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外國之行
外國之行
喬鳴鴻收到林夕寄來的機票時發現她已經在意大利了。
他抖着兩張商務艙機票,邊做晚飯邊給她打視頻,“你們之間的普雷有必要拉上我們嗎?”
林夕哼着小調,中午的陽光剛好,她慢慢晃着高腳杯,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白酒。
喬鳴鴻拆穿她,“你那雪碧氣泡還沒晃幹淨。”
林夕一秒破功,“滾啊你!”
喬鳴鴻看了看上面的時間,“這周日的飛機?”
“嗯哼”,林夕翹着腿,然後說:“和光陰開始準備收拾東西吧。”
喬鳴鴻看了一眼日歷,“今天已經周四了啊。我知道你簽證之類的肯定已經給我們辦好了。”
林夕肯定了一聲,“少帶點東西,我這兒有。”
喬鳴鴻已經在備忘錄上寫了長長一串了。
林夕聽見他沉默了,知道自己說中了,她于是說:“你注意點兒啊,岚姨她們我已經安頓好了,放心來玩吧。”
喬鳴鴻給路光陰發消息,路光陰只回複了一句“好啊。”
這就是高興的同意了。
那就收拾東西出發吧!
林夕邊聽他收拾東西邊說:“我派人去接你們了,不用提前做攻略,只要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就可以了。”
這兒他們正說着,突然傳來了有規律的敲門聲,林夕動了動耳朵,讓他進來。
來人彙報:“Signorina,sono tutte pronte(小姐,都準備好了)。”
林夕點頭,揮揮手讓他退下吧。
然後就聽喬鳴鴻一連串的“啧啧”聲,“小姐?”
林夕挑眉,“聽懂了?”
喬鳴鴻一笑,“怎麽可能,翻譯器思密達。”
林夕無奈:這反應也是真的快。
她還想再說幾句,喬鳴鴻卻突然笑起來,“不和你說了,光陰找我,挂了啊!”
林夕還沒說一句“再見”,就被喬鳴鴻挂了視頻。
林夕:“……”見色忘友!
門剛打開路光陰就被喬鳴鴻抱了個滿懷,他毛茸茸的腦袋在路光陰脖頸蹭了蹭,路光陰被他蹭得有些癢:“怎麽了?”
“我們出去happy吧。”
路光陰跟着他進門,“好啊,去哪裏?做好攻略了嗎?東西收拾得怎麽樣了?”
喬鳴鴻給路光陰晃了晃機票,路光陰反應過來了,“林夕?”
喬鳴鴻“嗯哼”一聲,“佛羅倫薩之行,我們要出國啦!”
路光陰來到床邊坐下,問他,“那岚姨他們怎麽辦?”
喬鳴鴻朝他晃晃手機,上面顯示的是林夕給他發來的購票成功的截圖。
“他們去旅游,山東之行,準備去完濟南然後去爬泰山。”
路光陰覺得可以開始收拾衣服了,這個時候林夕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喬鳴鴻正在找行李箱,于是路光陰接起:“夕?”
林夕的聲音輕快,“光陰啊,喬鳴鴻收拾東西去了?”
路光陰嗯了聲,開了免提,聽林夕說:“你們衣服之類的不用拿的太多,這裏可以現買;把你們經常用的帶上就可以了,省的到時候還得提行李箱。”
喬鳴鴻插了一嘴,“你不是派人來接我們嗎?怎麽還得我們自己拿行李?”
林夕氣笑了,“大哥我是接你們到酒店,我也心疼我的人啊!”
喬鳴鴻立馬把剛壓縮好的衣服拿出去了。
林夕疑惑:“我怎麽聽見壓縮袋的聲音了?喬鳴鴻你拿了多少東西啊?你小心安檢過不去!”
喬鳴鴻被點中了也不承認:“我拿什麽了?別瞎說啊!”
林夕聲音提高了:“屁!你東西翻那麽響真以為我聽不見啊!”
路光陰和喬鳴鴻最後選擇輕裝上陣,兩人拿好必備品就準備登機了。
顧苒她們來送,叮囑,“到別人家裏注意禮儀,別給人家添麻煩……”
沈岚只說,“記得帶點特産回來啊。”
喬鳴鴻點頭,“行,回來錄一段鐘聲。”
沈岚推他一把,“你可以走了。”
顧苒看着兩個孩子上了飛機,靠在沈岚肩頭,沈岚覺察到了她的心思:“擔心?都這麽大的孩子了。”
顧苒揉揉眉心,沒說話。
沈岚明白了,“那位神秘的小家主?”
顧苒點頭,聽沈岚說,“不會的,你要相信他們。”
顧苒直起身子,聽沈岚心情愉快地說,“好啦,鳶應該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路光陰拉着暈機的喬鳴鴻下飛機時,一眼就看到了林夕安排的人,他的氣質完全和周圍人不同。
路光陰拍拍喬鳴鴻,關切地問:“還能走嗎?”
喬鳴鴻快速眨着眼睛,擺擺手,“放心放心。”
他拉着路光陰走,來到了那人的面前,他伸手,“您好,我是夫人派來接您們的。”
林夕的聲音傳出,“到了啊,飛機沒有晚點吧。”
路光陰回複,“還好。”
林夕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始嘲笑,“喬鳴鴻你暈機啊!”
喬鳴鴻呼吸到新鮮空氣,現在已經緩過不少了,他強撐着說,“少冤枉人!”
林夕冷笑一聲,吩咐:“蓋德,我在教堂那兒。”
蓋德答應一聲,幫着提行李箱,帶着他們朝機場外停着的邁巴赫走去。
喬鳴鴻上車後靠着路光陰看地圖,剛打開翻譯軟件就聽蓋德說:“您可以直接說中文的。”
喬鳴鴻尴尬一笑,于是問:“我們還需要多長時間?”
蓋德思考了一下,“這裏是佩雷托拉機場,先生們,如果你們有些饑餓的話,我們可以先在前面的餐館吃頓早飯。”
路光陰看了眼喬鳴鴻,問他:“你需要嗎?”
喬鳴鴻現在已經緩過勁了,他看了眼時間,問:“我們大概還需要多長時間?”
蓋德回答:“夫人在教堂那兒,我們最少也得需要一天,先生們,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吃個早飯。”
路光陰看了眼喬鳴鴻,喬鳴鴻撓撓頭,“行吧。”
林夕終于見到兩人時喬鳴鴻手上還有半個披薩。
她抱怨,“怎麽來這麽遲?”
蓋德剛要解釋的确是路線又長又想要兩人感受下當地風土人情,林夕就制止他,“你別說話!”
蓋德無奈,只能站到兩人身後,喬鳴鴻咬了口披薩,“誰讓我太喜歡這個地方了呢!”
林夕一頓輸出熄滅在嘴裏,她得意地哼了聲,“那是!”
她揮揮手,“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喬鳴鴻看了眼時間,“七點多了,我們還要出去嗎?”
林夕想了想,“也是,走吧,先放行李,然後去吃飯。”
路光陰看了看周圍,“你不是住別墅的嗎?”
林夕失笑,“我在這裏的房子是一個小二層,裏面是我自己設計的,他有空時會來這兒住。”
路光陰跟着林夕走,這裏是與國內完全不同的建築風格。
林夕帶着他們連着拐了好幾道彎,來到了一座鎖着門的小房子前。
她熟練地開鎖開燈,然後脫了大衣挂到鞋櫃旁邊的衣架子上。
喬鳴鴻和路光陰兩個小夥子不方便直接進人家姑娘家裏,倒是顯出了幾分局促。
林夕見兩人沒動靜,招招手,“直接進來吧,脫不脫鞋無所謂,有地暖,就算直接踩上去也不會涼,如果介意的話鞋櫃有拖鞋。”
路光陰拿出兩雙拖鞋遞給喬鳴鴻一雙,兩人進屋時再看林夕已經在廚房榨水果汁了。
“喜歡什麽口味?”
路光陰随口,“都可以。”
喬鳴鴻看着廚房的布置,“你在這兒過得不錯。”
林夕卻說,“前一陣子剛讓他收拾完,我自己随便整理了一下。”
他?喬路兩人對視一眼,喬鳴鴻問,“夫人?”
林夕倒蘋果汁的手一顫,路光陰忙着接過去,聽林夕說,“怎麽你也跟着叫了?”
喬鳴鴻“啧啧”兩聲,“你還是對人家下手了!”
林夕一口蘋果汁嗆了一下,“滾一邊兒去!”
她把兩人推出廚房,問,“想吃什麽?我給你們做。”
喬鳴鴻半推脫,“怎麽好意思讓夫人您親自下手?”
林夕拿鍋鏟揍他,“喬鳴鴻你再這樣陰陽怪氣,明天,不,連夜給我滾回去!”
路光陰拍拍他,“這麽大人了能不能懂事點?”
林夕得意地挑了挑下巴,“聽見沒,你男朋友是我這邊兒的!”
路光陰反過來,“你也是。”
喬鳴鴻靠在路光陰肩膀上,笑得一臉燦爛。
三人最後還是在八點多才吃上了中餐。
喬鳴鴻正在給路光陰舀蛋湯,想起什麽似的問林夕,“你不是應該做當地的美食嗎?”
林夕喝了口湯,“吃不慣,還是中餐吃得自在。”
路光陰點頭,飯後叫喬鳴鴻幫着把碗筷洗了。
林夕自己的裝修風格崇尚簡約,房子不算很大,但是很溫馨,一層是廚房,會客廳,衛生間與一間向陽的卧室。
二層有兩間卧室,有時Arthur過來時會睡在其中一間,兩間卧室倒是沒有挨着,中間有一張茶幾供人休息,室內有很多花,有的花剛好這幾天開放,屋子裏有股淡淡的花香。
路光陰覺得這樣的生活才适合林夕。
林夕帶他們上二層,指着左手邊的卧室說,“在這兒将就一晚上吧,卧室裏有衛生間,一會兒沖個熱水澡。”
路光陰還在看房子的構造,忍不住感慨,“你把這裏打理的很好。”
林夕在茶幾旁的沙發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花茶,她看看窗外,街上還有行人,她慵懶地伸了下腰,回答,“畢竟還是自己的家。”
這個詞很難從林夕口中聽到,路光陰叫喬鳴鴻去收拾東西,自己也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跟着林夕看窗外。
“你更喜歡哪裏呢?”
林夕想了想,“應該還是這裏,但我的國籍不會變。”
路光陰知道她還在介懷,只能說,“希望你在這兒沒有那麽多事情。”
林夕環膝而坐,“他在就好。”
路光陰笑了,“夫人?”
林夕給他扔了個蘋果,“你怎麽也跟着起哄?”
這兒正說着喬鳴鴻換好衣服出來了,他挨着路光陰坐下,“我們明天先去哪裏?”
林夕卻說,“你應該問我明天早上吃什麽?”
喬鳴鴻攤手,“那還不如早點睡覺。”
林夕喝完最後一口花茶,看了眼喬鳴鴻,突然說,“想吃雞叉骨了。”
喬鳴鴻往路光陰身後縮,“你要幹什麽!”
林夕起身,“睡覺!都快十點半了,趕緊洗漱,明早七點起!”
她下樓,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麽,“我房子隔音不好,你最好克制一下自己。”
喬鳴鴻反應過來,反駁她,“你才需要克制!”
林夕已經進卧室門了。
她看着微信裏Arthur發來的消息,唇角勾起笑意,文字轉語音,于是Arthur聽到林夕一句溫柔的“Good night.”
喬鳴鴻沒睡意,于是去禍禍一旁已經閉上眼睛的路光陰。
路光陰表示“你要是能在六點精精神神地起來半夜三點睡也可以。”
喬鳴鴻讨了個沒趣,自己折騰半天也抱着路光陰睡了。
林夕睡不着了。
她已經試着入睡好幾次了,最後選擇去廚房炸雞叉骨。
喬鳴鴻半夜兩點被饞醒了,他小心地移開路光陰的胳膊,然後蹑手蹑腳地下了床。
他過去的時候林夕正在撒調料,于是他湊近聞了聞,“香。”
林夕遞給他一只手套,兩人一人一罐可樂半夜三點吃得咔擦咔擦。
路光陰早上六點起來的時候發現喬鳴鴻不在,他納悶:一個雞叉骨吃了三個小時還沒吃完?
結果去一層一看,林夕在那兒看今天的新聞,咖啡還是燙的。
喬鳴鴻在沙發上睡得人事不省,嘴角的調料都沒擦幹淨。
路光陰無語地扶額,“怎麽沒回房間?”
林夕确認了今天的行程,解釋,“他怕自己一身味,就在這兒睡了。”
這兒正說着喬鳴鴻迷迷糊糊醒了,他抱住路光陰,嘟囔:“光陰你怎麽起這麽早?”
路光陰讓他去洗澡,“不習慣起太遲,先去洗澡。”
林夕哼着一首當地小調,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半夜起來吃個夜宵的樣子。
他坐下,“鳴鴻添麻煩了。”
林夕笑着擺擺手,“這倒是沒有,我也剛好想半夜起來吃個夜宵。”
兩人談笑間,喬鳴鴻擦着頭發出來了,林夕把衣服扔給他,然後指着他的拖鞋說:“把你的拖鞋換掉,你穿着拖鞋上街是對時尚最大的亵渎!”
路光陰抖開衣服,試探着問,“所以我們的第一站……”
林夕終于亮出了那張只存在別人口中的白金卡,“看清楚了,這可是真正屬于我自己的卡!”
喬鳴鴻拿過,“芙拉沃爾……”
林夕得意,“窮了太長時間都快忘記自己是個有錢人了!走,第一站先去挑幾身合适的衣服!”
路光陰看出她購物的心思,于是問,“那麽多東西不方便拿怎麽辦?”
這話提醒林夕了,她按住耳麥,“拉格哲·貝爾曼?”
耳麥那邊很快回複,“夫人,我在後面跟着就好。”
林夕兩句話解決,于是換了身休閑服帶着兩人出門了。
她找了家附近的早餐店簡單果腹了一下,然後帶着兩人向最近的服裝店走去。
老板是位年輕的帥小夥,見林夕進來立馬喜笑顏開,用意語與林夕打着招呼,林夕回以笑意,解釋這兩位是她邀請來的中國朋友,希望在這兒找幾身合适的衣服。
老板表示沒問題,他拍拍手,員工整齊地站好一排。
林夕回頭對兩人說,“去吧,自己挑款式,最後我結賬就好。”
她朝老板比了個“wink”,示意不用管價錢,老板會意,推着兩人進試衣間了。
“等等!”喬鳴鴻還沒準備好,“別扒我褲腰帶!”
一旁的路光陰已經開始打小領結了。
沈岚和顧苒正在學文廟裏喝茶休息,兩人手機同時一震,然後齊刷刷看向喬沉鳶。
喬沉鳶:“我沒有,不是我。”
兩人打開手機,看到了置頂裏林夕發來的圖片,一分鐘的照片裏喬鳴鴻與路光陰在線上演奇跡鳴鳴與閃耀路路,顧苒看得突然笑了,“小夕這孩子也是。”
沈岚将圖片保存,然後打語音過去,馬上就被林夕接起了。
結果就聽見了小雞崽子在那裏號,“你松手啊!”
沈岚被吓了一跳,然後聽林夕用意語解釋,她解釋完對沈岚說,“喬不二挺适合意大利風格,就是人自己不樂意換。”
沈岚笑了,推推顧苒,“衣架子自己不樂意。”
顧苒無奈地笑笑,“本來去你那兒已經夠打擾了,還要買衣服。”
林夕自己拿了件咖色的風衣換上,對着鏡子在挑褲子,她說,“怎麽會呢?錢不就是用來享樂的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還不如及時行樂。”
她把攝像頭打開,問顧苒她們,“好看嗎?”
沈岚點頭,“眼光真好。”
林夕笑了,将白金卡一扔,“這件,還有他們兩人換那幾身,給我包了!”
她是用意語說的,但是不妨礙沈岚她們聽懂。
三人從頭到尾換了新衣,準備去他們的第一站:共和國廣場。
顧苒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後挂斷電話,然後三人繼續向下一站出發。
“我以為我們會先去百花大教堂。”喬鳴鴻枕着雙手,跟在最後。
林夕給他們看地圖,“直線過去就到了。”
于是喬鳴鴻和路光陰跟着林夕慢慢走,早上八點從共和國廣場開始走,喬鳴鴻從開始的最後逐漸與林夕平行。
路光陰聽着兩人談歷史,然後默默跟在他們後面。
喬鳴鴻談到凱撒的時候把路光陰拉過來。
“怎麽自己走到後面去了?”
路光陰攤手,“聽不懂啊。”
喬鳴鴻知道他的意思了,“寶貝別這樣,我錯了。”
路光陰卻說,“我沒有生氣啊,就是感覺到你能把自己所學到的實際運用上來挺不錯的。”
喬鳴鴻笑了,“那我給你慢慢講啊。”
林夕帶着他們走過古馳博物館,然後向米開朗基羅廣場走去。
她在長椅上坐下,然後伸手,接過了移動衣架子拉格哲遞過來的水,小口小口地抿着。
路光陰安靜地坐在喬鳴鴻旁邊,聽他講羅馬的歷史,米開朗基羅的作品,有只白鴿溜達溜達過來,然後撲騰撲騰翅膀,落在了路光陰的腿上。
路光陰:“……”什麽意思?
林夕看見這一幕笑了,然後拍拍拉格哲。
拉格哲會意,将一塊軟乎的面包遞給路光陰,路光陰仔細地弄成小塊,然後喂給鴿子。
喙點在掌心,有些癢。路光陰試着摸上鴿子,鴿子跳了一下,然後還是乖乖地讓他摸。
“它好乖啊。”路光陰一下一下撫摸着鴿子的羽毛,“比某只小鳥乖多了。”
喬鳴鴻吃味,哦吼?
白鴿吃得差不多了,拍拍翅膀要飛,喬鳴鴻彈了它一下,換來了鴿子的一個巴掌。
林夕沒忍住笑出聲,“何必呢?”
她給兩人看地圖,“先去吃午飯還是過老橋去碧提宮?”
喬鳴鴻看路光陰,路光陰看了眼時間:“吃午飯吧,讓他也休息一下?”
拉格哲感恩地看着路光陰,然後被林夕一記眼刀逼回去,她無奈,扣住耳麥,“誰在碧提宮附近?來我這兒接一下拉格哲。”
耳麥那邊回複,“我我我!安賽斯特!等我吃完這口面就過去!”
林夕說了句,“你就在那裏別動,我們過去。”
定位發到林夕手機上,她對三人說,“走吧,去吃個午飯,然後去碧提宮溜一圈。”
他們到的時候安賽斯特已經為他們準備好座位了,見他們從老橋過來,他興奮地招手,“Qui!Qui!(這裏)!”
林夕挑眉:這孩子還這麽活潑。
安賽斯特跑過來,挨個與衆人握手,他看了眼拉格哲的大包小包,嘲笑他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動,林夕瞥他一眼,“拉格哲,把你東西塞給他。”
安賽斯特變了臉色,“夫人!您不能這樣!”
林夕背着手往餐館走,“我怎麽了?”
安賽斯特對着空氣打出一套組合貓貓拳,“我要去告訴阿爾瑞特先生!”
林夕好笑地看他,“那是我先生,你覺得他會站在哪一邊?”
安賽斯特氣得捶拉格哲,“你說句話啊!”
路光陰與喬鳴鴻看得有意思,于是問,“你們之間都是這樣相處的?”沒有上下級之分。
林夕咳嗽一聲,兩人立馬規規矩矩站好,“我們懂事!”
喬路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默契地笑了。
他們吃完午飯從另一條路慢慢溜達回去,從但丁故居那條路慢慢走,他們本來還在談現在的工作,不知怎麽就談到了高中那些事。
“我其實挺好奇喬不二當時高燒時究竟夢到了什麽才退燒的?”
喬鳴鴻咳嗽一聲,然後抱住路光陰,“那肯定是咱們家光陰來了啊,哎我和你說……”
林夕睜大八卦的眼睛,聽喬鳴鴻講,“你就見咱們家光陰一臉高冷樣,其實吧對咱早就芳心暗許了。”
路光陰推他,“起一邊兒去!明明是另一條世界線的事!”
喬鳴鴻被提醒,“對對對,你看看我兩這天作之合!在另一條世界線上我們兩還是能在一起!”
林夕聽喬鳴鴻慢慢還原細節,然後提出了那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所以你們倆……誰是……嗯。”
路光陰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喬鳴鴻在他耳邊解釋,他耳朵尖一紅,“自己問去!”
林夕卻說,“我覺得你另一條世界線上可能是個zero。”
喬鳴鴻一副“你簡直是危言聳聽的表情”,“怎麽可能!你要是看了另一條世界線上的我們,你就會……就會……”
他越說聲音越低,然後開始自我懷疑,“不會吧?”他回想起來原意識的樣子和路光陰的樣子,怎麽看也是他處于弱勢啊!
他于是生硬地扯開話題,“天黑了,狼人請睜眼,今晚我要殺掉你!”他指向林夕。
林夕冷笑一聲,“女巫救自己,毒藥給了路光陰。”
路光陰驚訝地瞪大眼,然後接,“預言家知道了女巫的身份,狼人殺掉了女巫。”
三人總結,“昨晚是個平安夜。”
跟在後面的安賽斯特和拉格哲:“……”瞎啊。
林夕看了眼表,然後突然說,“快跑幾步。”她說完開始跑,喬鳴鴻和路光陰不明事理,但是還是選擇跟着跑。
此刻夕陽西下,路口的盡頭是百花大教堂與半輪夕陽。
林夕跑過去,就站在教堂落日下,伸開雙臂。
就在這刻,鐘聲敲響,震耳欲聾。
喬鳴鴻條件反射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路光陰見他站住不動,然後感受着來自靈魂的戰栗。
鐘聲持續了一段時間,林夕維持着那個動作,喬鳴鴻悄然按下快門,“咔擦”一聲,林夕回頭,喬鳴鴻撓撓頭,沒關靜音。
“你拍我幹什麽?”
“滾你的,我拍的我媳婦!”
林夕不信,路光陰看他手機,的确是林夕和他自己。
“這才是你叫我們來的理由吧。”喬鳴鴻收了手機。
林夕沒說話,依舊保持着那個動作。
喬鳴鴻上前,聽林夕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來了。”
什麽來了?
白鴿的翅膀載着希望,飛向天空,林夕雙手托起,教堂,夕陽,白鴿,美人,她回頭,喬鳴鴻按下快門。
“圖片發我。”林夕收到圖片,“情侶頭像get!”
喬鳴鴻想起她當時的頭像,“啧啧”兩聲,“行了行了知道了,至于嗎?”
林夕朝他禮貌欠身,“請叫我夫人。”
她再次直起身子,氣質竟是截然不同,喬鳴鴻詫異地挑眉,“米瑞格登夫人,您好。”
林夕歪歪頭,笑了,“是阿爾瑞特夫人。”
路光陰推推喬鳴鴻,“所以我們是要上彩禮嗎?”
林夕一秒破功,“光陰別這樣,你要是真要說彩禮的話我就要考慮京圈一環那一片的房子了。”
路光陰當真,“我現在還暫時買不起。”
林夕好笑地看着他,“是我給你們的彩禮。”
路光陰:“……”啊?
林夕指間轉着那張白金卡,然後說,“你倆要是就在教堂把婚禮辦了也行。”
路光陰耳朵尖紅又上來了。
三人等夕陽一寸一寸沉下去,慢慢溜達回住處。
林夕一進門就躺在沙發上,“還有很多地方想帶你們去啊!”
路光陰從安賽斯特手裏接過衣服零食日用品之類的東西,詢問林夕放在哪兒?
林夕打了個哈欠,然後說,“就先放在那兒吧,晚上吃什麽?”
喬鳴鴻一撸袖子,“該讓你看看咱的手藝了!有忌口的嗎?”
林夕笑了,“咱好養活,光陰沒有忌口的吧。”
路光陰點頭,問,“那兩位?”
林夕腳尖點點地,“吃不吃香菜?”
安賽斯特與拉格哲對視一眼,然後拿過了自己的碗,示意:你随便做。
喬鳴鴻突然說:“其實咱們吃火鍋也不是不行。”
路光陰踹他,“做你的吧!”
喬鳴鴻簡單找了食材,廚房裏傳出香味,林夕還是攤在沙發上,指揮兩人,“去打下手。”
路光陰卻攔住他們,“還是我去吧。”
一個半小時後,飯桌上陸陸續續呈上了蛋黃雞翅、番茄滑蛋肥牛、土豆火腿片、糖醋排骨、芹菜蝦仁炒蛋。
路光陰幫着拿了碗筷,然後去接喬鳴鴻端過來的蓮藕排骨湯。
“夕呢?”
安賽斯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她睡着了。
喬鳴鴻給路光陰剛夾了一塊雞翅,就聽林夕說,“給我留一個。”
路光陰咬了一口,“你不是睡着了嗎?”
林夕打了個哈欠,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久沒這麽玩了。”
路光陰便知道她這是真放松了。
喬鳴鴻給她舀了一碗熱湯,“醒了就起來喝你的湯,菜我覺得做的還不錯。”
林夕拿着筷子坐過來,嘗了一塊肥牛,眼睛一亮,“光陰你吃這麽好?”
“吃你的吧!”
三人雖說是走了一天,但吃的也不算太多,反倒是那兩個解決了不少。
飯後林夕在那兒慢慢寫日記,喬鳴鴻和路光陰在那兒聯機打排位。
林夕随口一問,“喬布爾玩的誰啊?”
喬鳴鴻剛開治療術,“蔡文姬。”
林夕下意識說,“啧啧啧啧啧,又玩奶媽啊。”
喬鳴鴻有種熟悉感,還是說,“怎麽?看不起奶媽?”
“沒有”,林夕也感到熟悉了,她繼續問,“幾殺了?你別說,光陰回答!”
路光陰下意識說,“3/0/4。”
話剛出口就不對勁了,林夕冷笑一聲,“4/0/6是吧?我就知道你倆當年肯定串通好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三人頂着眼下的烏青起床了。
喬鳴鴻瞌睡得眼睛都睜不開,整個人挂在路光陰身上,嘟囔着,“以後再也不和林夕玩了。”
“滾你的!”林夕刷着牙,把沙發上的抱枕砸過去。
喬鳴鴻被砸了一下,反駁,“誰家輔助法強兩千二?”
林夕冷笑,“你但凡中路法強上個六百我也不至于這樣。”
喬鳴鴻還想再吵,路光陰攔住他,“閉嘴,你個被對面單殺了五次的脆皮法師!”
喬鳴鴻委屈了。
三人統一決定今天的行程還是推到明天吧。
那今天在家幹什麽呢?難不成打一天游戲抑或是看一天書?
“這個時候就應該懷念高三的青春了”,喬鳴鴻躺在地毯上,“壓力雖然大點吧,但是好歹有事幹。”
林夕點點頭,突然聽路光陰說,“你不是應該開始寫稿子了嗎?”
“着什麽急?”林夕把電腦打開讓他們看,“我已經把未來幾天的都提前寫好了。”
喬鳴鴻摸着下巴,“我怎麽沒見你寫過無限流?”
“大哥,無限流很費腦子的啊!不過我是有個想法。”
她把這個想法和兩人說了說,最先回答的是路光陰,“你可以先把它寫成劇本啊,然後再去擴展。”
林夕想了想,“這個想法其實可行。”
喬鳴鴻看了看林夕的大綱,突然發現了什麽,“你是以他為原型的啊!”
“嗯哼!”林夕得意地說,“我當時有這個思路的時候就覺得他才是最合适的男主。”
喬鳴鴻調笑,“不是你的先生?”
林夕擺擺手,“差點感覺,他沒有神性。”
路光陰不是很理解,但還是幫着林夕設計其中的難題。
安賽斯特與拉格哲中午想過來蹭飯,被林夕的辣火鍋嗆走了。
林夕抹着淚,“現在!立馬!換鴛鴦鍋!別逼我澆給你!”
路光陰也被辣椒嗆得流眼淚,但還是攔着林夕不讓她真的動手。
就看喬鳴鴻的辣火鍋裏面毛肚、肥牛,涮羊肉全整進去,林夕與路光陰的清湯裏面全是素菜,難得下點肉還吃得沒滋沒味。
就聞喬鳴鴻那鍋的香味直往過鑽,林夕咽了口口水。
路光陰起身,找了個小碗裝上清水,然後從辣鍋裏夾肉。
林夕:“……”我現在把鍋扣他臉上,光陰你別攔我。
于是三人以慢節奏又度過了第二天。
第三天精神飽滿地又換了一身新衣服出發,林夕帶着他們嘗了七分熟的牛排,坐地鐵繞一大圈再回來,在自由廣場上與顧苒她們視頻通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外國友人。
他們揮手告別外國友人,告訴顧苒她們現在準備去學院美術館。
沈岚的手插進來,然後拿走顧苒手機,給林夕他們看泰山風光。
喬路二人在林夕這兒呆了半個多月,已經能用基本的日常用語與鄰居打招呼了。
“我們該回去了。”喬鳴鴻看了看沈岚剛發的朋友圈,搶到了第二個贊,第一是喬沉鳶。
林夕跟着點了贊,“行吧。準備什麽時候走?”
喬鳴鴻靠在路光陰肩膀上,“什麽時候呢?今天周五。”
路光陰看了看最近的天氣,“最近有雨啊。”
林夕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于是說,“最近都是這天氣,索性再留一個禮拜吧。”
喬鳴鴻咂摸出味了,“你不會是怕我們一下走了吃不慣這兒的飯吧?”
林夕被戳中心思,“滾滾滾,拿上你的行李現在就走!”
喬鳴鴻在路光陰手機上看到了最近的天氣,的确是天氣不好。
他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那我們就只能再叨擾一個禮拜喽。”
八天後,林夕給兩人定了回國的機票,後天的飛機,兩人明天簡單收拾一下東西。
喬鳴鴻看着其實很冷清的房子,突然問林夕,“這附近你認識的人的家裏有有樂器的嗎?”
林夕想了想,“有是有,不過你要幹什麽?”
喬鳴鴻自信地撩了一把頭發,拉過路光陰說:“送你個禮物。”
又是夕陽西下,百花大教堂閃着金光,林夕托人運過了鋼琴與小提琴,順便幫着校了音。
“試一下?”
喬鳴鴻試着拉了幾下,耳朵略微貼近,他仔細地聽了一陣,然後比了個OK的手勢。
路光陰點頭,示意他這兒也可以。
林夕明白他們要幹什麽了,于是說,“我說了上個禮拜你們晚上悄摸摸的幹什麽呢,原來是在看譜子。”
喬鳴鴻指指她,“麻煩把你家先生叫來。”
林夕不明所以,但還是給Arthur打過視頻,Arthur很快接起,溫柔低沉的聲音傳出來:“怎麽了?”
林夕表示,“可能是有人想送我們禮物。”
她翻轉攝像頭,另外找人找了個好角度準備拍攝。
喬鳴鴻見林夕準備好了,然後喊,“3、2、1,開始啦!”
鋼琴聲走前奏,悠揚的小提琴跟上,林夕在反應過這是哪首歌時就笑起來了。
她跟着唱:“聽我說手牽手,我們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給我;昨天不要回頭,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合奏的最後,林夕聽見Arthur似乎說了一句什麽,她疑惑:“風剛才說了句什麽?”
Arthur笑意溫柔,跟着唱:“今天你要嫁給我——”
一曲終了,喬鳴鴻在餘音中說:“送你和你先生的新婚禮物。”
路光陰沒動,“希望你幸福啊!”
兩人開始演奏最後一曲,周圍不少人跟着唱:
“以愛之名,你還願意嗎?”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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