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動聲色關心,旁敲側擊套話

第三十章 不動聲色關心,旁敲側擊套話

按照白墨存原本的計劃,引導何東去追查張博梁的死亡真相,從而完成下一步計劃。如此一來,開封府必然是繞不開的關卡。

如今朱長安與寇推官還有這樣的舊怨,不用他們千方百計滲入開封府,這事兒就好辦很多。只要胡軍巡在裏面不經意傳遞一些消息,那位寇推官必然會為了給侄女報仇,抓着朱長安不放。

光憑他扣着張博梁屍身這一點,就能說明問題。

“我打探過,這個寇推官也是寒門子弟出身。他自小父母雙亡,哥哥嫂嫂将他養大,為了供他讀書,孩子要的晚,就得了這麽一個女兒。他将哥嫂當做父母孝敬,這侄女就是他女兒,當年事情被當做意外處理,他始終不肯相信,據說寇家小娘子的房間,至今保留着。”

一個纨绔子弟的荒唐欲望,禍害了兩個無辜女娘,害得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不說,至今還不得安寧。

寇推官這人,性子剛毅隐忍,斷案手段高明,有他追查下去,哪怕朱長歲要為朱家遮掩什麽,只怕也不能如意。

焦大夫看看火候,見艾灸的差不多,取下燒成灰的艾灸殘骸,點了新的放上去。

白墨存道:“跟老胡說,先別輕舉妄動,看看寇推官會怎麽做。”

柳依塵在鋪子裏,幫着藥童抓藥。來藥鋪不一定是看病的,還有單純拿着藥方來抓藥的。藥童畢竟年紀小,底子薄弱,有些藥方根本認不出。

柳依塵幫着認藥方,焦大夫出來看在眼裏,敲了藥童幾下。“瞧瞧你這二愣子,跟我多久了,方子都還認不全,還不多讀讀書。”

藥童委屈:“師父可不能怪我,實在是那些大夫的字寫的難以辨認。”

焦大夫不信邪,拿起藥方一看,也有點無語。這字......有時候是不是太放蕩不羁了些。

可當着外人的面,他不好拆自己的臺,轉而誇獎柳依塵聰明,竟然都看得懂。柳依塵笑說自己也只是恰好認識,謙虛的不能再謙虛。

焦大夫暗暗嘀咕,這位女娘還真是深藏不露。會做飯會縫衣,還懂藥理能認字,這樣的女娘,哪家雇傭都得花大價錢。也不知她原本是個什麽家庭,教養的這般好。

随後又感概她命不好,遇上這樣的糟心事,被人脅迫做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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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塵覺得焦大夫今日看她的眼神十分古怪,怎麽千變萬化的。“大夫,可是奴家認錯字,抓錯藥了?”

“不是,柳娘子辨認的都對。我只是覺得你有幾分才華,屈就在白家實在可惜,不如來我這做事,我給你多開一倍工錢?”

柳依塵愣了下,搖頭拒絕:“多謝焦大夫厚愛,奴家不過略懂皮毛,當不得您這般稱贊。”

她害怕焦大夫當真,轉移話題問起白墨存如何。焦大夫故意道:“再過些日子,他的眼睛說不得就能看得見。”

柳依塵高興的笑,從心裏感激焦大夫。焦大夫又不明白了,白墨存好起來,豈不是不再方便她偷竊,她高興什麽?

真笑假笑,焦大夫還是分的清的。這女娘笑的,好像病好的人是她一樣。

不理解!

不管焦大夫如何,柳依塵是真高興。等白墨存艾灸好,她就進門幫着照料。結果一時高興,忘記屋裏的人光着身子。

進門瞧見白墨存赤裸的半身,二人四目相對,柳依塵立刻臉紅得不行。白墨存鎮定,淡淡問:“焦大夫,我能走了麽?”

柳依塵咳嗽一聲,道:“官人,是我。”

她硬着頭皮上前,幫着白墨存穿衣服。近距離瞧見他消瘦的身軀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柳依塵想起在并州的時候,他跟人去河邊泅水,光着膀子肆意鬧騰。還趁着她不注意,故意朝她潑水。

她氣的撿起石子打回去,打在他光潔的背上。那時候年紀小,如今他背上全是疤痕。

柳依塵心裏愧疚,不知道這賬冊該如何處理。給出去,白墨存會不會有事。不給出去,姑姑又該如何?

白墨存見她愁眉不展,回去的路上,聽見賣糖葫蘆的聲音,叫住小販,要了幾串。

柳依塵給了錢,将糖葫蘆遞給白墨存,白墨存卻拒絕,“我就是想聞聞這甜味,沒什麽胃口,還是你吃吧。”

柳依塵心跳的厲害,半響說不出話。白墨存卻面無表情,甚至轉過頭去,好像看馬車外面的街景。

她從前心情不好,都是白墨存買糖葫蘆哄她,吃過糖葫蘆,心情就好了。一根不行,就來兩根。

柳依塵看着手裏這一把糖葫蘆,微微低頭,咬了一口甜滋滋的糖衣,心裏卻很暖。自從父母死後,再也沒人給她買過糖葫蘆。

二人才下馬車,何東就來登門。看見白墨存,他笑着過來打招呼。

“哎喲白老弟,哥哥這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

柳依塵開門将人迎進去,何東喝着冰鎮的果飲,只覺得渾身舒坦。“要不說還是弟弟你會過日子,這有人照料就是好啊。”

“哥哥這年歲,也該娶妻成家。家裏有夫人心疼你,自然比我還要舒坦。”

何東笑着打岔,不願說這個話題。将柳依塵支開後,才笑道:“哥哥這是厚着臉皮來找你讨主意了。”

白墨存:“我以為哥哥是饞我家女使的廚藝了?”

之前雖然沒在這吃飯,可柳依塵做的果子招待,何東還是貪嘴的。

何東笑笑:“弟弟見笑,這只是其一。你可知道,前些日子,你這宅子外邊,一直有個賣櫻桃的小販,暗中盯着你家。”

“我一個瞎子,從哪兒知道去。”白墨存是一點不避諱自己眼瞎這件事。

何東噎了一下,尴尬的笑笑,打了自己都嘴兩下。“是哥哥蠢笨不會說話,弟弟別往心上去。”

白墨存淺笑,問他來到底要做什麽。何東這才将小販的事和盤托出,轉而說起葛賬房留下的賬冊。

“哥哥也不瞞你,我懷疑葛賬房的死,跟張博梁的死,乃是一人所為。說不定,弟弟你也有危險呢。”

柳依塵聽了一耳朵,頓時跟着緊張起來,這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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