獨孤雪輕輕翻動着手中的書頁,對一旁躊躇不前的醉歡問道。

“是的,少主。”醉歡低頭答道。少主看書的時候從來不許打擾,若是沒什麽要緊事,是萬不能打擾的。而這月見小姐在飛雪閣算是個尴尬的存在,說是少主的姐姐,偏偏只是個旁系,說是下屬,又偏偏沒人敢将她當下屬。

指尖一頓,獨孤雪只覺得心中輕松了不少,總算還是值得的吧。嘴中卻淡淡說道:“嗯,我知道了,讓她回去吧,不必來謝恩了。”

“是。”醉歡應聲退了下去。

獨孤雪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嘆息一聲,其實她從一開始就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心裏來來回回地想着最近發生的事,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陌舞。”獨孤雪習慣性地喚了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将陌舞留在了軒轅初天身邊,輕輕蹙了蹙眉,這樣下去總有許多不便。略思索了一會兒,舉步向軒轅初天那裏走去。

從窗外隐約可見其俊美的容顏,獨孤雪踏入房門,正聽得“啪”的一聲棋子落盤的聲音。軒轅初天坐在棋盤前,手執黑子,擡手之間,翻雲覆雨,氣勢淩冽,很難使人相信這竟是一個廢材。

獨孤雪沒有出聲,靜靜看着這一場厮殺。恍惚間,仿佛聽見了金戈鐵馬的聲音,黑子要敗了,獨孤雪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誰知軒轅初天一子落下,乾坤逆轉,柳暗花明,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

“不知獨孤小姐前來,在下失禮了。”軒轅初天站起身來笑道,就連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也帶了幾分暖意。

“軒轅公子不必多禮,不知公子住得可還習慣?”獨孤雪嘴角微微揚起,雖被面具掩去了大半的容顏,也能讓人感覺到她不錯的心情。

窗外雖是一片雪原,軒轅初天卻覺得自己如置身暖爐。他承認,自己有些流連忘返了。

“這裏很好,多謝獨孤小姐挂心。”

獨孤雪笑道:“其實這次來有個不情之請。”

軒轅初天心中一沉,他實在不願意與獨孤雪有任何利益上的牽扯。擡眼望去,那雙眼睛還是那樣澄明,軒轅初天的心忽然就靜下來了。

“小姐請說。”

獨孤雪沒有察覺到軒轅初天的異樣,繼續說道:“為了保證公子的安全,實在不敢讓別人來照顧公子。但陌舞是我的左右手,如今困于一隅,行事多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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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雪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軒轅初天明白了。

只聽軒轅初天笑道:“如此,在下就告辭了。”

獨孤雪心中松了一口氣,不知為何還帶了幾分失落。

“我會讓陌舞送公子出去。”

“多謝獨孤小姐。”

獨孤雪走了,軒轅初天的眸子微微一沉,早已沒了那微薄的暖意。

陌舞領命而來之時正看見軒轅初天有些陰沉的臉色,很少有人在見到獨孤雪之後還願意離去的,她理解軒轅初天現在的心情,卻不認同。

“這是少主親衛的面具,帶上它,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陌舞将一個銀色的面具遞給了軒轅初天,與獨孤雪有點像,都是清冷的顏色。

軒轅初天接過面具輕覆于臉上,将貂皮大衣脫下,只餘淡薄的外衣,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有些蕭索。

陌舞別過臉去,将一枚丹藥丢出,軒轅初天微微一笑,将丹藥服下,果然感覺不到任何寒意了。

一路上暢通無阻,軒轅初天畢竟沒有法力,行了大半日,便有些體力不足了。

“休息一下吧。”陌舞不承認自己是有些心軟了,只冷冷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言語。

軒轅初天也不介意對方的态度,慢騰騰坐了下來,目之所及,一片冰冷的雪色。

“飛雪閣的人為什麽都要戴面具呢?”

這本是一句尋常的閑聊,陌舞卻僵了一下,才淡淡答道:“少主傾城之姿,豈容凡人窺探?”

“這樣說來,沒有人見過獨孤小姐的真容了?”

軒轅初天提出了這樣一個疑問,陌舞的心沉了一沉,她突然想到了一些事,這使她有些不安。

他們沒有再繼續聊下去,因為一個人來了,淡淡的紫色在風中飛揚,獨孤璃香來到了兩人面前。

“你們兩個要到哪裏去?”

陌舞答道:“少主有命,此事秘密進行,不得告于任何人知曉。”

“如此,倒是我的不是了。”獨孤璃香冷笑了一聲,話鋒一轉,向軒轅初天問道,“你是哪個,我怎麽從未見過你。”

“卑職是飛雪閣新來的侍衛。”軒轅初天面色未改,淡淡答道。

“哦?你叫什麽?”獨孤璃香走到軒轅初天面前站定,問道。

“卑職阿天。”

“阿天……”獨孤璃香低聲重複了一遍,眼神凜冽起來,一把向軒轅初天的面具抓去。

陌舞一驚,飛劍一擋,掠身至軒轅初天身旁。

“不知小姐何意?”

“飛雪閣內閣豈是區區一個侍衛能進去的,我懷疑你勾結外族,意圖不軌。”獨孤璃香義正言辭地說道。

“哦?那不知你是如何知曉,這區區一個侍衛,竟入了我飛雪閣內閣?”

清冷的聲音自遠方傳來,強大的威壓伴随着淡淡的憤怒,獨孤璃香只覺得一座山壓了過來,頓時說不出話來。

一道清冷的身姿飛掠而來,雪色的衣衫與這天地融為了一色,只一眼,便讓人生出了不可亵渎之感。

“參見少主。”陌舞拉着軒轅初天一起行禮道。

獨孤雪點了點頭,将目光投向了獨孤璃香:“何時我的事也容得你插手?”

獨孤璃香低下頭,擋住自己不忿的目光:“屬下不敢。”

“做好自己本職的事。”獨孤雪警告了一句,便帶着陌舞二人返回了飛雪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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