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個橘子味的夏天
第25章 一個橘子味的夏天
陶然和夏柑的戀愛是在高考結束後的那個夏天裏。
兩個人的成績差不多,相約報了同一所大學的不同專業。
每天傍晚的時候,騎着自行車的陶然都會準時來到水果店門口。
接着小老板就會匆匆的從屋子裏面出來。
跑出來的時候還不忘記順出來幾個水果。
長裙少女輕輕環住穿着寬大T恤的陶然。
風吹過的時候發絲交纏在一起,陶然聽見夏柑在笑。
看着周邊沒人趁機往後扭頭問她笑什麽,于是聽見小老板一本正經的在和她科普着,“頭發都這樣纏在一起,算不算是結發為夫妻。”
陶然覺得這話有點熟悉,下半句怎麽說的來着?
恩愛兩不疑。
綠燈亮起來,陶然将車子騎得飛快,穿過容順最繁華的那條街道。
小老板聽見她回答,“這樣說的都把我給稱(chen)老了。”
“但你要是多說幾遍喜歡我的話,我耳根子軟,應該就會答應了。”
夏柑笑她沒皮沒臉,接着陶然的後背就遭到了小老板的拳擊,不痛,但微微有些泛癢。
沒料想到陶然竟然還不知悔改,裝作很痛的嚎叫了一聲,“哎呦,打什麽人啊,行吧,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面子上,就說一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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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被捶了兩下。
太陽直射北半球,這是一年四季裏面白天最長的一個季節。
陶然帶着她追趕着太陽最後的一絲光,從高樓林立的市區,穿過一個又一個的十字路口,她們騎着車子一起向前,在晚風裏面唱着歌,在行人少的路上揮着手去觸摸十八歲的溫度。
出汗也無所謂,疲憊也無所謂。
這是最特別的,獨一無二的十八歲的夏天。
陶然帶着她到河邊去看日落。
夏柑剝開橘子給兩人分着吃。
“小老板,你說以後...”陶然忽然一頓又接着說,“你說以後得我們會是什麽樣子。”
“還會在一起嗎?”
她的手中玩弄着從河邊撿來的蘆葦杆子,一點點的從下往上擺着杆子的節。
“你這是什麽問題?”夏柑說,“不在一起你又要去找誰買橘子吃?”
“你還是和我在一起吧,在一起我請你吃一輩子的橘子。”
陶然笑了,她耳根子确實像她說的那樣軟,嘴皮子倒是硬。
蘆葦杆子被她用力的往前扔,丢到了河裏,随着流水往太陽在的地方流着。
“行吧,一輩子就一輩子吧,我努努力就愛你一輩子咯。”
得意的深情還沒降下去。
嘴角處突然被人輕啄了一下,先是一愣,手指下意識的撫上去。
偷笑之後又像是被人輕薄了一半,看着笑的格外開心的始作俑者,痛心疾首,“光天化日之下的,這是在做什麽!”
夏柑的手被她背在後面,和陶然隔着一米多遠的距離,她的上半身微微前傾湊到跟前來,眼睛彎彎的快要笑到沒有,說起話來也像是剛才吃過的橘子那樣甜,“嗯,喜歡你的。”
“陶然,我喜歡你的。”
“現在夠讓嘴巴也軟下來了嗎?可是你剛才都吃了我好幾個橘子了诶。”
夏柑開始故作難為情的翻着舊賬。
反而對面的人憋不住了,自暴自棄,“好好好,行行行,你總是這樣有辦法,把我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夏柑很得意,“那當然,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我更想和你好的人了。”
陶然聽見這話噗嗤一聲也笑了出來。
少女逆着光沖着小老板微微擡了擡下巴,倒像是在街邊游走的地痞流氓在一瞬間說出口的一個随意的誓言似的,“行,以後你說什麽,我信什麽。”
“就算你把我騙的褲衩子都不剩,我也還是信你。”
“因為你是第一個說愛我的。”
流淌的河水盛着天空的顏色,吹散的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橘子味道。
橘子是什麽味道。
酸酸甜甜。
高度集中的概括一下,是心動吧。
陶然的那句話說的虔誠,讓夏柑在一瞬間都微微有些出神。
小老板想問她是不是為了騙橘子吃,但又覺得,即使是騙橘子也沒什麽關系,用三兩個水果換陶然的甜言蜜語,是值得的。
*
思緒随着夏柑的出現飄得有些遙遠。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打破了陶然的沉思。
來電并沒有顯示備注。
這串數字讓陶然熟悉到幾乎可以下意識的反應過來。
猶豫再三後還是接通了電話。
中年女人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這周六回家吃飯,給你介紹...”
話還沒說完,陶然就挂掉了電話。
那是她的母親。
陶然小時候父母就離婚了。
十六歲之前,她都是跟着父親一起生活,對四五歲時離開的母親已經沒有了什麽印象。
直到那年父親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從高樓上摔了下來,當場死亡,這個經年未見的女人才出現在了靈堂之上。
陶然并不喜歡她的母親,甚至基于某些價值觀的原因而格外排斥。
但是她未成年,需要有監護人。
說是母女更像是搭夥過日子一樣。
陶然在外面總是很活潑的,在家裏卻很少說話,一言不發的吃完飯,然後回到房間裏面,發呆,做題,或者是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陶母并不是一個能夠溝通的人。
高中的時候逼着陶然學理,大學之後又拿着道德去要挾陶然從外地回來。
說句惡毒的話,她有些憎惡她的母親。
總是一張口,我是為你好,接着拿着這個借口肆無忌憚的去傷害她一次又一次。
在夏柑離開的那幾年裏。
陶然去了很多的地方,試圖去找到她。
在她看來,這麽大一個女朋友不能說沒就沒了。
苦尋無果。
回來之後,陶母第一句話就是,“那天我看見你們兩個了,在宏文街路口的小巷子裏,兩個人抱在一起親。”
“我是怎麽也不會想到,生了個女兒不僅叛逆,而且還是個精神病。”
陶然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狠狠地剜了這個女人一眼。
她的語氣苦口婆心,佯裝一位操勞的母親,她的行為卻又像是淬了毒的利刃 ,一點點的插入并不熟悉的女兒的胸腔,以此來維系身為長輩的權利。
陶然喝了口水才壓下去想到這股心頭的躁意。
好在夏柑回來了。
夏天過去了,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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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寫甜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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