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千裏姻緣一撞牽

036千裏姻緣一撞牽

等到了化肥廠，大家這才知道化肥廠在東興縣城西北角，環城路以外。偌大的一個院子，占地面積可能有他們紅光廠的生産區那麽大。廠的大門朝西，一條能容三輛卡車寬的柏油路，路兩邊是水刷石面壘砌的花池，種的冬青被修剪的平平整整，鏡面相似。在冬青中間，相隔約五米左右就是一顆石榴樹，現在這季節樹上挂滿了石榴，壓得樹枝倒垂下來。樹枝上一個個碩大的石榴，就像是一盞盞小燈籠似的，讓人看着就眼饞。

沿這條路向裏走二百米左右，才是他們生産區的大門，裏面的景象就看不清了。路的南邊是一溜平房，看樣子像是澡堂和衛生所，最靠近大門口處是門衛和傳達室。現在，門口處就放着一張兩抽桌，兩個穿着藍色制服的門衛坐在那裏。

進的大門十米左右，向北有一個路口，再向北是個大院落了。借着燈光看，院子裏應該是高大的白楊樹和梧桐樹。靠近西牆邊一片高大的房子，現在這時候還冒着熱氣，看樣子應該是食堂。院子再向裏就看不清了。

李永軍他們是來偷東西的，所以摩托遠遠地停在了廠大門口的南邊。雖然商量着只是來打架搗亂一下就走，不去做那些丢人現眼的事情。但是當他們來到場大門口，看看人家廠裏，尤其是這修剪平整的冬青和那些石榴樹，幾個人站在大門口傻眼了。李永軍就想着，将來也要把我們廠建成這個樣子。

還好，這個時間段正是上零點班的時候，因為化肥廠可以說就坐落在縣城，所以，好多的職工，現在騎着自行車往廠裏走，也有步行的。因此上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引起廠門口門衛的注意。

十幾人進來後，看着向北的路口，範文正就說“永軍，你帶着猴子在這裏，這條路不管是上班還是下班，是必經之路呀，想找事兒你們就幹。我和神偷帶倆人去北邊院裏轉轉去”。

一幫人就這麽分成兩幫了。猴子現在是咧開大嘴直樂呀，倆眼都不知道看啥好了。猴子人不高，能有一米七二的個頭，黑臉膛，小眼睛，嘴可不小，不能說闊口咧腮，也差不到哪去。但是猴子有個特點，怎麽看都是一臉的喜慶樣子。他在這裏咧開嘴樂呵呵的笑，轉着圈的看，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個傻子呢。

李永軍一看，這還是來找事兒的麽，成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了。幾個人往人家生産區走，李永軍就想着，實在不行，等到了門口，把那裏的兩個門衛抓過來揍一頓就跑吧。可是，不用他們找事兒，事兒自己找到他們身上了。

猴子咧着大嘴笑着看着，來回轉啊，他是根本就不注意路上的人呀。等他再次轉身回來，臉沖西的時候，一輛自行車就那麽寸，車輪頂在了他的兩腿之間，猴子是仰面朝天直挺挺的摔了出去。無巧不巧，自行車從猴子身上自己沖過去了，騎車的人撲在了猴子身上。就見猴子側翻過身來捂着檔，蜷縮着身子，嗷嗷叫着躺倒在地上。

其實，自行車過來，大家都看見了，就等着把猴子撞了，好找事兒呢。沒想到猴子轉身了。撞着猴子的是一個姑娘，看樣子也是他們同齡人，瘦高挑的個子，本身女孩子就顯高，猛地看上去，估計能比猴子還要高。黑天半夜的當熱看不清具體長什麽樣，但是想象中應該不醜。

姑娘撞着猴子，自己也摔倒撲到了猴子的身上，那是一點都沒傷着，因為有猴子這個肉墊墊着呢。被猴子推開後，從地上爬起來，那是滿臉的羞澀呀，也就是晚上看不出來，要是能看出來的話，估計那顏色能染一匹鮮紅的紅布。

人站起來了，就聽她羞澀的喊“你咋走路的，不長眼麽”。一聽聲音尖尖細細的，甚是好聽。還沒等李永軍他們說話呢，這邊一出事兒，上班的人就圍過來一大群，一看那女的，有人就喊“怎麽了小岳”。

李永軍正想着，要不就把這男男女女的一大幫人都放倒，然後拉着猴子撤退，這也算是打架鬧事兒了。就聽一個破鑼嗓子在那喊“誰他媽不長眼，找我嫂子的事兒”。

一聽聲音，李永軍就知道是誰，來人是張偉雄啊。所以李永軍轉身擡腿，直接一個側踹就将來人踹飛出去，同時喊着“動手”。

跟着李永軍的還有三個人呢，見李永軍動手了，那還客氣什麽，只是打誰呀。這些人可以說都是紅光廠的老實人呀，不是那些整天游手好閑沒事找事兒的人。不過不要緊，見李永軍打誰那就打誰好了。所以，三人直撲被李永軍踹出去的張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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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雄從地上翻身起來，就認出李永軍了，大喊着“他們是紅光廠的人，打他們”。他不喊不要緊，他這一喊，人群反而一下子都離開了。正好給李永軍那三人讓出了場地，這三人上去逮着張偉雄這通揍，那就不說了。

其實，張偉雄這個人，在化肥廠壞是壞，但是并不讨人厭。可是後來跟上了張光雄，那就成了一塊老鼠屎了，是誰見誰煩。剛才撞着猴子的人叫岳曉月，那可是化肥廠的一枝花呀。結果就被張光雄糾纏上了，這一來使得大家為了躲避張光雄，也就自然疏遠點岳曉月。現在一見有人揍張偉雄，管他哪裏的呢，所以大家都一下子閃開了。

李永軍趁着這機會，拉起猴子的手問了聲“怎麽樣，猴子”。

就見猴子滿臉的汗水，鼻涕眼淚的，張着嘴只嗷嗷，說不出話來。李永軍就知道可能不輕，一彎腰将猴子扛在肩上，喊道“快去，去一個騎三輪的，送猴子去醫院”。說着話，把鑰匙扔了出去。

他們幾人往外跑，這邊動手打架，人家廠門口值班的門衛能看不見麽。所以也向他們跑過來，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李永軍他們可是認為人家是來攔截的，那還能客氣嗎，沖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人放倒了。

再說岳曉月，站在那裏看看，突然意識到，被自己撞倒的人可能傷的不輕。再加上這些人敢打張偉雄，內心深處就想接近這些人，想借機擺脫張光雄的糾纏。于是向同事說了聲“幫我請個假，我跟到醫院看看去”。說着，扶起自行車，擰正了摔歪的車把，騎上車子向李永軍他們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