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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兩人的表演，再次回到會議室，張國榮開口道“用老百姓的話來說，叫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今天是初十，等到了十五，就是陽歷的三月六號了。馬上面臨的就是麥田返青水的澆灌。要是等春灌開始了，再出現變壓器被盜事件，咱不說給春灌帶來多大的麻煩，多麽影響縣裏的工作，直接說咱們公安部門能不能丢起這個臉。所以，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在劉營鎮和高柳鄉。因為你們兩個鄉鎮幾乎包圍着這片鹽堿地。看犯罪人對鹽堿地的熟悉情況，下一步應該就在這周邊動手，你們兩家加上紅光廠要嚴防死守，打好這一仗……”

散會後，張國榮真對李永軍和範文正不放心，但是既然說是給兩人配槍了，要是讓他們每天晚上再來縣局拿槍，那有些不現實。但是就這麽讓他們把槍拿走，心裏實在沒底。所以，專門把兩人以及任德生留下來，交代這槍的問題。

到了最後，商量定槍暫時不能帶走，等晚上有縣局巡邏隊送到劉營鎮派出所。以後每天晚上，劉營鎮派出所把槍送到紅光廠，早上再交回劉營鎮派出所。

商定後，回到招待所，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衆人也沒敢耽擱，杜春梅和岳曉月跟着任德生的吉普車走了，其餘人駕駛着摩托回到了廠裏。

這麽重大的事兒，不敢耽擱呀，三人趕緊向孫興國和劉冬生彙報一下子。孫興國聽完後，看看任德生說“娘的，老任啊，咱們廠現在還一個爛攤子呢。我這裏準備把一群老弱病殘交給你們，讓他倆帶着開荒呢。你現在答應兩人都晚上上班，幫着抓偷變壓器的，咱們廠的工作怎麽幹”？

發了一通脾氣後，孫興國還是說“那就先配合他們幾天吧，到底咱們現在受人家管”。說完，看看李永軍和範文正又說“你倆自己協調好，不能把咱們廠的工作耽誤了”。

李永軍和範文正連忙答應着，下樓後，也就到了飯點了。兩人到底年輕啊，對于配槍巡邏這事兒的興奮度還沒過去呢。相視一笑，沖向了食堂。

飯後，大家依舊是在生産區的大門口進行訓練。這是長時間來形成的習慣了，可以說是雷打不動。也就在七點多吧，劉營鎮派出所所長張光輝和高柳鄉派出所所長高振江相繼來到紅光廠。

兩人都是坐着吉普車來的，除去司機外，都是帶着三個兵。兩人腰間都別着老五四受槍。張光輝從車上拿下那兩支半自動，遞給李永軍，然後說“我和老高商量了一下，你們這裏是個中點啊，以後咱們就在你們這裏彙合，周邊的村莊你們可能不熟悉，但是中間這段交給你們。如果發現了，我們往裏攆，你們從裏面堵截。還有就是咱們現在也沒法相互通知，那就是發現人後拉警報。大晚上的傳得遠，大家就往警報聲處集合。同時還有燈光做參照，應該出不了問題”。

商量定了，兩人帶着車就走了。李永軍和範文正兩人商量一下，兩人還是照常該怎麽值班就怎麽值班。這門衛室不是當初老段值夜班有床麽，以後值白班的那人就在這床上睡好了，有什麽動靜，行動起來也快。至于中間巡邏接應，兩人再商量一下，東邊到校區那裏就是五裏多路，那就依舊巡邏到校區。西邊從沒去過，那就從今晚也出去五裏地，在那大野地裏轉一下。

平日裏，八點多巡邏的人就出去了，今天出去的有點晚。等巡邏的人都出去以後，孫興國和劉冬生兩人來了。這次是劉冬生開口說話，說道“今天過來呢，有兩句話要告訴你們。咱們現在到底叫企業，不是執法部門，真要是有啥事兒，你倆注意點，別傻乎乎的往前沖”。

孫興國那大嗓門，接過話說“別看平日裏要求你們怎樣怎樣，可你們現在不是兵了，是職工。真要是傷着碰着，你們啥也不是，頂多在咱們廠裏給你們算個工傷，凡事兒多長個心眼。給你們個限定，出去後車速不得超過四十。說的時候，就說追不上”。

兩人在這裏唠叨了半天，也就從這一天起，李永軍知道了一個名詞，那就是退縮。而且是非常有理由的退縮。

連續幾天下來，沒有什麽動靜，大家也就有所放松。想着還能總是偷嗎，怎麽着也得把偷的這個處理掉以後才再有所行動呀。這幾天來，在大野地裏搜索的盡心盡力，各處路口也封鎖的嚴密，這變壓器總不會從天上飛出去吧。有了這種想法，行動上也就有所放松，心理上的警惕也就放松了下來。

過完十五，紅光廠召開職工大會，正式宣布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同時也宣布了把廠裏的老弱病殘，以及原來的綠化隊全部劃撥到巡邏隊去。同時，巡邏隊改名叫綜合服務隊。車工車間方面，市裏幫忙協調來了大量的訂單。鉗工車間那裏還在各方聯系，協調。熱電車間的加大，等春暖花開了後就開始着手實施。另外，向大家宣布，華榮市沒有自己的煉油廠，原先市裏定下的項目，現在争取過來了，有紅光廠接手。廠址就定在廠區與校區的中間地帶，等待市裏最後決定後，開始動工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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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的改革變動啊，大會開了整整一上午。下午，各車間的老人外加那三個長期泡病號的全部湧到供應站，李永軍和範文正就在這僅僅兩間的巡邏隊辦公室接待這些人。等全部登記完畢後，兩人走出門來，看到了一個人。廠裏有名的蘇癞子，與兩人是同齡人，也是這批老人當中蘇鵬起的兒子。

蘇癞子，并不是泡病號的三人之一，但是，也是長期不上班，讓他上班就渾身疼的主兒。兩人一出門口，就聽蘇癞子在哪裏唧哩哇啦的說“別聽他那一套，什麽改革了，要自負盈虧了，那都是狗屁。常言說得好，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同樣的道理，我就不信共産黨會餓死咱們這些人”。

聽這些言論，這些老職工不僅也有一些贊同的。到底在這廠裏工作這麽多年了，老了老了，還要從車間趕出來去開荒種地去，誰心裏也不是那麽順。

李永軍站在門前高聲說“師傅們，大家先回去，暫時，地裏的活兒咱們也不會動，等半個月後咱們再開始耕地，這段時間呢，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都回去休息了，那工資怎麽算”？蘇癞子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