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倒在第一步

倒在第一步

“宿主……這和你跟我說的不一樣啊。”123 愁着臉，在劉巳以和方霄交流後顯出身形。

“哪裏不一樣，不是你說事都我幹，你只負責指導嗎？”劉巳以一邊給自己的臉上藥，一邊說。

就在劉巳以說出要造反的時候，方霄迅速把他身上的通訊設備全部關掉，然後二話不說就揍了上來。

“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方霄邊打邊說，他一直都想把這個不着調的長官狠狠揍一遍了，雖然打不過，但也可以出一口氣。

以解被壓迫多年的憋屈。

“诶诶……我認真的。”劉巳以招架着方霄的攻勢，幾下就把人制住。

“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劉巳以鉗住方霄，生怕他又攻上來：“我也不是随便說說的，現在主星要裁軍，邊境軍很明顯是要被放棄的一批人。更何況和平太久了，很多人都對戰争感到厭惡。”

劉巳以想到另一個自己沉迷在主星的花團錦簇中，就冒起火來：“上層只顧着自己花天酒地，又有誰來關心士兵的生老病死。”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方霄掙脫了劉巳以的束縛，冷靜地分析道：“軍費、後勤、退役士兵的福利，說到底這些都是議會要管的事情，我們只需要站在這條防線上，守住防線就夠了。更多的，等到你去到更高位置再說吧，老軍團長不就是在為我們而奔波嗎。”

“現在的我們還不夠資格……剛才我就當沒聽到你說的，你先冷靜一下。”方霄說完，打開門離開了，留下劉巳以一人和一片狼藉的辦公室。

等方霄走後，系統123 才敢出來詢問宿主為什麽改變了主意。

明明之前還答應得好好的。

“可是你答應我的是按照劇本寫的重新來一遍。”123 愁啊，第一任宿主就出現了這種偏差，接下來的可怎麽辦。

“我可沒這麽說。”劉巳以想笑，但一動肌肉就疼。

“是你先入為主認為我會按照劇本走罷了。”劉巳以擺正表情，認真地和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系統123 說道：“本來我可能真的會像你的劇本寫的那樣走，但現在我已經知道結局了，就不會再繼續下去。”

“為什麽？”系統123 迷惑，他是真的不知道宿主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是那個劇本不好嗎？

但是明明已經達到了功成名就的結局，還有了一個知心伴侶，有什麽不好呢？

他問了出來，劉巳以也說：“的确沒什麽不好。”

“只是，在已經知道的情況下，就不想再走了。”劉巳以這樣回答。

系統123 不懂，但是規則上也寫着不能夠幹預宿主的決定，只能給出指導。于是他只能按照宿主最新的想法做出運算。

“根據運算結果，宿主你造反成功并且獲得和劇本同等的聲望的概率是0.3%。”123 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這是基于你完全不按照劇本路線，從邊境開始組織起義軍回到主星奪取政權兵權的成功概率。”

“你還有這種功能？”劉巳以有點驚訝。“不過之後不用告訴我了。”

“嗯？”123 又不懂了。

“未知才是最有魅力的事情不是嗎？”劉巳以笑着說。

“在不按劇本都有0.3%，那按照劇本來估計會更高吧。”

“是的，但是宿主你不是說……”

“參考一下還是可以的，這上面可不僅僅只有\'我\'的成功之路啊。”

劉巳以翻着劇本，和123 解釋道：“你看，有明确的時間線，還有隐藏在論壇內容的新聞，還有我接觸過的一些重要人物，這都是現在的我不知道的情報。”

“原來如此。”123 感覺自己又學到了一些。

劉巳以翻看劇本，在心中記錄着有用的情報。

他知道方霄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聯邦和平太久了，主星上的人幾乎都要忘記戰争是什麽樣子，慘烈的大型戰争只發生在遙遠的邊境線上。

沒有人期待戰争的到來，哪怕現在軍費被削減到只剩下以前的一半，也還是足夠基本的保障，但是更多的也沒有了。

每一個在邊境的士兵都希望有把星盜剿滅的一天。

也沒有人願意把刀鋒轉向自己的同胞。

劉巳以的想法在社會看來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叛逆，不占一絲大義。

但是……就算會遺臭萬年也好，劉巳以想，他也想讓主星的人看一看，邊境的人的生活。

想讓他們知道，在他們把錢扔到深不見底的資本海中時，有人在邊境為了他們的燈紅酒綠而拼命。

他也不想打破這維持已久的和平，他也享受着和平。

如果不知道“自己”在紙醉金迷的圈子中沉迷，如果不知道上層早已腐敗，貧富懸殊，劉巳以也會按照劇本上的回到那一條路。

但是他想要一點改變，也不要多，就一點就好。

想讓他們看得見邊境的人的窘境，想讓他們低下高傲的頭顱。

現在，他得先去把副官哄好了。

總得讓自己的陣營不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吧。

**

方霄冷着臉去到訓練場，身為軍團長的副官，不僅文職能力優秀，還要有足夠的體能去應對軍團長身邊的大風大浪。

“三號戰場的戰損率又刷新了，達到了新低。”一旁休息的士兵看着顯示屏上的成績唠着嗑。

“剛才看見方副官進去了，估計是用了團長指揮的那一個模板吧。”旁邊的老兵接腔道：“那可是團長第一次指揮的剿滅戰，沒動用航母，就是十幾架軍艦飛過去做前鋒，把那邊星盜的防禦裝備全打垮了，包圍圈裏的星盜一個不落的全被抓住。嘿，也不知道團長是怎麽知道那些重要位置的，一打一個準，神了簡直。”

“要不怎麽說人是團長你是兵呢。”

圍着的士兵哄然大笑。

“團長！”有眼尖的看見劉巳以走了過來，立刻起立行禮。

“休息時間，各做各的。”劉巳以點頭示意，說道。

“看見方霄了嗎？”

“報告！剛才方副官進了訓練場進行模拟戰。”

劉巳以點點頭，也找了一個空的駕駛艙進入虛拟戰場。

方霄剛結束了一場輔助戰，準備進入下一場，就接到了劉巳以的組隊邀請。

他想了想，還是點擊同意。

系統自動載入了三號戰場協同模式。

敵方：Y KW 星盜團

我方：邊境一軍團38 師，指揮官劉巳以。

協助副手：方霄。

這個戰場對劉巳以來說是輕車熟路，畢竟是他第一次上手指揮的戰争，不僅前期工作準備時間長，結束後複盤也花了不少的時間，可以說戰場情況、敵我雙方實力都已經背得滾瓜爛熟。

“殲3、殲8，往坐标點方向轟炸，殲7，殲15 ，殲6 封鎖上空……”劉巳以逐一下令道。

方霄則在另一艘軍艦上封住火線，每一次的部署時間和方位都又不同的結果，戰損率的降低就是一次次練習中降低的。

很快星盜團就如同實際那樣被摧毀。

趁着還沒有進行戰後核算，劉巳以打開對內語音連接上方霄的通訊號：

“是方霄方副官嗎，這裏是指揮劉巳以，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方霄已收到，請指揮官下令。”

劉巳以聽着方霄沒什麽溫度的聲音，咂舌，這是還生氣呢。

“指揮官想請方副官吃個飯，不知道方副官方不方便。”劉巳以正經地說。

方霄想了想，估計這不着調的已經冷靜下來了，就答應他，準備恢複友好的上下級關系。

沒想到吃完飯後，劉巳以就把人帶回商讨公務用的“小黑屋”。

別的不說，在防竊聽這一方面，一軍團絕對是最有防範意識的，駐地裏每走一公裏就有一個隔絕信號的“小黑屋”，方便随時随地就開始讨論一些不能被外人聽到的事情。

從老團長留下的傳統在前任團長當上元帥之後表現得更加光明正大。

方霄在被拉進“小黑屋”的時候就意識到不對勁，他掰開劉巳以掐住他的肩膀的手，黑着臉說：“我以為你想好了。”

“我的确想好了。”劉巳以正色道：“我的想法不變，但是……”

劉巳以躲開方霄的掃堂腿，接着說：“你先冷靜聽我說完。”

方霄發洩了一下自己的不滿，重新站直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說：“行，我聽你說，看看你能說些什麽。”

“如果……”劉巳以想了一下要從哪裏說起：“如果我進了娛樂圈，但是沒有在攢夠軍費後回來，你會怎麽做？”

方霄一臉“你說的東西和你想表達的有什麽關系”的表情。

“你先說……”劉巳以為難地說：“我就想知道你有什麽反應。”

“你不回來就不回來呗，軍團少了你一個還能沒了不成，大不了就再選一個軍團長，你這邊的軍籍就按退役處理。”方霄雖然不知道劉巳以在想什麽，但還是按照劉巳以的假設接着說下去。

那為什麽劇本裏寫着你替我留下了這個位置呢，劉巳以默默想，看來看去他就覺得方霄的反應很奇怪，看重軍隊紀律的方霄沒有道理會在自己選擇不回來的時候還幫着自己，好聚好散是最好的結局了。

“你到底在想什麽？”方霄皺眉，不懂劉巳以為什麽從早上喊窮開始就變得奇奇怪怪的。

“我在想怎樣攢錢啊。”劉巳以委屈地說：“想造反你又不準，正常申請軍費又不批。”

“果然還是要把那群星盜給洗劫了吧。”劉巳以說。

方霄嘆了口氣，覺得是軍費的壓力把年輕的軍團長壓垮了：“就算要劫星盜，也要有出發的錢啊，現在只能夠被動保守，軍艦每一天的保養都在燒錢。”

劉巳以低着頭，小聲說：“真的不可以造反嗎，就簡單點，我們派一些人僞裝起義軍，制造騷亂，讓主星有些壓迫感。”

“想都別想。”方霄這時候對劉巳以的“造反”已經免疫了，他冷靜地駁回了軍團長不靠譜的提議，又想到了一件事情，若有所指地說：“新的科研船就要到了……”

劉巳以眼睛一亮：“又到了收保護費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