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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她是薇拉？

我往窗下看去，想跟斯麗說明這些情況，斯麗依舊皺着眉頭看着這裏，這麽長時間的相處，我已經知道她很不滿了。

只是她看着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身邊這個自稱薇拉的人。

“斯麗。”我說。

她沒有聽見嗎？

“斯麗？”

“斯麗？這是怎麽回事？”

“斯麗？”

“好了，吵吵嚷嚷的真的很煩了，本來這上面的內容就已經夠煩了，還有下面這些擰眉看着我的人，他們最好不會……”

“你絕不能傷害他們。”我說。

“哈哈，薇拉，難道不是你也厭煩她們嗎？為什麽要這麽說呢，不過這不錯，你可以這樣和我說話了。”

我不能這樣，這句話不停的出現，我不知道是什麽在規勸我，我也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可我确實厭惡眼前這個人，她絕不是我，只是，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呢？

我再次看往樓下，斯麗她們看不見我，我該怎麽辦？

“別看了，她們可聽不見你的聲音。”

“是你搞了什麽鬼，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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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真的你嗎？薇拉，哈哈，不錯，和我也差不了多少。”

“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出來，你冒充我的目的是什麽，你是有什麽陰謀，對嗎？比如傷害我身邊的人。”

“啊。”她收起了之前就一直存在的戲谑笑容，“完全正确。”她說。

我讨厭她這個表情，她完全不是我，她得為此忏悔。

“你最好不會這麽做。”

“嘿，聽着。”她直接站起來，“你不是我的老大，沒有資格對我發出任何命令，反倒是你，我勸你最好別來插手我的事，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否則，我保證你會挨揍的。”

“薇拉小姐，您那樣的動作，是在做什麽？您現在應該立刻回到桌上去看忏悔書，我真理解不了您那樣的舉動，我應該叫巫醫來。”

“嘿，你最好閉嘴，我讨厭別人對我吵吵嚷嚷的，你才應該好好想一想該不該對我說這樣的話。”

“你為什麽要那麽說？你瘋了嗎？”我說。

我心裏是感激斯麗的，這麽多年，我們之間發生過很多事，而她竟然以我的身份，對斯麗說出那樣無禮的話。

“你還是不能把我的話聽進去，乖乖閉嘴，是嗎？”

她直接抓起我的脖領，“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薇拉。”

“乖乖閉嘴。”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這句話的，“你也不想被我揍的，對嗎？”

“您在說什麽？薇拉小姐，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的确是變成了另一個人，這件事，我會寫信告訴先生和夫人的。”

“能乖乖閉嘴了嗎？”她松開了我，“還是你要繼續教育我，然後讓下面那個一直跟着你的人，看看你在這裏對着空氣，就像中邪一樣的發癫？”

“想再來一次嗎？”

我向下看去，很抱歉，斯麗。

先理理這些情況吧，薇拉，竟然她在這裏，斯麗她們又不能看見我，那麽我先去衛生間洗漱吧，洗個澡，然後想一想。

我找了衣裳要進衛生間時，那人說:“這一點，你得牢牢記住，我讨厭別人教育我，但當然，如果你想挨揍的話，可以試試。”

我擦完頭發上的水，在衛生間的鏡子裏看着自己，這究竟是怎麽了？難不成之後，我都得以透明人的身份存在了？

那個人是怎麽出來的？她以我的身份存在，會傷害完全部我身邊的人，我該怎麽辦？

只是……

如果她是薇拉，那我又是誰呢？

我想去摸摸鏡子裏的自己，為什麽她看起來就像她就是薇拉，而我只是一個試圖成為薇拉的人呢？她是理直氣壯的，我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感覺？

我要以透明人的方式存在嗎？那樣我身上或許就沒有了枷鎖與束縛，但我明明可以以我的身體去做一些事，我想以我的身體身份去做一些事。

是什麽事？以我的身體身份，能做什麽事？

不能。

不，我想拿回自己的身份，她不能傷害我身邊的人。

會有辦法的。

我出了衛生間後就在書架前，認認真真看了那些忏悔書，然後寫了一些感受。

夜晚時，她依舊坐在桌前，搖着椅子扭動着她的身體，手上還玩着我的一只筆。

入睡前，我說:“你在白天時說，我厭煩斯麗他們，我是厭煩束縛與枷鎖，而不是他們，明白了嗎？”

“哈哈，薇拉，你可真記仇，剛好，我也不是膽小鼠輩，今後的日子裏，咱們就試試看吧。”她說。

“薇拉小姐。”我再次站在窗邊時，斯麗就在下面說。

我環顧四周，那個人并不在我身邊，事實上，從今天早上醒來後，我就沒再見過她了。

我看下去。

“我真不明白您為什麽又要那麽做，明明您是已經答應了先生和夫人的，您為什麽要滿嘴的謊話呢？”

斯麗似乎是在跟我說話。

“我？”

“薇拉小姐，我希望您能擺正您的态度，不要像現在這樣，就好像是我錯怪了您似的，您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我将差點說出口的“那個人”三個字留在嘴裏，然後說:“我又去小鎮上了。”

“是的，您還跟守衛還有我們發生了沖突，這件事，我會盡快告訴先生和夫人的，我希望您好好反思自己的罪過。”

斯麗說完之後轉身走了。

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吸了一下鼻子，是的，我剛剛就在想，不要想象她從此消失了，別抱有這種幻想，她會給我和我身邊的人帶來很大傷害的。

而夜晚出去的人是她，卻要讓我挨罵。

最好快點下個決定，薇拉，是把你的身體身份完全讓給她？還是盡快解決這一切。

盡管斯麗沒有出現，可還是有女傭把子醉的信在下午給我送過來了。

我花了點時間，在紙上破解了他設置的幾個迷題，然後在信上，按着線索找那些字。

一個小故事，一個關于神明與自己的神鳥的故事。

天上的神明到人間來游歷，在人們的競技臺上，他說出了這樣的賭約，如果人族之中，有人能夠打敗他，那麽，他就将他的神鳥賜予人族。

然後人們與神明展開長達三十年的比賽，最終，神明竟然敗給了人族，神明也只能履行了自己的賭約。

在神明身邊，明明是無所不能的神鳥，可來到人族身邊時，它失去了所有的光輝，神鳥被人們圈養在身邊，只剩下能為人們帶來吉祥的能力，但這點能力，還是人們想象出來的。

自此之後，神明每天都為自己的神鳥哭泣。

“能讓我的神鳥沖出牢籠自由飛翔的，我必将賜予那個人希望。”

我看着結尾的字，然後聽見那人出現在我的房間裏，說:“一夜不見，怎麽樣？昨夜你睡得可真香啊。”

我收好那封信，合上書本，站起來轉身對着她說:“你昨晚出去了。”

“對啊。”

“是從哪裏出去的？”

“窗口。”她指了指窗邊，她看着有些累了，想要去往衛生間。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出現的，但竟然是你離奇的出現，那麽，你必然有辦法不以挑釁斯麗和那些守衛出去的，對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停下，看着我，“喂，你又在試圖管我的事，對吧。”

“你在傷害我身邊的人，守衛，斯麗她們，還有我的父母。”我說，“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會再次讓我父母把迪達女士弄走的。”

“所以呢，你想怎麽樣。”她走過來。

“消失，将我的身體身份還給我。”

“難道你沒有睡好嗎？”她笑着說，“看來你的精神的确是開始錯亂了。”

“精神錯亂的是你。”我說，“你沒有資格傷害我身邊的人。”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要幹涉我的事情，也不要教育我。”她再次楸起我的脖領。

“我敢說，從不要別人教育的人，一定是個無知的蠢蛋。”

“閉嘴。”

她揮拳打了我，我在承受了她的第三次拳頭時，才開始反抗。

看着我不敵她，但試試看吧，誰能說我一定不是她的對手？

“薇拉小姐，您該過來忏悔了。”下面的女傭喊。

我和她依舊扭打在木板上，她的穿着和我之前夜晚的穿着差不多，可我現在是厭惡的。

“薇拉小姐？”

“薇拉小姐，您還不出現嗎？”

“那麽，我們只能去找斯麗女士了。”

我一腳踹在她的肩上，将她踹出一些距離。

然後，我憑借感覺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與發型，坐在了桌上。

“您能這樣，真是太好了。”下面的女傭說。

“再過來無理取鬧，你可以試試看。”我說。

那人沒有再過來，也許是因為她累了，她去了衛生間，如果是斯麗又或者我認識的那些人看見了，她們會說我剛才的舉動，是十分失禮的，得為此忏悔。

我認為自己也會那麽想，可沒有，這一次，我不會為此忏悔，這樣的舉動能保護我身邊的人，我不會認為這是一種失禮，就像如果我沒有剛才那樣的氣勢，我想那人也不會就這樣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