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死士
死士
一行人上山到半途,施晚低聲問道:“你們認得那夥人?”她臉色很不好看。
走在她後頭的貍歸輕輕颔首:“溧薯探子。”
身邊的懷李聞言挑眉。
他常年在京城活動,見過不少溧薯派來的探子,這些人大多同他一樣是仙陸出身,因是同鄉,更易混得信任,他憑此揪出不少細作;虧得有一手高超易容術,一個身份暴露迅速換一個,才沒被敵人針對性報複。
因而聽貍歸說這夥人是探子,他十分驚訝。京城的探子完美融入普通百姓,若非他也是仙陸人,根本發覺不出端倪。
而剛才遇到的這夥人卻把與衆不同寫在了臉上,他不解:“探子穿着行事如此張揚,生怕別人認不出來?”
“不是普通探子,”慶雲嚴肅道:“更準确地說,是溧薯的死士。行事風格瘋狂,手段狠毒,耳上統一挂着銀耳環,環數越多,地位越高。”
“沒錯。”貍歸湊近荷葉包着的熱騰騰的食物深深嗅了一口,“他們一點就炸,随時可能發瘋,為了不影響咱們用膳,自然是走為上策咯。”
懷李翻了個白眼低聲罵他:“有點出息,傳出去說為了口吃的當縮頭烏龜,不怕人笑話。”
“民以食為天,”貍歸笑道,“又有古話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向來謹遵古人谏言。”
他伸手去搶懷李捧着的吃食:“你別吃了,現在回酒樓,一會兒打起來了你還能在地上撿點熱乎的。”
“做夢。”懷李一肘将他撞開。兩人在隊伍最後你來我往,最前頭的慶雲早習慣了兩人沒事插科打诨的作風,只擔心施晚發覺不對勁,便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便發覺施晚安靜得異常:“姑娘怎的臉色這麽差?”
施晚一怔,她勉強笑了笑:“無妨,許是有些困了,精神不大好。一會兒你們吃吧,我想早些歇息。”
慶雲看了眼天色,太陽雖已西沉,天幕漸暗,但她睡了快一下午才醒的,不可能又困了吧……莫不是被他們的話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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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吓到,安神湯效果不錯。他想了想道,“我這兒有安神湯的方子,後廚生火,一會兒就能炖好,要來一碗嗎?”
慶雲無聊時什麽書都看,菜譜也看了不少,夫人如果有需要,他馬上就能活學活用,只等她一句話。
施晚揉了揉額角,“多謝好意。暫時不用了,我歇歇便好。”她既不是怕了,也不是累了,只是記起些陳年往事,心緒難平。
一行人到了道觀,三人目送施晚在繪櫻陪同下回了院子。
其他兩人立刻用後怕的眼神譴責地瞪着慶雲:“你怎麽敢的?上回你說親自下廚招待我們,煮出來那鍋泔水一樣的東西你還記得嗎?”
慶雲無奈地攤了攤手:“我都是按菜譜來的,誰知道煮着煮着變樣了……不也沒吃出事嘛?”
“邊吃邊嘔想中毒也很難吧?”
“別吵別吵,”貍歸舉了舉手上的荷葉:“先吃要緊。夫人請客,咱們還在這裏浪費時間多對不起她。”
“好好。早餓了。”幾人急急忙忙往觀外走,走了幾步又齊刷刷停住了。
“人還挺齊。”熟悉的面具人抱臂立在門後陰影處,不知何時來的,在此站了多久,之前的話聽到多少。
“大人。”
“去哪兒了?”
“山下酒樓。”慶雲将荷葉往前一遞:“夫人請客,大人要一起吃嗎?”
勇士啊慶雲,懷李心裏大呼,你是什麽都敢直接說啊!
顧希桢視線掃過三人神情不一的面孔,“她也下山了?”
慶雲颔首;“夫人想詳細了解許茗珘一事,便邀我們飯桌上說。但酒樓中遇到溧薯死士,三男二女,為首人臂纏毒蛇,耳佩三環。我們擔心出意外,就迅速回來了。”
顧希桢看向三緘其口的懷李和貍歸:“你二人有什麽要補充的?”
懷李暗暗叫苦,又是這種平靜的聽不出喜怒的語氣。
貍歸嚴肅道:“夫人似乎認得那把鑰匙。對許茗珘一案她深惡痛絕,許是能在找鎖眼一事上提供線索。”
“你呢?”顧希桢又看向懷李。
“我……”懷李張了張嘴,硬着頭皮道:“回來後夫人好似精神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受那帶着毒蛇的探子的驚吓。”
顧希桢點點頭:“好。先退下吧。”
懷李暗暗松了口氣,看這反應他們将夫人帶下山,又厚着臉皮蹭飯一事就這樣翻篇了?
剛走幾步,顧希桢忽然叫住他們:“适才聽聞慶雲手藝不錯。”懷李和貍歸頓時心裏一咯噔。
“既然在觀裏吃不慣,非要跑去山下。那我額外撥款,你們三人夥食日後便由慶雲負責,除了不能買現成的吃食,其餘随意。”
慶雲接過他抛來的一包銀兩,心中一喜,眼神堅定,大人居然這麽認可他的廚藝:“多謝大人!”
三人在觀外就着夜風用餐,一人興奮,兩人悲壯。
慶雲:“我還以為要受罰呢,沒想到反倒受賞了。真是世事難料。”
懷李扶額長嘆:“半個月,只用吃半個月,應該不會死。”
貍歸咬着筷子道:“實在不行投奔夫人,只要管飯就行。”
施晚小小地打了個噴嚏,怪事,難道是着涼了?
“小姐,沒事吧?”繪櫻有些擔憂:“您自從見到那些人開始臉色就一直不好看。”
“繪櫻……你還記得我娘妝奁盒裏那只銀環嗎?”施晚秀眉微斂。
她有一次同繪櫻玩鬧時,在楚凝妝奁盒中翻出一只與其他首飾截然不同的小銀環。銀環上雕着條栩栩如生的毒蛇,是楚凝絕不會用的款式。
“娘,這是什麽?”施晚帶着銀環去找楚凝。
楚凝愣在當場。她呆滞許久才漸漸回過神來。她摸着施晚的頭,輕聲道:“答應娘,日後若遇到帶這種耳環的人,一定要離得遠遠的,不要對視,更不要同他們搭話。”
施晚疑惑:“他們……是誰?”
不知是不是施晚的錯覺,楚凝的眼圈有些發紅:“離他們遠些就是了,餘下的別問。”
施晚素來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楚凝不願說,她自會找別人問,沒想到爹也三緘其口。直到半個月後,她偶然從衣箱底下翻出本泛黃的書冊。
那時她們一家還在仙陸,她成日無所事事,多有意思的東西都玩膩了,沒想到居然能找到這麽個新奇玩意。
書冊封皮上畫着的字并非她平時讀寫的那種,她看不懂。書冊裏的東西倒勉強能認得,因為大部分都是圖。她将書冊當畫本子,看得津津有味,連有人進來找她都沒注意到。
“阿晚你在看什麽?”
施晚險些從桌前跳起來,她猛地回頭一看,原是許茗帆靠在她椅背上,好奇地看向桌上攤着的書冊。
“我也不知道,看裏面畫的人挺好看,閑來無事随便翻翻,書裏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施晚将書翻到封皮:“你們見過這種字嗎?”
許茗帆眸光微動,凝神盯着封皮幾個怪字,眉峰微挑,“阿晚,這是哪兒找到的?”
施晚一怔:“從娘的衣箱中翻出來的……怎麽了,你怎麽這副表情?”
許茗帆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輕輕翻着那本書冊,喃喃道:“這是溧署文。記錄的是……暗器和毒的用法制法,還有人的經脈穴位圖……像是某位習武者的随筆。”
施晚眼睛一亮:“傳說中的武林秘籍?”
許茗帆無奈笑笑:“你想哪兒去了。”書冊漸漸翻到最後,他翻頁的手忽然頓住,目光鎖在那一整頁的字上。
“準回望此生,年輕時輕狂自大,自诩機關暗器數獨步天下,沾沾自喜于造下無數殺孽的毒器,人至中年才幡然醒悟,可欲金盆洗手卻為時已晚。願以此書警醒後來者:多行不義必自斃。林準絕筆。”
他驚愕無比:“林準?是那個林準?!這莫不是那本随筆?”
施晚茫然問道:“那是誰?”
許茗帆:“我聽爹說起過,二十年前,仙陸出過一起慘烈的滅門案,起因便是有人想從林準後人手中奪走記錄了他一生無數心血的手冊。據說一家上下數口人一條活口都沒留,連的家宅都被大火焚盡,書冊去了哪兒更是無人知曉。”
他遲疑地撫過封皮,“若這就是當年那本手冊,那……”
“不可能!”施晚拍着桌子急切道:“我娘不可能會殺人,她怎麽可能會為了本破書做那種殘忍的事情?!”
“當然不是。”許茗帆微笑着安撫道:“天下叫林準的人那麽多,怎麽可能這麽巧。咱們別管這破書冊了,我來找你是請你吃糕點的,走不走?”
“是李記的酥糕?”
“對,你不是說想吃但搶不到?”許茗帆笑道:“李家老二我認識,讓他幫忙留幾塊,剛送來,還熱着呢。”施晚饞酥糕很久了,聽他一說,當即将這書冊抛到腦後,高高興興去他家吃糕點。
直到太陽偏斜,她才帶着滿身奶香味回家。卻見楚凝手中緊緊捏着那本書冊坐在桌前,面沉得能滴水。瞧桌前那已沒熱氣的茶,應是等她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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