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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城主書房內，突然發出“呯”的聲響，尚年在門外準備敲門的手頓住。

書房內禀告完消息的暗衛額間冒着冷汗，聽見門被敲響的聲音松了口氣。

“進來。”

屋裏一道壓抑住怒氣的女聲響起。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尚年頂着可能被責罵的想法推開了門。

書房裏井之玉專門用來辦公的桌子上有一個明顯的凹陷處，而她垂下的手那邊正流着血。

他一下子上前，忘記會被怒斥的可能，俊秀眉頭皺起并拉起井之玉的手，用帕子小心翼翼替她拭去血跡。

“你就是在怎麽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出氣。”

尚年心疼的表情都落在了井之玉眼中，不時的輕聲呼氣說不疼，像是在哄她一樣。

絲毫沒有發現她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顫抖的伸出，似是要攀上對方的臉龐。

井之玉胸口有些哽咽，實在有些不忍告訴他得知的那個消息。

如果她沒有戀愛腦上頭，知道齊以軒是為了那不知從哪聽來的她母親愛而不得殺了他一家的謠言，故意接近她。她跟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的感情應該會更深吧。

也就不會......

尚年現在這般模樣，她真的不忍心對他說出，他不知何時被齊以軒下了絕子藥。

而她更是被服用了寒食散，她現在細細回想過來，竟發現每次去到他那邊他都會哄着她喝一碗蓮子羹。這毒\藥她竟斷斷續續喝了快半年光景，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徹底失去理智....更甚至不知道這個是否可以醫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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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人去地牢那邊，把齊以軒等人送去官府就好。我已經和老張說過了，齊以軒結謀土匪試圖迫害我城城民，齊以軒等三十七號人現已被抓捕，隔日問斬。”

她想彌補尚年，又不知道從哪裏能夠彌補他，便說：

“你若是心中有何不滿，可以在人送去官府前去出口氣。”

握着她的手忽然就不動了，尚年抿了抿唇，眉間透着一股憂傷。

“我總覺得齊弟他不像是會這麽做的人，他平日裏……”

井之玉低吼道：“夠了尚年，那是你還不夠了解他。到現在你還為他找理由替他開脫，你知不知道就是他在你上香那天派人去刺殺的你！”

“你...什麽意思。”

尚年腳下一措，往後倒退了一步，滿臉的不敢置信深深刺痛了井之玉，她實在不忍看到他這般模樣。

她心中也并不好受，但她現在知道了那個蛇蠍是何狠毒的心腸，她只覺得連累了他。

如若尚年不是她的正夫，也不會被那蛇蠍牽扯進這個事中，更不會被下了絕子藥。

“怎麽可能，齊弟他平日裏對你對我都很好啊。”

井之玉撇過頭不忍看他，将外邊候着的小厮叫了進來，讓他先扶尚年去歇息。

“齊弟待我分明很好，為何、為何那個人會是他。”尚年抓住小厮的衣服。

即使人走遠了，她還是依稀聽到了對方的那幾句話。

她的手撐在桌面上，聳達下的腦袋對暗處之人吩咐了句：“保護好他。還有，通知下去廣集名醫，能者可得銀兩千萬。去吧。”

……

“寧姐姐？”

顧霜寫着書信地動作不停，奈何外邊那人她一次不應就叫第二次，第二次還是不應就來第三次。就此逼得她不得不擡頭看向對方，就看到柳潇潇像是小奶貓似的扒在門邊。

“？”

柳潇潇可憐巴巴的看着她：“我可以進來嗎，寧姐...”

“打住，別這麽叫我。”顧霜表情有些難以言喻，被人這麽稱呼她還不是很習慣，尤其是還不怎麽熟悉的人。

“那叫你什麽？小寧小霜還是小寧寧小霜...”

顧霜耐心的聽了開頭，最後實在沒忍住，再次打斷她：“換個正常點的。”

她在心中暗道：就不該對她抱有什麽期望。

柳潇潇無奈地攤了攤手，表情好似縱容她在胡鬧：“好吧，那你說想我怎麽叫你。”

“叫我寧霜就好。”

柳潇潇挑眉揶揄道：“這次不用再加個姑娘什麽的？”

顧霜拿着毛筆的手指用力，手背隐約可見幾根青筋蹦起。

她幾乎是咬牙說出的這兩個字：“不用。”

柳潇潇點點頭，動作迅速地已經在她書桌前拉了把木椅坐下，兩手托腮：“那我允許你叫我绡绡，也不用加姑娘兩個字。”

顧霜本來打算拒絕，一擡頭就看到對方一副你敢拒絕試試，按捺住心底即将暴走的小人。

“謝謝穆...绡绡。”

柳潇潇看她唇角一直挂着的笑容僵住，心底有種莫名的自豪感。

不過，言歸正傳。

她這次來找她，也是有正事的。

顧霜的眼神充滿懷疑：“你有什麽正事？還是找我？”

“我怎麽就不能有正事了！”柳潇潇言之鑿鑿：“我這個人要是認真起來那可是不得了的。”

“你別不相信我！”

“好，你說，我聽着。”

顧霜垂眸，繼續寫着手上的書信。

柳潇潇就這麽托着腮看她，也沒興趣看她寫的什麽東西。雖然有些洩氣顧霜這個反應，不過至少比她毫無波動的好。

“我打算開個店，就是藥鋪，你有沒有興趣？”她原定計劃是打算開個和景鶴樓一樣的酒樓，然後讓顧霜入股她這家店。

不過剛剛見到顧霜，她突然換了個想法，在京都的時候就看到過她出入各個藥鋪。說不定藥鋪更能打動對方參與進來，等到時候藥鋪建好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就是不知道顧霜現在的醫術怎麽樣，要不要......

這樣就算她之後還是避免不了劇情走向和顧霜成為敵人，也不至于死的太難看。或許，還可以跟顧霜談下條件。她的要求也不多，能讓她有命活着出京都就好。

真到了那時候，她就找個深山過隐居生活！

柳潇潇沒發現的是，在她說出要開藥鋪時，顧霜猛然擡起頭漂亮的眸子中閃着亮光。

後者很快鎮定了下來，以對方的能力開個藥鋪完全沒問題，還有太女殿下在她背後支持她做她的靠山。

而她，輸不起，也不能輸。

畢竟人是肉\體凡胎，會生病會變老，這一切都是自然規律。學習醫術，也是她深思熟慮後決定的結果。只要能學好這個本事，她才能以更輕松的方式接觸到那些達官貴族。

她甚至還能到京都去考禦醫，不過這條路過于危險，她不想還沒報得家仇就被人發現身份。

開個藥鋪，是她當下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快速積攢人脈的選擇。

就是不知道柳潇潇說的是認真的，還是在騙她。

“你考慮的怎麽樣？”柳潇潇有點發憷，怕就怕顧霜不同意：“給個準話。”

她對上顧霜的目光，複雜的讓她不明白對方心中的想法。

“你、認真的嗎？”

柳潇潇神情嚴肅，一本正經道：“當然！”

“好。”顧霜應下。

柳潇潇臉上瞬間就充滿了笑容：“之前在鳳陽縣，我看你懂得藥材也蠻多的。那你的醫術怎麽樣？”

顧霜與她對視并不閃躲，心底到底還是有些不自信。

她的醫術與她相比，不值得一提。

“一般吧。”顧霜下意識抿唇，又補充道：“都是看的醫學自學的。”

“自學怎麽了。你別小瞧了自己，我就覺得你在醫術上天賦很不錯。”

眼見顧霜否定自己，雖然柳潇潇也不清楚對方水平，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吹噓好嘛。

她說完也不覺得心虛，畢竟對方在書中的醫學造詣确實很深，到了後期就連神醫都沒什麽可教她的。

這是什麽概念，那醫術雖說達不到活死人肉白骨，但是除此外醫術幾乎可以說神了，是與神醫能睥睨的存在。

不過她到底要不要去找神醫，來收了顧霜這個徒弟。要知道書中女主這時候的進展，已經通過神醫的考驗正式拜入她的門下。

而且，她的那點幾乎拿不出手的醫術。也就仗着這時候的人沒見過鼠疫，才能有這麽個效果。

平時也就能看，這還處于是靈是不靈的情況下。要是真去治病救人，她虛，她心虛，虛的不能再虛。

“你好像都沒看過我醫治人，就這麽相信我的醫術？”顧霜心中很是怔然：“就不怕到時候你的藥鋪開張，我會砸了你的招牌嗎？”

柳潇潇關注點奇特：“怎麽會是我的藥鋪呢，你可是答應了加入啊。不許反悔，剛剛給過你反悔的機會了，現在你想反悔也不行。”

顧霜啞然失笑，眼角不禁泛上一抹紅暈。窗外的微光照入屋內，投在她的身上，竟顯得青絲透出耀眼的淺金色光芒。

柳潇潇看的一時出神，說真的不愧是書中的女主，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貌美。比那個什麽男主長得好看多了，雖然她沒見過，不過肯定沒有比顧霜還好看的。

“寧霜。”

顧霜眸中帶笑，略顯疑惑，不明白她怎麽突然叫她。

“你真好看，是我見過的人裏最好看的。”

柳潇潇難得這麽真誠的誇獎一個人。

顧霜笑愣了下，旋即也認真道：“謝謝。你應該，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