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50章

眼下的情形和織霧設想中的完全不同。

發覺到情形不對。

她語氣磕絆道:“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可晏殷顯然卻是要與她開始算賬。

“不用着急。”

“這件事情固然也會記下一筆, 可孤與顧小姐之間,還有更多舊賬。”

比如桃花村裏的賬,比如她騙走信物将他棄入匪寨的賬, 又比如……她想方設法将他困在洞窟。

“是了,顧小姐曾經還在孤的胸口寫過字……”

織霧腦袋裏順着他的話, 立馬浮現出“騷|貨”這兩個字眼, 更是僵硬得大氣都不敢喘。

她一次又一次算計東宮, 太子若都原諒了她,日後如何馭下。

晏殷帶她去看宋曜生。

他将她帶去了裏面更為深入、更為不見天光的房間裏。

織霧進入其中一間, 卻并沒有看到任何人。

她只看到鐵籠裏關着一只腥氣的野狼。

野狼齒縫裏挂着肉, 毛發雜亂染血。

Advertisement

鐵籠旁還有血肉模糊的一團, 約莫是放它出來後用來飽腹的食物。

屋裏一股血腥氣直沖腦門, 讓織霧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更不敢看四下被拖拽的血痕碎肉, 只心頭愈發有了不好的預感, 語氣不安地問:“宋……宋世子呢?”

她眼下甚至仍舊抱有一線希望,只想要快些見完宋曜生以後,可以快些回去。

太子漆黑的眼珠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語氣淡淡地提醒道:“這裏到處都是。”

織霧呼吸微微窒住。

什麽意思?

宋曜生一個活生生的人……

便是死了,又要如何做到“到處都是”?

她眼睫顫顫地再度嘗試打量了四周一圈。

卻發覺, 自己方才似乎誤會了什麽。

這屋裏,的确除了狼以外,便是一地的碎肉。

靠近鐵籠附近那一塊最大。

她起初以為那是牛或者其他大型動物的肉塊……

可仔細看,那“東西”竟……竟還有呼吸。

伏在地面上發出“嗬嗤嗬嗤”的動靜。

織霧面上神态僵凝。

她好似漸漸發覺了什麽。

來時, 溫辭說織霧天真,起初她不解……

現在竟瞬間毛骨悚然地明白了過來。

若太子帶她去見功臣, 便是要告訴她,願意為他效命, 便會如功臣一般享受,成為人上人。

可若是太子帶她去見的不是功臣呢?

而是……得罪他的人,會有什麽下場。

可宋曜生哪裏得罪了他?

宋曜生往日固然嚣張跋扈,不知收斂。

但他在太子面前卻從來都是夾起尾巴做事,更不敢冒犯分毫。

換句話說,如晏殷這樣身份的人物,最多只能将宋曜生父親這般角色看在眼裏,如宋曜生這樣不入流的貨色平日也不會注意到。

唯一一次引起晏殷注意的,便是織霧上次設計了宋曜生。

她當時錯将太子當成了瑾王,當衆衣裙不整地撲進太子懷裏,顫抖地說宋曜生欺負了她……

可是……

晏殷動作施施然握起一只通體玄黑的鐵鉗。

他鉗起一塊模糊的肉,語氣沉靜道:“這是宋曜生的右手。”

他将那鐵鉗送到織霧柔軟的手中,迫使她握住。

“宋曜生當時說,用這只手碰過了你。”

“你可以親自送去鐵籠裏,喂給那頭狼。”

狼的銳齒會慢慢将這只冒犯過她的手掌嚼碎,将骨頭嚼成渣。

仇人的骨肉粉碎的聲音聽在耳中,縱使是從煉獄底下傳來,也應當猶如天籁。

外頭風光無限的“宋曜生”是宋良的私生子。

甚至只要晏殷願意,那個宋曜生也可以換成旁人來當。

至于真正的宋曜生,顯然從事情發生那天開始,便消失在了人前。

織霧記得她在事後聽說宋曜生病了,再病好之後,接人待物都友好許多,還得了太子諸多獎賞安撫。

她也真以為他借助太子的庇佑躲過她的陷害。

卻不曾想……真相竟會是這樣……

她手指軟得不像話,根本握不住。

在碰到栅欄瞬間仿佛被燙到般吓得後退。

微微顫抖的身軀卻撞進了太子的懷裏。

然後眼睜睜看着方才還蟄伏安靜的惡狼,下一瞬猛地一頭撞在了栅欄上發出刺耳巨響,一口将肉叼入齒尖。

嘎嘣脆響的聲音,是人骨碎裂的聲音……

在晏殷懷裏的美人渾身顫栗。

她眸底浮現出極端恐懼,接着便猛地推開男人,轉身沖了出去。

織霧汗濕了脊背,來時清爽的內衫也全濡濕緊緊貼住了肌膚。

可她慌張地來到了門前,卻發現門宛若被焊死了一般,根本就打不開。

也許,這扇房門在她進了這間屋之後……便被鎖上。

落在她身後的太子不緊不慢地跟上來。

他卻并不朝她過去,而是先在盆子裏洗了手。

卷起袖,浸沐手指和手掌,用幹淨的巾帕擦拭。

每一個環節都做得不徐不疾。

直到少女自己重新回到晏殷的視線之下。

織霧語氣愈發虛軟,“殿下……”

他是想要她做什麽?

他會拿出這樣的手段,只能說明,他眼下,是有必須要求她做到的事情。

織霧只當與去見太上皇的事情無關。

可她忘了,她除了算計曲晚瑤外,還有徐修安。

晏殷緩緩啓唇道:“徐修安是孤的表弟。”

是他的表弟,也是惠嫔的侄子。

他即便對親緣毫無感覺。

但當初正是徐家将惠嫔親手送入家廟,換取東宮的信任。

“徐家的長輩放下了身段,專門請孤來處理這件事情。”

“徐家十幾年來幫助孤與東宮良多,孤不會對自己表弟坐視不管。”

徐修安自己跑去尋太上皇提及了要娶織霧的事情。

太子要她付出代價的第一步,便是要她拒絕與徐修安的親事。

徐修安和織霧商量好的事情,太子仿佛也都全知道了。

“孤的表弟家世清白簡單,是個單純之人,不該摻和到這當中。”

織霧察覺他意圖後,緊緊握住指尖,“可是昨夜,是徐公子自己承認的……”

她想起太子一些護短的行徑,忽然察覺到窒悶。

所以,他這是想要保護曲晚瑤,又想要保護徐修安。

她看見他逐根手指擦幹的動作,原是想要退後,卻又想到打不開的房門……

少女只得擰回身子,朝着晏殷的方向,語氣愈顯牽強,“殿下……”

“往後我會是殿下的弟妹,不會傷害徐公子。”

她原是想要服軟,可卻聽見太子似嘲似諷的嗓音。

“旁人家的弟妹,也會将舌頭伸進伯兄的口中攪弄嗎?”

織霧:“……”

她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聽到這樣的話,原本白淨的面皮也瞬間漲熱。

偏偏這樣的話卻無法反駁。

“倘若……我不能答應呢?”

“那孤的答案,你現在也許不會很想知道。”

織霧當即便想到了屋裏頭的宋曜生,手腳又驀地發涼。

“可我昨夜醉酒,有些記不清了……”

“我……我是相信徐公子的。”

她心裏分明怯怕得很。

可偏偏嘴硬無比,怎麽說,都想要裝傻到底。

晏殷聞言,卻只是将四根手指慢慢扣入桌上茶碗。

茶碗裏的水是溫熱的。

下一刻,那茶碗便被他捏着杯壁,自美人襟口上澆濕。

在雪白肌膚上的星星點點吻痕便瞬間自淺色薄衣下浮現。

茶水往下流淌,薄衣便繼續往下變得透明可見。

織霧愣住,不可置信他用着這副溫潤儒雅的姿态做了什麽……

她本能羞赧地要捂住,卻被他握住手腕。

“那你來告訴孤,這些都是什麽?”

“是徐公子……當時落下的吻痕。”

少女垂着眼簾,似乎不敢與他直視,卻硬着頭皮道:“徐公子的舌尖極靈活,伺候得我極……極舒服。”

她被他逼的這樣緊,連與徐修安定親這樣簡單的事情都要辦不成……

讓往日柔柔弱弱的小兔子反倒也要惱羞成怒了起來。

晏殷聽在耳中,卻好似仍舊沒有脾氣一般。

他的手掌碰到她的裙擺。

織霧聽見面料破碎聲。

她反應過來,想要按下手去阻止。

卻還是遲了。

“沒關系——”

男人好似有着探不到底的耐性,可以陪她慢慢玩到底。

“那我們就再一起好好看看,徐修安還伺候過你哪些地方。”

“讓顧小姐舒服到……”

都尿了對方一身。

織霧手指撐在桌上,臉上卻驀地爆紅。

這次,卻連她沒有的否認字眼都說不出口。

昨夜的陰影似乎卷土重來。

太子的手掌蓋在她的手背上。

身體其他地方也像這樣。

一些地方在沒有面料遮掩的情況下。

觸碰到……

枉費織霧當時心下還真有過一刻誤以為太子當時是不忍心看她受罪,順勢幫了她……

現在看來,分明是不想她沾染上他的表弟。

他要護着徐修安,避免徐修安被她這樣壞的女孩兒沾染上……

可她離完成話本裏與徐修安定下親事的進度就只差一步。

織霧不想再失敗了。

畢竟,她根本就活不到與徐修安成親的那天。

她根本……也傷害不了任何人。

偏偏在這個時候宮人隔着門說道:“曲醫女與霍郎中求見。”

霍郎中制出了新藥方,需要太子和曲醫女同時服用。

織霧聽見時,心頭驀地一跳,知曉他們是要解開那寄生蠱……

她趁着對方動作頓住,發覺自己羞惱下竟然昏了頭敢與太子作對,瞬間都要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發覺他不僅沒有因為外面宮人催促而停下,反而要動真格的架勢。

美人蜷起指尖,終于改了口徑,“我……我想起來了……”

“那天夜裏是殿下,不是徐公子……”

“只怪我從前相好過不少男子,難免會一時弄混。”

太子聽到她這樣說,卻語氣莫測,“是嗎?”

“如此看來,顧小姐身經百戰,會認錯竟也沒什麽好奇怪了。”

“看來,孤也許得将顧小姐身邊其他男子的東西都摘下來,給顧小姐瞧瞧仔細。”

懷裏的少女聞言眼睫猛地一顫,似乎又被吓到。

“不……”

織霧語氣輕顫,“殿下的……”

“要更為威猛。”

晏殷指腹漫不經心拂去她鬓角的汗珠,語氣卻并不高興。

“不比較一下,如何讓顧小姐知曉旁人與孤的差別在哪裏?”

發覺他愈發不肯就此罷休。

織霧阖上了眼睫。

她唇齒間的話語更是如蚊子般含糊不清。

“殿下會……會讓阿霧……”

“合不攏……”

美人面頰羞紅,分明感到羞恥……卻還是不得不說出口。

“是嗎?”

太子垂着眼睫徐徐說道:“可惜昨夜醉酒,孤有些忘了。”

織霧記得他昨夜分明沒有飲酒。

卻又想到他昨夜吮她舌尖,似嫌她汗液裏都有酒氣……

她心跳極快,不确定太子是不是有意。

她最終只能好似敗下陣來,同他承諾,“我今日不去見太上皇了。”

“也……絕不會影響太子殿下與曲醫女分毫。”

晏殷垂眸瞥她豔若芙蕖的面頰。

外面的人一味催促。

也許要解開寄生蠱的事情的确耽擱不得。

這才讓太子終于大發慈悲地松口,讓人送織霧回去。

織霧看着乖乖順順地再不執着要與徐公子定親。

可她今日出來沒有見到太上皇,也沒有如願被太子感謝她犧牲自己保護了曲晚瑤一事。

反而被他當做犯錯的人,送去見了煉獄一般的畫面……

所有期待發生的事情全都與織霧所想的情景完全相悖。

這樣多的挫折,讓少女向來乖軟的心口漸漸積攢出了一絲叛逆般。

讓她心口愈發窒悶。

宋曜生的下場無疑是提醒了織霧一件事情。

她也許遲早也是要落在太子手裏,獲得和宋曜生一樣凄慘的下場。

橫豎她日後都是活不了太久的……

與其沖着保命去做事,倒不如作死到底。

也許反倒可以博得一線機會。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