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悠閑自在惹人羨,一字一句巧攻心

第五十一章 悠閑自在惹人羨,一字一句巧攻心

何東如今在兵部,就是人憎狗嫌,卻誰都不敢惹的麻煩。是以無人命他做事,也無人敢與他多言。

他每日到兵部走一圈,便提前歸去,看得一起幹活的同僚們,竟然有些許羨慕。

“你說何東這樣的日子,好像也挺悠哉。白拿俸祿不說,還不用幹活。”一人吃着茶點,不無羨慕。

“有本事你也去大理寺告狀,逮着個高官一通狀告,保管你比他還自在。”另一人嘲笑他。

那人悻悻然搖頭,這可不行,何東別看眼前逍遙自在,可得罪上司,這往後的日子,只怕再無前途可言。

坐在一旁的蒙刃聞言,悄然起身,将吃幹淨的食盒收拾好,出了屋子。

有人瞧見他,與他打招呼,問他去何處,他笑着說去方便一下,那人便沒再追問。等人走遠,才想起茅房不在那邊。

這個蒙刃,又迷路了?

蒙刃加快腳步,趁着無人注意,鑽進了趙有德的屋子。

何東離開兵部衙門,才走出沒多遠,便被人叫住。

來人是個長随,何東覺得有點眼熟。“你是.....”

“小人是朱少卿的長随,我家官人有事相談,不知何大官人,能否移步?”

伸手不打笑臉人,朱火姿态做足,何東縱然心裏有疑慮,也得去會一會朱長歲。

朱長歲并沒有在多麽繁華的地方請吃飯,相反,何東被請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食店。七拐八拐進了巷子,才尋到一家王記食鋪。

鋪子裏飄出一股肉香,路人老遠就聞見,雙腿不自覺聞着香味來,先何東一步進門,詢問店家在做什麽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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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東跟在朱火後面,穿過大廳,進了一間小包間。這位置臨河,能瞧見河邊穿行而過的小舟。

不遠處,甚至有老翁坐在河邊垂釣。

“朱少卿這是......”

朱長歲正在制茶,何東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做最後一步,用茶膏在茶面上作畫。何東坐下來,眼前便多了一杯制好的茶。

茶碗裏亭臺樓閣,惟妙惟肖。何東一寒門子弟,難得見識這樣高超的手藝,驚喜之餘又在心中感嘆,也只得這些勳貴人家,才有閑情逸致做風雅之事。

朱長歲見他不喝,也不催促,只是再次給自己制茶,何東見狀,這才品味一口,入口茶香,唇齒間令人陶醉。

“何兄近來如何?”

他這一發問,讓何東有些踟蹰。何東可不覺得,朱長歲是真的來問候自己過的如何。他不早不晚過來,莫非查到什麽?

何東笑笑,将戒備藏在心裏。“得罪了朱家,何某人能好到哪裏去?”

朱火聞言,将門關上,安靜守在門口,防止旁人靠近。

朱長歲并不生氣,神情淡淡的,卻沒有審案子時候的嚴肅威壓。“在狀告之前,何兄的處境,不也沒好到哪裏去麽?”

何東喝完茶,繼續笑,有點無賴的模樣。“朱少卿所言甚是,你我也不是故交好友,何某高攀不上,您尋我何事,不妨直說。”

朱長歲給自己的茶畫好最後一筆,一朵牡丹開的富貴吉祥。他道:“我閑來無事,将東興樓的案卷查看一番,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東興樓的掌櫃,居然會欠賬房的錢,你說奇不奇怪??”

何東心裏咯噔,知道他這是查到債條的事兒了。他盤算過這個,也不是很害怕,“朱少卿與我說這個做什麽?”

朱長歲看着他,何東不讓自己逃避顯心虛。四目相對,竟然有勢均力敵的效果。朱長歲微微詫異,這個何東,比自己想的要厲害。

“倒也沒什麽,這件事東興樓的确有問題,我也不為他辯解,可這債條不是他的手筆,我也不能視而不見。今日來,不過想請何兄如實告知,讓您僞造債條的,可是胡軍巡?”

何東差點坐不住,他是如何查到的。不應該,自己處理的很小心,朱長歲不可能查到是他們的手筆。

“何兄是不是覺得,我不可能查到你身上?”朱長歲輕笑出聲,眼裏的冷光卻不讓人省心。

“其實也很簡單,你用來造假的紙,是朝廷專供。不同的衙門,雖然都是上面供應的紙張,可每個衙門用的紙,是有不起眼的暗紋的。就比如說開封衙門,他們的紙雖然也是湖州宣,但是右下角會有一個小小的三角形,唯有在火光下細看才能發現。你說 ,東興樓的掌櫃跟賬房,上哪裏去用開封衙門專供的紙張?”

何東覺得他在詐自己,他做官這麽久,只知道這些紙可以判斷出産地,不知道不同衙門之間,還有标記,那是多麽麻煩的一件事,絕不可能。

朱長歲又道:“何兄不信也沒關系,但何兄再是能模仿筆跡,大約也模仿不出一個手抖之人的字跡才是。”

何東驚異,就聽他道,東興樓掌櫃患有手抖的毛病,已經一年有餘,早就不自己寫字,而是交給手裏的學徒寫。就算自己寫了,也因為手抖,那字跡少不得會有顫抖的痕跡。

然而到這裏,何東還是不肯認。這能說明什麽,哪裏能證明債條出自他手。

捉賊拿藏,只要他不認,朱長歲又能如何?

“何兄自然可以不認,我也的确沒有證據能證明,東西是你僞造的,不過我有些疑惑,想問問何兄。”

“什麽疑惑?”

“何兄與胡軍巡關系這般好麽,好到你一出事,他便送上門相助,并且給了你這麽好一個主意?”

這是攻心之舉,挑撥離間,何東不以為然,卻還是謹慎的笑:“朱少卿這等書香門第,自然瞧不上我們這些小門小戶,不理解我們這些人之間的友誼也是正常。但你懷疑我們聯合造假,未免過分了些。”

“哦?那胡軍巡可曾告知你,他曾經勒索東興樓,結果被東興樓拒絕,所以懷恨在心?”

何東還是微笑不語,但心裏已經有些動搖,畢竟胡軍巡一直以來的姿态,便是無條件幫助他,從沒洩露過自己與東興樓的私仇。

“他又是否曾告知你,他借着東興樓的事兒,從周家拿走一百兩銀子,答應替周家處理掉那個櫻桃販子?”

何東再也繃不住,不可思議看着朱長歲。

朱長歲淡定道笑笑,端起茶盞飲茶,讓他消化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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