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春夢
第57章 春夢
謝聞也看到了, 書皮上寫的幾個大字《不知師兄是女郎 肆》。
他愕然地看着姜浮,姜浮臉紅了一下,手上卻沒有松懈, 趁他走神, 一下子奪了了回來, 用布掩了:“我就喜歡看這個, 殿下可千萬別告訴阿兄。”
謝聞臉紅了,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像小娘子們都喜歡看這個, 阿浮看這個,也沒什麽稀奇的。
姜浮把東西收拾好,不想再畫足添蛇地過多解釋, 匆匆離開了。
回到府裏, 姜漁已經跑馬回來了,她把這件事告訴姜漁,姐妹二人再齊齊去找姜祭酒。
姜祭酒一聽說被發現了,一下跳得老高:“這可如何是好!”
姜浮埋怨道:“阿耶也真是的, 還把真事兒往上面寫, 現在好了, 都猜到肯定是顧梅章張清徐相熟之人寫的了。就算今天運氣好,只要查, 肯定是能查到的。”
姜祭酒想了想白花花的銀子,又想了想自己的老臉, 唉聲嘆氣不止。
他目光殷切看向姜漁:“阿漁, 這事兒你可千萬別供出我來。你什麽要求, 伯父都答應。”
姜漁直接道:“那伯父把所有銀子都給我……”
姜浮忙拉着她:“什麽銀子, 退婚吶。”▲
姜漁這才想起來,還有比銀子更重要的事情, 忙改口道:“那我要退婚,不光是這次,之後我的婚姻大事,都由我自己做主。”
姜祭酒答應得很痛快:“可以可以,我答應你了,你也要答應我,可千萬別供出我來。”
拿錢的時候爽,但要真被那群同僚和學生,知道自己私底下寫這種東西,可真是面子裏子一起丢了。
姜漁又道:“可是我阿耶如果不同意怎麽辦?”
姜祭酒道:“他要是敢不同意,我這個做長兄的,打斷他的腿。”
姜漁:“好,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伯父可不準騙我。”
姜祭酒道:“決不食言。”
兩人商定好了,姜漁又親眼看着,姜祭酒給遠在江南的阿耶寫了信,她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趟下來,豈止是不虧,簡直是賺大了。
謝聞回到宮中,原本從宮人手裏收繳過來的那些話本子,本來是都打算扔了的,但他臨時又改了主意。
阿浮也喜歡看這個東西,那他就想看一看了,如果以後有機會,可以聊聊這個。不對,這寫得……
婚前還是別聊了,婚後還可以聊一聊。
他先從第一部 開始看起,這人遣詞造句,真像個文盲。書中的那個顧梅章,天生異香,書裏的那個張清徐,就誇“她”國色天香……
這可真是,謝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耐着性子囫囵看完了第一本,看到第二本的時候,又免不了發出一聲“咦”。
這也太奇怪了,如果說第一部 ,筆者像是個剛啓蒙識字的小童偏偏要硬凹學識,掉的書袋都不倫不類,這第二部文學水平簡直上升了不止一個高度,文字運用自如,描寫傳神。比起第一部兩人人傻乎乎的談戀愛,更是一下子香豔起來,多了許多細致的描寫。
如果真的是一個人寫的,短短幾月之間,就可以進步神速,簡直是天縱奇才。
李端厚看他還要看第三本,提醒道:“殿下,這太晚了,明日要早起早朝,還是早些歇息吧。”
謝聞聽了勸告,但洗漱完畢,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
敦倫周公之禮,他之前也從書上看到一些,但那些都是一筆帶過,從未描寫得這麽細致。
睡前還忍不住回想,原來阿浮喜歡這樣的嗎?要霸道又不失柔情,只為一個人笑為一個人哭的那種男子嗎?
他閉上眼睛,朦朦胧胧中卻墜入了夢境。
好像是那日,他在姜府終于遇到阿浮的場景,石桌,樹墩,旁邊有靜靜的流水,半綠不黃的葉子有時候會落下來。
只不過,這次沒有姜漸和其他人,只有她們兩個。
那根碧色的披帛此刻正被系在他的眼睛上,透過披
帛,隐隐約約地看到阿浮的臉,往下是脖子和鎖骨,再往下是……
這樣于禮不合。
謝聞一時分不清是不是在夢裏了。
天氣還沒完全冷下去,薄薄的秋衫半褪,大方地露出整個肩,謝聞是想給她把衣服整理好的,但手卻像不聽他的使喚一般……
謝聞急了,低低地喚:“阿浮,阿浮……”
姜浮從他懷裏仰起頭,柔軟地喚他“阿頌”,和平時的語調全然不同,謝聞更不清醒了,摟緊了細腰,往懷裏裏壓。
她細密的吻落在脖頸處,謝聞覺得好難受,好想再親密一點。忽然間,一切都停了,李端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殿下……殿下……”
謝聞茫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李端厚拎着那只傻貓,看他醒了,忙道:“殿下是不是魇住了?這小東西好像趴在殿下`身上,它可越來越沉了。”
謝聞摸了摸胸口,濕了一小片,應該是貓的口水。明明天氣還不冷,怎麽就跑自己身上來睡,睡就算了,還流一大攤口水。
接過來李端厚的手帕,謝聞擦拭了一下,李端厚提議要不要換一件寝衣,他的臉紅了一下。
當然要換。
剛才的夢好像真實發生過的一般,比以往任何一個夢都要記憶深刻,身體的反應自然也是騙不了人的。
都怪那本書。
謝聞最終還是換了一套,又親眼看着把那套衣服燒了才放心。
李端厚是個小太監,本來還沒反應過來,但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他不懂也懂了。
剛嘿嘿笑兩聲,謝聞側着身子朝裏,警告道:“這件事,不準告訴別人。”
李端厚忙應了:“天知地知,殿下知奴才知。”
謝聞這才放下心來,剛才那個夢卻像是什麽洞察人心的妖魔,吐出的蜘蛛絲帶着粘液,把人層層包裹住。
貓被李端厚拎走,謝聞躺在床上,心跳怎麽也平息不下來,喝了一口冷茶,依舊感覺熱得很。
深深唾棄自己,怎麽能做那種夢,可還是一邊唾棄一邊忍不住去想。
第二日下朝無事,謝聞又看了第三部 ,這部簡直和黃書沒什麽差別了,他看得面紅耳赤,又問李端厚:“第四部呢?”
李端厚撓撓腦袋:“殿下,從宮女那收繳的書都在這兒了。”
謝聞想起那日,姜浮拿着的那本書皮,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寫着“肆”,天色昏暗,但他看得很清楚,絕不可能錯認。
可能是剛出的吧?
天色還早,謝聞讓李端厚找人出去買,千叮萬囑道,千萬別說是他要的。
李端厚找個侍衛出去買,沒想到人家說了,現在只出到第三部 ,第四部還沒寫出來呢,恐怕只有寫書人才知道吧。
謝聞脫口而出:“不可能。”如果沒有第四部 ,那阿浮手裏的那本是哪來的呢?
難不成,是阿浮寫的嗎?他馬上否認了。不對,阿浮不可能知道顧梅章的事情,她和顧梅章根本沒見過幾面。
依照姜漸的個性,他和顧梅章不對付,君子不人後論是非,他也不可能天天和姜浮說顧梅章的不是。
但毫無疑問的是,阿浮和這件事脫不了關系,是誰寫的,她肯定知道。
謝聞眼神微微一黯,吩咐李端厚聯系雪簇,要她給阿浮傳話,天黑之時于老地方相見。
按照書裏寫的,男子不能太墨跡,對待心上人,一定要主動出擊。
話本子裏的“姜漸”,就是這麽一個悲催人物,明明占了青梅竹馬的好處,但死鴨子嘴硬,情意是一點兒不說,還天天和人家做對,最後只能看別人甜甜蜜蜜,抱得美人歸,他孤家寡人一個,黯自神傷。
不行,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謝聞下定決心,一定要主動出擊。
姜浮還是有些擔心,擺弄着手裏的枯葉:“可是這件事,要真查到你頭上怎麽辦,不會真的要被扭送到官府吧?”
姜漁毫未放在心上:“送我到官府也沒用,蔣掌櫃給我查過了,并沒有哪條律法規定,不準寫這個。書都是正兒八經過了審核的,可不是什麽□□之物,抓我也沒用。”
姜浮道:“話雖然這麽說,明面上不能怎麽樣,私底下報複你可怎麽辦是好?”
姜漁道:“這我就更不怕了,大不了,我再跑到別的地方就是。”
她又不像姜祭酒,那麽顧忌名聲。恰恰相反,名聲對她來說,是最不在乎的東西。
她又不在朝為官,禦史參不到她頭上,最大的壞處,就是沒人願意娶她,但對姜漁來說,反而如了她的意,成了最大的好處。
能用一點點名聲,換退婚,這簡直太劃算了。
姜浮見她大大咧咧,并未放在心上,便也放心了,不再多話。
和姜漁告別後,心裏卻有悵然升起,姜漁才是真的潇灑肆意,什麽都不在乎,只要開心就好。她若也能這般就好了。
雪簇一臉奇怪的過來,跟姜浮說話:“娘子,殿下讓我告訴你,天黑之時,老地方不見不散。”
姜浮愣了一下,謝聞又吃錯了什麽藥,還什麽老地方……她們哪有什麽老地方?
雪簇又催促道:“好奇怪,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是非說不可的呢?娘子你快去吧,殿下說了,要是不見到你,他就不走了。”
姜浮蹙眉,這人怎麽無賴起來了?如果真的一直等,被人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算了,她很快妥協,還是去吧。
但是這老地方?難不成是在假山那兒?
哪裏确實夠幽靜,也夠隐秘。她又叮囑了一遍雪簇:“此事不可告知旁人。”
雪簇乖巧點頭,姜浮才放心去了。天又黑了一點,秋風蕭瑟,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暗自後悔,應該提一盞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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