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野心難藏求幫助,懷念過往獨落淚
第四十章 野心難藏求幫助,懷念過往獨落淚
胡軍巡不動聲色,低頭喝了一盞酒,等何東興奮的說完,才笑了笑。
“何老弟,你真是能耐,短短幾日便查到這麽多東西,你留在兵部管倉庫,實在是委屈你了。”
何東聞言,卻自嘲的笑起來。“哥哥莫要笑話我了,我如今在兵部,就是個特殊存在,出了這些事兒,趙有德那些人雖然不敢再為難我,可也不敢再讓我領差事,我如今算是坐在冷板凳上,無所事事啊。”
胡軍巡不以為意,何東此時不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如今積極調查張博梁的案子,就是證明。何東想往上爬,越高越好,此時眼裏只有興奮,哪裏有坐冷板凳的頹喪。
“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如今查到這些,跟他被害有什麽關系?”
胡軍巡也很想知道,人到底是怎麽死的。是不是,白墨存猜測的那個人。
何東讓他不用着急,“我已經有些眉目,今日來,就是想請哥哥幫我個忙,若是驗證得當,說不定真能把背後的兇手找到。”
胡軍巡愣了一下,“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
“弟弟盡管說,哥哥我義不容辭。”
何東于是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胡軍巡詫異,想了想,擔憂道:“那外室身上,真能追蹤到真兇?”
不是說,外室都不知道人死了麽?
“我起初也沒覺得外室有問題,可那日我去過之後,總覺得不對勁,于是想回去再問問外室,結果看見她偷偷出門,去見了個生人。那生人,我恰好見過,是趙有德家的遠房親戚劉方。”
胡軍巡倒吸一口涼氣,這可牽扯到兵部侍郎了,雖然是權侍郎,但也是二把手,這樣高階的位置,若是涉及軍糧貪墨案,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趙有德那膽子,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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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東搖頭:“我不确定,畢竟這親戚一表三千裏,如今只是個開镖局的。但我忽然明白,趙有德為何要逼我插手這件事,哥哥,你之前說,背後的人可能涉及王黨一派,如今朝堂鬧的厲害,王相公是肯定回不來了,趙有德他們說不定在尋新的出路。”
胡軍巡勸他:“要不還是算了,你如今已經脫身,何必再卷入這些事裏,這黨争可不是咱們這樣的小人物能參與的,當年王相公若不是先帝力保,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如今王相公雖然不在朝野,但是新黨的勢力仍在,兩派黨争越發激烈,普通人還是不要卷入的好啊。
何東喝一碗酒,道:“人說富貴險中求,弟弟我在開封熬了大半輩子,被人嘲笑與三姓家奴無異,這口氣,我如今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了,哥哥若是不能助我,弟弟也不強求,但弟弟他日失敗,還請哥哥給弟弟收屍。”
胡軍巡心頭一震,用一種全然陌生的目光看着他,想了想,勸他道:“何必如此,求富貴,自然要有命享受才是,弟弟行事多注意安全。”
“哥哥這是答應弟弟了?”
胡軍巡面露為難,最後還是僵硬的點點頭。何東高興,連忙給胡軍巡倒酒。酒過三巡,二人才各自回家去。
白墨存站在柳依塵屋子門口好久,才擡腳進去。屋裏黑漆漆的,只有外面的月光,從窗棂透進來。
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照出寂寥的形狀。白墨存将桌上的油燈點燃,發現屋裏空的很。桌上的竹籃子裏,還留着柳依塵繡了一半的鞋面子。看樣子是男人用的,上面的竹葉繡的很精細。
一縷縷絲線,仿佛生了腳,将白墨存一點點纏繞捆綁。他睡了一下午,醒來之後還是覺得不真實。
好像柳依塵沒有來過他身邊,也沒有出事,這宅子只有他與趙叔,從來沒有外人來過。
可看見竹籃子裏的東西,他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輕輕落在還沒完成的鞋面上,壓得鞋面都扁了下去。
他明明安排好了一切,怎麽會有這樣的意外?
趙叔第二日便出門去認屍體,看見那具焦黑的屍體,他無論如何也認不出,是不是柳娘子。他有心想說不是,可差人将小印交給他的時候,他也只能認下。
這小印是自家官人的,官人自來帶在身邊。他不明白這東西為何會在柳娘子身上,但這側面說明了她的身份。
趙叔花錢找人,将屍體收斂,尋了地方安葬。等回去的時候,還帶回去一個人。
白墨存聽說他把麥卷月帶回來,并不樂意。但趙叔說的對,他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很需要有個熟悉的女娘照料家裏。
白墨存默認将麥卷月留下,麥卷月高興,十分有眼色的去廚房忙活。
趙叔将小印交還給白墨存,疑惑道:“這東西怎麽會在柳娘子手裏?”
白墨存淡淡的笑了一下,眼神古怪,趙叔看不明白,他似乎在懷念什麽。白墨存沒有告訴趙叔,這東西本就是柳依塵的。
當年在并州,他們在一個工匠那玩耍,柳依塵給自己雕刻了這種小印。錦繡二字,別人都以為是他的號,其實是柳依塵的小名。
柳依塵的爺爺,雖然不識字,但是不知從哪裏知道這錦繡二字,覺得十分适合孫女,于是非要給孫女取名錦繡。
可柳母覺得孩子體弱,壓不住錦繡前程這幾個字,又是女孩,要什麽錦繡前程,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于是取了個樸素的名字,希望女兒好養活,健健康康長大。
但私下裏,爺爺總是叫她錦繡。于是刻字的時候,柳依塵便刻字錦繡。
後來他離開并州,卑鄙的偷走了這枚小印。他盼着自己能有回到并州的那一天,盼着能回到柳依塵身邊。
如今這小印被她發現,被她帶走,卻又用這樣的方式回來,白墨存只覺得宿命這東西,實在讓人害怕。
“這是我給她的,橫豎我也用不上了。”多希望她帶着小印,遠遠的離開。
趙叔輕嘆一聲,将東西收好。“要不,我将這東西陪葬給她。”
白墨存卻搖頭,“就讓它陪着我吧。”
就再陪自己一段時間吧,不會太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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