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要裝也是我去

069  要裝也是我去

可以說，除了奶奶以外從沒人對李永軍說過這類的話，今天被陸月梅這麽簡短的幾句話，說的那是一股暖流迅速的流遍了全身，心中很不自覺的有了那麽一種微妙的感覺。現在聽岳曉月說自己有秘密，情不自禁的問道“秘密，我的秘密，我能有啥秘密，天天和你們一同吃喝。這一陣更是忙的睡在門衛室，那麽多人盯着我，我能有啥秘密”？

“就是，我倆從在部隊到現在，在廠裏工作兩年多了，吃在一起，幹活在一起，睡在一個宿舍，我怎麽沒發現我兄弟有秘密”。範文正說。

不僅是範文正，在場的人都是兩眼盯着李永軍看啊，把個李永軍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突然，神偷賊兮兮的說“猴子，你得看好你媳婦。隊長有什麽秘密咱們都不知道，要是生理上有什麽秘密被你媳婦知道的話，你自己想想看怎麽辦”。

猴子一聽，那是一點都不帶耽擱的，掄巴掌就照着神偷打去，并且喊道“滾你媽的”。

岳曉月也是喊道“神偷，你不禁賊性不改，還是個流氓坯子”。

一時間，飯桌上熱鬧起來，鬧哄哄的矛頭直指岳曉月。鬧騰夠了，大家又齊把目光瞄向了岳曉月。岳曉月就說“都看着我幹什麽，自己平時不注意觀察，現在問我呀”。

幾乎是異口同聲啊，大家說“就你知道，不問你問誰”。

岳曉月這才轉頭看向陸月梅說道“月梅姐，我告訴你啊，我們隊長摳門兒的很”。

一句話說的大家都愣了，平時是李永軍花銷最大的，值夜班了，有時候扔上盒煙，高了興還請大家一起來招待所弄個菜。就是李永軍自己也覺得對弟兄們說得過去，雖說花錢不多，但是說得過去，比好多人一毛不拔強的多。不僅如此，他的這個傻子的綽號，也是因為自己花銷大，有這方面的原因在裏面的。

現在聽岳曉月說自己摳門兒，感覺有些說不過去，也就說“曉月，我哪點摳門兒了”？

岳曉月這時面向大家，但是話還是說給陸月梅的，大聲說道“月梅姐，我告訴你啊，我們廠啊，不用自己買飯菜票。每月按照定量發放飯票。菜票呢，則是相同的，每月每人三十塊錢的菜票，如果不夠，自己再掏錢買”。

“這大家都知道啊，還用你在這裏說”，少林說道。

“你給我閉嘴，我在這裏向我月梅姐介紹呢，你插什麽嘴。還有啊，少林，我告訴你，以後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

一句話說的大家那是哄堂大笑啊，因為猴子和少林是同歲呀，生日還是同月的，只是猴子比少林大了四天多。現在被曉月弄出一句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來，都感覺經典呀，能不笑嗎，頓時把少林笑的有些面紅耳赤了。

岳曉月繼續說“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咱們李隊吃飯，每天早上兩個饅頭，二兩稀飯，基本就是免費的那一筷子鹹菜。有時候花一毛錢買兩塊豆腐乳，還只吃一塊，另一塊留到晚飯，買饅頭就着這一塊豆腐乳吃了。中午飯基本上就是一毛錢一份兒的菠菜雞蛋湯，晚飯完全是靠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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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想想岳曉月說的話，好像是确實如此，一下子都沒人說話了。岳曉月繼續說“比方說，一個花菜炒肉，兩毛五一份兒，你們見過咱們李隊吃過幾次。一個冬瓜炖排骨一塊錢一份兒，一年也沒有那麽幾回。咱們現在都是先吃飯呀，不用排隊搶，你們見過隊長吃過麽”？

大家再一陣的沉默，岳曉月又說“咱們廠開的小賣部是可以用菜票買東西的，你們知道嗎，李隊拿着菜票去買桃酥吃，我遇到過兩回，你們知道麽”？

李永軍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範文正不幹了，心想平時挺精明的岳曉月，今天怎麽在這裏亂說呢。我兄弟好不容易找個對象，容易嗎。就因為你認識，你就在這裏胡說呀。想到這些，範文正突然一拍桌子說“岳曉月，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別胡說”。

岳曉月本是以這個為話題，現在當衆說來取樂的，根本就不知道範文正想的那些呀。所以一下子也愣住了。稍頓，立即說道“難道我說的假話嗎”？

“你說的是實話”。範文正說“可你又知道多少呢？永軍是去用菜票買桃酥，那裏面還有我省出來的呢，可是，我倆一口沒吃過呀，你知道麽？讓杜春梅去年麥收去家裏裝隊長媳婦，這事兒你知道吧。為啥？我倆省出的菜票，買的不僅是桃酥，還有其它的東西，永軍都拿回家給奶奶了。你去過奶奶家沒？你見過奶奶一個人在家的可憐樣兒沒……”？

範文正一頓的搶白、質問，把岳曉月問的結結巴巴說不上來了。岳曉月也就搶着說“我怎麽知道這些，我只是覺得好玩，大家一起開個玩笑嗎”。

猴子突然意識到了範文正的想法，趕緊的沖岳曉月吼道“咱們弟兄們怎麽開玩笑都不要緊，今天不是有外人麽，月梅姐不是在嗎”。

“月梅姐又不是外人”。說完這句話，岳曉月自己都突然住口，覺得自己今天說的這些話有些過了。因為陸月梅對于她來說不是外人，可是對于桌上的這些人是外人啊。但是，她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麽話來，只好傻愣愣的不說話了。

範文正說道“你們不知道，我兄弟家庭關系複雜，他是跟着奶奶長大的……”。範文正慢慢的把李永軍家的事兒大致說了一下。

範文正這一席話，說的大家都不吭聲了。尤其是猴子，去年就是他們班去幫着割的麥子。現在想想奶奶那麽大年紀了，自己一個人在家真的不容易。再回想一下杜春梅裝的那孫媳婦，把奶奶哄得那高興勁兒。再想想過年的時候，李永軍跑回來讓杜春梅站在門口那一會兒，就是為了哄奶奶高興。不禁說“不行改天再帶春梅過去趟”。

岳曉月心說，這個混賬是真不長眼啊。現在這裏坐着一個呢，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也是真的，自己剛才就犯了個錯誤，怎麽這個傻猴子也這麽不開竅啊。

誰也沒想到，一頓飯基本沒開口的陸月梅，淡淡地笑笑說“還用再找人裝麽，要裝也是我這個真的去裝啊”。

一句話，在場的人全都不說話了。李永軍自己都沒法解釋呀，怎麽剛認識就成了真的呢。心說，你願意裝你裝吧，我不說話了。

範文正則很麻利的接過話說“你們可能不太清楚吧，有時候永軍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或者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不在，那是抽時間回去看奶奶去了，對奶奶一個人在家不放心啊”。說完，看看李永軍又說“這幾天忙累壞了，也沒回去，不行，你吃完飯就回去趟吧，廠裏的事兒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