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粗暴娘子訓皮猴,冷淡官人趕舊友

第十章 粗暴娘子訓皮猴,冷淡官人趕舊友

這小子羞惱的很,試圖從柳依塵的手下逃脫,奈何這女娘的手不知怎麽回事,力道大的出奇,他掙紮的厲害,衣服直接給撕開了。

另一個少年原本跟着搗蛋,見同伴掉下去之後,就逃走了。

少年死倔,堅持不肯道歉,還譴責柳依塵與白墨存一起,也不是什麽好人,憑什麽讓他道歉,他就不。

柳依塵對白墨存有所顧忌,對他還有麽,當即将人用繩子捆住,綁在大樹上塞住嘴,讓他在外面被太陽暴曬,自己領着白墨存回了前廳。

“官人,這事兒您別管,說破天去,也是他為非作歹,我教訓一二怎麽了。”她氣的厲害,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作派像極了從前的模樣。

白墨存聽着她的話,淡淡笑着,喝着她準備的茶,任由她去鬧騰。

安置好白墨存,柳依塵看看日頭,等了好一會兒,才端着水壺走過去,當着少年的面倒了一碗井水,井水清涼幹爽,在這烈日炎炎,若是喝上一碗,必是清涼解渴。

少年早被曬的口幹舌燥,眼巴巴看着她手裏的水壺,控制不住舔了舔嘴唇,随後瞧見柳依塵戲谑的眼神,憤恨的瞪她一眼,撇過頭去不肯認輸。

柳依塵故意當着他的面大聲喝水,水聲讓少年忍不住咽口水,更加憎恨柳依塵。

“說說吧,你是誰?”

少年鄙夷看着她,“你這母大蟲,也配知道小爺是誰,趕緊放了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你翻牆傷人,我便是送你去衙門都是正當,你不肯道歉,我打你一頓旁人也無話可說。若是你父母來了,也得跪着給我家官人求饒道歉。”

“你放屁,他白墨存害死我兄長,若是我父母來了,他下跪賠罪還差不多。”

“他真害死你兄長,衙門怎麽不抓他,分明是你胡攪蠻纏,試圖敲詐勒索我家官人。”

少年被她氣得髒話連篇,情急之下怒道:“他在戰場上貪生怕死,沒有将糧草及時送到,導致永安城破,二十萬将士死于西夏人之手,開封百姓誰不知道。他膽敢出去,外面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要淹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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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塵想起前幾日白墨存出門看大夫,回來的時候背上染着油漬,洗衣服的時候她又發現,那裏還有其他的污漬,本以為不小心,現在看,分明是被人用東西砸出來。

可她認識的白墨存,何時怕過敵人。從來只有他算計別人,打得對方嗷嗷叫,哪裏會臨陣脫逃,貪生怕死?

柳依塵不信他的鬼話,認為這少年就是借機生事,胡說八道。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外人哪裏懂其中的糾葛。

她更願意相信,白墨存是替人背黑鍋了。

算了,就是個屁都不懂的毛孩子,自己與他計較什麽,索性堵住他的嘴,讓他繼續被太陽曬。等趙叔回來,再決定如何處置這人。

可趙叔還沒回來,家裏便來了另外一位訪客。柳依塵看着面前模樣清冷,目光端正卻淡漠的男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把門掩住。

“你找誰?”

那人自稱朱長歲,是白墨存的故交,這會兒前來,是為了領打人的少年回去。他說:“娘子若是不信,可問問你家官人。”

他看着挺禮貌,可柳依塵覺得,他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傲氣,不自覺的流露,哪怕什麽都沒做,都讓人生出一種自卑與膽怯來。她不喜歡這人,讓他在門口等着,自己去禀報白墨存。

白墨存聽見朱長歲的名字,一點不意外,似乎早預料到他會來。柳依塵見他沒拒絕,只得乖乖将人請進來。

被捆在大樹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看清來人,立刻高興的求救。奈何被柳依塵堵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朱長歲掃他一眼,并未讓柳依塵放人,而是進了前廳,拜會白墨存。

來者是客,柳依塵去準備了些茶水點心,新鮮做好的茶果子,晶瑩剔透,十分可人。

朱長歲瞧見茶果子,眼眸微微動了下,道:“墨存兄家的果子,倒是與衆不同。”

白墨存淡淡的笑:“我一個瞎子,相不相同又有什麽區別。”

屋裏頓時安靜,朱長歲踩人痛處,又不是個圓滑的,聞言靜默下來,柳依塵站在門邊,都替這二人尴尬。

還是白墨存繼續開口:“你既然來了,便将金小郎帶回去。他打了我家女使,我家女使性子急,便教訓了他一番,你也別介意。”

朱長歲聞言瞥一眼門口的柳依塵,柳依塵低眉順眼不開口,個子嬌小玲珑,哪裏是個性情急躁粗暴的女娘?

他只嗯了一聲,卻沒有道歉,反而道:“你不如離開開封吧,我有個朋友,不日便要去并州赴任,你與他同行正好。”

這生硬的語氣,柳依塵聽的蹙眉,看起來不像是道歉,反而像是來逼迫的。

白墨存自然沒有答應,拿起茶盞飲茶,那動作卻是送客才做的。朱長歲也不生氣,只是淡漠掃他一眼,領着少年走了。少年臨走還是不甘心,對着柳依塵狠狠瞪眼。

柳依塵拿着彈弓在手裏擺弄一下,沖着他冷笑,少年頓時縮回腦袋,想起被這女娘暴打的疼痛。

趙叔是傍晚才回來的,他熱的一腦門汗,進門就要水喝。喝了一大壺,才問起柳依塵,他不在的時候,家裏可有事發生。

柳依塵毫不隐瞞的說完,趙叔直嘆氣。“冤孽。”

說完這倆字,卻什麽都不肯再說,他拿着賬冊去見官人,二人關在屋裏說話,柳依塵湊過去偷聽,只聽到趙叔大罵朱長歲,說他不是東西,忘了當初他被繼母磋磨,自家官人如何幫助他的。

如今發達當了官,自覺高人一等,不念舊情不說,還命令驅趕他家官人,簡直畜生不如。

白墨存卻問趙叔,是否願意離開這,自己回并州去,也好與妻兒團聚。

趙叔氣道:“連我都要趕走,日後誰來照料你的生活。我算是看出來,你身體從戰場上回來,魂還留在那兒!你如今,與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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