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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的場面超乎她想象的壯大,整個雪域貴族恐怕都被請來觀禮了。也是,若是不讓他們知道将來的少主有多強大,又如何征服整個修真界?獨孤裳的野心,還真是大。
獨孤雪平靜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被綁在通天柱上的她,仿佛蔑視着周遭的一切,遺世獨立。
一刻,兩刻,三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獨孤璃香還是沒有現身。
獨孤雪嘲諷地看着獨孤裳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原來她也可以有如此精彩的面部表情。
場下開始竊竊私語,獨孤裳臉色沉得幾乎能滴下墨來。
終于,獨孤璃香姍姍來遲,緩步踏上了祭臺。
“璃香來遲,請域主贖罪。”獨孤璃香行了一禮,不卑不亢。
獨孤裳臉色依舊不好,沉聲道:“你該道歉的,是今天等了你一上午的雪域子民。”
“是。”獨孤璃香又向獨孤裳行了一禮,才轉身面向雪域貴族,“璃香自知今日起将擔當雪域之大任,心中恍然,便起身前往雪域宗廟。面對雪域的衆位先者,璃香只覺心中熱血沸騰。我雪域傲立于世已萬年之久,如今璃香可使它更加強大,又有何理由迷茫?璃香不敢有負先者,遂立即返還。然路途遙遠,璃香還是遲了,請各位恕罪。”
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獨孤雪都不禁佩服。獨孤璃香最終的到來她一點都不意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獨孤璃香跟獨孤裳是同一種人,既然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獲得民心與力量,獨孤璃香又怎會畏葸不前?
只不過,獨孤雪看着獨孤裳漸漸變了的臉色,心中甚是暢快。剛剛獨孤璃香可是一句都不曾提及域主呢,字裏行間都以雪域的掌權者自居,獨孤裳臉色能好了才怪。
這枚□□已經要脫離獨孤裳的掌控了,域主大人,這份禮,您可還滿意?
鬥吧,兩敗俱傷才好。既然毀了自己的一生,那你們的一生也休想好過。
事已至此,也不是獨孤裳能控制得了的。
祭祀之禮繼續進行,獨孤雪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被人割開手腕放血還一臉淡然。她如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自己的血慢慢填滿祭祀臺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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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無時無刻不在叫嚣着虛弱,獨孤雪的臉色一點一點蒼白,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這就要死亡了麽?
月見姐姐應該會很好地活下去吧?
醉歡,你可千萬不要為了報仇枉送性命啊。
軒轅……初天,你……要幸福啊……
獨孤雪終于支撐不住暈死過去,然而現在早已沒有人關注她的死活。
一片血光之後是純淨的冰雪之力,一頭雪色麒麟似要掙脫而出,獨孤璃香面色不改,淩空而起,默念咒語,一串串咒語将麒麟困住。麒麟的困獸之鬥顯然并沒有太大作用,獨孤璃香正在跟它慢慢融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獨孤璃香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獨孤雪早已不見了蹤影。
一天,兩天,三天之後,忽而雪光大盛,獨孤璃香一聲輕喝,風雲變色,顯然,她已經與雪麒麟完全融合了。
“恭喜少主!”
“好啊,少主!”
各種贊嘆之聲不絕于耳,獨孤璃香滿意地勾起了嘴角,眼中閃過志在必得的光芒。今日她既然敢來做這個容器,來日就必定要将獨孤裳踩在腳底下!
獨孤裳看着這匹掙脫缰繩的野馬,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
雪麒麟之力何其桀骜難馴,獨孤雪能壓得住,可不代表獨孤璃香能壓得住,獨孤璃香的實力可配不上她的野心。
等到雪麒麟之力再被磨去一些棱角,她自然是要親自出手奪回來的。
與此同時,軒轅初天正在前往雪域的路上。一身黑色衣袍,繡着金色的暗紋,尊貴而內斂。
只是幾個月不見,軒轅初天的氣勢就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若說以前是龍困淺灘,那麽現在就是蛟龍得水。一雙深邃的眼眸,閃着冰冷的光芒。
在雪域的探子來報說獨孤雪法力盡失的時候,他就已經按捺不住了,他是體會過其中滋味的人,怎麽忍心心尖上的人去面對這種殘酷。奈何傷勢太重,實在不能成行。
這三個月以來,他日日煎熬,知道獨孤雪重傷被關起來的時候,便再也忍不住了。即便傷勢未愈,即便是獨自一人面對雪域的千軍萬馬,他都顧不得了。他要同她在一處,哪怕是一同赴死。
若是早知道獨孤雪有如此大難,當初他就不會去救蝶谷少主,說不定就能早些回去與她一同面對。
如今有蝶谷的支持又有什麽用?那個帶給他陽光的人還生死未蔔。
以前從來不覺得陽光有什麽重要,生于黑暗的人,自是攜地獄歸來。可是上天卻讓他遇見了獨孤雪,她會擔心他,會為他上藥,會義無反顧地救他,他的心就這樣淪陷。
雄鷹一聲清嘯,軒轅初天定了定心神,從鷹的腿上取下了紙條。上面只短短一行——
獨孤雪已死。
軒轅初天只覺得心神激蕩,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眼前一陣黑暗。
枉他步步算計,卻錯估了自己的內心。
他以為,獨孤雪再重要也沒有複仇重要,所以他走了,可原來只是他以為。如今,心每時每刻都在叫嚣着疼痛,人生突然就黯淡無光。
阿雪,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留你獨自一人。
你回來可好?
你是在怪我嗎?
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什麽向九霄宮複仇,他都不想做了,他只是想陪在心上人身邊,卻再也不能夠了。
軒轅初天腦子一陣一陣的發昏,本來就舊傷未愈,如今更是急火攻心,竟昏死了過去。
阿雪,帶我一起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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