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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這話一出,紀雲棠頓時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滞了。
沈知宴一雙黑眸冷冷地盯着她,也猜不準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于是紀雲棠只好尴尬地沖他笑了笑。
“你是不是對誰都能說出這種話?”沈知宴冷聲問道。
“當然不是。”紀雲棠連忙說道:“我是相信你的人品才會這麽說的。”
沈知宴冷笑一聲:“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聽着沈知宴這話,紀雲棠更加尴尬了,她擡手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就我睡沙發,你睡我房間吧,我是認真的。”紀雲棠再次提議道。
其實她剛剛那句話就是順口就說出來了,都沒怎麽經過大腦思考,也是說完之後才感覺到不對。
“我也是認真的。”沈知宴說道:“你非要睡沙發的話,我就回去了。”
“好好好,你睡,你睡。”紀雲棠實在是怕了沈知宴了。
簡直是個犟種。
沈知宴看了紀雲棠一眼,這才重新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我很困,別再打擾我。”沈知宴說道。
“好好好。”紀雲棠連忙點頭。
接着她便起身回了房間。
她從櫃子裏拿了幹淨的被子和毯子又走了出去。
“沈知宴,你……還沒睡着吧?”紀雲棠抱着被子走到沈知宴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麽事?”沈知宴閉着眼睛問道。
“要不你打個地鋪睡地上吧,這樣能舒服些。”紀雲棠說道。
沈知宴睜開眼睛,靜靜地看着紀雲棠。
紀雲棠迅速地将被子鋪在了地毯上。
“請,沈總。”紀雲棠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等了一會兒,沈知宴總算起身,坐在了被子上。
“這個毛毯,是給你蓋的,你可別感冒了。”紀雲棠又把手上一條白色的毛毯遞給沈知宴。
那條毛毯是她平時經常用的,她在陽臺的藤椅上睡午覺的時候都會蓋。
沈知宴接過毛毯,擡眸看向紀雲棠:“沒別的事了?”
紀雲棠愣了一下,随後連忙搖了搖頭:“沒事了。”
說完,她也沒動,就這麽站在原地,和沈知宴對視着。
“還不走?”沈知宴問道。
紀雲棠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轉身回到房間裏。
房門關了一半,紀雲棠又想起來了什麽,于是伸手把客廳的燈給關了。
客廳裏頓時暗了下來。
“這盞燈我就給你留着了。”紀雲棠指了指房間門口一盞柔和的燈。
“嗯。”沈知宴應了一聲。
“晚安。”紀雲棠又對沈知宴說道。
這回沈知宴沒搭理她。
于是紀雲棠便打算直接關上門,關到一半她的動作停住了,思考一會兒,還是把門開着。
沈知宴朝她看了過來,似乎是有些疑惑。
“我門就不關了,你半夜如果要用洗手間也方便點。”紀雲棠對沈知宴說道。
她這裏只有一個洗手間,在她房間裏。
沈知宴還是沒有理會她。
紀雲棠也不在意,轉身回到房間,關上燈就上床睡覺了。
客廳裏,沈知宴看着紀雲棠躺下,蓋上了被子,這才躺下睡覺。
但他并沒有立刻閉上眼睛,而是看着房間裏的紀雲棠。
房門口的燈光線柔和,正好能讓他隐約看清楚房間裏面。
被子勾勒出一團輪廓,正是紀雲棠躺在裏面。
沈知宴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翻了個身,背對着房間,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此時的紀雲棠,也是根本睡不着,滿腦子都亂糟糟的。
她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沈知宴突然就變成了她的頂頭上司?
之前她對沈知宴說話還挺不客氣的。
但是後來知道了沈知宴可能是和她談過最長時間的一任,她就怎麽也不能像看待普通前任一樣看待沈知宴了。
她自己也是能感覺到,沈知宴對她來說是不太一樣的。
再加上今天沈知宴過來,什麽也沒做,就只是為了和她簽個合同,還是個什麽都對她更有利的合同。
這下反倒讓她有些愧疚了。
能讓自己談一年多的前任,肯定是她以前很喜歡的,可她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呢。
紀雲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眉頭緊緊皺着,不斷地試圖找回從前的回憶,可她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能想到的只有剛出院時的那段記憶。
她被關了起來,所有人都說她有病,而她,從堅信自己沒病,到後來逐漸覺得自己真的有病。
客廳裏,沈知宴自然也聽到了紀雲棠在房間裏翻來覆去的聲音。
他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紀雲棠的方向。
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紀雲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她做了個夢,夢中又回到了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四面都是一片雪白的牆,床單也是白色的,整個房間,只有門上開了一個小窗戶,門卻是被鎖着的。
而她則是穿着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手腳都被綁在床上。
房門被打開,護士推着車走了進來。
“該吃藥了。”護士語氣麻木,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為什麽綁着我,我沒有病。”紀雲棠不斷地掙紮着。
護士解開了紀雲棠身上綁着的繩子。
“你之前又失控了,所以才綁着你。”
紀雲棠冷笑一聲,唇色蒼白無比:“失控?莫名其妙被關在這裏,換誰都會失控的。”
護士并不理會紀雲棠的話,而是将藥放在床頭櫃上。
“吃藥吧。”
紀雲棠用力咬緊了牙關:“我沒有病,我也不需要吃藥。”
護士搖了搖頭:“看樣子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随後護士按了床頭的呼叫器。
“415病房來幾個人,病人又不配合吃藥了。”
紀雲棠厭惡極了他們這樣無視自己的話,她忍着胃裏不斷泛上來的惡心,一股腦地打翻了藥和水。
“我說了我沒有病,我沒有病!滾,都給我滾!”紀雲棠喘着氣大罵道。
正好這時有好幾個護士進來,見狀立刻沖上前,紛紛按住紀雲棠。
“病人情緒激動,快準備鎮定劑!”
“放開我!”紀雲棠一邊掙紮一邊大吼道:“我不需要鎮定劑!放開我!”
護士迅速地取出了鎮定劑,針管尖端閃着令人渾身惡寒的光。
紀雲棠狀态近乎癫狂:“我沒有病,你們心裏清楚我根本沒病!我要見紀鴻遠,讓那個王八蛋過來見我!”
紀雲棠用力地掙紮反抗着,卻被好幾個人齊齊按着,怎麽也掙脫不開。
其中一個小護士看不下去了,她小聲地問道:“病人要見家屬,需要通知她家屬嗎?”
“通知什麽!紀先生有空了自然會來的!”另一個護士立刻訓斥道。
小護士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鎮定劑被打進紀雲棠的身體裏,紀雲棠的情緒緩緩平靜下來。
她睜着眼睛躺在床上,眼淚從眼角滑落,整個人就像一個了無生氣的破布娃娃。
“病人最近用鎮定劑的次數有些頻繁了,下次注意,不要引起病人發狂。”
幾個護士在她耳邊說話,而她什麽也聽不見了。
“混蛋,放開我!”紀雲棠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坐起來的一瞬間,紀雲棠立刻拿起一個枕頭,用力地往前砸去。
“別碰我!”
等了好一會兒,沒有人上前來按住她,逼她吃藥,又或是強行為她注射鎮定劑。
紀雲棠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不是三年前,她被關在精神病院的時候了。
這裏是她的房間。
紀雲棠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就這麽坐在床頭喘着氣,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又夢到以前的事了……”紀雲棠喃喃自語道。
那一年多的時光是她曾經無法擺脫的夢魇,有一段時間,她幾乎每晚都會做那樣的夢。
也正因為如此,她患上了嚴重的失眠症,後來經過吃藥調理好了一些,但現在依舊是常常會睡眠質量不好,也會入睡困難。
紀雲棠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沈知宴還在她家呢。
“我去……”紀雲棠連忙起身下床。
但是走出房間,沈知宴卻已經不在外面了。
昨天給沈知宴拿來的毯子和被子都被折好,放在了沙發上。
紀雲棠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發現沙發前的茶幾上竟然放了早餐,包子和豆漿。
不用猜也知道是沈知宴買的。
想不到沈知宴竟然還貼心地給她買了早餐。
紀雲棠看見豆漿底下還壓着一張紙條,很快抽出來看了一眼。
【醒了之後給我打電話。】
後面跟着一串電話號碼。
紀雲棠拿出手機,先把沈知宴的號碼給存進了手機,然後一邊打電話給沈知宴,一邊回房間去洗漱。
電話接通的時候,紀雲棠已經走進了洗手間。
她把通話開了免提,放在一旁。
“喂,沈總?”紀雲棠一邊擠牙膏,一邊出聲和沈知宴打招呼。
“怎麽這麽早就醒了?”沈知宴問道。
“早嗎?”紀雲棠看了一眼時間。
七點多,對于不用上班的日子來說,确實還挺早的。
“我起來的時候沈總都不在了,那你豈不是更早。”紀雲棠說道:“對了,沈總你還給我買了早餐呢,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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