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心悸

心悸

傅宴欽把她送到就近的一家五星酒店, 門童拉開車門的一瞬,神色明顯錯愕,但還是訓練有素地稱他一聲“傅先生”, 然後做好護頂姿态迎他下車。

那時陳西瑞只當他是這裏的常客, 沒做深究。

傅宴t欽習以為常地邁下車,像以前數次那樣将車鑰匙扔給門童,門童自然以為他是過來休息一晚,何況今天身邊還帶着女人。

裏頓酒店是傅家的産業之一,傅宴欽在頂樓有一間長期的行政套房,地下停車場有他的專屬泊車位。

他今天沒打算過夜,交代那門童:“車子不用停到地下,随便找個地方停吧。”

“好的。”

從旋轉玻璃門進去, 整個大堂亮如白晝, 頂部的流蘇水晶燈垂墜而下,照亮每一寸角落,大理石地面與金屬菱形鏡面相呼應, 更顯設計上的富麗堂皇。

不過最令人咂舌的, 還要數那些陳列在展示櫃中的藏品,據說是酒店創始人的私有物, 價格動辄千萬。

傅宴欽給她開了一間頂樓的套房, 并貼心詢問需不需要私人管家。

“不需要。”陳西瑞心下犯難,閨蜜給的那三千塊顯然支付不起這裏的房費,猶豫着小聲詢問,“這一晚上多少錢啊?”

傅宴欽黑眸鎖住她幾秒, 能看出這小姑娘越來越緊張了, “沒多少錢,住着吧, 房費我來付。”

“謝謝啊,那我請你吃飯。”

這話脫口,方覺有歧義,聽着像是一道明晃晃的暗示,她連忙改口:“你應該挺忙的吧,我…我還是給你發個888的感謝紅包吧,圖個吉利。”

傅宴欽聽得笑起來,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玩味:“你很緊張啊?”

“沒有!”

Advertisement

傅宴欽挑眉,饒有興趣地打量她局促慌亂的杏仁眼。

“總統套房太貴了,我不能讓你白掏錢,就想着請你吃頓飯,但我看你好像……挺忙的。”

熠熠明亮的水晶燈光下,傅宴欽薄唇輕啓,語調是貴公子做派的溫和:“不忙,随時有空。”

前臺的兩位工作人員暗中打量起陳西瑞,眼觀鼻鼻觀心的,內心波翻浪湧,面上也只是彼此交換一個眼神——傅二公子的新歡?

很快,打量演變成了疑惑——标準的學生樣兒,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這時,旁側的樓梯上走下來一位袅袅娉婷的女人,黑色修身針織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體,外罩一件質感上乘的駝色大衣,裸露在外的小腿白皙如玉。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那都是一位賞心悅目的佳人。

佳人微微上挑的眼睫在看見傅宴欽時,稍稍停頓了下,接着那道視線便轉移到陳西瑞身上,看戲般笑了笑,掏出手機“咔哧”了一張。

發給夏安然:【安然姐,女人的事業心還是不能太強哦,金靠山得花時間花精力看牢了,不然稍不留神,其他的狐貍精可就撲上去了。】

一股幸災樂禍的酸味快要沖出屏幕。

夏安然進公司沒她早,早年還要稱她一聲“姐”,也就這幾年,影視劇資源不斷,挑本子挑到手軟,前年更是搭檔影帝吳彰烨出演春節檔電影《定風波》,票房破了三十二億,她也因此榮獲那年的百花影後。

資本力捧,公司強推,所有資源全部朝她傾斜,一姐挑剩下的本子才能輪到其他女演員挑,如何叫人不眼紅。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色侍人能博幾時好,所謂的“金靠山”可能過了明天,就成了別人的靠山。風花雪月,王權富貴,這圈子向來是風水輪流轉,沒人能始終挂在那高高的雲端之上。

陳西瑞辦好入住,跟傅宴欽揮手道別:“那我上去了。”

他淡淡嗯了聲,目光追随陳西瑞的身影朝樓梯方向掠去,神情喜怒難辨。

錯身而過,陳西瑞聞見了女人身上高級潔淨的香水味,是一種莓果的後調。

這間套房很大,桌上整齊擺着入住禮品,一束鮮花和一盒Venchi巧克力,陳西瑞打開卡片,上面是幾行手寫的歡迎語。

每個房間都逛了一圈,陳西瑞睡意消弭,精神反而亢奮了起來。

她趴在高支貢緞面料的軟床上,小腿随意翹起,交叉晃動,點進微信朋友圈,統一回複: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沐浴在皇城的陽光下,當然就很文藝咯!

徐樂陶評論:呵呵。

高中那一圈同學繼續保持隊形:呵呵。

看來同學們都是夜貓子。

退出朋友圈,陳西瑞找到通訊錄列表裏“F”那一列,視線定格在傅宴欽的頭像上,想給他發條消息,諸如“這裏很美謝謝你”之類的話。

思慮之間,門外傳來按鈴聲,她以為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不設防地跳下床,打開了門——是剛才在樓梯上碰見的女人。

陳西瑞疑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敲錯門了?”

“這不是7803嗎。”女人退後兩步,擡頭望了眼門牌,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看錯了。”

陳西瑞腦瓜子靈光,短暫一交彙,她便看出了女人的不懷好意,心裏想着會不會是傅宴欽的前女友,又看這女人十分眼熟,貌似是在哪部劇裏見過,“沒事兒,我反正還沒睡。”

女人沒有即刻走,耐人尋味地将她從頭逡巡到腳,眼神赤–裸裸的,不加掩飾,“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正準備睡呢。”

“那是我打擾你了。”女人沖她揚唇一笑,“有緣再見。”

陳西瑞望着女人纖細如水蛇的腰身,皺着眉若有所思。

林思瓊走出酒店,一輛黑色庫裏南吸引了她的注意,停在車輛必經之地,也沒人來趕它,車內黑漆漆的看不出什麽,車頭卻打着高調的雙閃。

她眯了眯眼,待瞧清楚駕駛座上的男人,心裏雖疑窦叢生,還是風情萬種地走了過去。

“傅先生。”林思瓊擡手捋頭發,噴過香水的手腕散發陣陣冷香。

傅宴欽沒甩她,伸手探出窗外點了點煙灰。

煙灰飄落到女人的高跟鞋上,林思瓊沒料到他會這樣,一股難堪和屈辱的情緒湧上喉頭,下一秒,聽見男人冷靜到出奇的聲音:“認識我啊。”

林思瓊斂了心緒,擺低姿态道:“北市這地方,哪有不認識您的。”

“是嗎。”他語調不輕不重,似在掂量這話有幾分真,少頃,漆黑眼眸睨向她,“那是誰借你的膽子,敢偷拍?”

林思瓊抿唇不說話,心裏在思量,她該怎麽跟這位爺解釋自己只是一時興起,并無惡意?或者直接利用女性優勢,在他面前扮可憐認個錯?

“手機給我。”傅宴欽沉聲。

迎着男人陰晦的目光,林思瓊擡起胳膊遞出手機,猶猶豫豫地按向指紋區解了鎖,畫面剛一跳轉,手機就被男人奪了過去。

傅宴欽咬着煙,草草浏覽了相冊和正在運行的程序,把能删的都删了,最後将手機抛出窗外,扔還給她,“看不出來,你還有當間諜的本事。”

林思瓊意識到對方已經看到了剛才那條微信,表情難掩慌亂:“我跟安然姐是一個公司的。”末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您跟她的關系,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

傅宴欽聽笑了,語氣裏不無譏諷:“我跟她是什麽關系,我自己怎麽都不知道。”

林思瓊心裏抖得厲害,這種人陰晴不定,也忒難伺候了。

此時是淩晨三點二十七,女人的手機突然傳來一聲新消息提示音,她沒敢當着他面點開,小心翼翼地詢問男人:“傅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傅宴欽吐了口煙霧,懶得搭理似的應付一句:“法治社會,我還能扣着你不成。”

“那我先走了,再見。”

走出十來米,她才敢點開手機。

夏安然回她一句:【能撲上去那也算她的本事,不像你,想撲都沒人給機會。】

林思瓊翻了個白眼:“城門都失火了,裝什麽裝。”

她倒要看看這場戲能精彩到什麽程度。

傅宴欽抽完了手上的煙,驅車駛離,手機連着車載藍牙,他撥過去一個電話。

陳西瑞還沉浸在沒見過世面的探索中,聽見手機鈴響,趕緊從吧臺蹿出來,撈起扔在大床上的電話:“喂。”

“剛才有人敲門嗎?”

“有一姑娘敲錯了門。”

男人沒吱聲。

陳西瑞其實是有點興奮的,但她掩藏得很好,時輕時重的呼吸大概有幾分洩露心跡的嫌疑,她意識過來後,就将手機離遠了拿。

沉默裏,傅宴欽從煙盒裏敲出一根來,咬在嘴邊點燃,不長的時間裏,除了他摩擦火機齒輪的聲音,還有小姑娘略顯緊張的呼吸。

“沒把你怎麽樣吧?”他問。

“沒有,門口不都裝了攝像頭嗎,安全肯定沒問題,放心吧。”陳西瑞一屁股坐到柔軟床墊上,整個身子撲通往後躺,全身心地松懈下來,一時有些口無遮攔,“她是你前女友嗎?”

傅宴欽品味着她話裏的味道:“不是。”停頓了會兒,又t道,“是我前女友派去的間諜,你小心點。”

陳西瑞聽出來是在逗她,嘆了口氣,一副繳械投降的語調:“我這智商肯定鬥不過間諜,幹脆全招了吧。”

“你先招給我聽聽。”

“我叫陳西瑞,芳齡二十一,屬豬的,老家在江州,家裏房子三室一廳,帶兩衛生間,衛生間做的幹濕分離,馬桶是智能的,坐圈能加熱。”她嘿嘿笑了笑,“姑娘,您還想知道點什麽?”

傅宴欽勾了勾唇,清俊眉眼陷于城市迷離的光影裏,竟顯出一種難得的深情來:“我看行。”

陳西瑞翻了個身,由躺轉為趴:“我還是第一次住這麽漂亮的套房,床特別軟,心情好多了,你呢?”

手裏的煙剛燃了半寸,他卻沒了吞雲吐霧的興致,将煙在車載煙灰缸中撚滅,“一樣。”

陳西瑞聽見了幾聲鳴笛,“你還在開車啊?”

“快到家了。”

“那你注意安全,晚安。”想了想,她補了句,“到家報個平安。”

“視頻還是電話?”男人話裏透着幾分慵懶之意。

“電話吧。”這話沒頭沒腦的,陳西瑞後知後覺不是什麽正經話,哪有姑娘家半夜等男人電話的,多害臊啊,“別了……你給我發個微信就好,拜拜,我先挂了。”

說得越多,破綻越多,她心裏莫名刮起了一陣心悸的風。

後來,翻來覆去不知道多少個來回,陳西瑞又一次點進朋友圈,想挑幾句評論回複,卻意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标建築頭像,整個人倏地一怔。

八分鐘前,傅宴欽給她點了個贊。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