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只背後靈
第16章 十六只背後靈
一般來說,這種別人自己私事的争吵安室透基本是不會介入的,但目前看來情況似乎不太一樣。
如果沒猜錯的話,樓下的兩人就是前臺之前說的老板同學了,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本來就是那位老板,現在還沒開始行動就聽到和赤江那月有關的信息,簡直是意外之喜——雖說這個信息聽上去不怎麽正經的樣子。
安室透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背後靈。
赤江那月本人被他的視線提醒,一下從看戲時自己忽然被提到的茫然中脫離了出來,坦然又無辜:“不要這樣看着我,我确實不認識她們啦。”
他的大腦不會記憶多餘無用的東西,別說現在的他實際上是二十八歲的赤江那月,更不可能會記得自己高中時期有被誰暗戀過這種事情,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很奇怪。”安室透聽見少年随後感興趣地說,“那個紅頭發的人,她看起來很生氣,還口不擇言了對吧?但是實際上,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發火。”
赤江那月伸出雙手比出了相框的姿勢,微微歪過腦袋閉上右眼,将視線穿過手勢中心,專注地從下方兩人臉上掃過。
“真有意思,她在‘焦慮’。”救世主邊觀察兩人的肢體動作,邊回憶先前看戲時瞥見的微表情,不由眉梢輕挑,“而對面那個黑頭發,她很冷靜……之前也是,看起來被步步緊逼,實際從頭到尾都很從容。”
他放下手臂,用揭露驚喜的語氣對身旁的安室透笑眯眯地說道:“看起來今天真的很走運哦,你又多了三個調查對象,安室先生。”
安室透的頭痛了起來。
其實以赤江那月自己的能力,他在看見樓下兩人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她們身上的違和感了,視野內的标簽也潇灑地飄在那兩個人的身邊……但他目前扮演的是尚且青澀的十八歲自己,所以不能在這種地方露餡。
唉,他真是用心良苦。這樣想着,赤江那月轉身假模假樣地擦了兩下眼角,稍微有點被自己演戲的認真感動到。
也許今天真的是安室透的幸運日,在赤江那月話音落下沒幾秒後,旅館正門的紙拉門又被拉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兩名身形相仿的男性。
走在前面一些的那個戴着眼鏡的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标津田敦,那麽,稍微落後一點正低頭翻着手機的,應該就是兩人口中的‘藤宮’沒錯。
津田敦的腳步很快,表情看上去有些陰沉。
——他顯然是也聽見了之前苦木莉珂最後說的那句話。
“苦木,麻煩你說話前多思考一下好嗎?”青年說着推了推金絲邊框的眼鏡,一身斯文敗類的氣質在開口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說出來的話語毫不留情,“我說過吧,不要在這裏說那些話。”
“‘那些話’?我怎麽不知道津田大少爺說的是什麽呢,不如少爺仔細說來聽聽?”紅發的美豔女性環着雙臂,氣勢絲毫不落,嘴角勾着冷笑,陰陽怪氣地說道,“喔,想起來了,少爺現在可是連提起赤江同學的名字都不敢了呢。”
她的聲音和表情一樣冰冷:“津田敦,你有什麽資格讓我不要說‘那些話’?就憑你當年連赤江同學的葬禮都沒有參加,卻每年都假惺惺地把我們聚在這裏‘懷念’你那段可憐巴巴的高中生活麽?你這張臉真是讓我越看越惡心。”
安室透和赤江那月在樓上聽着聽着,情不自禁地齊齊後仰了一點:好家夥,殺瘋了啊,都變成無差別攻擊了。
津田敦看起來的确被這句話戳到了痛處,神色愈加難看,他下意識上前一步要說什麽,被身後的另一個人及時拉住了手臂止住話頭。
似乎是叫藤宮的棕發青年雖然也皺着眉,但還是好聲好氣地在勸架:“莉珂,別說氣話了,你也知道敦不是那個意思……”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直接把苦木莉珂的怒火推向了另一個高峰,她看上去更加憤怒地打斷了藤宮:“閉嘴!我還沒有算你和賀來玲的賬呢。現在看來,你跟津田根本就是臭味相投才做的朋友,畢竟都是背叛者啊,是吧?”
眼看着下面的争吵要白熱化,一聲清脆的‘啪’中止了所有人的情緒。
再看過去,赫然是捂着臉的苦木莉珂和她身前手還沒放下來的賀來玲。
“鬧夠了嗎?”賀來玲的胸口像是因為怒火而急促地起伏着,“你懷疑我背着你和藤宮混在一起,我可以當作是你太過傷心所以口不擇言,但是你怎麽能用這種語氣談論前輩?”
賀來玲冷冷地說:“清醒一點,莉珂,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為赤江前輩的死而傷心。”
苦木莉珂沒有回話,而是捂着臉推開還站在門口的兩人,徑直從大門跑了出去。
樓下一時之間又安靜了下來。
“我去找她。”賀來玲沉默半晌,起身追了出去,只剩下津田敦和藤宮還站在下面。
安室透松了口氣,頂着赤江那月看好戲的目光,做出一副剛剛走到樓梯口的模樣,泰然自若地從上面下來。
一時之間,下方的目光彙聚到了他的身上。
“誰?”津田敦皺起了眉。
之前好像被老板跟老板同學吵架的架勢吓到躲在櫃臺後假裝不存在的花田實,這時倒是及時站出來出聲介紹了:“老板,這位是安室先生,從你做的那個官網上預約入住的。”
津田敦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但從他的表情上看,大概也在驚訝‘居然真的有冤大頭在官網預約他們這個偏僻的旅館’這件事。
“歡迎入住,希望客人會喜歡這裏。”黑發老板颔首後致歉,“我有事,就先走了,如果客人有什麽需求可以直接和花田提。”
苦木莉珂走後,他就又恢複了安室透在資料上看過的那副冷淡精英模樣,要不是剛剛親眼看着他們吵的架,這幅樣子說不定還真能唬住不少人。
也不知道為什麽,安室透總覺得近距離觀察後,面前的津田敦看起來給了他一種十分強烈的即視感。
就在這時,慢悠悠飄過來的赤江那月看起來對後面的藤宮更感興趣,興致勃勃地湊到藤宮身邊看着對方的手機屏幕。
從安室透的角度看過去,津田敦的臉正好和赤江那月的臉同時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心。
安室透忽然間感到了一陣錯愕,随後湧上心頭的是不明由來的氣惱。
也許是太過突然,感知敏銳的津田敦似是捕捉到了什麽,重新把視線放回他身上,後面的赤江那月也若有所感,擡起頭疑惑地看向了他。
——更像了。
安室透盡可能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把情緒掩飾得幹幹淨淨。
等到津田敦獨自走上了樓梯,消失在他們面前,安室透才松開了剛才下意識握緊的手指。
他的掌心已經被不長的指甲掐出了幾道月牙印。
津田敦和赤江那月,實在是太像了。
這并不是指他們的五官相似,而是除了五官以外的所有……發型、站姿、語氣甚至神态。
或者說,如果從背後看,任何不熟悉赤江那月的人基本都會以為津田敦就是沒有死去的二十六歲的赤江那月本人——當然,是面對沒被認可的所有外人版本,但這也足夠驚悚了。
安室透忽然想通了黑田兵衛之前提到的那個疑點,那個出現在墓園的少年和同一時間出現在警視廳外的‘赤江那月’。
對啊,為什麽不可能其中一個是假扮的呢?
他稍加思索,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
那麽前往墓園祭拜的應該才是真正的赤江那月,警視廳外面的估計就是別人假扮的了。
不可能是津田敦,八年前的津田敦只是個十八歲的普通少年,和赤江那月不同,不可能做到從公安的層層監視中悄無聲息地逃走。
安室透的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臉。
所以,當年假扮赤江那月,在警視廳門口配合他制造了不在場證明後又溜之大吉的人,就是貝爾摩德,那個擅長演戲和易容的千面魔女!
這樣看來,既然有貝爾摩德幫忙,那麽赤江那月之前說的‘我不是被燒死的’也可以解釋了,估計赤江宅中被發現的屍體也根本不是赤江那月本人的,而是別的誰。
一陣寒意從手心竄上來,安室透稍微偏移視線,在飄回自己身側的赤江那月臉上看見提醒的神色:他該回神了。
沒錯,面前還有一個藤宮,也許對方還知道什麽。
安室透立刻随機應變地換了副語氣,遲疑地說道:“剛才那位……我總覺得他看起來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他用這番話給自己剛才的思考找了合适的原因。
棕發青年怔愣住,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安室透:“等等,你說像你認識的人?”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奇怪,清了清嗓子後還是先自我介紹了:“不好意思,我有點驚訝了。我叫藤宮達也,剛才那個人叫津田敦,我們是高中同學。”
“冒昧地問一下,這位……安室先生,今年……?”
安室透做出爽快的模樣:“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我其實已經二十八歲了哦,我是從東京過來旅游的私家偵探。”
“大兩歲的話……還是東京的偵探。”藤宮達也喃喃嘀咕了一句後重新開口,“太巧了,也許安室先生你也沒看錯。”
“我想,那位安室先生認識的人,叫做赤江那月吧?”青年幹笑了一聲,在安室透點頭後低低解釋道,“我和敦原本就跟赤江君是同班同學。”
“敦他一直很狂熱地崇拜着赤江君,但是我想安室先生應該也知道八年前的事情……”藤宮達也眉眼間夾雜着郁氣,無可奈何地說,“總之,從那之敦就變成這樣了,這八年裏他似乎一直在私下裏對着以前學校裏留下的錄像帶去模仿赤江君,我們也是幾年前才發現。”
旁邊的被模仿者挑了挑眉:他的崇拜者?可是之前那個苦木莉珂明明提到過,津田敦當年沒有參加他的葬禮,還把津田敦稱作‘背叛者’。
赤江那月摸了摸下巴,在安室透的餘光關注中沒頭沒尾地嘟囔道:“果然我還是很讨厭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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