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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第034章：臨別

回去的馬車裏，霍晚清很想問問關于秦文雅和高承殊過去的關系。畢竟她可是聽說過秦文雅這號人物，在自己沒有出現之前，她秦文雅嫁給高承殊似乎是衆望所歸。

沖口而出的問話，在她想到自己和高承殊之間也不過是起源于一場沒有情感基礎的婚姻時，就把想要問的話咽了回去。又想着，或許高承殊根本也不在意他的新娘是誰，他只是需要妻子這樣一個身份的人在他邊而已。

是的，霍晚清在這一刻清醒了。她可以像早上說的那樣，明天不管他高承殊在不在，婚禮都會如期舉行。她也會成為高家的兒媳婦兒。

同樣，她也仍然是個自由身，做她想做的事，過她想要過的生活。

所以，這場婚姻，似乎與自由身不相沖突。

一旁的高承殊見她臉色變幻莫測，一開始緊張，然後失落，到最後的決然，十分好奇這麽短短的時間她的腦袋裏究竟想了多少事？他想問問，卻最終沒有開口。

兩個自以為是的家夥，終于是一個沒問，一個沒說……

……

杜明聰選在高承殊成親的日子離城，心裏也背負了百姓的無聲責罵。他自以為時間選在卯時出發，避開百姓相送的場面，就能避開自己被群衆目光投射。令他沒有想到的事，卯時前半個時辰，北門就陸陸續續的聚集百姓。

按說和親是件大事，但杜明聰自以為是的一番操作給這座鹿鳴城的百姓帶來極度不适。故而這些百姓聚集在北門并非送和親公主出城，而是來送高将軍。

“小高哇，你放心去哈，婚禮的事咱們給你包啦。”

“高兄弟，此去保重，切記嫂嫂在家等着你。我們也等着你早日回來！”

“高老弟，啥事沒有。放心，有我們這群哥哥在城裏，絕沒有人敢欺負我們弟妹。”

“高叔叔，要早點回來哦！嬸嬸會很想你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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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百姓從老到少，皆視高承殊為親人。可見一方将領在鎮守邊界線這件事情上做出的巨大貢獻。他以駐防為生命，換來了全民皆親人的史跡。

杜明聰看着這一切，心中極不是滋味。昨日初次較量，他便覺得高承殊鋒芒太盛，本想以今日此事削他銳氣，不曾想竟是這樣一個局面。

目光變冷，他勾了唇角，陰恻恻的轉過頭冷笑。

這次陪同高承殊出使的只有姜越。可這場面越是熱鬧越讓其他幾位兄弟心感不安。尤其是看到了杜明聰冷漠異常的面孔後。

“老大。”司徒梯來到高承殊身側，說道，“我雖然武藝比不上幾位哥哥，但是你只帶四哥去，我們不放心。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你把三哥和五哥也帶上。婚禮上的事有我和二哥就夠了。”

高承殊看了一眼兄弟們，直言道：“兄弟們不必多言。此事不變。老七，你向來比我們幾個要心細。城中的事你多費心。”

劉長鴻交接完和親事宜，也來到了高承殊身邊，勸他哪怕多帶一個兄弟。可高承殊決意不變。并囑咐他們，務必把城守好。

“兄弟們，拜托了。”

杜明聰身邊人來催的時候，高承殊翻身上馬，将城中一切交給身後的兄弟，對面的一切未知，他要自己去迎擊。

手中的長槍，也在此時此刻異常的新亮。

從北營出來前，他去了霍晚清的門前，但裏面沒有亮燈。他猜測霍晚清還沒有起身，又不忍心将人叫醒。卻在轉身要走時大門打開了。

臨近卯時的月色已經暗了許多，他看不清楚門內的人是何模樣。但他看得出來，她此刻身上穿的是昨日才拿回來的喜服。

“阿清……”

霍晚清仍站在門內一動不動，只應聲道：“我竟然猜對了。”

“什麽？”

“你出發前一定會來看我。”

高承殊只覺得這句話裏充滿了埋怨。心有疚意，不能怪她。

霍晚清又說：“事已至此，你不必自責。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

高承殊心頭一緊，突然不舍，“阿清，不如婚禮取消吧！你這樣……”

“若你真動情了，那豈不是輸了。”

高承殊：“什麽？”

“有句話說得好，先動心的那個人，注定要輸給另一個人。你可是無所不能的高将軍，是這鹿鳴城的天。你不能輸。所以，我們之間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我得到你的保護，能在這裏安身立足。我呢，替你擋掉不該出現的桃花，替你在堂前盡孝。不管将來如此，至少現在，我不悔！”

高承殊笑了笑，有些苦澀，又覺得霍晚清這些話透着涼涼的悲傷。不過，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多想什麽，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站了一會兒，他輕嘆一聲，“臨走前我想說的是，交易也好，動心也罷。你只需好好的等我回來。到時你若仍是不悔，我正式向你求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誠心實意，認認真真的再娶你一次。”

用了那麽多的詞……

霍晚清心裏有些意義不明的激動，反應過來後想再說什麽，可高承殊已經轉身走了。

夜幕依舊，她心潮激蕩，但忍住了沒有将他叫住。

徐阿嬸和她兒媳婦來了北營，天将将微亮。跟着一起來的還有城裏最紅的張媒婆。今日高家辦喜事，作為鄰居，徐阿嬸受高大娘所托，幫忙給新娘子領路。

當然，因今日沒有新郎，便免去了諸多禮節。後來訂下的禮就省事了許多。

“姑娘不必擔心，今日全城都在為你和高将軍操辦婚事。熱鬧極了。等到辰時一刻吉時到來，你跟我走，轎子已經在營地門口侯着。咱們即便沒有新郎，那風光也一分不會少。”

徐阿嬸還說，轎子不會直接去高家。會在城裏走上一圈再繞回高家。等進了高家，除了拜堂環節略去，該有的敬茶，敬長輩，敬親人，等等，這些禮會照常進行。

霍晚清心中暗自吐出一口氣，說道：“我這也是頭一次成親，禮節上的事不懂。有勞阿嬸和嫂嫂了。宴上多喝兩杯，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阿清客氣了。都是鄰居，說這些就見外了。”

徐阿嬸的兒媳婦說話聲音輕輕柔柔的，可好聽呢！

今日婚事已定，霍晚清亦心定。

只是沒想到，在北營門口，她看到了最沒有想到會來的那個人。

“阿嬸，她她她……怎麽來了？”

那人笑了一下，走過來，“瞧你一副小媳婦樣兒。價值千萬的镖我都押過。還押不了你小小的四方轎？”

霍晚清：“……”高将軍還能追回來嗎？他把情敵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