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不滅宗還保持着昨天大婚的喜慶，紅燈籠随着微風搖搖晃晃。

霍鈞坐在門口臺階上，手邊放着酒壺，左手大餅右手鹹鴨蛋，估摸着人快到了，大吃了兩口吃完，咕嘟嘟灌完酒，拍拍手起身。

他昨天淩晨大鬧仙都，攪了少說也有四五個教派，虧他們還自诩胸懷寬廣海納百川，全是狗屁，一群小心眼兒，這才過去多久，就組團尋仇來了。

霍鈞組不了團，作為不滅宗最能打的一任宗主，宗裏那些混蛋早習慣了躲在他身後拍手鼓掌。

宗主這麽強，一個人幹翻全仙都，根本不需要幫忙。

他讓霍二鈞也躲起來，跟他說：“好好呆着，你一個精怪，別頂着我的臉出去丢人。”

可他在山門口等了半晌，一直沒等到人，不由疑惑，這年頭尋仇還帶遲到的？

後來終于等到人了，不過不是一群，只有一個。

霍二鈞慢悠悠走向他，樣子像是剛打完架，臉上沾灰，早上換的衣服破了，右胳膊劃了道血口子，左手握了兩朵山路邊開着的黃色大野花。

霍二鈞把花遞給他，擡了擡傷臂，說：“一群菜雞，年年都沒長進。”

霍鈞接過花，站着沒動。

他在臺階上，霍二鈞在臺階下，兩人就一垂眸一仰頭，隔着不遠的距離對視。

霍鈞身後是不滅宗，他站在門口，宗裏那群混蛋就躲在他身後。

現在霍二鈞竟然也讓他躲在身後，那他不也成混蛋了？

霍鈞低頭看着手裏的大黃花，問：“你一個精怪，連打架的本事都跟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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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我想問的。”霍二鈞上了臺階，離他更近，“你還讓我躲起來，你一個精怪，早上出了那麽多汗，還有精力打架？”

霍鈞說：“我不是精怪。”

霍二鈞：“我也不是。”

兩人說完，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淡淡的信服。

他霍鈞是誰，堂堂不滅宗宗主，開天辟地第一大壞蛋，令整個仙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精怪能模仿他的外貌言行，讀取他的記憶，卻怎麽也不可能學到他的本事，擁有他的魄力。

霍二鈞提起地上的空酒壇子，随手扔進旁邊的草叢，跟他一起朝宗裏走，說：“昨晚新婚夜，你動的手，所以今天我去打，沒問題吧？”

“沒有。”再往裏走就有人了，霍鈞脫下外袍，把他腦袋蓋住，抓住他的手帶他走，“這下他們就更相信我有個很能打的媳婦兒了。”

霍二鈞：“好事，很有面子。”

霍鈞點頭，“不錯。”

一路走一路有人看，霍鈞不理那些混蛋，帶霍二鈞回了房間。

他把花放到桌子上，從床底下拿出藥箱給霍二鈞包紮。

挺奇妙的，他以前拿藥箱出來，都是自己給自己包紮，他的藥箱還沒有服務過第二個人。

他抓着霍二鈞的右臂，看着露出的那道傷，心裏惋惜，嘴上也惋惜，“真慘，明明不久前它還讓我那麽爽。”

霍二鈞笑，“不慘，我另一只手照樣能讓你爽。”

霍鈞往他胳膊上纏繃帶，他從小到大的傷都是自己處理，做這種事熟練得很，他說：“聽起來更慘了，一個人的時候用手，兩個人還用手，怎麽聽怎麽慘。”

“也是，”霍二鈞眯起眼，“但是我們才認識第二天，太快了吧？”

“我怎麽覺得我們已經認識二百五十年了。”霍鈞給他包紮好，上手幫他把打架打破的衣服脫下來，拿了套新衣服給他，視線放到桌上兩朵大黃花上面，“而且我們昨天都成親了。我終于成親了，爹娘泉下有知，肯定高興得睡不着覺。”

霍二鈞穿好衣服，徑直走向放着花的桌子，路過時捏了把他的臉，“也可能吓得睡不着覺。”

兩人帶着兩朵花，去了不滅宗後山，埋着霍鈞爹娘的地方。

霍鈞把兩朵花放到爹娘墳頭，往跟前一坐，“又打贏了，厲害吧？有我在，沒人闖得了不滅宗。”

霍二鈞坐到他旁邊，“明明是我打的。”

霍鈞順手把他攬過來，對爹娘說：“來，看看這個很能打的兒媳婦兒。”

爹娘不回應他，兩百年了沒出過聲，霍二鈞回應他，半個身子靠在他懷裏說：“先別急着給爹娘看，相公，你壓着我的傷了。”

霍鈞聞言松開攬他的手，跟他換個邊兒坐，再次攬上。

霍二鈞不動，讓他攬着，對爹娘說，“我昨天成親了。”

雖然很強行，雖然是臨時湊的對，但他終于不用一個人過了。

他早就過夠了一個人的日子。

霍鈞還在回味他那聲“相公”，邊想邊笑，感覺很奇妙。

霍二鈞注意到他在笑，掰過他的下巴問：“你笑什麽？”

霍鈞把腦袋砸到他肩頭，“不知道啊，相公。”

這下霍二鈞就懂了，也跟着笑，捏起他的下巴，側過頭去親他。

這是第二次親，霍鈞四處點火，手順着他的腰摸到胸口，想在這兒把他扒光。

他吻得越來越急，一個用力把霍二鈞壓到了地上，霍二鈞知道他想幹什麽，抓住他亂動的手，蹭着他的唇低聲道：“你克制點，爹娘看着呢。”

“沒事，”霍鈞手摸到他的大腿，“他們盼我找媳婦兒盼了那麽久，我在這兒把你吃了，他們晚上睡覺都得笑醒。”

提起吃，兩人才想到已經過了晌午，霍鈞早上吃了點，沒那麽餓，霍二鈞早早出門打了場架，現在肚子還空着。

他躺在地上，眯眼看頭頂愈盛的日光，敷衍地推拒着霍鈞胡摸亂蹭的手，這種欲拒還迎的姿态大大取悅了霍鈞，不滅宗宗主最愛的就是強人所難。

霍二鈞被他撩撥起了反應，食欲和色/欲開始大混戰。

最終是霍鈞幫他做了決定，理好他的衣服，把他拽起來說：“先吃飯，吃飽再收拾你。”

“不用。”霍二鈞反握住他的手，把他帶進懷裏，一個用力又想往地上滾，就在剛剛，他的色/欲已經徹底戰勝了食欲。

“不行。”霍鈞穩住身形，捏了把他的腰，“先吃飯。”

剛才他不想，霍鈞說什麽也得讓他想，現在他想要了，霍鈞偏不給，不滅宗宗主最愛的就是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