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争執

覃戈見小寶捂着嘴不說話, 繼續誘導她:“你的爸爸, 你做主!小寶,叫聲爸爸來聽聽。”

這時候, 章茗從對面過來了,小寶見到媽媽, 馬上出賣隊友:“媽媽,叔叔讓我叫他爸爸。”

章茗一愣, 看向覃戈, 這人也太心急了吧。

覃戈有些不好意思,“實習爸爸, 實習爸爸。”

……

等覃戈去廚房做飯去了, 小寶才小聲問章茗:“媽媽,我能叫叔叔爸爸嗎?”

章茗坐過來,給女兒重新紮頭發,“小寶喜歡叔叔嗎?”

“喜歡呀。”

“那你想叫叔叔爸爸嗎?”

小寶先搖頭,想了想, 又點頭,“媽媽,我也不知道……”

“這件事小寶自己決定, 媽媽不幹涉, 你想叫叔叔什麽, 你自己決定, 好嗎?”

小寶點頭, 她小腦袋瓜子還沒想明白。

吃了晚飯, 章茗帶小寶回了青檸街。

周日他們幼兒園舉辦兒童節親子互動活動,章茗帶着三個小家夥去參加。

期間,二寶一言不合跟平時要好的同學打起來了。

大寶和小寶見狀,立馬跑過去幫忙,三兄妹跟一個大胖小子對打,人數上就完全占據了上風,章茗和四姨忙去把他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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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小子說:“我再也不喜歡章子硯了!還有章子墨!還有還有章子函!”

二寶:“我也不喜歡程翰宇了!”

大寶:“我也不喜歡不喜歡程翰宇了!”

小寶:“我最不喜歡程翰宇!”

胖小子程翰宇:“我叫我爸爸來打你!”

二寶不甘示弱:“我叫我小姨來打你!打你打你滿地找牙!”

程翰宇惱羞成怒:“你沒爸爸!”

二寶一時支吾了,小寶馬上迎難而上:“我爸爸比你爸爸帥!你爸爸又胖又醜又難看!”

小寶的話,句句戳中對方的心窩。

程翰宇差點哭出來,“你爸爸才醜。”

二寶半點不饒人:“你爸爸最醜。”

章茗忙拉過二寶小寶,批評道:“章子硯章子函,不許這麽沒禮貌!”

程翰宇的爸爸媽媽過來把程翰宇拉走,臉色有些難看,章茗連忙道歉:“對不起啊!”

四姨打圓場,“小孩子亂說話,童言無忌。”

等人散了,章茗戳了戳小寶的腦袋,“看把你能的!以後不許這樣沒禮貌。”

小寶撅起小嘴,堅決不認錯。

晚上回到公寓,章茗被覃戈拉到他那邊去睡。

兩人早早洗漱完畢,上了床,做那沒羞沒躁的事。

正在盡興的時候,章茗手機鈴聲大作,她摸過手機一看,是林內。

林內大晚上打電話,一般都是有急事。

她把覃戈撐開,半喘着,“我先接個電話。”

覃戈雙手撐在床上,不動了。

章茗緩了緩呼吸,接了電話,“喂,林內。”

林內:“章茗,你不在家嗎?”

她這算是在還是不在?章茗想了想,問:“怎麽了?”

“上次那個文件落你家了,我明天上午去開發商那邊開會要用。”

章茗剛想回他晚點回來給他送去,結果身上被狠狠一撞,她差點尖叫出聲,接連不斷的撞擊,水聲四溢,覃戈這力道狠起來,真要她的命,她連忙咬緊了唇,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她用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把電話掐了,才敢松開緊咬的唇,輕聲喘着。

“混蛋……”

這話未出口,聲音被他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的吻,激烈而狂野,就好像他身下的動作那般。

事後,覃戈清理戰場,章茗緩過勁來,才給林內發短信,說晚點給他送上去。

覃戈親了她一口:“你現在下得了床嗎?”

章茗白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故意的怎麽了。誰讓他不識趣。”說着,覃戈起來穿衣服,聲音溫柔了幾分,“文件放哪兒,我去送。”

覃戈送完文件回來,低頭看見章茗在發微信,他問:“怎麽還不睡。”

“跟安萩迪說事……”

覃戈不免又低頭看了眼她的手機屏幕,他湊前去,章茗往後縮,“幹什麽?”

“這是安萩迪的微信?”覃戈接過章茗的手機,點開安萩迪的微信資料。

“嗯,怎麽了?”

“昨天我媽給我看了一張圖,是咱們倆接吻被監控拍到了,你知道誰把那圖發給我媽的?”

章茗盯着覃戈,神色漸冷,“安萩迪啊?”

“你知道了?發微信給我媽那人的微信頭像跟安萩迪一樣,微信名字也叫安靜的秋祭……”覃戈把手機遞回給她,擠着她往裏坐。

章茗給覃戈騰出了點位置,深呼吸嘆了口氣,“當年,林內對我表白的時候,她也在現場……”

覃戈明白了,“是她把林內強吻你的照片發給我媽的?”

“應該是。”

“你住院那段時間,她特意在醫院等我,告訴我說,你不愛我,哪怕最後你選擇跟我在一起,也是為了生活更好一點。”換句話說,就是為了錢。

章茗咬破嘴唇,“她放屁!”

覃戈搖頭表示不懂你們女人之間的友情,“你以後離她遠一點。”

“我不,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覃戈忙安慰老婆,“別氣了,傷身。”

海大設計院,一上午,章茗在辦公室研究新項目的資料,青檸街項目微信群裏突然炸鍋了。

青檸街舊改項目,雲河地産競标成功。

袁總讓設計院做好準備,下周去國土局開會。

半小時後,章茗敲開了方芳辦公室的門。

因為章茗最近跟鐘淮化敵為友,走得比較近,方芳對章茗投奔“友邦”的行為有些失望,對她沒有了往日的器重。

方芳說:“恭喜拿下青檸街項目。”

章茗謙虛道:“那是大家的功勞。”

“青檸街是個大項目,你以後估計要在雲河長期駐點了。”

“是,我在想百德商城這個方案,要不要換一個人負責。”

這正合方芳的意思,“你覺得誰合适?”

“安萩迪應該可以勝任。”

方芳略微沉吟,無論章茗推薦誰,她首先就要把這個人從備選負責人名單上劃掉。

“安萩迪缺少點經驗,我再想想。”

章茗知道方芳的想法,不忘又說了幾句安萩迪的好話,閨蜜不就是要這樣互相幫襯嗎?她心底不由得對曾經的自己,冷笑萬分。

覃戈和白總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白總難得喜形于色,因為成功拿下青檸街舊改,覃震桓很高興,答應年終給項目組五百萬作為項目獎金。

覃戈回到辦公室,收到一條微信,那是葉炎發過來的。

看完微信,覃戈臉色瞬間變了。

他把微信轉發給了喬馨,兩分鐘後,喬馨破門而入。

喬馨站在他辦公桌邊上,試圖為自己辯解:“葉炎這是在胡扯!”

覃戈下颌線緊繃着,眼神漸冷,“他說他有你跟他聊天的錄音。他以為是我讓你去騙他的,大喬,你怎麽那麽糊塗?”

喬馨一屁股坐在辦公椅上,心底仍然不服氣,“我就是不想讓章茗拿下青檸街項目,就這麽簡單。”

覃戈把手上的資料放桌上一掼,“這是個幾十億的大項目!你把我們競标的底價透露給競争對手,你這是很嚴重的商業犯罪!”

“難道你還要去揭發我呀?”

“你覺得我應該包庇你?”

“項目又沒丢,我就說我是故意迷惑葉炎的,董事會能把我怎麽辦?”

覃戈見喬馨完全沒有悔意,很是失望,他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我把這個聊天記錄發給我父親和喬伯父,看他們怎麽處理。”

“你!”喬馨起身去搶他的手機,被覃戈一甩,她往後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發過去了,你跟他們解釋去吧。”

喬馨頓坐在辦公椅上,越想越委屈,最後實在忍不住,哭起來。

覃戈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你是成年人,而且還曾經是一個優秀的軍人,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既然做了,那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喬馨輕輕擦着眼淚,“你別跟我說教,我聽夠了。這麽多年,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就算是石頭的心,也應該焐熱了吧?結果呢?你卻離我越來越遠,還不如當年在部隊裏,起碼你是真心實意照顧我的。”

覃戈無奈道:“在部隊裏,你身邊沒有其他親人,我爺爺和你外公囑咐我要多照顧你,那我多照應你是應該的。回到海安,你家裏人都在身邊,我作為朋友,也就只能這樣了……”

喬馨又撒起嬌來:“我心裏怎麽想的,你不知道嗎?給我裝糊塗。”

覃戈受不了她這一會一個樣的風格,“大喬,回海安那年我就跟你說得很清楚,咱們之間就只是朋友,當年你不是說你明白的嗎?而且現在是更不可能了,我跟章茗是打算要複婚的……”

“別說了!”喬馨站起身,“既然你習慣穿破鞋,你就穿去。”

覃戈聞言大怒,“喬馨,你是想要我報警是嗎?我成全你。”

喬馨見覃戈真的動怒了,有點後怕,“我,我我口誤……”

正在此時敲門聲傳來,小梧進來說:“覃總,董事長叫你去他辦公室。”

“知道了。”

……

周五晚上,覃家在覃老爺子獨居的大院聚餐。

覃老爺子覃光榮八十歲了,身體非常硬朗,他每天打拳遛狗,看新聞聯播,聽書聽廣播劇,生活簡樸,每天用餐都堅持“光盤行動”,傭人做飯做菜都不能做多了。

覃戈陪爺爺在花園裏聊天,湯月端着一盤葡萄和切好的芒果過來,剛好覃震桓和覃盾也到了,大家都聚在花園裏。

覃光榮一直都不太喜歡覃盾,這人的出生和存在,就是對他們覃家家風的羞辱。

奈何,覃光榮只有一個兒子,覃震桓再不堪,他也得幫他兜底。

覃光榮問湯月:“小盾訂婚的日子選好了嗎?”

“選了好幾個日子,送去給謝家挑選了。”

覃老爺子點頭,又問覃戈:“你弟弟都要結婚了,你是怎麽打算的?”

覃戈笑:“爺爺,我六七年前就已經結婚了……”

覃盾在一旁吃着葡萄,裝傻道:“大哥,你跟喬馨什麽時候也把事給辦了吧,了卻爺爺和沈老的一大心願啊。”

湯月是知道覃盾最不想覃戈和喬馨在一起的,他這突然發聲支持,讓她一時摸不準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她逗着老爺子養的小哈巴狗,沒吱聲。

這次喬馨闖的禍,覃震桓已經跟喬馨父親商議處理了,處理的結果并不打算對外挑明,但這多多少少影響了覃震桓對覃喬兩家聯姻的支持。

覃震桓說:“喬馨嘛,雖然年紀不小了,但還是小女孩心性。現在适婚女孩那麽多,總能挑到合适的。覃戈,你今天當着爺爺的面,就表個态,你的婚姻大事,你自己怎麽選擇?”

覃光榮和湯月都看向覃戈,覃戈見今天既然把話題說開了,那不如說的明白點。

覃戈:“我打算跟章茗複婚。”

場面突然靜下來,湯月放下小哈巴狗,第一個表态反對:“我不同意。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況且那章茗婚內出軌,根本就不是什麽好貨色!”

“媽,當年是怎麽回事,你應該比我清楚,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章茗沒有出軌。”

“都出軌生孩子了,你還替她掩耳盜鈴。”

覃戈并不想現在就公布小寶是自己的女兒,章茗沒同意之前,他不能單方面宣布,他只能粗略解釋:“媽,章茗當年被你逼着拿離婚協議來部隊找我的時候,是沒懷孕的,我帶她去看過婦科醫生,請你老人家記住這個前提。以後不要再給我硬扣綠帽子了。”

眼看母子倆又要起争執,覃光榮擺了擺手,讓他們不要吵。

覃老爺子說:“現在崇尚戀愛婚姻自由,按理說,我一個老頭子不應該幹涉孩子們的婚姻,不過,小鴿子,你要想明白,婚姻雙方是要互相扶持,一起面對各種困難,攜手并進,不止人與人要合适,家庭與家庭之間也要合适。不然就像強扭的瓜,怎麽看怎麽別扭。”

覃戈點頭:“我跟喬馨就是強扭的瓜……”

湯月急了:“你聽不明白爺爺的意思啊,家庭與家庭之間也要合适!”

覃戈:“我跟章茗複婚後,會搬出去住,減少家庭矛盾。”

一句話把湯月堵死了,覃光榮問覃震桓:“你做父親的,怎麽看?”

“他有他的選擇,我也會有我的打算。”

覃震桓說的很簡單,但大家都聽出來,他是在拿財産股份和權利,壓制覃戈,希望他做出理智的選擇。

在他看來,覃戈要娶的女人,可以不是小青梅喬馨,但絕對不能是回頭草章茗。

覃老爺子試圖緩解矛盾:“這樣,小鴿子到國外考察學習一段時間,冷卻冷卻。不要讓一時的激情沖昏了頭腦,真金不怕洪爐火,如果你跟章茗之間真的感情那麽深,半年之後還堅持要複婚,爺爺是支持你的。”

覃盾繼續搗糨糊:“爺爺,你還要不要抱曾孫子了?”

“這話說的……”

“我聽人說,大嫂已經……不能生育了。”覃盾的話說得輕飄飄的,語氣裏充滿了戲谑和嘲諷,這在覃戈聽來,就是對章茗的羞辱。

覃戈轉身一把捏住覃盾的咽喉,“你他媽一個狗雜種,也配在這裏瞎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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