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為利益父子相争,論狠心人畜不分

第七十三章 為利益父子相争,論狠心人畜不分

一個人不行,那一群人呢?

朱長歲想到這點,腦子閃過很多東西,但是卻亂糟糟的,他索性将連日來的事件都寫在紙上,不斷寫寫畫畫,似乎在分析案情。

朱火不敢打擾他,安靜的退出去,讓廚房給準備晚膳,等官人忙完再吃完,這一等,就等到月上夜空。

朱火站在門外都打哈欠了,朱長歲才從屋裏出來。

“官人可是有想法了?”

朱長歲悶悶的點頭,卻沒有着急告訴朱火答案,而是道:“你明日去陸家遞帖子,我想見一見陸尚書。”

朱火詫異:“官人為何要見他?”

這案子怎麽又牽扯到兵部尚書?

朱長歲淡淡道:“有些事,我要見了他,才敢斷定。”

作為兵部之首的陸尚書,哪裏是想見就能見到。朱火的帖子遞出去,門房都未曾讓人進去,而是讓朱火回去等消息,等陸尚書有空,會見朱少卿的。

朱長歲聞言,并不着急生氣,可朱文梓卻登門了。

“你好端端的,去叨擾陸尚書做什麽?”朱文梓顯然很生氣,他的模樣應該是在別處受氣,所以來這發洩。

朱長歲卻笑了,朱文梓被他的模樣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父親今日若是不來,我還不确定,可你來了,我反而确認了。”

“确認什麽?”朱文梓被他弄的稀裏糊塗,這孩子說話怎麽越來越讓人費解。

朱長歲問朱文梓,知不知道自己為何忽然答應幫朱長安擺脫困境。朱文梓以為他說這話,是為了讨要好處,于是溫和安撫他,說都是一家人,弟弟好,就是他好,何必計較得失。

來日他弟弟出息,定然不會忘記哥哥的恩情。家族之間,便是如此相互扶持,才能枝繁葉茂,越來越強大。

朱長歲打破他虛僞的模樣,一點不想聽他冠冕堂皇的鬼話。

”因為周氏來找過我,她跟我說,當年是你害得白家家破人亡。而我,是你計劃的幫兇。“

朱火在門外差點将托盤打翻!

什麽意思,白家?

他雖然是個奴仆,也曾聽聞,當年白家是先帝十分器重的臣子,官拜兵部尚書。可後來卻忽然被貶斥出京,沒兩年便病死在外地。

自此,白家也沒落了。

如今聽這意思,白家是冤枉的,而官人是幫兇?朱火忽然明白,為何那一日,官人要去找焦大夫,要去問白墨存的病情如何。

他那麽失魂落魄,全是因為此事?

朱火站在門外不敢進去,朱文梓當場怒斥。

“簡直一派胡言,周氏瘋了麽,怎麽能與你說這樣的話,白家被貶斥,那是他自己做錯事,被先帝不喜,與我何幹?”

朱長歲平靜看着他,朱文梓便是心虛,也要義正言辭。

可惜,朱長歲不是三歲孩童,也不是周氏那等婦人。“父親若是沒有做錯事,為何會害怕。甚至不惜去求人,保住朱長安。周氏若是沒有證據,我又怎麽會被說服,做違心之事,救下朱長安那畜牲。”

朱文梓害怕他追問,索性轉換話題:“你不要鬼扯,我問你為何要去見陸尚書,你不要跟我扯其他的。”

朱長歲笑了一下,眼裏的輕蔑讓朱文梓惱怒,他怎麽敢這樣看自己!

“我一直在想,給你出主意,讓你來拖我下水的人是誰,如今看,就是陸純直吧。否則我不過遞帖子,你怎麽這麽快知道。我什麽還沒做,你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父親,此地無銀三百兩。”

朱文梓被戳穿,心裏惶恐,立馬憤怒道:“簡直一派胡言,我看你是大理寺呆久了,看誰都像犯人。我今日來,不過是要警告你,無事不要去叨擾陸尚書,人家日理萬機,可沒時間招呼你一個小小少卿。免得白白惹笑話,讓朱家人擡不起頭。”

朱長歲不說話了,他越是如此,朱文梓越是不知如何是好,他自以為拿起當爹的威嚴,能讓兒子屈從,可這個兒子,到底不是朱長安,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陸純直說的對,這個長子弄不好,會給他惹下大禍。

朱文梓想了想,道:“為父也是為你好,長安的事才過去,為父實在不想你出事。我聽說宋寺卿讓你協助調查陳姑案,那厮不安好心,你莫要攪和進去。我已經找人商量過,過幾日,你申請外放,在外地待幾年,免得再卷入不必要的風波。”

這是要趕他走?

朱火忍不住冷笑,大官人可真是個好爹。需要大郎君的時候,便是威逼利誘。如今朱長安無事,便要卸磨殺驢,将官人趕出開封?

官人好不容易做到大理寺少卿,這是他最擅長的事,外放出去,只怕是明升暗貶。

“父親打算讓我去哪兒?”

朱長歲鎮定的好像沒有人氣兒的傀儡,任由人擺弄一般。

朱文梓以為他妥協,笑道:“為父自然為你選個好地方,去金陵,當府尹。”

金陵,那可是好地方。

可惜,朱長歲不願意。

朱文梓怒了:“由不得你不樂意。”

他氣沖沖的離開,朱火頗為擔心,“官人,咱們真要走麽?”

朱長歲鎮定搖頭,讓他将地上的東西都收拾好。“走不了了,背後的人布局好一切,從我救出朱長安開始,就走不了了。”

朱火心裏驚恐:“這人到底是誰?”

“他們為何要殺蒲君?”柳依塵聽到這消息,十分不理解。或者說,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想殺誰就殺誰?

七娘笑道:“大概是宋寺卿動起來,有些人怕了。”

大理寺協助調查的事兒,還是白墨存告訴柳依塵的。柳依塵也不隐瞞七娘,七娘當時便覺得要出事。

“你的意思是,蒲君背後的人,害怕宋寺卿?”

柳依塵迷糊了,如果宋寺卿屬于新黨一派,那麽蒲君應該屬于舊黨的人。可舊黨的人,為何要栽贓朱家?

她腦子不夠用,完全不明白這背後的關聯是什麽。

七娘摸摸她的腦袋,遞給她一只核桃。“傻姑娘 ,誰告訴你舊黨之間,就沒有争鬥?新黨之間,就一定一派和氣?”

人與人之間,便是親人手足,也要為一口飯争個你死我活。更何況,那些官位,一個蘿蔔一個坑,上面的人不下來,下面的人哪有機會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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