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說什麽你都能答應?
第4章 我說什麽你都能答應?
喬思樂是在醫院醒來的。
醒來時,他又懵又驚。明明記得自已是在前往桉林的飛機上,身邊還有那個好色的讨厭鬼,怎麽一睜眼就到醫院了?
見他醒來,醫生檢查沒問題後,門外值守的警察便進來問話了。他這才得知,自已乘坐的那班飛機竟墜毀了!且僅兩人生還。
震驚之餘,喬思樂霎時出了一身冷汗,着急問道:“那穆辰宿呢?”
警察回道:“在隔壁病房,飛機上只有你們兩個人活了下來,他傷得比較重,目前還在昏迷中。救援隊在事發地找到你們時,你被他抱在懷裏,身上沒有明顯的傷,但他腦袋撞破了,要等醒來以後才能讓醫生确診。”
喬思樂聽了,一股子自責湧上心頭。
穆辰宿竟然會護着他……
那人本來就已經摔得失憶了,現在又撞到頭,這次會不會直接撞傻了?如果真的撞傻了,多少也有點他的責任。喬思樂糾結地想,若真這樣他會不會為了負責被逼着履行婚約?
警察問了他幾個問題,無外乎就是飛機墜毀前發生了什麽,飛機上有沒有可疑的人。
可喬思樂說,飛機起飛不久他就睡着了,一直沒醒。此時的他也疑惑,自已為什麽會睡的這麽沉,竟半分動靜都沒聽到。
警察半信半疑,飛機墜毀前機艙內躁動很大,不可能吵不醒他。可喬思樂的樣子又不像在撒謊,更何況他目前也算是受害者之一,且為幸存者,屬于重點保護對象,于是簡單做完筆錄就出去了。
黑匣子正在修複中,他們也需要通過黑匣子的數據和錄音才能确定喬思樂的話。
喬思樂迫不及待地舉着輸液瓶去隔壁病房看穆辰宿。以前覺得那個家夥很讨厭,但因為這次的事情,他也不得不對穆辰宿改觀。
臣肅其實早就醒了,雖然禦劍消耗靈力太多,臨落地時摔了下來,不過都是些皮外傷,問題不大。只是他明白這個世界的規則,知道自已醒來後一定會被衙役……不是,被警察問東問西,于是幹脆繼續裝昏迷。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就這麽裝到下個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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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喬思樂進來,他便再也裝不下去了。
因為……喬思樂竟然在扒他的衣服!!!
喂喂喂,你這是什麽癖好?怎麽會對一動不動的人感興趣?
他終于動了,倔強地用手死死捂住上衣最後一顆扣子。
“你醒了?”喬思樂手裏還拽着他的衣服。
臣肅看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喬思樂松開衣服,用手在他眼前晃晃:“你沒事兒吧?你還認識我嗎?”
臣肅一邊系扣子一邊說:“記得,我未婚妻嘛,扒我衣服也合法是不?”
喬思樂終于讀懂了他剛剛的眼神,慌忙解釋道:“我就是聽說你傷得比較重,所以想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傷,你別亂想!”
這時,醫生和警察都進來了。
醫生又對臣肅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還問了一些問題。臣肅一一回答,他自已心裏明白,這點傷不算什麽,但故意矯情虛弱地說頭不舒服,身上也痛,想以此來證明自已的傷重。
畢竟從飛機上掉下來,只受點皮外傷實在說不過去。
醫生最後得出結論,說他腦震蕩。然後警察支開醫生和喬思樂,對他單獨問話。
臣肅以自已是易失憶體質為由,裝傻賣呆蒙混了過去。他說自已完全不記得飛機失事前發生了什麽,反正警察也無從查證。
警察離開後,剛剛拔針的喬思樂又來了,進來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臣肅再次把易失憶體質搬出來,可憐巴巴說道:“我不記得了,你看我的腦殼,上次的傷還沒好,這次又添了新傷。幸好沒撞成傻子,你說咱倆婚約還在,我要是成了傻子,你不得守活寡嗎?”
喬思樂白了他一眼,坐在床邊,沉默片刻,問道:“那你還記得……摔下來時你把我護在懷裏嗎?”
臣肅摸着下巴思考:“啊,有這事兒嗎?或許有吧……”
喬思樂看他這副賤賤的樣子恨不能給他一爆栗,但念在他腦袋上的傷,生生忍住了。
“為什麽,你不是也很讨厭我嗎?”喬思樂問他:“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護着我?”
臣肅指指腦袋:“不記得了,等我什麽時候想起來再告訴你吧。”
喬思樂被他氣的一時說不出話。
轉身要走,衣角卻被拽住了。
“幹嘛?”
穆辰宿眨巴眨巴眼睛,道:“我傷的比你重,是吧?”
喬思樂不解:“所以?”
“所以你得留下來伺候我。”
“???”喬思樂将他的手打開:“你有病吧?!”
“哎呀呀……”穆辰宿捂着被喬思樂打開的那條胳膊,表情略顯浮誇地痛苦說道:“就算你不認我這個未婚夫,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麽對我。哎呦,疼死我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渾身骨頭跟散架了似的,你還拍我手,這下好了,我覺得我離殘廢也不遠了……”
明知道他多半是裝的,喬思樂也狠不下心不管他。斜眼瞅他:“你想讓我怎麽伺候你?”
穆辰宿倒也沒有為難人,只是擡了擡剛剛被小打了一下的胳膊,試探道:“幫我……捏捏?”
喬思樂道:“你不是說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嗎,我一捏你骨頭碎了怎麽辦?”
穆辰宿:“那就用膠水再粘上呗。”
兩人相視一眼,竟同時笑了。
喬思樂坐下來,果真給他捏起了胳膊,力道不重,剛剛好。
沉默了約摸兩三分鐘,喬思樂突然開口:“就算你救了我,我也還是要取消婚約的,我可不會因為誰救了我的命就以身相許。”
“嗯?”穆辰宿沒反應過來。
喬思樂盯着他,堅定地說:“我心裏有人了,雖然他不在我身邊,但是我非他不可。當初答應和你聯姻是被逼無奈,而且我以為訂婚後,等我們兩家合作拿下桉林那個項目随時可以退婚的,對誰都沒影響……”
“噢……”穆辰宿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想了一下,問道:“是誰啊?”
喬思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
“你不認識的,嗯……他也救過我的命。”
穆辰宿聽後突然笑道:“同樣救過你的命,你為什麽會喜歡上他?難道這事也講究個先來後到嗎?”
“當然不是。”喬思樂道:“喜歡和救命這是兩碼事。很多人都救過我,小時候我自已在泳池邊玩球,不小心掉了進去,要不是我家的園丁把我撈上來,我早就淹死了。我家保姆也阻止過差點觸電的我,他們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可以用很多方式表達感謝。對你也是一樣,你今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絕對不說二話。只有對他……那不一樣。”
說到“他”,喬思樂的眼神都不自覺溫柔了許多:“我喜歡他不是因為他救了我,相反的,就算以其他方式遇見他,我應該也會喜歡上他。”
穆辰宿盯着天花板,喃喃道:“那小子的運氣可真好。”
“嗯,什麽?”
“沒什麽,”穆辰宿微笑道:“我是說,既然你要用其他方式報答我,那想必我今晚的所有要求,喬少爺都會答應喽?”
遠在京市的穆喬兩家早就接到了消息。他們的孩子所乘坐的飛機墜毀,兩個孩子死裏逃生,成了唯二幸存者。兩個老爺子都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通了電話後,立刻派了人來要将他們接回去。
穆辰宿的助理小八最先到。
他進病房時,見喬家少爺正給躺在病床上的自家少爺喂水果,而自家少爺還挑挑撿撿:“我不吃榴蓮,不好吃還齁貴,這是什麽?指橙?多少錢?這麽貴!不吃不吃!我吃個蘋果就行。”
新奇的是喬少爺被這麽使喚,非但沒發火,還真放下榴蓮和指橙,插了塊蘋果喂進穆少爺嘴裏。
小八站在門口愣了足足一分鐘才反應過來,進去問兩位少爺好,并傳達老爺的意思。
臣肅躺在床上,惬意地吃着送到嘴邊的蘋果,說道:“你跟我老爹說,我們先不回去了。這兒離桉林很近,我倆身體也沒什麽事了,趕明兒我們就出院,直接去桉林了。”
小八很為難,說老爺特別挂念少爺,讓少爺一定要回家。
臣肅态度堅決,他現在只想離那個容易讓他破戒的豪華闊家遠一些,順利熬到下個月十五。
不一會兒,喬家人也來了,是喬思樂父親的貼身助理,算他家的半個管家。
“雷叔,”喬思樂難得和穆辰宿達成一致,說道:“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明天就去桉林。等把桉林的事辦完再回京市。”
在他們二人的堅持下,兩家老人也同意了。可穆北東仍不放心,讓吳管家連夜趕往穆辰宿所在醫院,陪他們一起去桉林。
第二天,警察又做了最後一次筆錄,得知他們要離開,于是囑咐他們二十四小時開機,随時接聽警方電話。
二人答應着,臣肅接過筆錄簽字後,遞給喬思樂。
喬思樂盯着他的簽名出神——這不是穆辰宿的筆跡。
他之前和穆辰宿一起參加過慈善活動,見過穆辰宿的簽名,和這個相差太多。
一個人的筆跡也會因失憶而改變嗎?
他魂不守舍地簽上自已名字,與他們一起下樓。吳管家已在停車場等待,他們一行人上了同一輛商務車,前往桉林。
路上,人精似的吳管家一眼便看出少爺和喬家小少爺關系緩和了不少,想來是一同經歷過了生死,情感上也增進了很多。吳管家欣慰的同時,又想說點什麽改善一下自家少爺的形象。
“少爺就是事業心強,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也不耽擱去桉林,老爺聽說以後啊,那是又擔心又高興呢。”
“哦,是嗎。”臣肅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他什麽都沒聽進去,只注意到喬思樂自打上了車就一言不發,盯着窗外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醫院裏常常死人,所以總會會集一些喜歡吸食新鮮魂魄的小鬼。喬思樂魂魄與精氣都和常人大有不同,容易招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已離他近一些,小鬼兒們有所忌憚,還不敢上前,倘若留喬思樂一人,那恐怕第二天他便下不來床了。
想到昨天晚上他為了留喬小少爺在自已病房而折騰人忙前忙後地伺候自已,就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關心地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啊?還是昨晚上沒休息好?”
喬思樂看了他一眼,眼神不言而喻:一晚上讓他倒水十五次,吃水果八次,喊頭痛五次。他不光要給這人按摩頭,就連上廁所都要扶着去,鬧得他一整晚都沒能回自已病房,能休息好才怪!!
見喬少爺沒說話,吳管家怕冷場,趕緊接過話茬,借機誇少爺:“哎呀,我家少爺打小就是個心細的孩子,對身邊的人也關懷倍至。以後喬少爺和我家少爺一起生活,什麽都不用操心,凡事都有他呢,讓他好好照顧喬少爺。”
想到穆辰宿昨晚上躺在病床上使喚他的樣子,喬思樂毫不留情道:“他?呵,他在床上的時候可差遠了,自已不行,還喜歡折騰人。”
吳管家:……
臣肅:???
雷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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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