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态度轉變

态度轉變

無獨有偶，晏昕蘭也在低燒的狀态下做了個夢。

她以第三人的視角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被一個看不清面孔的長發女性牽着走，那個長發女性……是她的姐姐。長發女性一邊牽着她，一邊側臉過來問另一個她：“你想起什麽來了嗎？”

“沒有。”“自己”搖了搖頭，而晏昕蘭看見了一個與那一個自己擦身而過的人。

芍兮。

晏昕蘭覺得這個夢中的她也是看到了沈芍兮的——“自己”身體猛地一僵，手碰到頭部，身旁的女性難掩急切：“怎麽了嗎？”

她聽見自己茫然的抱着頭，緩緩說：“沒什麽……”

“想不起來就別硬逼着自己想，別傷到了身體。”“自己”的姐姐揉了揉另一個晏昕蘭緊皺的眉。

“我只是……好像看見了一樣熟悉的東西。”

“什麽東西？”長發的姐姐問。

“……記不得了。”

站在第三方視角做這一個夢的晏昕蘭也緊跟着皺眉。

她看着夢中的自己與那個姐姐慢慢地向前走去，而與她們擦肩而過的沈芍兮的身影，卻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晏昕蘭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她目送着“自己”與那個牽着“自己”的手的姐姐離開，徒勞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挽留。

晏昕蘭喉嚨裏似是梗着一口血的味道，她沙啞的低聲地開口：“轉過身看看啊！……”

“芍兮就在你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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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

晏昕蘭猛地睜開眼，背後起了一層虛汗。她意識有點朦胧，手伸出被子對着天花板虛虛握緊。

“怎麽燒得更嚴重了……”

沈芍兮目光複雜的，動作又非常強硬的将晏昕蘭的手拉回了被子下邊蓋着。

她把熱毛巾蓋在晏昕蘭額頭上，有些怔神的看着毛巾上冒出來的一縷縷熱氣。

晏昕蘭半睜的眼中映出了沈芍兮的面孔，她在被子裏又動了一下，就很快複又昏睡過去了。

——是芍兮啊，那就……睡吧。

那種難受的夢來一次就夠了，在芍兮在她的身邊時，自己肯定不會再做糟糕的夢。晏昕蘭如此相信着。

沈芍兮在晏昕蘭徹底閉眼昏睡過去以後，将她額頭上墊的熱毛巾取下來放到一邊，整個人靠在床邊，身體微微向前傾。

兩張臉靠得很近很近，就好像只有一根稻草懸在兩人中間。

沈芍兮剛剛做的夢有一個叫她難掩複雜情态的細節，一滴又一滴水聲滴落的黑暗當中，有一片柔軟的唇湊近……

給了她一個試探的卻又極致柔和的親吻。

她們……在夢中是戀人的關系？

沈芍兮并不反抗擁有晏昕蘭這樣的戀人，可前提是這一切都得建立在晏昕蘭恢複記憶以後。也不怪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對待沒有記憶的晏昕蘭的情感複雜了。

“……那只是夢。”

沈芍兮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直起腰來，将那緊貼着晏昕蘭的身體恢複原樣。

她不在意。

沈芍兮閉眼又睜眼，讓她再度看向晏昕蘭的時候，眼神又恢複如初了。

只是這樣的插曲有沒有在沈芍兮的心上烙下一個印記，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晏昕蘭的低燒來得快去得快。

雖然中間有一截病情突然惡化的趨勢，但在那之後晏昕蘭的體溫就飛快的降了下來，又過了一個晚上以後，就由發燒又降為了感冒。

不巧的是，沈芍兮也感冒了。她在櫃臺那裏睡覺的時候受了涼，這麽一通下來，家裏住着的兩個人都感了冒。

晏昕蘭第二天一覺醒來就一改萎靡不振的模樣，她對于自己做過的夢也是迷迷糊糊的，也完全記不着自己昏昏沉沉抱着沈芍兮哭的樣子。

晏昕蘭發低燒的時候是沒功夫扯着芍兮一起睡的，可是她被那個夢境給唬住了，雖然記不清細節，但一些殘餘的淡淡的哀愁和悲傷還是如願的留存在她心裏。

以至于她病沒好的那個晚上，在夢中低低的咳嗽、低低的哭着。

晏昕蘭不知道那時候沈芍兮從地鋪上坐了起來，低低的嘆了口氣：“還真是我欠你怎的？”

她丢了自己的地鋪，改将睡覺的陣地改在床上，手拉住晏昕蘭的手，就這麽睡了過去。

第二天，晏昕蘭低燒退了，沈芍兮對她的态度也差不多變成了原來那樣。

晏昕蘭用紙巾擦着鼻子，時不時瞄沈芍兮一眼。

“你的，”沈芍兮遞她個玻璃杯子，又往自己面前放了個玻璃杯子，“我的。”

“你的是白貓，我的是鳥，記得了，這一回不要再拿錯了。”

玻璃杯子上白貓慵懶的抓着蝴蝶，正對着晏昕蘭的貓眼仿佛在對着她笑。

晏昕蘭也覺得白貓在對着自己笑，又或者說，她因為心情實在不錯，看誰都像是在對她笑。

沈芍兮自己沒有發現，晏昕蘭這個觀察敏銳的卻發現了沈芍兮在待她時一些小小的變化。

該怎麽說呢？——對她更放縱了，就好像這一回真實的将自己納入了芍兮她的那個小圈子裏。

雖然偶爾看她的眼神會有一點奇怪，但晏昕蘭覺得這完全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沈芍兮轉變的緣由她是不清楚的，可這不妨礙晏昕蘭心底綻放出小小的煙花和大片大片豔麗盈香的花朵。

“幹杯。”

沈芍兮舉起玻璃杯，與晏昕蘭舉着的玻璃杯碰撞一下，然後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将裏邊的止咳糖漿給喝了下去。

晏昕蘭苦了臉，沈芍兮眨眨眼，非常順地從身上掏出來一顆話梅糖給她遞了去。

這種儀式性的喝藥方式是沈芍兮奇思妙想出來的。不出她意料的，晏昕蘭接受得很快，也好像對吃藥這事沒那麽抗拒了。

好吧，小孩子是該喜歡碰杯子的。

晏昕蘭把話梅糖外殼剝下，将話梅糖頂在舌頭以下，話梅糖的甜味和酸味被她充分感受着。

晏昕蘭笑眯了眼，胳膊盛着臉看着沈芍兮開始一天的工作——她打開電腦正在結算前一天飯店的盈利。

沈芍兮低頭用手機上的計算器飛快的加加減減着，她手指舞得飛快，像跳着一支曼妙的舞蹈，配合着那細嫩白皙的膚色就給晏昕蘭一種心神一窒的感覺。

晏昕蘭對自己的相貌沒有什麽想法，總之她是覺得，沈芍兮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芍兮真好看呀。

晏昕蘭欣賞着沈芍兮的一切，眼眸中映出來那個讓她歡喜的人。

喜歡……好喜歡。

“哎……？”手速太快，其實也容易出差錯，特別是這樣四處刮着冷風的冬天，就容易讓手指變僵——沈芍兮就錯手滑出了計算器的界面，又一個沒有反應過來的手滑，她點進了信息頁面。

“誰給我發的信息？”

信息頁面裏，多出來一條未讀消息。

“您好，我是李欣蘭……”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沈芍兮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李欣蘭的好感就up，up了。

“她跟你是一個名字哎，昕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