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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修烨收拾好碗筷進門時，看到江炤忱立于窗前，一襲淺藍色衣裳在黑夜中格外醉人，他看着仿佛與這黑夜融為一體，又獨立在外。

紀修烨心頭微動，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了他，江炤忱被吓了一跳，略微掙紮着問他。

“你幹什麽？”

紀修烨靠在他肩上，悶悶地回答道：“不幹什麽，就抱一會……最近師尊對我好冷漠，我心口疼。”

說話間越抱越緊，江炤忱有些喘不過氣，拍了拍他的手，紀修烨才松了些，但仍抱着未放開。

過了許久，江炤忱感覺他再抱下去，天就該亮了，便拍了他的手說：“你在這樣，今晚都不用休息了。”

紀修烨頭靠在他肩上，片刻後才應了聲，依依不舍的放開了他。

江炤忱轉身看他，紀修烨看他半晌，嘆了口氣說：“師尊先去休息吧，我打坐。”

江炤忱默了一會兒，回到床上躺好，阖眼開口道：“掌門他們還有二十日才到，這些天你一直不睡，就打坐嗎？”

紀修烨不太明白，遲疑道：“師尊？”

江炤忱掃他一眼，淡淡說：“你要還想參加試練就老實過來休息。”

紀修烨嘆了口氣，低聲說：“可是師尊，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我不睡。”江炤忱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他。

“那不行！”紀修烨直接了當道。

江炤忱一陣無奈，沉默片刻，只好道：“你再不過來門規處罰。”

紀修烨聞言無奈，猶豫片刻只得過來，他立于床邊，有些不知所措，江炤忱往裏挪了些，給他騰了空位。

紀修烨看着他沒有動作，眼睛裏滿是掙紮，江炤忱見他半天沒動作，心口悶悶的，有些生氣，一伸手，把他拽了下來。

紀修烨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動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表情呆呆地看着他，江炤忱從旁邊扯過被子，把他嚴嚴實實地包住，才開口道：“躺好別動，敢對我無禮你就完了。”

說完也躺下睡了，折騰了那麽久，他早就困了，現下無事，便安心睡了過去。

紀修烨愣愣看着他的睡顏，思緒翻騰。

他有多久沒見過他睡覺的模樣了，除了剛開始拜他為師那會，在佘谷那些年他也沒見過他睡着的樣子。

除了尊師以外，還有是他的作息與他不一致，每次起床，師尊早已坐在屋前看書。而他因為師尊的魔鬼訓練，總是很累，幾乎每次回去沾床就睡着，最近歷練期間，在洞中時師尊總是不睡，住客棧時也是訂的兩間房，能光明正大看着他的機會不多。

他輕輕側身，枕着手看他，半晌，他試探地叫道：“師尊，師尊你睡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陣輕緩的呼吸聲，紀修烨試着靠近他，見他是真睡着了，才敢伸手将他抱在自己懷中，在他額上輕柔落下一吻，輕聲道：“晚安，師尊”

次日一早，紀修烨便醒了，看着還在睡的師尊，低笑了一下，蹑手蹑腳地下了床，出門去了。

江炤忱是被一陣香味饞醒的，他睜開眼，看到在桌前忙碌的徒弟，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道：“怎麽醒那麽早？”

江炤忱剛醒，說話聲音很軟，聽得紀修烨腹內一陣燥熱，他從旁邊臺上拿了漱口的物品，侍候他起床，他摸了摸師尊的頭發，低聲說：“師尊，我替你束發吧”

江炤忱“嗯”了一聲，并未覺得奇怪，他坐在梳妝臺前，看着徒弟熟練地替他紮發，心中不由感嘆一聲，說道：“修烨，今後若有哪位女子嫁與你為妻，必是上輩子修了福分。”

紀修烨聞言一頓，沒有說話。江炤忱也是一怔，他知曉自己的話不妥，沒好意思再開口。

紮好頭發後，紀修烨蹲在他旁邊盯着他說：“若是師尊屈尊與我在一起，才是弟子幾世修來的福分呢。”

江炤忱一頓，難言道：“修烨你……”

“師尊先吃飯吧，不然該涼了。”

紀修烨沒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他很怕，師尊說出的話又傷他，索性便不讓他說。

江炤忱一怔，道了句“好”便到桌前吃飯，不再開口。

紀修烨其實希望他能開口安慰他一句，哪怕是敷衍也好，可惜沒有。

他像往常一樣吃着飯，沒有看他，紀修烨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只覺心口陣陣悶疼，他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低頭吃飯。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起碼他現在還理自己，還關心自己，還可以和他一起吃飯，這就很好了。

紀修烨，不要在奢望更多了，這樣就夠了。

他使勁安慰自己，可心口仍止不住的疼，他無聲地輕喘了口氣，壓下自己的思緒，眸中淚光閃現，一恍便沒了蹤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吃過早飯，江炤忱便說要去辦件很重要的事，不讓徒弟跟着，還說會很晚回來，讓徒弟不用等他，紀修烨想偷偷跟去，又想起師尊的話，猶豫間，師尊已不見了蹤影，紀修烨暗自苦惱，只好乖乖在房間等師尊回來。

等了許久不見人，他想了想，拿出他昨天買的書，挑了一本出來，打算邊看邊等。

才翻了一頁，便已紅了臉，他強裝鎮定繼續看。

……

時間一長，紀修烨便有些疲累，他看着書中場景并不動情，只是專注于他們的動作，認認真真的學習着。

“刷”的一聲又翻過一頁，紀修烨神色一頓，繼續往下看。

又過一頁，此時，畫面沖擊過大，紀修烨閉目喘息半刻才又重新看，除了看到彼此之間的身體外，倒看不出有什麽異樣。

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簾幔都偏離了原本的方向，似乎在随床上兩人的動作在晃動。

紀修烨定睛看着這一頁。許久才翻頁。

紀修烨看完，久久不能回複自己的心情，他雖然大致知道過程，卻未曾想這似乎有些殘忍。

他回過神，天已黑了，他見師尊還未回來，不免有些擔心，正欲出門，門便被撞開了，只見江炤忱腳步略有些輕浮的邁進來，搖搖晃晃地要倒下，紀修烨忙上前扶住他，将他帶到床上坐下，又倒了杯茶給他喝。

還未說話，便聽師尊聲音不清晰道：“修烨，門外有壞人。我熱……”

紀修烨讓他在床上坐好別動，自己出去找師尊口中的“壞人”，恰好在樓梯口處撞見一個鬼鬼崇崇的人正探頭往這邊看，紀修烨心下了然，貓着上前，出其不意地把他打暈，把佘炎叫出來，讓他守着人，別讓人跑了，佘炎不情不願地領命，捉着那人衣領趁着夜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