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跟我來書房。”

聶澤希一臉喪氣的跟了上去。

聶大将軍板着臉, 想起早朝後在禦書房內陛下說的話,心底忍不住搖頭。

早朝後的禦書房內。

柳含之肅然的面容中的帶着柔和,“聶愛卿免禮, 朕此次将你留下不為正事, 只是想與愛卿聊一聊小輩們的事。”

聶大将軍雖為将軍,并不黝黑且白皙的面容,看着倒像是個白面書生。

她有些愕然,“陛下請講。”

“朕聽聞聶愛卿家中幼子,才貌雙全, 能文能舞, 不知可有婚配?”

柳含之所說之人,若非聶大将軍聽見了前頭的幼子二字,還差點沒敢認下前者說的是她家那性格頑劣的幼子。

只是這婚配,聶家長輩與魚家長輩是在一個軍營中結識的, 後在聶澤希出生之前。家中長輩曾與魚家長輩約定, 若出生的是個小郎君,便同魚家嫡長女魚嫱定親。

不過這定親事由,因魚嫱尚未及笄便跟着軍隊去西域而一拖再拖, 還未正式定下。

但魚嫱現在回來想來定親之事也快了, 聶大将軍因此也拱手如實說道。

“家中小子确有一門親事。”聶大将軍目光中帶着一絲滿意。

想到魚嫱帶着此等戰功回來, 雖封的品階不高,但也足夠聶大将軍此時開懷。

柳含之挑眉,好奇道:“哦?朕倒是未曾聽聞, 不知是哪家女郎,能有幸娶的聶将軍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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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大将軍抿了抿揚起的薄唇, 低眉颔首道:“陛下謬贊,正是今日回朝的寧遠将軍, 魚嫱。”

“兩家小輩這定親之事,乃是兩家長輩定下的親,暫未過過明路,陛下不知也屬正常。”

柳含之眸光微閃,嘴角微揚:“朕以為,當下小輩們的親事應當由他們自行定奪。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小輩們要是因此過得不開心,豈不是辜負了父母的一片心意。”

聶大将軍方才的滿意自豪已然消失無蹤,低垂的腦袋眉間微微擰起。

“愛卿以為呢?”柳含之語氣輕柔的問向下首之人。

“陛下聖明。”

……

“母親。”

聶大将軍思緒回籠,看向身旁的幼子,又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雖然魚嫱早早離京,與這孩子相處不多,但自家孩子對魚嫱上的那份心,她是看在眼裏的。

陛下不想兩家将軍世家結親,心中的顧忌,聶大将軍也大致能夠明白,不過是擔憂兩家結親勢力大過帝上。

只是可惜魚嫱這位不錯的妻主,不是自家孩子的了。

“坐吧。”

聶大将軍讓仆從都退了下去。

無形的壓力,積在了聶澤希的胸口。

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問你,對魚家那小妮子,你怎麽想的?”聶大将軍問。

聶澤希聽了這話,兩頰不自覺泛起點點紅暈,嘴裏還忍不住別扭道:“就那樣呗。”

“至少看着還行....能力也還行。”

聶澤希以為,聶大将軍此番問他,是要定下兩人還未過明路的那份親事。

清朗隽永的眉梢帶上幾抹喜色,唇角不自覺揚起。

下一秒,聶大将軍的話,卻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

“既然并不想人家做你的妻主,那隔日我會去魚家說清楚。你這幾日無事別給我出去瞎晃,在院子乖乖待着。”聶大将軍心情頗為複雜的說出這句話。

搖搖頭,甩袖離開了書房。

聶澤希這話驚的在書房內待了許久,想開口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又無從出口。

等回過神,聶大将軍已經不在書房,只能黯然且落寞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裏。

只是不過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雙眸發亮。

兩日後。

由于聶大将軍昨日說的話,後面還下令府上近幾日看好了聶澤希。

在聶大将軍出府後,聶澤希才帶着小厮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

聶澤希不但帶着厚厚一層面紗,還帶着一頂白色帷帽,将臉裹得嚴嚴實實,保管認識他的人見了也得奇怪是不是看錯眼了。

“打探清楚了嗎,确定她這段時間都是在這家酒樓?”

聶澤希帶着小厮,走在偏僻的街道旁邊,遠遠地看向正處于街中心的景鶴樓。

“郎君放心,奴打探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小厮壓着聲音,笑道:“魚将軍兩日來的這時候,都是在景鶴樓吃的。”

聶澤希贊賞的對他點點頭,揮了下手,“走。”

帶着小厮往景鶴樓走去。

景鶴樓的一間包廂內。

魚嫱展開一張紙條,一目十行覽完上面的內容。

得到準信,今天殿下便會回京。

這也是她這兩日來,一直往景鶴樓跑的原因。

在旁的地方看信息,總歸不放心。

她也是為數不多的那位知曉柳潇潇背後部分勢力的人,因此對于景鶴樓這地兒很是放心。

魚嫱舒展眉目,殿下總算是要回來了。

兩年前,她離京去西域的軍隊站穩腳跟,也多虧了殿下背後的助力。

否則,她也沒辦法在短短兩年時間,在軍營中取得少将軍名號,并帶領衆将士攻破西域在鳳國邊境的軍隊。

只是可恨,一月前殿下被那人算計,被帝上下令放到鳳陽縣時她不在京都。

不過那人竟想到讓三皇女借仿殿下的事跡,去博得名聲在帝上面前刷臉,真是可笑至極。

若非顧忌他,殿下此前也不會為之扮纨绔,讓京都之人笑她空有太女之名號,無太女之能力。

魚嫱想到柳潇潇在鳳陽縣闖出的名聲,都已經在京都流傳,忍不住為之同喜。

殿下這番也算苦盡甘來,等回京可得好好翻個身,讓那人大開眼界。

省得那人老是有那些莫須有的想法和念頭。

在她回京那日剛從早朝退下,那人便叫了人明裏暗裏示意她跟從三皇女柳寧兒。

也是足足讓魚嫱惡心了許久。

若非她跟随殿下一事,知曉的人不多。

魚嫱差點以為那人是故意來惡心她,就柳寧兒那個被他養的好似尋常百姓家的女郎,不是沒心眼而是看着就蠢的樣子,要是讓她得了太女之位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咚咚咚。”

包廂門被敲響,魚嫱以為是送餐的小二上來了,便道。

“進。”

等看到一個帶着白色帷帽和面紗的郎君,當場怔愣住了。

回過神的魚嫱,陰沉着一張臉,私以為是那些得了她在這的消息,來趨時附勢之人。

“你跟蹤我?!”

“誰讓你進來的,給本将軍滾出去。”

此人,也就是聶澤希。

進包廂欣喜不過一剎那,被魚嫱冷冰冰中帶着厭惡的神情刺傷了。

聶澤希蓋在面紗之後的唇色發白,卻又無力解釋。

直到被趕出景鶴樓外,聶澤希才好似突然清醒過來。

魚嫱在将人趕出去後,雖然感覺那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也不甚記得。

只當是那人從哪得了她的喜好,刻意打扮的這模樣。

另一邊,天色日暮西下。

柳潇潇帶着回京人馬低調的回到了自己的皇太女府邸。

此前以及得了消息的魚嫱,早早的等候在了府上。

已經成功接回皇太女的接引小太監,在城門口就與她們分成兩路離開。

柳潇潇身邊帶的人不多,鳳陽縣的仆從依舊留在那邊的府上,明面上她身邊只帶了清月和宗若兩人。

不過介于宗若暗衛的身份,她臉上帶着的一張陌生臉的面皮。

“殿下。”

魚嫱在大廳已經等候多時,此時見到柳潇潇回來,激動地連忙走了出來。

“快進去。”柳潇潇帶着她又走了進去,說笑道:“外人怕是不知道你我的關系,要是叫那人看到了,還不得怎麽杜撰一番。”

魚嫱肅然的臉上,笑意從剛才就未消退過。

“不過一跳梁小醜,殿下何須在意那人。況且之前三皇女一事,已經叫他反噬。”

“這次殿下回京,怕是得讓那人心驚良久。”

兩人除了書信交談,已是許久未見。

當下也是有許多話要說,柳潇潇帶着魚嫱到了已然開出朵朵荷花的荷花亭坐下。

清月等人見狀,很有眼見的下去整頓一下府上的人。

“嫱姐姐不必叫我殿下,這四下都是自己人,喚我名字便是。”柳潇潇說道。

不過柳潇潇覺得這般無妨,魚嫱卻是視規矩如命,尤其兩人是君臣又是好友的關系。

“這萬萬使不得。”

讓魚嫱更是嚴格,将自己的位子放在臣子之上。

怎麽能直呼殿下名諱,太過無禮。

魚嫱執意如此,柳潇潇也無法。

便也不強求她。

“嫱姐姐在西域真是好生威猛,将那西域敵軍打的毫無招架之力,節節敗退。”

柳潇潇直接化身誇誇群群主。

別的人這麽說,魚嫱也只當客氣。

柳潇潇這般魚嫱撓了撓頭,倒是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也沒有這麽厲害。”

“是嫱姐姐謙遜了。對了,我在外遇到了西域來的人,嫱姐姐在邊境處可有聽聞西域內發生了何事?”柳潇潇的小臉一秒端正了起來。

聽見此話,魚嫱也肅起了張臉,仔細回想了下,搖頭。

“沒有。”

“那....西域皇室內的皇子有哪幾人,嫱姐姐可知曉?”

“殿下說起這個,我倒想起一件事。”

魚嫱回憶道:“在将西域敵軍打回他們境內的時候,我曾喬裝去過他們附近的城池。倒是聽到了一件神奇的事。”

“哦?可是與那西域皇子有關?”柳潇潇來了興味。

魚嫱點頭,“确實與那西域皇子有關。”

“我猶記得,當時那西域百姓說西域皇室內的一名皇子重病幾日,就要沒命了。不過那皇子不受西域女皇的寵愛,也是将死之際才被人傳入了女皇耳中。”

“西域女皇差不多叫人安置好了那位皇子的最後幾日,誰料,就過了一日那皇子的病情突然轉好。醒來後,那性子也是變了個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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