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父親返鄉

020父親返鄉

張國榮也看到了李永軍和範文正，對這兩人的印象主要來源與下午，兩人騎摩托在公安局大院裏轉那一圈兒。

看到這兩人，也意識到紅光廠這邊可能是這兩人帶頭，張國榮就拉着臉說“你們這是幹啥，是準備繼續再鬧，再出現幾個受傷的嗎，趕緊停下來”。

範文正立即就喊“大家都坐下來歇會兒”。

李永軍可不管那一套，接着說“一個班休息，一個班保持警備。就咱們的人，一個班也把他們那些人捏死”。

張國榮樂了，笑笑說“真就是縣官不如現管呀，看來我這公安局局長的話不好使呀”。說完和張衛國也沒再理會這些事兒，進了屋裏。

兩人把孫興國、劉冬生、宋福堂叫過來，找醫院裏要了間房子，進去談事兒去了。這一談，一直到了淩晨兩點才算完，也不知道屋裏是怎麽吵得，反正出來後孫興國還氣哼哼的呢。

所有人都沒有離開，直到天亮，被傷着的人清醒了，把他們家人都接過來，雙方再進行了又一輪商談。

最後的結果是，孫興國氣呼呼的走出來亂踢東西。一直的叫着“都他娘的沒見過錢呀”。

其實，幾天後，李永軍和範文正也知道商談的結果了，那就是賠償解決問題。八四年，“萬元戶”還是個了不起的詞。再說那時候的職工，又有幾人是生長在所謂的城市裏的，大都是生長在農村，各種條件農轉非走進工廠離開農村的。可是他們的父輩大都不願意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土地，子女就業了，他們還生活在農村。

商談一開口，宋福堂就包賠了所有的醫療費、誤工費。這給人的感覺就是還有這麽好的事兒？在家歇着不上班照常拿錢，有這好事兒誰不幹呀。接下來是每人賠償五千元，這更讓這幾家做父母的覺得條件很優厚了。

還真就是孫興國，一口咬定不放松，非要把幾人抓進去判了不行。在他的咬住後，最後兩個服務員賠償到了一萬，廚師和王玉芝分別漲到了兩萬和三萬。孫興國再不松口，人家父母都要和他急了。把人抓進去，還上哪要這麽多錢呀。最後，孫興國敗下陣來，接受了賠償的條件。

既然雙方談妥了，孫興國再氣有什麽用。走出來，招呼一聲“撤退”。熬了一夜的大家也有些沒有精神了，紛紛爬上車去，大家回到了廠裏。

一回廠，李永軍屁颠屁颠的跟到孫興國辦公室請假，要回家看看，奶奶七十多的高齡了，家中就她一人，還有地呢。眼看着要過麥了，所以回家看看。

孫興國正一肚子火呢，吼道“滾一邊子去，你找我請的哪門子假”。

李永軍稍等一會兒，這才小心的說“那以前都是找車間主任請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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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說孫興國狗熊脾氣呢，這火兒來得快，去的也麻利，看李永軍這樣子，就說道“小子，我給你科普一下。咱們廠正處級單位，我和老劉兩個正處級，下邊是一個工會主席，兩個副廠長，是副處級。其餘的一律都是正科。包括你們車間主任也是，咱們廠沒有副科。按說你們現在應該找老任請假，歸保衛科嗎。但是你和範文正兩人也是小隊長啊，也算是股級幹部了。有啥事你倆商量着辦就行了，找我請哪門子假，滾吧”。

走出辦公室，一直到樓下，李永軍還蒙着呢，這平白無故的自己和範文正也算是幹部了。見到範文正把孫興國的話一說，範文正也是蒙啊，兩人清醒過來後，都高興的了不得呀。李永軍也就說，既然咱倆商量着辦，那好，我先回家三天看看。要是家裏開始割麥子了，我再回來說一聲。

範文正說道“別急呀，以前你回家靠走啊，咱們現在有交通工具了，你騎輛偏三輪走吧。既然咱們現在單算，那幹脆去供應站要油，加滿”。也就是有了這麽一鬧騰，這巡邏隊開始正式步入了作死巡邏隊的步伐。

李永軍轉身從門衛辦公室出來，正準備走呢，門外來一吉普，縣長秘書徐前進來了。徐前進一見李永軍就喊“老五，你這是要幹啥去，跟我回趟縣裏去”。

“哥，有啥事兒過後再說，我這剛請假，想回家看看去。你不看看這都啥天兒了，都過完芒種了，馬上就要過麥了，我奶奶自己一個人在家，我能放心麽”。

“奶奶的事兒，先等一等，姨父前天回來了，這一次是回原籍了。現在暫時住在縣大院呢……”。

“那老東西回來了，關我屁事兒。在他眼中，你們都有文化，都當官兒，都是他的好兒女，我呢，我在他眼中就是個流氓。他的事兒別和我說，我忙着呢”。

說完，李永軍到門口，踹起偏三輪，騙腿上車。徐前進也緊走兩步，坐進了挎鬥裏。并且擺手沖着吉普車喊道“呂師傅，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會回去的”。

吉普車走了，李永軍也不多說什麽，踩檔，松油門，偏三輪沖出了廠大門。走了能有二百米，李永軍剎住車，說道“怎麽，耍賴呀，這是要跟我回家呀還是準備讓我送你回縣裏呀”。

“就知道請不動你，沒辦法呀，我陪你回家看奶奶去”。

見徐前進這麽說，李永軍也不說話了，騎着偏三輪往家趕去。李永軍家就是劉營鎮候李莊的，離劉營鎮能有個五六裏地遠。

李永軍不急不慢的騎着車，徐前進就唠唠叨叨在那不停的說“老五呀，都這麽多年了，你哪那麽大的火氣呀，你們可是親父子，還能一輩子記仇嗎”。

李永軍扭頭看看徐前進，沒有說話。徐前進就繼續說“還是姨父有遠見啊，提前一年，就把咱們姊妹們的工作都做了調整，現在華榮市一成立，不管在不在一個縣，現在都是在一個市裏了。以後要想湊到一起，慢慢調動麽”。

“那老東西不是好幾年前就離休了麽”？

“這就說明姨父的遠見了，看來他是早就動了返鄉的念頭了。路要一步步走，事兒要一件件做麽。現在，你嫂子就已經調到咱們縣文工團了，你嫂子先過來了，那你哥還需要多長時間嗎”。

“我嫂子回來呀”。李永軍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因為在兄弟姊妹當中，就這麽個嫂子對李永軍好，啥事兒都想着他。

說完後，李永軍又扭頭看看徐前進說道“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