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個女瘋子

012一個女瘋子

一說起這事兒，還真就無解。是呀，人家兩人說說親熱話，拉着手溜個馬路，你還能管呀。

劉冬生探口氣，自己嘟囔道“現在的事兒呀，難管啊”。說着，站起身來，沖你李永軍和範文正擺擺手說“你倆先回去吧，不過，廠裏的治安情況可得管起來”。

說完，扭頭看看孫興國，好像又想起點啥是的，說道“等等”。

剛剛站起身的範文正和李永軍又站在了那裏。劉冬生又說道“我說老孫啊，剛才說到了，離咱們最近的村子都在十幾裏地外。離咱們最近的劉營鎮差不多十五裏吧。咱們廠的小年輕啊，都是每次食堂進菜，或是廠裏的車出去送貨、進貨，順便跟着出去買點東西回來。平時出去的機會少啊，現在你給巡邏隊弄回來二十輛自行車。可是，現在弄輛自行車票也不是那麽容易呀。我看分出來五輛放門衛那裏，誰有事兒，做個登記，可以騎車出去，也算是為職工辦個好事兒”。

“這事兒我早想到了，要是那麽幹，這幾輛自行車還不成了那幾個壞小子的私有財産？我看這樣吧，幹脆，組織十幾個快要退休的老職工，在生活區那邊支起幾個簡易板房，有供應站統一去進貨，弄點煙酒糖茶，開起幾個經銷點來，不，現在叫小賣部了。我也想很長時間了，你看這現在小年輕的寧可跑步十幾裏去外面喝酒啊，還不如把他們吸引回來，與其讓他們把錢扔外面，還不如咱們內部消化那。咱們招待所的大廚，手藝都不錯。幹脆對職工開放，免得他們天天外竄”。

劉冬生聽孫興過這麽一說，搖了搖腦袋，好像是一下子丢了什麽似的，又擡手拍了兩下，這才又擺擺手沖李永軍他們說“好了，你們先忙去吧”。

兩人出了門，一路小跑去果園開始訓練了。本身就都是民兵，每年兩次的訓練。所以對于這個隊形隊列，這一轉眼十幾天過去了，也就都熟悉過來了。

範文正頭腦活呀，再加上剛才辦公室聽廠長書記說了那麽多。突然說“永軍，不行咱們進行體力拉練吧，跑步去劉營鎮，再跑步回來，這一個來回是十五公裏，先跑上兩個月再說”。

“中午食堂值班怎麽辦”？

“這還不簡單呀，值白班的小隊過去，每天一個小隊就行了，還需要全部過去嗎”。

“好，就這麽定了”。

大家一聽說去劉營鎮，都高興着呢。不用兩人招呼，立即自動列隊。留下值班的人開始吆喝，那個誰誰誰，幫我帶點什麽東西回來。

那邊也喊了，吆喝啥呀，明天你們不就去了麽。要什麽，明天自己去買去。

随着李永軍一聲“跑步走”。隊伍出發了。到了劉營鎮，雖說沒有放羊，但是可以自由活動一會兒，中午還要回廠吃飯啊，耽誤的時間長了，可沒人給留飯。所以着急忙慌的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買點，看不到的就算了。

李永軍一看就說“這樣吧，以後咱們早點來，就有時間了，開始給大家放開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讓大家逛一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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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七點半準時整隊，值白班的小隊在廠裏騎自行車開始巡邏執勤。其餘兩小隊跑步去劉營鎮購物呀。十五裏路，又都是小年輕，跑步過去也就半小時不到。到了鎮上逛一圈，十點集合開始往回跑。

這一回，孫玉珍、郝永香和杜春梅買了不少的零嘴，其實那年代那有什麽零嘴呀，買袋子餅幹或者桃酥那都是奢侈品，所以也就是買個水果什麽的就很了不起了。尤其是孫玉珍愛多事兒，回來的路上就出事兒了。

在回來的路上，路經一個大坑，那面積能有兩三畝地大，深以目測能有十幾米深。在這裏不得不說，紅光機械廠當年是怎麽選址的。在他們廠周圍十幾裏地的地方是一片鹽堿地，所以也就沒有村莊人家。出了這一片，莊稼都長的很好。這也就是離他們最近的村莊都有十幾裏地原因。

走到這個大坑這裏，孫玉珍說要小解，讓大家先走。她走下大坑，發現這裏有一個女瘋子，穿的破破爛爛的，沖她回頭笑了一下，這一回頭，孫玉珍感覺這女瘋子很俊。就把肩上背着的黃軍挎兜裏，把剛剛買的幾塊桃酥，掰了一點點，扔給了這個女瘋子。女瘋子搶到手裏，一口填到嘴了，快速的咀嚼吃了。吃完以後露出一副憨厚的笑臉，瞧着孫玉珍。孫玉珍害怕了，快速的紮好腰帶，逃也似得跑出大坑，追趕隊伍。可是，這個女瘋子也跟着跑來了。

看着一路追來的女瘋子，範文正不由氣憤的說了句“你傻嗎，這種人也能招惹”。

隊伍裏一時間亂哄哄的說鬧起來，但是腳下可沒有耽誤。十一點十幾分的時候，隊伍趕回了廠裏。可是沒想到的是，那個女瘋子也跟着追來了。李永軍就說“孫玉珍，你惹的事兒你自己處理掉，這麽個人跟來，天天跟着你怎麽辦”。

現在回到了廠裏，也就算是回到家了，孫玉珍膽子大了。也就不那麽害怕了，又從黃軍挎兜裏掏出快桃酥遞給了女瘋子。并且說道“以後有姐姐我罩着你，我看誰敢欺負你”。

女瘋子接過桃酥，飛快的吃掉，然後擡起頭來露出一臉的笑容，就那麽傻傻的看着孫玉珍。孫玉珍心疼了，用手使勁的捂着腰間的挎兜，不停地說道“我就買了這麽兩塊，我還沒舍得吃呢，不能再給你了，不能再給你了”。

孫玉珍的一番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大家都發現了這個女瘋子是個很俊的年輕姑娘。

也不知處于什麽原因，李永軍說了句“行了，都別鬧了，還能看着她餓死呀，等會從食堂撿點人家扔掉的剩飯剩菜，給她拿過來”。

就這樣，因為孫玉珍的幾塊桃酥，和這一頓剩飯，這個女瘋子就在廠門口不走了。

正對着紅光機械廠生産區的大門口，前面的紅旗河上有一座拱橋，也不知是什麽年代修建的，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但是橋洞子裏足以能住的下這麽一個女瘋子。時間長了，大家就都叫她傻子，她也能和單價簡單的咿咿呀呀說幾句。大家就又弄幾件破舊的工服扔給她，這個女瘋子就在橋洞裏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