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只背後靈
第21章 二十一只背後靈
安室透一開始只是單純地試探一下津田敦的态度,就像之前向藤宮達也詢問時那樣,然而津田敦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幹脆将計就計,從善如流地扮演了一會兒波本,狀似威脅地繼續往下說。
當然,他也給自己留了退路,沒有說得太死。
結果就像現在這樣,也許是被刺激得太狠,津田敦一下進入了應激狀态,在不顧一切地指責完後就再度陷入沉默,無論安室透再說什麽,津田敦都做出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難辦。
安室透想,他還有很多要問的,暫時不能把對方得罪狠了,可不用一些手段威脅的話,津田敦又把嘴閉得像河蚌。
他在心底深呼吸平複下了情緒,暗暗懊惱起了自己詢問的方式沒找好。
按理說安室透應該再多和目标接觸一段時間,再慢慢套話的,但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後津田敦的警惕絕對會更高,想要更真實的情報就難上加難,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
他們沒有時間了,組織那邊不是好糊弄的,貝爾摩德也不是,等貝爾摩德反應過來找他詢問曼哈頓時的事情……安室透相信,那會是一場硬仗,他必須有所準備。
因此于公于私,他這次都得從津田敦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旦那,你剛剛說‘你們’?除了我以外,還有誰也來問過你這些問題嗎?”安室透冷靜地又問了一遍,語氣誠懇真摯,“我不知道你把我認成了誰,但我想知道這些事的目的絕對和你想的不一樣。”
赤江那月在邊上看戲也看夠了,迎着安室透暗含無奈的目光,他笑嘻嘻地撐着臉給出了一個提示:“多米尼克·斯卡拉蒂,我以前挺喜歡的作曲家,你把這個告訴他就行啦。”
這對十九歲前的赤江那月來說都是很難得的事情——讓家人以外的人知道自己的任何喜惡。
不過赤江那月也是看見那張器樂部四人合影後才想起來的,他那時因為某件事,在和這位同班同學交談時透露過自己在音樂上的偏好。
津田敦如果真的和其他人說的一樣是他的崇拜者,那麽就應該知道‘赤江那月’很少和他人聊自己的事情,也應該知道連他喜歡斯卡拉蒂這件事,都對所有人而言是個秘密。
顯然,安室透要是表現得知道這件事,那麽會是津田敦敵視仇恨的人的可能性就會降到谷底。
畢竟津田敦清楚,赤江那月是不會給敵人留下了解自己的機會的。
安室透照着提示說出了那個名字,果不其然,他察覺到後背上的津田敦結結實實地怔愣住了。
“你怎麽知道……”津田敦的聲音裏寫滿了不敢相信。
“是那月君親口告訴我的。”安室透鎮定自若。
他又沒說錯,的确是赤江那月親口說的嘛,只是故意模糊了時間而已。
赤江那月本靈也興致勃勃地幫着忽悠自己的小迷弟:“還有流浪者之歌!”
……這好像不是斯卡拉蒂的,而且是小提琴曲吧?
稍微對音樂有點常識性了解的安室透雖然是照着轉述了,但還是對着背後靈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黑發少年皺着鼻子,吐了吐舌頭:“怎麽了?其實鋼琴和小提琴我都很擅長哦。”
津田敦的表情明顯更加動搖了,他張着嘴猶豫了好一會兒,忽然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說道:“我無法分辨你究竟是不是他們的人,又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也不怕死,如果你在騙我的話,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的。”
嚯,都過去八年了居然還能不怕死地為一個死人保守秘密?赤江那月這下倒是有點欣賞津田敦了,他看過去的視線也稍微認真了一點起來。
十八歲的他還真是不得了,連小迷弟都這麽‘忠誠’。
“赤江君一直是個很神秘的人,雖然平時他看起來不好接觸,但其實不是那種事不關己的冷淡,我有時候會隐約覺得,他也許只是覺得周圍的人并不重要,所以一視同仁地沒有把任何人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津田敦低聲說道:“就像大人看待小孩一樣,對赤江君來說,普通人就是小孩……也可能是更低等的生物吧,我不知道。”
安室透挑了挑眉,目光是看着赤江那月的,嘴裏卻欲言又止地和津田敦說着話:“他要是這樣的性格,你們為什麽還那麽崇拜他?”
被當面評價過去性格的赤江那月咧咧嘴,毫不心虛地回敬了安室透一個燦爛的笑容,直看得安室透背後一陣冷汗。“你會故意去傷害一個孩子、一只貓或者一條魚嗎?不會,赤江君也是這樣。”
津田敦自問自答地說着。
“比起外面無處不在的标簽和歧視,一視同仁地被無視反而更讓人高興。赤江君無論做什麽都是最厲害的,學習也好運動也好,這些我們做不到的事對他只是吃飯喝水的難度。”他說,“在他眼中,我們都是一樣的。”
當差距較小時,人也許會産生嫉妒,但赤江那月與普通人有天差地別,他們壓根生不出嫉妒的心思。
相反,幾乎所有人都把赤江那月當成了一座永遠不會倒下的燈塔,他們在茫茫海面上掙紮時,仿佛只要擡頭看到那座燈塔還在,就不會失去前進的動力。
他只要站在那裏,就堅不可摧。
所以說,赤江那月的存在,對當年他周圍的人有着不一樣的意義,他們崇拜他,沒想過要從中得到什麽,而是想着哪怕一點也好,給他們的領路人微不足道的‘回報’——即使成為他們的燈塔這件事從來不是赤江那月的本意。
在日本,校園霸淩是件很常見的事情,津田敦高一時也因為一些原因成為了被霸淩的對象,出現在崩潰的他面前的就是同樣高一的赤江那月。
那個好似沒看見洗手間裏一群兇神惡煞前輩的少年,當時就那樣目不斜視地走到大理石臺前洗手,而津田敦縮在地上,只能透過被水打濕的額發看見對方筆直的褲腿,他還在想也許馬上要多一名‘同伴’了,結果一眨眼功夫,對方就氣也不喘地把上前找茬的前輩們撂倒在地。
津田敦愣愣地看着一地看上去傷得比自己還重的前輩,當即就冒着星星眼轉頭看向了重新恢複冷淡狀态洗手的赤江那月,還沒忍住好奇地在道過謝後詢問對方為什麽要幫忙。
最後得到了赤江那月嫌他煩而投來的冷淡目光,以及一句‘因為他們擋住我洗手了’的回複。
聽到這裏的時候,安室透嘴角又抽了抽,看着自家背後靈的眼神更加不對勁了,同樣在邊聽邊回憶的赤江那月裝沒看見,把扒拉出來的記憶又給塞了回去。
果然,小惡魔不管在什麽年齡都是小惡魔,安室透敢相信赤江那月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絕對不是什麽貼心的借口,而是真的那麽想的。這個津田敦敢和冷淡模式的赤江那月搭話,還能把他變得不耐煩,也是個不得了的人才啊。
到此為止,津田敦回答的都是安室透剛剛問的‘他眼中的赤江那月’。
在說到這裏後,他的話音一轉,語氣陰沉了下去:“至于八年前的事情……其他人都以為赤江君真的是在他家裏被燒死的,也有人說他可能是無法接受父母的死亡而自殺,只有我知道不是。”
津田敦深吸一口氣,在微冷的夏夜裏揭露了那個他守了整整八年的秘密:“他是被殺死的,甚至……”
“早在火災之前一個月,他就已經死了。”唯一的知情人說道,好像在嗚咽,淚水很快就打濕了安室透肩上的衣服布料,渾身都在顫抖,“是我親自送他赴死的,明明、我明明有機會攔住他。”
“但是我還是看着他上了那艘船,之後再也沒有下來……”
不,你攔不住的,赤江那月想。
他要做的決定,從來沒人攔得住。
聽到這裏,赤江那月瞬間就明白了津田敦那矛盾的情緒是從何而來了。
津田敦愧疚于認為自己沒攔住赴死的他,也因此仇恨着與他的死亡有關的‘他們’——這個他們還挺靈性的,完全跟赤江那月自己根據記憶碎片推理出來的事情真相符合,看來這位小老板沒在說謊。
不出意外的話,津田敦當年目睹的‘他們’,估計就是組織成員了。
赤江那月在心中嘆氣:那就怪不得會對安室透這麽警惕,也許是感受到了安室透身上組織成員的氣息,而那些用來幫忙模仿他的錄像帶,極有可能就是貝爾摩德交給津田敦的。
一樣聽見這段話的安室透頓住了。
火災前的一個月……那不就是赤江那月得到父母死亡信息,并且出現在墓園後嗎?
同時,一人一背後靈都捕捉到了那個關鍵詞,‘船’。
說到這裏之後,津田敦就重新閉上了嘴,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安室透稍加思索,選擇了另一個方法。
“要和我做個交易嗎?”金發青年停下腳步,他們此刻已經很靠近旅館了,擡頭就能看見旅館的房頂,“用秘密交換秘密。”
還不夠。安室透想,他現在得到的信息還不夠。
是什麽船?為什麽津田敦會是‘目擊者’?為什麽津田敦會認為是那群人殺死了赤江那月?又為什麽,把這件事作為秘密隐瞞了八年?
他想着,頭疼地看着身旁若無其事的小惡魔,懷疑起自己明明是在收集情報去解密,但謎題怎麽就越解越多了?
赤江那月對此只能攤手裝無辜。
看什麽,他也不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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