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晉江首發 (1)

雖然芒穗不會來參加考試,于清堯卻也沒有多大的惋惜和難過, 倒是一大清早就十分興奮, 而這種興奮特別有利于腦力運轉,坐在考場上的他正奮筆答題, 神情無比專注,把試卷都做完了, 他翻着試卷欣賞。

不錯, 這就是我們學神的水平,誰也無法超越。

欣賞完畢, 為了貫徹落實交卷交第一的思想方針,于清堯把筆放進書包, 拉鏈拉好,拿起試卷走到講臺那裏放着, 然後笑容明媚的走了。

來到校門口的時候, 于清堯一眼就瞧見芒穗站在樹下,今天她沒有綁頭發,穿了一條白色吊帶連衣裙, 腳上一雙綁帶涼鞋, 白皙如雪的皮膚裸/露在空氣裏, 長及胸口的頭發随風揚起,從樹葉上漏下來的陽光落在她肩上, 即便她是背着身的,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唔,心情不錯。

于清堯迎着光走到她身邊, 見她半天沒反應便側眼瞧,這家夥又戴耳機,又是一帶耳機就不理人,于清堯像長頸鹿一樣伸頭到她眼前嘿了聲,她條件反射地後退,定睛一看是于清堯後,松了口氣把耳機摘掉,笑說:“堯哥你幹嘛呢,差點吓死我。”

“等了多久?”于清堯笑了笑問道。

芒穗說:“也沒多久,十分鐘前剛到,考試感覺如何?”

于清堯自信地說:“還不錯。”

“唔,學神就是學神,”芒穗把耳機手機收進包裏,說:“走吧,位置已經訂好了,在華桐路那邊,從這裏過去要坐四個站的公交車,我們打車去,來回的話不會耽誤你下午考試。”

“有人請客的感覺真好,什麽都不用操心,只管吃。”于清堯搭着她的肩說道。

“要不打車費你來開?”

“好啊。”

這個時候自助餐廳的人不多,還沒到飯點,服務員引他倆去靠窗的位置坐下,芒穗問了于清堯愛吃的海鮮,就自己一個人把什麽螃蟹啊龍蝦啊都搬到桌上,給于清堯倒了杯果汁,她拿起鉗子說:“你等一會兒啊,我剝蟹肉給你。”

“你小心一點,別濺到裙子上,”于清堯把紙巾鋪在她的大腿上,又讓服務員多拿來幾張紙巾,想圍在她脖子上,但她穿的是吊帶,他伸手過去有那麽一點像變态,想了想還是不圍了。

芒穗笑了笑:“這又不是火鍋,不會的,堯哥你是不是考試考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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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覺得你穿白裙子好看,不想你弄髒,”于清堯說。

芒穗抿嘴微笑:“真的好看?”

于清堯應一聲:“啊,還有你紮頭發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現在要溫順得多了,還是喜歡你披頭發的樣子。”

“那你喜歡直的還是彎的?”芒穗問。

于清堯盯着她想象一番,說:“都喜歡。”

“行,”芒穗說,把蟹肉放在勺子裏,遞過去給他,“吃一口。”

這陣勢是要喂他的節奏?于清堯張着嘴巴迎接,芒穗手腕一轉,蟹肉就送進了自己嘴裏,笑哈哈地說:“多大的人了還要喂,傷的又不是右手,自己吃。”芒穗把一盤挑好的蟹肉推到他面前。

“是你先要喂我的我才張嘴,”于清堯揉她的頭發,語氣帶有微微寵溺,“你這沒大沒小的家夥。”

他指尖的溫度一下子從頭皮表面傳到身上各處,芒穗感覺到自己的心忽然快速跳了幾下,什麽也不想,就像只小奶貓一樣乖乖坐着給他剝龍蝦。

于清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對芒穗說:“我們拍張照片給大庭,讓他眼饞一下,他現在應該交卷了,明明不會做,每次考試還是喜歡掙紮到最後。”

芒穗欣然答應:“好,要怎麽拍?”

于清堯想了下,打開自己的手機,點了相機的圖标,說:“我拿手機,你随便拿個螃蟹什麽的。”

芒穗掃視桌上一拳,拿了兩只大螃蟹,于清堯調了幾次角度都覺得不滿意,芒穗也不滿意,老是不能把兩個人照完全,最後于清堯發現了問題,原來是他右手拿手機把兩個人的距離隔開了。

于是他就繞過芒穗的左肩,讓芒穗湊過來一點,可這樣就像抱着她,兩個人,兩只螃蟹都在鏡頭裏,于清堯稍稍低眸看着離他這麽近的芒穗,連呼吸都能聽得到,他清淺一笑:“啊,就是這個效果才對嘛。”

“嗯,”芒穗點頭,注意點在手機屏幕,她把左手拿的螃蟹放在于清堯的下巴那裏,右手的則放在自己的下巴下面,“堯哥,我們一起說我愛吃螃蟹。”

“我愛吃螃蟹!”

“咔擦”一聲,照片上的兩個人笑得像一束陽光,還有兩只張牙舞爪卻不能動的大螃蟹。

“完美,我這就發給徐有庭。”

“也發一張給我,”芒穗說。

“好。”

沒多久,徐有庭直接打電話過來,在那邊擡着聲音咆哮:“你們兩個居然偷偷背着我去吃海鮮大餐!吃就吃吧,還發那麽親密的照片欺負我這條單身狗,老子不管了,趕緊把地址發過來,我也要吃海鮮大餐!”

于清堯挂了電話後沒理他,兩人繼續跟大螃蟹小龍蝦奮戰。

從自助餐廳出來,兩人并肩在街上散步着,離考試還有兩個小時,打車過去只需要二十分鐘,不急,而且都吃得太飽,必須得散步消化。

芒穗跟于清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車道上的車輛時而擁擠時而松懈,四季常青的街邊樹木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繁茂的樹葉互相摩擦沙沙作響,已經是秋天了,陽光還是高高照耀,讓人身心舒暢。

“穗穗,還真的是你,”一個兩只手都提着兩袋子現磨咖啡的年輕男人突然出現在芒穗面前。

“小池哥,”芒穗驚異地看着眼前的肖池。

“有一段時間沒見你了,剛剛老遠就看到你,還以為不是呢,”肖池笑道,看看她身邊的于清堯,問:“男朋友?”

“啊,不是,我同學于清堯,”芒穗介紹着。

肖池想握手表示初次見面的禮貌,無奈兩只手都沒空,只好笑笑:“你好,肖池。”

于清堯回笑:“你好。”

芒穗問肖池:“你怎麽買那麽多杯咖啡?”

肖池說:“白天沒客人,兄弟幾個打算搞燒烤,但晚上要開張,不能喝酒,這不買咖啡來了,怎麽樣,你們倆要不要一起來?”

“不了,一會還得考試,”芒穗笑拒,想到了什麽又開口問:“小丞哥他…這兩天還好吧,有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他很好,白天睡覺,晚上就站臺唱歌,大半夜接視頻,跟夜之精靈一樣,Healer已經很久沒人找麻煩了,所以不用記挂,要我跟他說什麽話嗎?”

芒穗搖頭說:“沒有就好,你忙你的吧,我們得回學校了。”

“拿兩杯咖啡去喝,剛多買了幾杯,”肖池撐開塑料袋子。

芒穗擺手笑笑:“不用了,我跟堯哥剛吃了海鮮,肚子撐。”

肖池打量了于清堯一眼,笑說:“行,那我先回了,在學校有什麽事就打電話。”

“好,你慢點騎車。”

肖池朝路邊停着的一輛黑色重機車去,把咖啡挂在車把兩邊,戴好頭盔發動車子,沒幾秒鐘就騎遠了。

于清堯望着肖池走的方向眯了眯眼,芒穗說:“堯哥,你回學校考試吧,我在前面的書店裏看書等你,考完了給我電話。”

“好,你不要亂跑,我怕又找不到你,也別亂看一些沒營養的書,照着那天我給你的那種類型找書看,”于清堯摸摸她的頭。

芒穗點了點頭,送于清堯上車後,她便去書店按照上回于清堯買給她的書的名字找了一本來看。

下午的考試是老張和一位女老師共同監考,考的是化學,于清堯照舊按自己的速度把題全部答完,交卷走出去的時候,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表現着他愉悅的心情,腦子裏全在想着那家夥在看什麽書。

老張追出來叫住他:“今天的狀态似乎很不錯,手臂的傷好點了沒?”

“好點了,能動,但是動作幅度不能太大,”于清堯說話都帶着輕快的情緒。

老張笑着拍拍他的胳膊:“好就好,還有三科,好好考,哦對了,你這幾天有看到過芒穗……”

“張老師我還有事先走了!”于清堯奔下樓梯,完全不理會老張的呼喚。

他來到書店裏,找了一圈才看見芒穗在靠窗的位置坐着,她沒有在看書,而是趴在書本上兩手滑着手機發愣。

于清堯蹑手蹑腳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也趴在桌上,把她的手機拿掉,嘴角彎了彎。

芒穗看到是他,又驚喜又高興,便小聲問:“這麽快?”

“題目不難,”于清堯說。

芒穗豎起大拇指,說:“不是讓你考完了就打電話給我麽,我直接去校門口等你。”

“啊,總覺得我過來找你要好一點,”于清堯把手機還給她,“走,回家。”

“嗯。”

從這裏到北約小區總共有十六個站,兩人坐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芒穗靠窗,車上的人不多不少,座位都是滿的,有三四個人站着。

許是因為看書久了,芒穗有點疲憊,再加上還有那麽多站要過,她就想睡覺,便跟于清堯說:“堯哥,我想睡一會兒,借你肩膀靠一下。”

“睡吧,到了我叫你,”于清堯挪了挪,坐得矮一些,好讓芒穗靠着舒服一點。

沒一會兒,芒穗就進入了淺睡眠狀态,公交車偶爾會突然停下來,她下意識抓住于清堯的手腕,只是抓住就不放了。

于清堯瞧着她入睡的面容,有些許陽光落在她的肩上,頭發上,宛若沉睡在夏天裏的木樨花,溫柔又靜谧,濃密的眼睫毛時不時顫一下,等她徹底睡着,于清堯輕而易舉就掙脫她的手,小心翼翼往後縮了縮胳膊肘,将她柔軟的手握在手心裏。

那一瞬間,彼此手心的溫度相互融合在一起,于清堯只覺得心裏像是被晨曦的初陽照耀一般,溫暖又舒暢,空氣中都是蜜糖的味道。

希望她別醒來。

希望她就這麽依靠着他。

希望公交車一直行駛下去。

希望他們互相依偎到世界盡頭,時光彼端。

于清堯望着她,小心擡起左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尖,你這反應遲鈍的家夥,老這麽讓我心動該怎麽辦?

最後三科的考試都放在一天裏考完,芒穗要回家一趟,就沒去等于清堯,但她說晚上會回來,明天和于清堯一起去學校。

剛走到家門口,趙秘書就從家裏走出來,看見芒穗時微微颔首就開車走了,芒穗注意到他手上的文件,趕緊跑進家去找母親。

蘇青正在後院給花澆水,芒穗來到她面前,蘇青停下來,對芒穗笑道:“回來了,怎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媽,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麽做了,”芒穗忍着發顫的聲音,眼眶漸漸泛紅,“你的讓步就是對他的縱容,我不想看到你這麽委曲求全,這個家已經不是小時候的那個家了,什麽都變了樣,你能不能态度強硬一點,不要再……”

差點說不下去,芒穗仰頭望天,把眼淚生生逼回去,蘇青趕緊放下水壺,伸手想抱着她的肩:“穗穗。”

“別碰我,”芒穗後退兩步,神情清冷。

蘇青的手堪堪停在空中,沉默了會才說:“媽也是不得已,要是媽不簽字,你爸他就再也不會回這個家了,也不讓你姐姐回家,穗穗,依媽現在的處境,不得不這麽做,你能明白媽的苦衷嗎?”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爸他就是知道你溫柔順從,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用這種方式威脅你,要是你強硬一點,堅持一點,爸怎麽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在外邊……”芒穗看到蘇青的神色在随着她說的每一個字緩緩崩塌,情緒不比她好到哪裏去,如果說芒立明做的那些事一次又一次傷害着母親,那她現在将那些傷口重新撕開,又怎會不傷害到母親呢?

芒穗低下雙眸,說:“媽,對不起,我剛剛情緒太過激,我不該那樣說你的,對不起……”

“沒關系,”蘇青輕輕攬住她的肩膀,“你是媽的女兒,媽也知道你是為我好,再怎麽媽也不會生你的氣,肚子餓了吧,吳媽現在應該快做好晚飯了,去洗個手準備吃飯。”

“嗯,謝謝媽。”

吃好晚飯,因為明天要上早課,芒穗還得把筆記還給于清堯,蘇青就讓司機送芒穗回了南約小區。

路兩旁的燈亮着,有一些小飛蟲圍着燈轉來轉去,風拂過樹枝,投射到地面的斑駁剪影給這條明亮的路增添了一絲浮動的暗色。

芒穗朝回家的路口走,上衣口袋裏的手機“叮”了一聲,她掏出來看,于清堯發來消息。

-回來了沒?到哪裏了?

她停下腳步,回。

-嗯,我不記得這條路叫什麽去了。

-笨,看看路牌,路牌在向你揮手示意~

芒穗抿嘴笑了笑,打字。

-不看。

-那就看看我吧。

這時,芒穗的左肩突然被打了一下,她往左邊轉頭,沒人,回過頭來的時候在右邊看見咧嘴笑得挺歡的于清堯。

芒穗撫胸口吐氣,無奈地笑:“堯哥,大晚上這樣會吓死人的。”

“吓死了麽?你怎麽還好好活着,”于清堯捏了捏她的臉,抓起她的手腕拉着走,“吃宵夜去,剛剛夜跑消耗太多能量,我快餓死了。”

芒穗拍拍他的胸膛,揶揄道:“唔,我們堯哥受了傷都還在鍛煉,也不知道這個左手還疼不疼。”芒穗狡黠一笑,伸手去拍他的左胳膊,迅速跑掉。

傷口已經結痂,但是還有點疼意,于清堯邁着大長腿跑兩步就追上她,将她圈在胳肢窩下面,敲她的頭說:“別嘚瑟,堯哥可是會打人的,一會啊我們吃五花肉鹵豬蹄炒鵝掌,以後我們天天來吃宵夜,就照這個菜單買,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嫁不出去,哈哈。”

“不要,我堅決不吃,”芒穗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

“這可由不得你,”于清堯笑笑,等來到小吃店,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言不慚的家夥吃得比他還多。

第二天晨光微曦,于清堯晨練回到家就給芒穗打電話,喊她起床,芒穗應了後,他就去洗漱穿衣。

芒穗也沒賴床,洗漱好穿上校服,站在鏡子前抓了抓頭發,拿起桌上的夾板開始搗鼓。

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于清堯站在樹下沖她微笑招手,芒穗把自行車從車棚裏推出來,頭發松松垮垮的紮着,來到于清堯面前,把自行車停好,芒穗神秘地說:“堯哥,給你看樣東西。”

于清堯好奇地看着她,芒穗把發圈摘下來,晃了晃頭發,又抓了兩把,對于清堯笑:“怎麽樣,我自己弄的,你喜歡嗎?”

于清堯腦子裏那團毛茸茸的毛球一下子炸開了。

你喜歡嗎你喜歡嗎,這是在征求他的意見還是按照他的喜好來想要得到他的認可?于清堯記得昨天他說過直的彎的都喜歡,今天這家夥就實施了,怎麽辦怎麽辦,要怎麽描述他超級無敵霹靂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式旋轉喜歡的心情。

啊!好想大叫三聲!

我喜歡!我喜歡!我好喜歡!

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翻湧,于清堯盡量使自己平靜,摸摸她的頭說:“乖,堯哥特別喜歡。”

芒穗甜甜地笑了,踢開車後輪的支架,說:“上來吧,今天我載你。”

對這樣的笑容,于清堯覺得自己一定吃了蜂蜜,甜滋滋的。

他坐上後座,芒穗腳上一用力,自行車往前駛去,他說:“以後不要随便對別人那樣笑。”

“啊,什麽笑?”

“就是你剛才對我笑的那種,答應不?”

“我平常都不愛笑的。”

“騙人,你就經常對我笑……”

似乎發現了一些什麽。

早自習的半小時,老張一走進教室,眼神就往芒穗那兒瞅,不只是老張,在芒穗踏進教室那一刻班上其他同學也都盯着她看,好像都很奇怪她不來考試卻來上課。

老張說了點客套話,大多都是鼓勵大家學習之類的,最後,他看着芒穗說:“來辦公室一趟。”

芒穗對此并不是很驚訝,畢竟她沒來考試,按照班主任的做法,是一定會叫她去訓斥一番,然後利用各種理由和方式拐彎抹角打聽缺考的原因,如果閉口不言,那就叫家長。

走的時候,芒穗把手機放進外套的口袋裏。

老張坐在電腦前,拿入學成績單遞給芒穗,說:“看一看。”

芒穗瞄了一眼:“這有什麽好看的。”

老張擡眼望着她,驚異于她的說辭,又拿了全年級的排名成績單給她,說:“找找你的位置。”

芒穗笑了下:“都是第二。”比堯哥差點。

“芒穗,既然你都知道你的成績這麽優秀,為什麽要缺考呢?”老張兩手交叉放在他那圓滾滾的肚皮上,“這一個月以來,我聽每個科任老師說你上課基本都是在做其他的,無心學習,作業也不寫不交,我不找你談話,是以為你有自己的一套學習的方法,可是你居然不來考試,原因是什麽能說嗎?”

“張老師你多慮了,不考試就是不考試,哪有什麽原因,”芒穗說。

老張盡量表現得語重心長:“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父母把你送進學校裏來讀書,是為了讓你汲取知識而不是任性妄為,如果你有什麽困難和問題,都可以跟老師說,老師會全力幫助你解決的。”

芒穗淡淡地說:“不需要,您也摻和不了。”

老張的神情有些僵住,他敲桌子準備擺出班主任的架勢來,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一位女老師領着一個男學生走了進來,芒穗轉頭瞧了一眼,左轶朝她揮手打招呼,好像十分高興。

估計也是被叫來訓的,他還如此從容随意,芒穗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質。

左轶站在女老師的辦公桌前,嬉笑道:“老班,要不把我叫過去一塊兒訓得了,省得浪費您的口水。”

女老師冷着一張臉說:“給我好好站着,好好想想不來考試的理由,然後寫一千字的反思。”

“哎呀老班,不寫反思好不好嘛,我跟您講這幾天我的光榮事跡,您就不要罰我了好不啦?”左轶對着女老師嘟嘴撒嬌,聲音嬌柔得像個小姑娘一樣,芒穗聽了直打哆嗦。

還有這種操作?

芒穗瞟了一眼左轶此時此刻的動作神态,那叫一個厚顏無恥,她的思緒被老張拉回來:“既然無法溝通,那我只能打電話叫家長了。”

芒穗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解鎖,“不用麻煩,我自己打。”

老張頓時愣住,芒穗找到命名為“爸”的號碼,直接撥出去,按了免提,把手機遞給老張,老張沒有接,芒穗就拿着,手機屏幕對着他。

打通了,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響了十幾聲後都沒人接,芒穗又打了兩次,還是一樣的結果,她便說:“張老師,我爸他太忙,家長怕是喊不來了,這件事要不就小事化了?”

左轶在一旁鼓掌叫好:“芒穗小同學你好讓人崇拜哦!”

女老師用教鞭打左轶的手臂,嚴肅道:“別瞎起哄,一千字反思。”

左轶連忙讨好地拉拉女老師的衣袖:“老班我錯了,我繼續跟您講考試第二天我去幹嘛了好不好?”

女老師斜眼瞧他,翻着教案道:“繼續。”左轶就又開始眉飛色舞的亂說一通。

老張第一次遇到這樣拒絕一切溝通的女學生,還有備而來,真是棘手,老張看了看芒穗,說:“你這種對待老師對待學習的态度是非常不可取的,我作為班主任,有責任監督班上每一位同學的學習情況,老師也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只是不願意說而已,這樣吧,這一次就作罷,下個月的考試記得別缺席。”

“哦,沒什麽事我就回教室了,”芒穗說。

老張嘆氣着擺手,芒穗走出辦公室,左轶連忙跟女老師說:“老班,故事未完待續,且聽下回分解,我先跑了!”說罷,左轶像一陣風一樣跑出辦公室。

“左轶你給我回來!”女老師大聲叫道,但左轶已經不見了人影,老張在一旁接連嘆了好幾聲:“唉,現在的學生不好管啊。”

左轶跟着芒穗一起下樓梯,說:“我從來沒見過有誰這樣跟班主任對着來,看不出來啊你。”

芒穗客氣一笑:“你的方式也很獨特。”

左轶笑哈哈地想搭住她的肩膀,被芒穗冷眼瞪了回去,他只好說:“我那是一物降一物,你別看我們班那個班主任擺出一副老氣橫秋莊嚴肅穆的樣子,其實她年紀小,就吃我這一套,更何況我還長得辣麽帥。”

芒穗擡眼瞅了瞅他頭上頂着的那一坨黃毛,說:“你這發型太醜了,跟90年代的非主流一個樣,還這麽自信,我也是夠佩服你。”

左轶的臉沉了下來,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去燙的發型啊,竟然被批得一文不值,他那幫兄弟可都說這發型配他特別帥,還十分堅信現在的女生都喜歡浪蕩不羁的男生。

但他還是嘴硬:“我就是我,是夜空中不一樣的煙火。”

芒穗嘆息着搖頭,左轶看看方向,疑惑地問:“這不是去你們班的方向,你要去哪裏?”

“還沒到上課時間,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芒穗回答道,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就順着樓梯往下走。

左轶打了個響指:“去小賣鋪,我請你喝酸奶。”

“行,”芒穗說。

離上課只剩五分鐘,芒穗還沒回教室,于清堯的心靜不下來,他走出教室往辦公室的方向去。

路走到一半,他便看見芒穗和左轶從另一棟教學樓走過來,他定定地看了會兒,就朝辦公室走去。

芒穗回教室裏坐着,于清堯不在,她就問徐有庭:“堯哥呢?”

徐有庭一邊啃着酥油餅一邊說:“不知道,可能去洗手間了。”

芒穗哦了聲,把耳機拿出來插/進手機的耳機孔裏聽歌,桌上放着她沒看完的書,今早的兩節課是英語,鄭文拿着教案和收音機走進來,教室裏頓時一片沉寂,上了一個月的課,沒有誰見過這位英語老師的笑容,從頭到尾擺着一張臉,大家私底下都叫她冷面女俠。

課才上了幾分鐘,鄭文把教案往講臺上重重一擱,“嘭”了好大一聲,班上說悄悄話的連忙閉上嘴,戰戰兢兢地坐好,都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之前有人被冷面女俠怼過,還被罰背誦課文,所以能不惹她就不惹。

鄭文的眼神直直落在芒穗身上,犀利又帶着一絲怒火,宋玥見狀,悄悄拉了拉芒穗的衣袖,芒穗看她一眼,宋玥的眼珠動了動,芒穗就知道是什麽事了。

芒穗望向講臺上的鄭文,鄭文雙手撐着講臺說:“有些同學不要太過分,現在是上課時間,不是你一個人的solo time,別以為自己成績優秀就任意妄為,不來考試一樣被視作問題學生,我奉勸各位,嚴格遵守校規校紀,別做什麽出格的事,好好學習,這樣你們才能順利畢業。”

芒穗把耳機摘下來,起身從後門走了出去。

全班轟然唏噓一片,鄭文氣得冒火:“安靜!繼續上課!”

芒穗在教學樓後面的小樹林裏呆了兩節課,回教室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迎面走來的于清堯,她微微低眸喊了聲:“堯哥。”

于清堯面色淡淡的說:“進去吧,要上課了。”

拉開椅子坐下時,于清堯在她身旁也坐下,芒穗驚異地望着他,又看看她的前桌,已經變成宋玥。

于清堯翻開數學書,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同桌,以後負責你在學校的一切行為舉止,還有早餐午餐,怎麽,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高興?”

“不,”芒穗搖頭,雖然只是震驚于清堯為什麽會突然想跟她坐一塊了,但心裏怎麽會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歡愉呢。

好深奧的問題。

這節課,芒穗不打算看書也不打算聽歌,因為她找到新的打發時間的事物,就是于清堯聽課做筆記的樣子。

由于一直以來看到的都只是于清堯的背影,并不知道他平日裏上課都會幹嘛,此時此刻于清堯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極光一樣吸引着她所有的視覺神經。

已經記不得是在哪裏看到的了,認真的男生最性感,這句話形容得絲毫不差,微微抿着的薄唇,高挺的鼻梁,迷人的桃花眼,豐神俊朗的面部輪廓,白色襯衫領口的第一顆扣子是解開的,能夠看見線條鮮明的脖頸,往下的部分雖然被遮住了,但還是能想象到薄薄一層布料下面藏着多麽完美的身材,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着筆在書上寫寫畫畫,稍稍揚起的嘴角,整個人就像是發着光一樣。

沒錯,現在的堯哥就是如此非常尤其超級無敵性感。

“別看我,看課本,”于清堯擡手把她的頭扳過去,不禁然笑了下。

芒穗聽他的,翻開課外書來看,于清堯蹙了蹙眉,又擡手将她的頭扳過來,說:“還是看我吧。”

芒穗就又撐着頭看他。

中午從食堂裏出來,芒穗跟于清堯去校外喝奶茶,路上遇到剛去吃大餐回來的徐有庭,徐有庭神秘兮兮地問他們倆:“你們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兩人都搖頭,一致表示不想猜。

徐有庭噓一聲,說:“宋玥啊,和十二班那個趙寧寧也在我吃的那家店裏吃火鍋,沒想到平常看她文文靜靜的,卻和趙寧寧她們混在一起。”

“趙寧寧?”芒穗發出疑問,挺熟悉的名字,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徐有庭眉梢一挑:“你認識?”

芒穗說:“不知道。”

徐有庭便說:“十二班,全年級最差的班級,那個班的學生多數都是混混,老師們頭疼得很,管又管不住,趙寧寧相當于他們班的一姐,也不知道宋玥是怎麽認識她的,剛才一起吃火鍋的大概有七八個,都是宋玥付的錢,不過像宋玥那種學習優秀的人,怎麽會跟她們扯一塊兒了。”

芒穗一直在想趙寧寧三個字,于清堯問:“大庭,你認識他們?”

徐有庭搖頭:“我雖然跟王羲之一起玩,但十二班那些人也不是全都認識,除了趙寧寧,還有她男朋友李哲,妥妥的校霸一枚,他們那些人的家庭都是有背景的,前段時間在酒吧裏還差點跟王羲之扛起來,唔好像跑題了,班長大人你別瞎猜啊,我、王羲之、還有阿堯可都是好人,阿堯平常都不跟我們混一塊的。”

“我只是在想王羲之是不是課本上的那個王羲之?”芒穗疑惑道。

徐有庭哈哈大笑:“不是,他本名叫王旭志,所以大家都叫他王羲之,作為二中的老大,當然得有個霸氣側漏的稱號。”

于清堯拍徐有庭的肩膀:“少說話多做事,去買三杯奶茶,你要什麽味的?”

芒穗說:“原味不加珍珠。”

“我一樣。”

“行行行,兩位大爺,你倆都是我的大爺,”徐有庭念念有詞地走去奶茶店。

太陽正當頭頂,于清堯和芒穗站在樹蔭底下,這一條街都是賣各種吃的喝的,顧客大部分都是一中的學生,時不時從眼前走過幾對情侶啊什麽的,這裏離學校有兩條街的距離,所以很多人都特別放得開,不會擔心會被發現。

芒穗側眼望了望旁邊的那棵樹,恰好望見不可描述的一幕,她對于這種在光天化日下公然恩愛的現象還是有點不能接受,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手碰到于清堯的,于清堯問她:“怎麽了?”

同時于清堯轉頭過來瞧,有對情侶正在樹底下熱吻,兩個人的眼神對上,心裏就像有一朵盛開正好的小花瞬間被電流纏上了,麻麻酥酥的,卻又引起兵荒馬亂,兩個人一同撇開眼神。

芒穗胡亂指了一家店:“啊…那個,堯哥我想吃冰粥。”

天曉得她指的是火鍋店。

于清堯想也沒想就立即朝火鍋店走去:“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你…等一等。”

都表現得像心裏有鬼一樣,如果是平常朋友,基本不會對這種事有什麽羞澀不自在的舉動。

那對情侶的熱吻終于停止,女生的小臉紅撲撲的,嬌羞的躲在男生的懷裏,男生擡眼望了芒穗一眼,挑眉帶着女生走了。

芒穗四處搜尋着于清堯的蹤跡,剛才也不知道指的是哪兒,這時候居然找不到人了,看一看的,就看見宋玥從一家門面不大的便利店裏走出來,雙手放在口袋裏,眼神往四周瞧了瞧,然後往巷子入口走去。

芒穗想起徐有庭說的那些話,便跟着去了。

巷子裏沒什麽人路過,宋玥走到三個女生面前,把口袋裏的兩包煙拿出來,說:“給,你們要的煙,進口的。”

其中一個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女生站起來,接了一包煙在眼前打量一會兒,用煙拍拍宋玥的臉說:“不錯,是真的,謝了。”

站在她兩邊的兩個女生拿走另一包煙,拆開,遞煙給那帶頭的女生,帶頭女生抽出一支煙遞到宋玥嘴邊:“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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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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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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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