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生病了

生病了

剛進入夏季，香江就炎熱異常，趙晨陽不知是熱的，還是天天吹空調吹的，最近總是感覺不太舒服，頭暈暈乎乎的，其實之前跟周正宇去酒吧玩耍的時候，也偶爾有過這種感覺，他以為是喝酒喝多了頭暈，沒在意，不去了以後就好了。

最近沒喝酒也開始暈了，不但頭暈，身上也伴随着陣陣無力，他試着用靈力梳理全身，給自己治療一下，每每打坐運行靈力後是會好一些，但是隔一段時間又開始反複發作。

周正辰很是擔心，第一次看趙晨陽在自己面前發暈要摔倒的時候，連忙伸手抱住他，臉上勃然色變，都沒維持住自己喜怒不形于色的總裁氣質。

對于船長想領他去醫院檢查的提議，趙晨陽堅決反對，他一條鯨魚，去什麽人類醫院啊，這根本不對症，就算看也得看獸醫吧，呸呸，才不去看獸醫呢，他哪個醫院都不去。

周正辰再三跟他保證，去周氏集團投資的私人醫院，院方絕對會為他們保密，查出什麽都不怕，趙晨陽說什麽也不同意，萬一檢查出他跟正常人不一樣怎麽辦，醫生可以保護病人的隐私，可不會保護怪物的特殊。

現代社會信息發布多麽方便，随便一個手表就能上網，想發布信息不過是分分鐘的事，萬一再連累船長一起搞出個大新聞怎麽辦，什麽“周氏集團掌門人親送怪物就醫”這還算好的。

要是兩人關系再暴露，“周氏集團掌門人的人妖戀”，“一男子身體變異疑似怪物，據悉乃是周氏集團掌門人的同性戀人”之類的，那可就熱鬧了，不得讓全國人民熱鬧一個月啊！

而且，他不要被送去研究室解剖啊！

周正辰也不敢肯定會不會檢查出來什麽，雖然他們家可以壓下消息，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不敢冒任何風險。

于是他和趙晨陽商議，請中醫來給他把脈，他們周家有個供養的私人老中醫，醫術好，口風緊，跟他們周家關系密切，而且老中醫妻子過世，也沒有後人，即便他發現什麽，也不會出于私心把消息洩露給身邊人，安全系數很高。

中醫只是把把脈，看看面相，不像西醫有各種儀器設備，應該安全一些，趙晨陽越來越暈的厲害，也就勉強答應，請老中醫給看看。

中醫給把了半天脈，左手把完把右手，對着趙晨陽的面色、瞳孔、舌苔看了又看，也沒看出趙晨陽有什麽問題，最後表示身體很正常，不舒服可能是有些中暑了，開了些調理的中藥，讓趙晨陽注意避暑。

這個結果趙晨陽既慶幸又失望，慶幸沒被看出什麽特殊之處，失望在于明顯沒找出病因，試着吃了兩劑藥，也沒什麽用處，趙晨陽就不肯再喝那些苦藥湯子了。

折騰了兩天，趙晨陽的身體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有越來越重的趨勢，運行靈力恢複後，頭暈發作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

周正辰顧不得太多，一定要給趙晨陽檢查，不去醫院，他買了最新的醫療檢測設備，叫人搬到了他一棟閑置的別墅裏，把別墅的四間客房全部搬空，布置成醫院檢查室的模樣，安裝好檢查儀器，剛弄好就迫不及待的帶着趙晨陽過來，所有人都沒帶，只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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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說明書使用這些儀器，不明白的地方周正辰就打電話咨詢賣方客服，整整折騰了一天的時間才把這裏整整十臺的醫療機器全部弄明白如何操作，給趙晨陽檢查完，拿到檢測結果已經是半夜了，第二天早上早早就找了周氏私人醫院的院長，也是經驗非常豐富的臨床醫生看報告，報告上沒有任何署名和個人信息，不怕洩露信息。

趙晨陽沒有跟他一起去，他現在已經不出門了，網課也停了，專心休養，等了一個上午周正辰才回來，趙晨陽看船長的臉色，就知道沒有任何結果。

周正辰強笑着安慰他，他的身體檢查結果沒有任何異常，完全是正常人類，以後不用怕去醫院了。

趙晨陽安慰的拍拍他的手，沒事就是好事，過一陣就好了，別着急了。

周正辰沒有辦法不着急，檢查結果沒有任何問題，就是一個正常人，可是晨陽的症狀越來越重了，暈倒變成了經常性的，周正辰已經不去公司，每天都在家裏陪着他，看着他一天天衰弱下去，心急如焚。

焦灼到手足無措，周正辰從沒有這麽無力的時候，病急亂投醫，他竟然去找了出名的獸醫，咨詢鯨魚的身體情況和多發病症，結果...當然是任何結果都沒有。

趙晨陽知道後哭笑不得，知道船長有些亂了方寸，束手無策才會這麽焦灼，船長最近的臉色都是陰沉的。

他不忍心看船長如此難受，就提議，去避避暑吧，或許他的身體就是因為太熱才出問題的呢。

周正辰同意了，交代了一下工作，很快帶着趙晨陽飛去了悉尼海邊的別墅，這裏溫度低，白天只有零上五度左右，風較少，陰天多，雨水很少。

在沒有太陽的日子裏，周正辰領着趙晨陽沿着長長的私人沙灘在海邊漫步，吹吹海風，吃吃海鮮。

天黑以後，趙晨陽就化成原型在海裏來回游弋，這裏是個海灣，面積不大海水也不深，他化成原型後并不能痛快的游水，相當于在個大型的澡盆子裏泡泡澡了，在游泳池裏撲騰撲騰水。

太久沒有下海，趙晨陽極其懷念，就算只能玩玩水也很高興，化成原型後他頭暈的症狀減輕了許多，發作的也沒有那麽頻繁了，可是化成原型後，他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體出了問題。

他沒有力氣了，原來的他能一口氣游出七八十公裏跟玩似的，尾巴一扇能掀起巨大的海浪，身體裏好似有無窮的力量，現在這些都沒有了，多游兩圈都有點喘了。

他沒有把這個情況跟船長說，船長已經夠焦灼了，不需要再火上澆油，他想趁黑夜馱着船長在海裏游幾圈，船長不同意，怕給他的身體增加負擔，只肯待在游艇上陪伴他。

或許是澳大利亞溫度較低，或許是偶爾能泡泡海水澡心情舒暢，也或許是船長天天陪伴關懷他，趙晨陽到這裏以後，在白天人形的時候，身體比在香江好了一些，頭暈的頻率也沒有再變大，這讓周正辰放松了一些，覺得來對了地方。

他現在每天都變着花樣想辦法給趙晨陽補身體，凡是人類能找到的有益身體的食物，能用錢買到的，周正辰都弄了來，讓別墅幫傭的孫嬸給做成藥膳，一日三餐給趙晨陽吃，吃的趙晨陽都怕吃飯了，原來美食對他是享受，現在已經變成折磨，畢竟藥膳就沒一種是口味好的，最好吃的也就是沒滋沒味的程度了。

兩個人在此過起了近乎隐居的生活，這裏是私人領地，除了他們兩個，只有一直待在別墅裏看房子的中年夫妻錢叔和孫嬸，現在負責照顧他們的飲食生活，除此以外并沒有任何人會來這裏。

兩個人也不外出，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除了晚上變成原型游泳，白天就是窩在別墅裏辦公、看書、影音室裏看影片，或者偶爾去海邊散步，如果不是身體出現問題，真是悠閑自在的度假時光。

這天早上，周正辰在開視頻會議，處理公司事務，他有一個集團需要操心，事情很多，根本不能完全放手。

趙晨陽悄悄來到別墅外面，最近船長看管他太嚴，恨不得他天天在他眼皮底下休息，他好不容易找時間悄悄下樓活動活動，別墅花園種着幾顆猕猴桃樹，其中最大的一顆，最上面的樹枝上挂着的幾個果子已經成熟了，他準備爬上去摘下來。

猕猴桃樹并不高大，很多樹枝很細，并不好爬，趙晨陽仗着身手靈活，小心翼翼的攀踩着樹枝，慢慢的爬上去，伸手夠到了最上面的幾個猕猴桃，小心翼翼的摘下來，放到了随身帶的塑料袋裏。

放好後，他轉身打算直接跳下去，結果向後一望傻了眼，樹下站着船長和孫嬸，兩個人都擡着頭，皺眉看着他，沒有發出聲音，看他轉過身，好似要跳，周正辰上前兩步，張開雙手向上伸，“不許跳，慢慢下來，我接着你。”

趙晨陽看他臉色嚴肅，神色緊繃，沒敢跳，小心翼翼的踩着樹枝向下爬了一節，然後蹲下身坐在樹枝上，握住船長的手，周正辰伸手抱住他，把他抱下了樹。

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地上，捧起他的頭，緊張的問他頭有沒有暈，身上有沒有不舒服，趙晨陽再三保證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周正辰看他臉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

把他手腕上挂着的裝猕猴桃的袋子遞給旁邊的孫嬸，拉着他的手進屋，邊走邊數落他：“想摘果子可以在樹下摘，有專門摘果子用的長杆，以後不許爬樹。”

“好好！”趙晨陽連聲答應着，知道這段時間為了他的身體船長思慮過甚，自己還做讓他擔心的事，實在理虧，只能保證以後再不爬樹了，他明明趁他忙工作才偷偷來摘的，這麽一會兒的時間，怎麽就被抓個正着呢，太點背了！

兩個人進到屋裏在沙發上坐下，孫嬸把猕猴挑洗了洗切好放盤子裏拿進來，趙晨陽說：“孫嬸，你拿個盤子分出一半，和錢叔也嘗嘗，這個是今年最早一批成熟的了。”

孫嬸不肯，語重心長的說：“果子年年有，要吃也可以去市場買，可不能上樹去摘了，樹枝太細，承不了太重的重量，萬一樹枝斷了摔到可不是玩的。”

“好的好的。”趙晨陽無奈的答應。孫嬸放下果子出去了，趙晨陽拿起叉子插了一片送到周正辰嘴邊，周正辰張嘴吃了，他自己也吃一個，熟的正好，不軟不硬，很是香甜。

“猕猴挑真甜，這樹種的很好。”

“老錢之前是專門做樹木養護和綠化的，後來生病身體不好，想換個輕松的工作，他妻子做飯也不錯，他們是許叔的親戚，我就雇傭他們來這裏為我照顧別墅了，外面的各種果樹，還有海邊的椰子樹，他都照顧的不錯。”周正辰說。

“嗯嗯，果然有手藝。”趙晨陽津津有味的吃着果子，孫嬸從樓上下來，對周正辰說：“少爺，卧室裏的手機是您的嗎？剛才一直在響，我給您拿下來了。”說着把手機遞給周正辰。

趙晨陽一看是他的，他來到這裏以後就順手放到屋裏了，基本沒人聯系他，他也想不起來用，偶爾充電還是船長想着的。

接過手機看看，是小白鶴的電話，他給回撥了回去。

小白鶴馬上就接了起來，原來是他外出旅游的父母回去了，他在農場待的無聊，現在農場也沒什麽活要幹，他就想外出玩玩，約趙晨陽和周正辰一起去日本游泡溫泉。

趙晨陽很想去，可是身體不允許，雖然剛來悉尼後是比在香江好了一點，但是很快就沒再好轉反而又開始慢慢嚴重了，他沒敢告訴船長，怕他更加擔心。

他只能遺憾拒絕了，小白鶴很失望追問原因，趙晨陽只好說了自己身體不适，小白鶴很驚訝，他們遺族沒聽說誰生病的，一旦身體出問題除了外傷，那就是很嚴重的事情了，趕緊詢問趙晨陽身體的詳細情況，聽完他說去咨詢一下父母，讓羊羊等他的消息。

快中午的時候，小白鶴打回了電話，告訴趙晨陽：“我咨詢了爸媽，雷恩的父母，他們又咨詢了一些遺族的朋友，綜合你的情況，羊羊，我們覺得你應該是得了領地遺失症。”

趙晨陽從沒聽說世界上有這種病，懷疑自己聽錯了，小白鶴向他詳細的解釋：“咱們雖然統稱遺族，但是不同種族間的情況會有區別，你們鯨族存世很少，具體情況大家知道的都不多，不過魚類的種族都有一個統一的特點，那就是不能離開大海太久，這個大海不但指的海洋，還指你們的族地。”

這點趙晨陽從來沒聽鯨魚母親提過，可能是他跟母親相處時間太短，很多知識沒有吸取到，不禁追問這是怎麽回事。

小白鶴耐心的說明：“普通魚類離水就死，成妖後的魚類因為種族天性，離開海洋太久也會因為缺水而身體變得慢慢衰弱，這種情況可以通過吸收靈氣來彌補，只要不斷修煉就能免于生病，但是人類世界根本沒有靈氣，你沒有辦法修煉，所有你只有回到遺族補充靈氣，最好是回到你的族地，那裏有最适合鯨族身體的富含靈氣的海水，慢慢滋養身體，這樣才能恢複，因為是離開領地産生的疾病，才被叫做領地遺失症。”

“在遠古時代，除非是被迫失去領地，是不會有鯨族離開自己的地盤的，而失去領地的鯨族，除非能再找到一塊适合自己的領地，否則身體就會逐漸出現問題，你目前頭暈乏力的症狀，是身體的初期反應，以後還會陸續出現暈厥、靈力紊亂流失、身體機能退化、衰老甚至死亡等嚴重情況，所以，羊羊，你一定要重視，這很嚴重，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回族地休養。”

趙晨陽靜靜的聽着，陷入了沉思。

小白鶴感受到他的沉默，着急的苦口婆心勸說：“羊羊，我知道你找了個人類戀人，不想離開他，但是你只是離開一段時間，等身體好了以後可以再去找他，以後你只要定期回族地，保證不長期離開就可以了，現在的人類，遠距離戀愛的比比皆是，相信你們分開一段時間感情也不會出問題的。”

趙晨陽聽小白鶴給他做情感分析，哭笑不得，“我沉默不是因為這個，你這真是戀愛了啊，有經驗了，都能做情感分析師了，哈哈哈...”

小白鶴聽他還嘻嘻哈哈的，氣急敗壞的說，“你還說笑呢，你到底怎麽想的快說啊！”

趙晨陽收起了笑容，安慰道：“別擔心，這不是找到治療的方法了嘛，只要回去就能好了，很容易解決的，我剛才是在想這個病，我來到悉尼以後，初期感覺好點兒了，這是怎麽回事？”

“這個呀，這個我也問了，雷恩的爸爸說，應該是你離海水太久，現在經常接觸海水，雖然海水中沒有靈氣，但是海水本身也滋養了你，所以你會感覺好點，但這只是身體暫時的假性反應而已，對你的病根本就沒有用。”

趙晨陽點點頭，明白了。

電話中小白鶴還在催他趕快回族地，他和雷恩也要回去，陪他一起走，趙晨陽感激他們的關心，讓他們去玩就行，他自己回去一點兒問題沒有。

小白鶴不聽他的，讓他趕緊商議好出發的時間盡快通知他們，就挂了電話。

趙晨陽拿着手機，感受到朋友的關心，身體也有了恢複的辦法，心裏一陣輕松，不過，想到要和船長分開，他就感到了一陣不舍與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