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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我到底該叫你什麽？”

在柳潇潇即将走出屋子的時候, 身後人幽幽的說道：

“绡绡.....還是，潇潇？”

柳潇潇端着空碗的手一緊，眼神放空了一瞬。

回過神來, 加快腳步離開了屋子。

顧霜一直看着柳潇潇的背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

“主子？”

清月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柳潇潇的身邊，面露擔憂。

雖說柳潇潇是皇太女，但其實清月和她的心腹以及一衆屬下，并不是皇太女的身份才招來的人。

是她以自己的能力花費了許久時日，一步步籌劃組織起來的。

如果是以皇太女這個名號, 即便當時還沒有纨绔的名頭, 但是也沒有才能的她，想以這個名號招收心腹更是癡人做夢。

清月及幾位心腹，也是最近才知道了柳潇潇的真實身份。

不僅是柳潇潇沒有瞞着她們，而是她知道她們效忠的一直是她柳潇潇這個人, 而是皇太女這個身份。

所以, 在知道柳潇潇并非皇太女的時候，清月作為心腹中距離柳潇潇最近的人，也先人一步知道真皇太女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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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知道時不止一點驚訝可以描述, 而是根本不敢相信。

因此, 此時看到柳潇潇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 清月是想勸慰，又無從開口。

不過她瞧柳潇潇的面容，又不似是對皇太女的身份難過。

而且這事前幾日柳潇潇就知道了, 現在看着更像是在憂愁顧霜.....她這個人。

有句話不是說，解鈴還須系鈴人。

但是讓顧霜主動找柳潇潇看起來不怎麽可能。

清月的想法在腦中快速劃過, 試探性的開口道：“正、顧姑娘那邊，主子不再去看看嗎？”時刻觀察着柳潇潇表情的清月, 連忙調整稱呼。

“帝上知道了主子和...的關系，已十多年前對淑貴君的喜愛，應當是不會放心讓...一直在這裏，也不會讓她受委屈。”

那番話并沒有讓柳潇潇有什麽反應，清月斟酌着還是以顧霜為開口，說道：

“近期內，很有可能十多年前那場戲劇就該落下帷幕了。主子....計劃還要繼續嗎？”

“明天。”

柳潇潇平靜，“計劃....”說到這裏，她還是出了下深。

在回到京都後，她一直對于那些暗手有所防備，才讓對方每次的下手都沒有成功。

還成功将火引到他們自己的身上。

只是，到今天這一步。

在計劃中，确實快了太多了。

柳潇潇微不可查的蹙起眉，雙眸阖上又睜開，從容道：“按計劃走。”

她看向敞開的窗口以外的某個方向，心中嘆了口氣，就這樣吧。

她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的。

“她那邊....我會去說。”

清月接下指令，在退出去前，回頭看了眼站立在窗邊的人。

無聲搖頭嘆出一口氣。

柳潇潇的目光在外邊的一棵桂花樹上停留，原本在兩人各自回到該有的人生軌跡，她想的是歸隐山間，閑雲野鶴逍遙自在。

但是，在這些時日過來，真到了這個時候。

終究是發生了許多難以預料的變化。

閑雲野鶴的潇灑人生....可能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實現吧。

與此同時，在京都秦尚書府後門——

一人頭戴白色帷帽，在小厮的攙扶下上了一輛低廉的馬車。

“你先回去，如果她問起來，就說我舊疾複發。”

小厮：“是。”

此人上了馬車後，就将帷帽摘下。

視線上移，這人正是聖蓮教的左護法--秦野。

當初在石臨縣，與柳潇潇有過一面之緣。

他悄悄從秦府出來，讓馬夫在一家酒樓停下。

上了二樓包廂，裏面已經有一個人等着。

若是柳潇潇此時在這裏，想必會覺得現實充滿戲劇性。

因為....另一個人，也是柳潇潇認識的人。

不是別人，就是柳潇潇前不久休了夫--白錦言。

也是這本小說的男主。

只是柳潇潇可能無法想象到，白錦言在她休書一封寄回鳳陽縣後不久，不驚動任何人回到京都。

看樣子，還加入了聖蓮教。

而這事已經被柳潇潇所調查到。

但是，今日這包廂內兩人的會面。

不難猜出，白錦言是加入了左.派。

“等了很久？”

秦野進了包廂，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随手合上窗。

将頭上的帷帽再度摘下，放在桌子一邊。

“不久。”

白錦言将沏好的茶往他面前輕輕一推，“請。”

“情況有變。”

秦野口中說出的事許是很重要，所以才急忙将人約來酒樓，但是他的面色卻是沒有絲毫變化。

“後續安排要稍微更改一下，時間來不及拖，所以才突然把你叫了出來。”

白錦言淡笑：“理解。”

兩人明明在酒樓談要事，偏偏都是一副淡然自若，好似不是重事的模樣。

時間确實來不及，跟他們原定的安排突然多了個變數，後面就都需要調整過。

所以，秦野直接切入正題。

這件事，還要從秦湲早朝回來說起。

秦野當時正在秦湲的書房，查找一些東西。秦湲突然回來，微信bairm369還是回的書房。他來不及出去，只好在書房找了地方躲好。

不過，也算慶幸——

沒能成功離開，反倒讓秦野聽到了接下來的對話。

“所以說，右.派的計劃失敗了。”

白錦言看起來并不是很驚訝的表情，回想到之前，也覺得不怎麽意外。

明明是個纨绔，但在與他成婚後卻與他定了契約。

那時他也沒從下人口中聽說她有放在心上的人，這麽看來，她變豬吃虎也不是完全沒有預兆。

秦野點頭，說起這個他的神情變得慎重，“一開始他們的暗殺計劃聽起來就不靠譜，現在她将他們一個落腳點摘走，顯然證明了想從她這裏下手是不可能的。”

“他們應該也發現了，只不過....”

“你認為，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白錦言替他說了後半句話。

“我們原本的安排，需要延後。”

柳潇潇現在就是他們的變數，雖然看似他們與右.派處于同個教派，但終究目的不同。

所以，計劃也不可能相同。

先前那事也就當右.派給他們試了水，他們到時候“請”來這位皇太女的手段，或許需要更改一下了。

“再看看，我總覺得事情還沒結束。”

秦野在酒樓內待到夜幕降臨前夕，戴上帷帽離開。

白錦言的身影，在秦野離開一刻鐘後，才從酒樓出來進入一個暗巷。

——

“正君也不吃晚膳，要怎麽辦？”

“我們撤下去嗎，還是在這放着？”

“先撤下去吧，都放了許久已經涼了。要是讓殿下知道正君吃涼的菜，我們還....”

兩個下人低聲交談着，柳潇潇淺淺聽了幾句，看向兩人已經上手去收拾放在桌上的晚膳。

“怎麽回事，正君沒吃嗎？”

皇太女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兩個小厮繃緊身子，連忙服了服身，“殿下。”

“晚膳時，正君大人說沒胃口，一直沒出來吃。”

柳潇潇不經意皺了下眉，“換一些熱菜回來。”

兩個下人互看一眼，連忙點頭稱是。

手快腳快的把涼菜收起，去廚房準備熱菜。

柳潇潇有意控制了下自己的腳步聲，輕輕地走進屋子。

看向躺在床上的人，思緒瞬息有些雜亂。

柳潇潇走近坐在床邊，顧霜是背對着她側躺的。

“霜....霜？”

言語有些糾結的輕喚一聲，床上的人沒有回應。

柳潇潇的膽子大了一點，眼神不似先前的壓制，卻也沒有明目張膽到肆無忌憚。

微擡眸，目光留戀不舍的一寸寸劃過顧霜的面容。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柳潇潇坐在床邊輕語，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顧霜，好似她是睜着眼靜聲聽她說話：

“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說.....我知道你可能不會原諒我了。也知道我接下來說的這些話像是在為自己辯解，雖然确實是吧....但是這些話如果我再不說....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你了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柳潇潇輕嘆了口氣。

“一開始接近你的時候，我确實是有意的。當時的我，突然發現這裏的一切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樣.....你，算是我改變一些事的...機會吧。”

看着顧霜的睡顏，柳潇潇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刻意隐瞞自己恢複前世記憶的片段，只是沒有具體詳說，“慢慢的...我跟你接觸的機會越來越多，只是一直不算與你交好吧。但是那一次，你識破了我，我當時應該是有害怕的吧，怕...你發現我是皇太女，雖然這個身份也是我“偷”的你。”

“但是，當時我真的很慌張。不過還好，你當時沒有發現我這個皇太女的身份。我記得那時候我問你怎麽認出的我，你說是我身上的香味。嗯....我該慶幸在鳳陽縣是皇太女時沒有過于靠近你。”

柳潇潇自嘲一笑，“不過，其實我并不後悔那樣接近你。只是...可能我們再也、”

話說到最後，柳潇潇的瞳孔猛地一縮，慌亂地撇過頭。

一會兒，反應過來自己坐在床邊，又連忙起身。

只是還沒完全離開床邊，手腕被人有力地一把握住。

“我都聽見了。”

沒等柳潇潇問，顧霜自己就說了。

床邊的兩個人就這樣一下子僵住了般。

直到外邊突然有下人的通報聲響起，“殿下，晚膳已經好了。”

柳潇潇想抽手出去，然而沒有抽動。

她擡頭看向顧霜，不知怎麽的硬氣了起來。

“你松開。”

顧霜握着她的手不但沒有松開，還好似...調情般摩挲了幾下。

對于柳潇潇的目光也沒有絲毫的避諱，就那麽看着她。

最後還是柳潇潇先敗下陣來。

她也是沒有想到，一直以來認為自己臉皮算厚的，自從遇到顧霜之後就位居第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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