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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碰”——

廳內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柳潇潇遞給身旁人一個眼神，兩人随後也緊跟着暈倒在桌上。

外面傳來一道道緊密的腳步聲，聽起來似是有二三十號人。

其中一道腳步聲格外突兀，與其餘練過武腳步聲較為輕巧的相比，腳步時輕時重不像是練武的人。

但偏偏又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頭。

幸好她剛才倒下時，頭是對準的廳外。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睛，正好對上了同樣睜開眼睛的顧霜。

只不過後者方向應該是反了，看的方向是對準的她。

兩人一時無言，突然一抹衣角飄過柳潇潇的眼角餘光。

齊以軒身穿靛藍色長袍，腰間錦帶用金絲繡着幾片祥雲，腳步時重時輕，就是柳潇潇耳中聽到的領頭人。

“都倒下了，不留活口嗎？”陌生的女人上前詢問齊以軒。

這個陌生女子顯然是個會武功的人，明顯是身後那批人的老大之類的身份。

而現在這個看起來像是領頭人的男子，倒不像是能跟這些人扯上關系的人物。

就在柳潇潇陷入頭腦風暴時，齊以軒已經對人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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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們都給我捆起來。”

陌生女人也是意外他沒有一下子解決在場的人，怔愣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揮手叫手下人把廳內外的婢女全都捂嘴捆了起來。

然後把宴席上的賓客包括城主夫婦在內都捆上繩子。

“現在不解決了她們？”陌生女人腰間插着一把刀，神情莫名：“你不會是喜歡上這個人了。”

齊以軒對此嗤之以鼻：“開什麽玩笑。”

他站在井之玉兩人面前，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陰沉如墨：“她的父母害了我一家，我才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解決了她。”

“那不也是你們上一輩的恩怨。”

陌生女子對齊以軒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她嘟囔了幾句：“說起來，跟這井之玉是沒有半點關系吧。”

“那又如何。俗話說的好：母債女償，天經地義。”齊以軒将井之玉拽拉了起來，丢給身後女子：“除了她，其他人都放到城主府下的地牢裏吧。”

地牢？

柳潇潇按捺住性子，驀然聽到這個，即使進去了她也能輕松出來，只是中途還是要耗費一些功夫。

能省點力氣，就省點力氣。

那些人現在還沒有到她們這邊，柳潇潇右手垂在桌子下面借着桌布遮掩，悄悄挪到顧霜那邊。

雖然不清楚顧霜聽沒聽見，她還是在她手上比劃了幾個字。

随後接過對方手中的幾枚銀針收入袖間。

“老大也真是的，上次幫這人還折損了我們七個兄弟。也不知道老大怎麽想的，這人看着就不靠譜。”胖女人走到廳內，剛剛她們就把城主夫婦拉了出去，其他人還只是捆了個麻繩，把人從這帶到地牢可得費一番力氣。

“你還說叻，要不是你自告奮勇跟着老大參與這次活動，我又答應了二嬸看好你，我才不來這裏叻。”瘦高女人協同胖女人從最裏面往外搬，嘴裏還不時唠會兒磕，很快就到了最外面的顧霜二人。

瘦高女人環着柳潇潇起身，一步一步往外走。外面已經烏漆嘛黑一片，唯有廳內的幾盞油燈還費勁的亮着。

柳潇潇眯開一只眼睛，估算了下身後胖女人帶着顧霜出來的時間。在瘦高女人剛帶着她走到廳外時，她指尖一轉，将銀針捏在前端猛地刺入對方的睡穴。

瘦高女人沒有任何察覺就暈睡過去，柳潇潇請托着對方放下，在看到胖女人拽着顧霜出來時，手中銀針脫離，咻~的同樣刺入對方睡穴。

“他們人已經不在這，先把這裏的人松綁了。把這兩個人綁起來。”

夜幕朦胧間，隐隐有月光撥開雲層，點點光亮給下方的人照亮了眼前。

除了胖女人和瘦高女人被安排在這，将賓客一個個帶到城主府地牢。其他人都不見了蹤跡。

“她們的藥性還沒有消散，這兩個人也沒那麽快醒過來。”柳潇潇起身看着被捆在一起并且嘴裏被塞上布條的兩人，滿意地拍了拍手。

“城主和尚年不在這，應該是被帶走了。”

這裏一圈都是暈睡了的賓客，她們也不方便帶走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将人找了些掩體放好，一身輕松地走了出去。

顧霜：“現在往哪走？”

柳潇潇往鵝卵石鋪就的小道兩旁一看：“走那邊。”

……

一間看似幽閉實則空間偌大的屋子內，也是齊以軒在這城主府的院子。

院子內外或站或坐的就是剛才的幾十號人，不過其中并沒有陌生女子和齊以軒的身影。

屋內傳出一道立喝：“來人，給我拿鹽水進來。”

齊以軒的眼神中透出陰冷的氣息，餘光掃過一旁的陌生女子，對其手心向上一攤：“韓茜，把你的刀給我。”

韓茜也不含糊，手中轉動刀柄的動作一停，把刀扔給了對方。

齊以軒拿着刀，眼裏陰恻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壞心思。

屋外敲門聲響起。

“老大，鹽水拿來了。”

韓茜開門前，提醒了他一句：“都等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麽一會兒時間。東西拿進來了再動手。”

接過屋外小弟端來的裝着鹽水的鐵盆，拉住門把就要關上。

韓茜突然瞳孔一縮，視線下移是一把匕首正抵着她的腹部。

眼前之人，也根本不是她的手下，分明是一個蒙着面的女子。

“你……”

沒等她開口，蒙着面的女子也就是顧霜，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轉，就往對方肉裏怼的更近。

“就拿盆水的事，你在那邊磨蹭什麽。”齊以軒在裏面已經有點不耐煩。

韓茜連忙噤聲，識趣地轉過身，裝作一副什麽事也沒有的樣子。

顧霜貼在對方身後，手上的匕首在衣袖的遮掩下從對面看過來察覺不出一絲異常，但那觸感是讓韓茜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的。

雖然背後抵着一把匕首，韓茜不死心，以為看不見她的神情試圖用眼神示意對面的齊以軒，突發事故，情況有變。

然而在她進屋後，齊以軒就沒擡過頭，根本不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

他的眼睛自始至終緊緊盯着暈坐在地上的井之玉，手中拿刀比劃着，還沒等他下手。手腕處倏地被一根尖銳物刺入，脫力的松開了刀，直直掉在地上發出“碰”的镪鳴聲。

“誰！”

齊以軒猛地擡眸，這才發現韓茜身後還墜着一個人。

“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你姑奶奶！”

清冷中帶着絲怒氣的聲音卻從他身後傳來。

柳潇潇翻窗而入，活動了下手中關節。她倒不是有多氣惱，主要是這人忒不識趣了。

搞動作就搞動作嘛，那索性有點骨氣，別下藥直接帶着人上。

藥都下在了宴席的酒菜中，弄得她是一口沒吃着，光聞着味兒了。

柳潇潇擡手就要敲暈他，韓茜顧不得身後的匕首連忙喊道：“等等，你不能動他！”

“嘭咚”，是人倒下的聲音。

“不好意思，手快。”柳潇潇挑了下眉，看向韓茜發出真誠的疑惑：“你剛才說什麽？”

韓茜：“……”默默閉上嘴。

……

“說說，你們是怎麽解決城主府這麽多侍衛的。”柳潇潇大刀闊斧地坐下，一腳踩在木椅上，指了下已經從地上被她們挪到床上躺着的井之玉。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講真，她從來就不适合逼供的行當。幾番下來，韓茜索性閉眼不看她們。

怎麽說也是城主府發生的事，在別人的地盤柳潇潇也不好直接把人給解決了。

旁邊顧霜還很有閑心的觀察屋內擺設，思索着她大概需要多少銀兩能在京都安置下來。

柳潇潇見狀，對她招了下手道：“問話這茬你來吧，我一個大夫屬實問不出什麽。”

顧霜定定看了眼她，仿佛在問剛才的好身手就是你大夫的證明？

腳下步子不落的走了過來，旋即從袖間拿出一根銀針。

“你先到外邊等會兒。”

“留個全屍。”柳潇潇語重心長道。

說罷，眨眼間人就到了外邊：“我先把外頭這些小雜碎整理整理。”

裏頭韓茜聽到這話，眼睛猛地睜開。

還是很擔心自己手下的兄弟的。

既然有軟肋，那就有了切入口。

顧霜勾唇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