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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等柳潇潇及江雪瑩三人回到藥鋪, 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女工都已經做完工離開。

“我去叫一下寧霜，先失陪一下。”

在來的路上, 關于開藥鋪的人員等部分信息, 柳潇潇都已經跟江雪瑩提前說了。

現在是去叫顧霜過來給他們認一下，也是給他們倆空出一些時間。

端看江雪瑩當時的模樣，想來是時間過于緊促，還未同淩修文了解他離開石臨縣的前因後果，現在算是給兩人一個安靜的交流空間。

柳潇潇離開後, 屋子裏的空氣好似突然凝固了。

突然有人嘆了口氣, 似是服軟了。

兩人都已經不是剛成婚時的模樣，在一起後相處了快十年有餘。

江雪瑩不是不知道自家夫郎一直想要行走天下，四方行醫。

但是他的身份限制，讓她不得不多重考慮, 最後答應他每半年出去游歷一番。

結果就發生了這次的了無音訊。

本打算讓他之後出行哪怕不讓她随行, 也帶個小厮同行也好。

每每當有書信傳來，她都要心頭一顫。

就怕對方出了什麽事。

現在想來，或許讓他安定在一處藥鋪坐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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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瑩較之蒼蘭城城主, 對于男性行醫雖說沒有過多成見, 卻也在擔憂自家夫郎在外出事的同時, 并未對他抱有太大期望，只希望他玩完就可以安心回谷。

卻是沒想到，在她看不到的時候淩修文在醫學上耗費了多少心神, 在外也闖蕩出了一點小名聲。

這次被聖蓮教的人找到，也是由于他在當時那片小地方有了不小的名氣, 被人稱作神醫。

雖然淩修文覺得自己還擔不起這個名聲，但卻是把正好在附近的聖蓮教右護法江友易, 吸引了過來。

而這一次淩修文的“出事”平安歸來，讓江雪瑩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松了口。

江雪瑩低頭了，一直以來她跟他僵着。

淩修文會想要出去行醫，而不是同她待在神醫谷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她從未讓他去實踐替人治病。

這次出事，算是給江雪瑩提了個醒。

是她一葉障目，過于局限眼前。

倒是忘了，還有另一種方式。

既可以讓淩修文治病救人，也能讓她更加放心。

而這個選擇，還是在城主府中，柳潇潇的那番話讓她突然醒悟。

讓淩修文在一個藥鋪中安定下來，誰說郎君就不如女郎。

“之前是我不對。”江雪瑩柔美的面容在有意的示軟下，早已沒有了先前的冷然，語氣柔和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撒嬌：“原諒我好不好？”

淩修文故作冷厲的面容，早在江雪瑩開口的第一聲就維系不住了。現在順着臺階就下了，微不可聞的嗯了聲。

“你什麽時候準備回谷....”

江雪瑩剛挂上喜色的眉梢一僵。

這是在催着她趕她回去嗎。

淩修文別扭的接上一句話，“我跟你一起回去。”

江雪瑩僵住的面容再次破冰，眉眼帶笑。

“我還以為，你趕我走呢。”

“沒有！”淩修文趕緊道。

“你之前外出行醫，不都沒讓我随行。”

江雪瑩忍不住想要翻舊賬的心，泛着亮光的杏眸微暗。

“不是。”淩修文不明白她怎麽這麽想，“我之前在谷外意外找到了兩種新草藥，出去行醫也是為了找更适合栽種的地方。”

雖然江雪瑩是他妻主，亦是個女郎。

但是他就是沒舍得讓她跟他一起，為了尋找那不知道在哪裏能栽種的地方受累吃苦。

江雪瑩也沒太生氣這件事，淩修文一解釋她便展露了笑容。

“那你為何不去之前找到的地方？”既然在什麽地方找到，再種在那個地方亦可以存活。

淩修文搖了搖頭，“不行。”

“試過了，沒有用。”

江雪瑩也是個聰明人，腦中靈光一閃，“那你跟穆姑娘....難道是？”

淩修文點頭肯定道：“沒錯，穆小友提供适合栽種那兩株草藥的地方。我替她教人醫術以及在這藥鋪坐診。”

眨眼間，淩修文就将他與柳潇潇的約定說了個幹淨。

在他看來，跟妻主沒什麽不可以說的。

好巧不巧，柳潇潇帶着顧霜剛好走到了屋外。

柳潇潇悄咪咪擡頭看了眼顧霜的神色，這就十分尴尬了。

去找淩修文之前，她還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跟顧霜說，不是叫人回來給她做老師的。

結果，才沒多久就被扒了個幹淨。

雖然也不差那麽幾天，但一開始想着不是循序漸進，讓顧霜主動上去請教的。

現在，只能說，呵，這個人的嘴臉她是看透了。

表面對什麽事都不上心、老僧入定似的，結果妻主一來、一問，好嗎，全說了。

柳潇潇愁啊。

不過瞧着顧霜不像是生氣的樣子，稍稍放了心。

心中的警鈴卻已經蓄勢待發，也開始打起腹稿，就等顧霜盤問、不對，詢問的時候解釋一番。

“怎麽了？”

顧霜看着她突然停住不動，不由感到奇怪。

“沒事，我突然想起景鶴樓的魚湯挺好喝的，到時候我們去喝吧。”柳潇潇心口一顫，連忙扯了個借口道。

“走走走，我們趕緊進去。別讓人等急了。”

柳潇潇不等她回答，趕緊拉着她進去。

只要一切速度過快，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畢竟事後想起再問她。

她妥妥秉承一問三不知原則。

最後，在江雪瑩的心結解開，理解淩修文的用意後，四人的交談過程十分愉快。

在江雪瑩和淩修文結束之前應下城主的治療報酬，兩人便共同加入她們的藥鋪坐診。

正好開設兩個坐診室，一方郎君、一方女郎。

當然如果遇上特殊情況，所謂的虛設也不過是虛設。

五日後，藥鋪便已大功告成，只剩下牌匾尚未題字，确定藥鋪的名稱。

柳潇潇此時看着顧霜拿至面前的牌匾很是頭疼，“名字你沒有想好嗎？”

“你不在，我獨自想什麽。”

顧霜這話單聽并沒有什麽問題，問題在于聽這話的人是誰。

柳潇潇小臉微紅，明顯想得過于多了。

“诶呀，也不用特意等我。”語氣還有些不好意思。

顧霜挑了下眉，不解問：“什麽？”

柳潇潇眨了下眼，顧霜的表情真實的反饋給她五個大字。

你·在·說·什·麽？

柳潇潇輕咳了一下，收起笑容，故作自如道：“沒什麽。就是說，不過一個名字，你想到什麽那就叫什麽好了。我都可以的。”

聽到這話的顧霜面容一冷，目光突然駭人的吓得柳潇潇心口一顫。

“绡绡，你既然決定同我開藥鋪，怎麽能什麽都不做，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藥鋪。”

柳潇潇松了口氣，看着差點以為顧霜要吃了她。

顧霜明顯看出柳潇潇态度的不認真，眸光愈冷，仔細瞧着似還能看出些別的什麽。

柳潇潇頭皮一麻，提前預知到不安的感覺。

十分自然迅速的認錯道：“我知道了，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不對，我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發誓。”

一通認錯的話，反倒将顧霜砸的怔愣了下。

抿了下唇，低聲應下：“下次別這樣了。”

柳潇潇頭點地跟小雞啄米一樣，“必須的必須的。我這人就這點做的最好了，犯了錯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

說罷，驕傲地昂了昂頭。

更像個鬥勝的小雞仔，洋洋得意。

“好了，回正題。”

顧霜拿起寫着一連串便于摘選名字的紙張，往柳潇潇頭上輕拍了下。

柳潇潇誇張的嗷了聲，這次吓得顧霜以為真拍重磕着了，正要說什麽安慰的話，下一秒耍寶的人就好了。

頂着顧霜逐漸黑沉的臉，柳潇潇忙端正态度表示自己不敢了。

一番商榷下來。

藥鋪的名稱最終确定為——長春堂。

……

長春堂正式開店剪彩當天，除了蒼蘭城中一些看熱鬧的群衆。

井之玉協同她的正夫也來了，算是給她們鎮場。

這幾日神醫夫婦的治療不可謂不有效，兩人的面色都好上了許多，雖然不達徹底根治痊愈的時候，倒也只需要後面的時日多養着些，也離不差了。

而城主來新開的藥鋪長春堂這裏一事，也很快傳開了。

多的是人來看長春堂的開店剪彩儀式。

柳潇潇在最後剪彩結束後，表示今日藥鋪新開，來店內買藥看診的前三十人打半折，其餘來遲者雖然沒有這麽優惠，卻也有八折的力度。

趁着人多剛好給長春堂宣傳一波。

最後當日賬本拿來的時候，确實如柳潇潇所料。

今天新開張的藥鋪能便宜看診買藥一事，很快就在蒼蘭城傳播開來。

不過買藥的居多，看診的卻是稀少的很。

其中來看診的人，柳潇潇猜測或許還是因為井之玉在長春堂逗留了些許時日，才試着來看診。

至于旁的許是還要觀望一段時日。

尤其坐診的醫者中，還有一位郎君。

這讓衆人更是不敢輕易嘗試。

柳潇潇翻了翻賬本，覺得也沒甚好看的了，便準備收起來。

“不擔心長春堂過了今日，沒人來嗎？”

顧霜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書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柳潇潇不擔心，笑笑：“我前段時間奔來走去的，不就是為了長春堂之後嘛。”

“等江前輩和淩前輩替城主以及城主正夫看好病的消息傳出來，長春堂自然是不差客源。”

顧霜冷不丁潑了盆冷水，“如果城主并不想讓蒼蘭城人知道她得了什麽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