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雙胎一般都會提前生産，葉栩根據醫囑提前住進了縣醫院待産，韓野也住進了陸家。

陸家是土生土長的陵城縣縣城人，陸桓的爺爺奶奶這輩子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是陸桓的大伯一個是陸桓的爸爸。陸桓的大伯當了兵立了不少功一步步升了上去，後來又娶了自己領導的女兒，幾次工作調動之後現在就留在了首都，陸爺爺和陸奶奶也就跟着去首都給陸大伯帶孩子去了，現在陸家的房子就住了陸桓一家三口，完全有地方給韓野住。不過韓野也沒有住在陸家，就是挂着個住在陸家的名頭其實本人還是在醫院裏陪床的，葉栩不知道什麽時候要生他一刻都不敢走開，每天吃飯都是陸桓送來的。

縣裏百貨商店到了飯點的時候會輪流吃飯，葉二姑家裏離百貨商店近每天都能回來做飯，在學校上學的陸桓回來吃了飯去學校的時候剛好就能把打包好的飯菜送去醫院給韓野和葉栩，這樣也省了她們吃食堂或者是國營飯店的錢和票。韓野也知道要麻煩葉二姑，來的時候就拎了一袋子大米和兩只野雞一大塊臘肉過來，還給陸桓買了一個新書包，這些都是他在黑市裏換來的，拿出來走人情絕對不磕碜。

人情往來都是要有來有往才能長期維持，一味的索取哪怕是再親近的關系也有磨沒了的時候。葉二姑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收下了東西卻更加費心力的給葉栩做飯，那雞湯炖的軟爛上湯上面的浮油都被撇幹淨了，平時也是變着法子給葉栩做好吃的，就葉栩住到醫院裏這幾天的功夫大夫都說她臉圓潤了。

在住進醫院的第五天，葉栩發動了。

當時陸桓正好過來送飯，看到葉栩冒着冷汗被推進手術室當下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哆嗦着唇不知道該怎麽辦。韓野比他還慌呢，整個人的注意力都在葉栩身上都沒顧得上他，還是護士提醒了他他才反應過來要去叫人。

“姐夫，我去找我媽，待會兒我再回來。”他噌的一下跑出去，邊跑還別扭頭跟韓野交代。不過韓野全副精力都在葉栩身上壓根沒聽，他連陸桓來過都不知道呢。

一直給葉栩檢查的醫生看了一下葉栩的情況，告訴護士可以準備了，然後葉栩就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

葉奶奶和葉爺爺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都已經半下午了，畢竟陸桓通知她和葉爺爺葉奶奶也需要時間，葉爺爺葉奶奶還得從紅星大隊趕過來，這麽一來去了不少時間。因為還沒去找葉爸爸葉媽媽，這會兒手術室外只有韓野和葉二姑在。

“進去多久了？情況怎麽樣？”開口的是葉奶奶，她臉上帶着些急色，因為走得急還有些喘，不過她經歷了挺多生孩子的事兒又知道葉栩的産檢情況不錯，因此還坐得住。

韓野沒回話，雙手拽的死緊目不轉睛的盯着手術室的門，大有裏面有人出來他就馬上沖過去的意思。

“我來的時候就進去了，到現在一直沒人出來。”葉二姑也是生養過的，比韓野也更淡定，她站在手術室外面穩如老狗：“相關的醫生和護士都在裏面我也沒法問情況，不過進去應該也就兩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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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生過孩子的兩三個小時就把孩子生下來了那是正常的事情，但是葉栩不一樣，她是頭一回生産還是雙胎，要是順利的話要大幾個小時，慢的話說不定得生上一天呢。

葉奶奶點了點頭：“你請假過來的？工作要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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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人幫我看着櫃臺呢，今天就不過去了。”葉二姑說道：“媽，你和爸過來了我就先回去把雞湯炖上煮點粥，順便把晚飯做了到時候給你們送來。”

葉奶奶也沒拒絕，只是交代道：“給栩栩做點好克化的，剛生孩子身上難受怕沒胃口呢。”就是出了力氣餓狠了身上也疼，一個動作都能牽扯到傷口咀嚼都難受，只想要讓身上的疼痛過去讓自己好受一些。

“放心吧媽。”

對于葉二姑葉奶奶是放心的，她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就葉二姑更沉穩心細，辦事也妥帖，比哥哥姐姐妹妹都要強。因此她也有再說什麽，只是讓她把葉爺爺騎來的自行車騎走不用趕時間就讓她回去了。

這時候通訊靠吼出門靠走路上也沒有什麽車，老百姓主要的交通工具還是兩條腿，要是家裏富裕一些的可能有自行車，更多的是自行車都沒有出門都靠兩條腿走着去的人。也不用擔心出門了會被汽車撞，只要自己路上多注意一下就行的。

葉栩是快六點的時候從手術室出來的，倒是滿足了韓野的心願——她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大女兒四斤九兩，小女兒四斤五兩，作為雙胞胎兩個人份量都不輕并且營養也算是均衡。

韓野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孩子，而是一直在床邊陪着葉栩噓寒問暖，這讓葉爺爺和葉奶奶因為葉栩生了兩個女兒而提起來的心放下去了些許。雖然她們倆是不重男輕女的，但是這個時候的情況是如此，都認為男孩子才是自家人可以繼承家裏的香火，女孩子總有一天會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值錢。

雖說之前韓野一直都說着要生女兒，生女兒好，但是真到了葉栩生孩子這一天，葉爺爺和葉奶奶心裏也還是挺緊張的。

葉栩一身狼狽，她仰着頭配合韓野給她擦臉的動作，突然問：“你看孩子了嗎？”

韓野的動作一僵，随即他若無其事的繼續給葉栩擦臉擦手擦脖子：“還沒來得及看呢，先讓爺爺奶奶親相親相，我先給你擦一擦讓你舒服些。”

“我生了兩個女兒呢。”葉栩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韓野的眼睛，她抿了抿唇故意說道：“要是兩個都是兒子就好了。”

“胡說。”韓野不幹了：“女兒像你香香軟軟的多可愛啊，生了兒子就是來讨債的。我更喜歡女兒，媳婦兒，你不會嫌棄咱們閨女吧。”

她自己懷胎那麽久生下來的崽怎麽可能會嫌棄，她又不重男輕女。

葉栩看着韓野一副“你要是說嫌棄我就要考慮帶着閨女兒單獨過日子了，你要不喜歡閨女我就跟你急”的表情沒忍住嘴角上揚：“不嫌棄。”

“那還好，媳婦兒你都快吓死我了，我真怕你嫌棄我們閨女呢。”韓野明顯容了一口氣，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你等等啊，我先給你擦幹淨了再把孩子抱過來給你看，我們閨女長得像你，可漂亮了。”

葉栩一臉一言難盡。

人都還沒見着呢就開始說瞎話了。

等韓野給她擦完和葉奶奶一起把孩子抱過來之後，葉栩的表情更一言難盡了。

好醜——。

兩個孩子皮膚紅彤彤的，雖然才不到五斤但是那臉看起來就像是兩團發面包子，鼻子一點點，嘴巴小小的，眼睛閉着，眉毛和睫毛幾乎看不見。因為是雙胞胎，護士還在姐姐的額頭上寫了一個大，在妹妹的額頭上寫了個小。紅彤彤的皮膚襯着紅色的字，顯得倆孩子更紅了。

雖然是自己的生的孩子，但是葉栩也沒有辦法昧着良心從這兩張小臉上說出好漂亮三個字來。她實在是不知道這兩個小包子到底哪裏長的像她的。

哪怕葉栩沒說話葉奶奶也知道她在想什麽，當下一臉不高興：“你皺眉做什麽？你小時候長的比她們還醜呢，小小的皺巴巴的跟個剛出生的沒毛猴子一樣，當時看到你的時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抱錯了，結果你現在不也長的挺好。”

葉栩：“……。”

奶奶，當初小柏出生你也是這麽說的。

葉奶奶繼續插刀：“這不是剛出來嗎，等過幾天就好了，你吃好些好好喂孩子把她們養的白白胖胖的，說不準過個十八年你還沒她們兩姐妹長得好看呢。”

葉栩：“……。”

奶奶，你以前啊也不是這麽說的，我可是你的心頭寶，不能因為我當媽了就不吃香了。

“奶奶，給我爸我媽還有我爹報信了嗎？”

“哎喲，太激動給忘了。”葉奶奶一拍大腿：“我這就和你爺爺去，你二姑回家給你做飯去了，待會兒她送飯回來了你就吃點東西墊墊。對了，這孩子也生了名字你們起好了沒，要上戶口呢，上了戶口還能領一些營養品，沒起的話你和小野就趕緊想，我和你爺爺先去報信了。”

葉栩點頭如搗蒜，等韓野把葉爺爺和葉奶奶送出病房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媳婦兒，你這麽怕奶奶？”韓野好笑的看着她：“我覺得奶奶很和藹很慈祥，真高興我也有了這麽好的奶奶。”

“怕倒談不上。”畢竟她在家裏挺受寵的：“就是我奶奶一唠叨起來還是挺能說的，能說上一個下午不帶重樣的，還不用喝水。”

韓野：“……。”

真是了不起的技能。

他果斷轉移話題，只見他挨個摸了摸兩個孩子的手：“媳婦兒，你給我們閨女兒起好名字了嗎？要不我來給她們起個小名呗。”

兩個孩子在葉栩兩個手邊一邊一個，她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側頭想了想：“姐姐叫韓姝，妹妹叫韓妤怎麽樣？”

韓野表示沒意見，他說過了把孩子的取名權給葉栩，那麽哪怕葉栩要給孩子起名“韓鐵蛋，韓草丫”他都只會對孩子表示同情，并不會有意見。

他當下點點頭：“那媳婦兒，咱們大閨女叫小九，小閨女叫小五行不行？你看啊，咱們大閨女四斤九兩，小閨女四斤五兩，就用她們的體重做小名。”

“那為什麽不叫九兩和五兩？”

韓野一本正經：“太輕了。”

他媳婦兒那麽好那麽優秀，作為他媳婦兒和他的兩個寶貝蛋閨女兒，起名太輕了怕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