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手掌

第017章 .手掌

馬薩諸塞街今日注定無人入眠。

深夜的街道無比靜谧, 只有偶爾才會亮起一抹車燈,唯有這一棟小樓仍然熱鬧喧嚣。

在發生了一系列的混亂之後,樓內的男男女女一切如常, 音樂轟鳴,燈光昏黃朦胧, DJ将歌換成了布蘭妮·斯皮爾斯去年發行的冠軍單曲的《…baby one more time》,甜美性感的嗓音響起,幾乎所有人都嗨翻了。

年輕的女孩站在二樓的角落裏東張西望意圖尋找着什麽,最終她卻還是收回了目光, 明明已經心碎, 卻還是強笑着與僅剩的幾個女性朋友将酒杯中的冰涼液體一飲而盡,随着音樂扭動身軀,意欲忘記所有煩惱。

男孩們則心思各異地散盡, 獨留李查德·亞當斯一個人靠在床架邊等待救護車的到來,他其實只是有些頭暈,并沒有見血, 但一個養尊處優的亞當斯自然不能接受任何可能的後遺症。

不過……他垂眸将掉落在手邊的啓瓶器緩緩舉起打量,最後用掌心的皮膚感受着金屬上殘留的溫度。

原來她早就捏在手裏了,像一只裝作弱小獵物的野獸蟄伏等待時機, 然後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 暴起給敵人最致命的一擊。

想到她會給自己這樣的驚喜, 亞當斯便隐隐感到興奮,他很少在一個年輕的女孩身上看到這樣與生俱來的動物性, 更別說是個被普遍認為是模範少數族裔的亞裔女孩, 那種想要将人徹底摧毀的惡意不由得彌漫開來。

亞當斯還是向其他核心成員大方地承認了這個事實, 他今天早已丢過臉,根本無所謂在丢一次臉, 因此他不懷好意地開口驅使其他趕來的成員們去找她,要她以最失禮、最瘋狂的面目暴露在衆人面前,但那種心情卻又很複雜,他莫名地希望她不會被任何人找到。

但無論如何,即便文卿再怎麽特殊、再怎麽讓人驚喜,李查德·亞當斯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膽大妄為、自命不凡的亞裔女孩。

——身份與階級,作為這個世界的最終議題,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争論。

這無疑是一個神奇的地方,聚集在這裏的人抱着完全不同的目的,有着不同的階層,也因此在同一棟小樓,他們出現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之中,好像沒有人是真正的贏家。

對于文卿來說,這是一個充滿陰謀且被人遺忘的漆黑邊界,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來到了這裏。

而在這個世界裏,有一只直接分明的手,手的主人對于清醒時的文卿而言很重要,但對于此時的她而言則完全不同。

通常情況下,一只手能做很多精細的事情,尤其是人類又進化出來了手指,除了拇指以外的手指都有三個指節,手指皮膚上的感覺神經也很豐富,無論是需要技巧的工作,還是對溫濕度、堅硬柔軟亦或者是吸附的感知能力都極為敏銳。

不僅如此,當力量經由手臂肌肉傳達至手掌,它還能控制力度的大小,非常地神奇。

此時一只手正緊緊地捂着她的嘴限制文卿的發聲,而另一只手則毫無感情地隔着不算單薄的皮裙意圖推她向後放肆靠近的臀離開,皮裙的布料因此而皺起折疊,這使得原本積攢起來的熱量又消散開來重歸于零。

這未免也太過冷漠無情了,文卿向後試圖牽引對方的手,她的手因為藥物的作用反而隐隐發涼,卻沒能一下子找到目标,指尖摸索尋找着,卻似乎找到了被喚醒的龐大野獸,後來軀殼主人伸出手出來阻攔,與她微涼的手指勾纏,她卻借機牽引對方前往她想要抵達的地方。那只炙熱修長的手卻停頓了下來,并未徹底收回,卻也沒有跟随她的引導,隐隐用力,就這樣僵持不下。

可文卿很着急,她不管不顧地掙紮,忽而轉過身,仰起頭朝那團黑影靠近,近在咫尺之間,漆黑深邃的雙眸翻湧着濃烈的神采,她微微偏過頭,紅得快要滴血的嘴唇翕翕張張,連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麽。

她猜那一定是充滿挑釁且侮辱性的話語,因為對方終于動了,文卿的世界再度天翻地覆并被重重地壓在桌面上,本就頭暈腦脹的她更加昏沉,但她已經不會再掙紮,而是以順從來得到自己渴望的東西。莫名地,她突然想起自己曾聽家鄉的文學創作者用蝴蝶來比喻女孩的大腿,原本一竅不通的文卿對此嗤之以鼻,只覺得那是用來附和男人肮髒的想象的,可随着她伸出手放在對方不輸運動員的寬肩并□□糾纏對方過分緊繃的窄腰時,那有力的手指順着張開的筋骨輕緩細致地描繪着輪廓的形狀,讓她好像真的感受到有蝴蝶正在扇動翅膀翩翩起舞。

即便是在深夜降臨之時,文卿也能确定那一定是一只格外美麗的閃光蝴蝶,耀眼璀璨地翕動着翅膀飛舞,但夜深露重,太過粗心的它不知怎麽地被緩慢流淌地液體濡濕沾染,留下蜿蜒曲折的潮濕痕跡。

修長有力的手指不帶任何情緒地逗弄這只在深夜徘徊的迷途蝴蝶,手的主人毫無同理心可言,不管不顧地逗弄這個渺小的生靈。可明明在最開始的時候,那蝴蝶的存在對于他是可有可無的,只是在偶然間進入了主宰者的視野,但後來那雙手卻愈發急促,意圖将它死死地籠罩在手心之中以防它的逃脫。蝴蝶是脆弱且敏感的,那雙手又是如此與衆不同,掌心三丘與手指指根處有着一層粗糙的繭,對于蝴蝶而言即便只是最輕緩的觸碰都會讓它不适地顫抖,那實在是太奇怪了,着實不是一個美好的童話故事,它拼命地繃緊自己的翅膀用力地絞,痛并快樂着,而蝴蝶恰恰會在破繭之前總要經歷最痛苦的過程才能迎來最璀璨的綻放時刻……

它想盡辦法想要逃跑,卻又如同深鎖牢籠一般無處可逃。這讓深陷恍惚之中的文卿在漆黑幽深的內心深處回憶起了過去那些無法形容地痛苦與憤怒,她努力地伸出手向上掙紮,卻從未有一雙手願意給予她最純粹最無私的力量和幫助。

蝴蝶仍能乘着風,滿懷着希望向上飛呀飛,破碎的翅膀竭盡全力地揮舞着,越飛越高,穿過一層層冷冽潮濕的雲層驟然直達雲霄。

但在這一刻,文卿卻覺得自己好似是其中那個沒能成功破繭的昆蟲殘骸,她伸出手胡亂地想要抓住些什麽,最終卻只能将手指陷在結實的肌肉中無能為力地抽噎。

她不斷地墜落,從美好的天堂重重地墜下,眼前的光明璀璨逐漸暗淡下來,最後變成了漆黑的深淵。

……

身體失重,她無力掌控自己的命運,直到她穿過虛幻與真實的邊界,重新感知起周遭的一切。

思緒逐漸清晰,手指微微顫動,鼻腔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文卿緩慢地睜開了雙眼,在看見一片白色之後,驟然坐起身看向四周。

這是……醫院?

她的小腹脹痛,文卿一愣,後知後覺地捂着肚子,想要回憶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麽,然而頭也跟着劇痛起來。

文卿皺起眉頭,指腹輕輕地揉捏着太陽穴,變成碎片記憶逐漸拼湊回籠,原本對于自己出現在醫院這件事還算冷靜的文卿,臉色卻瞬間變化了起來。

脆弱的皮膚後知後覺地戰栗,記憶中被觸碰的感覺在此刻被清晰地回放,那舉動太過有力強勢,連力度和觸感仿佛都被記錄在了皮肉之中留存,始終無法遺忘。

她心頭一跳,不确定自己究竟在失去理智之後經歷了什麽,那一切都太過昏暗晦澀,難以啓齒、更令人無法辨清真相。

但由此引發的惶恐和不安襲來,文卿突然意識到她不知道的不僅是彼此之間深入的程度,還有就是對方的身份。

這給文卿幾乎帶來了毀滅性的影響,她陷入了随時都會崩塌的猜疑鏈,每一處環節都足以給事情帶來完全不同的可能。

“吱呀——”

房間大門打開,穿着白色制服的護士推門而出,文卿張了張嘴,好久她才找回自己嘶啞難聽的聲音,甚至吓到了她自己。

“我這是怎麽了,你們這裏是哪裏?”

護士用一種擔憂的目光看向她,“這裏是布裏格姆婦女醫院,你被送來的時候暈過去的,我們給你洗了胃——”

聽到前半句那個熟悉的姓氏之時,文卿便立刻愣住了,後面的話瞬間變得悠遠。

難道對自己做了這種事情的人便是沃倫·布裏格姆——那個将她拖入深淵的罪魁禍首?

恕她絕對不能接受!

想到這裏,文卿立刻掀開被子,拔掉了手上的吊針,赤着腳便起身便打算離開這裏。

可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也出現在了病房裏,他如同陰影般籠罩着她,一把扶住了差點摔倒的文卿。

“Qing,你沒事吧?”

文卿擡起頭,見到是布裏格姆,她立刻側身躲開他放在她腰際的寬大手掌,神情警惕對他呵斥,“別碰我。”

布裏格姆沉默,而後緩緩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轉過頭看了那位護士,示意對方離開。

但文卿卻覺得這是一種默認,讓她更加惱火。

病房門關上後,她不禁輕笑,伸出手用力地拽住對方微微松開的領帶,“卑鄙的布裏格姆先生總算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對嗎,坡斯廉俱樂部未來的主席先生?”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那雙湛藍的眼神立刻變得憂郁起來。

他有些無奈地輕嘆,而後突然彎下腰,将文卿緊緊地抱在炙熱的懷中。

“——你幹什麽?放開我!”

文卿用力地掙紮,甚至開始對他拳打腳踢。

但布裏格姆強壯有力的雙臂卻愈發收緊,“你的身上發生了這樣糟糕的事情我真的很難過,但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救護車來将李查德接走之後,派對上的人基本就散了,我後來到處在找你,可我怎麽都沒有找到……”

“那後來呢?”

“……”

布裏格姆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也是剛剛接到電話,立刻趕了過來。”

她僵在布裏格姆懷裏,或許醫院這件事情只是個巧合,畢竟附近的醫院就這麽兩三所,但出于對男人的不信任,文卿并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

對于布裏格姆,文卿只感到排斥,但她無法掙脫對方,只能淡漠地開口,“布裏格姆,我确實對于這種事情很謹慎,但倘若真的發生了,我也并不會多麽在乎,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真相。”

布裏格姆的身體僵硬,他擡起頭用那雙深邃的藍眼睛看向文卿,“你不相信我嗎?”

文卿垂下眼眸,她知道想要讓對方說真話肯定是不可能的,沃倫·布裏格姆是個謊話連篇的家夥,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可她要如何才能搞清楚真相呢?

在那個瞬間,她突然想起了什麽,文卿立刻動了,伸出手蓋住了布裏格姆的寬大手背。

和記憶中的那只手相比,大小其實差不多,至少文卿分辨不出來。

她繼續用指腹緩慢地移動摩挲,觸碰帶來了癢與悸動,布裏格姆或許是會錯了意,修長的手指穿插進文卿的指縫相互交纏,他試圖看清文卿臉上的神情,聲音低沉沙啞,“……文卿,我發誓我會盡快解決好和莉茲之間的問題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文卿卻沒有認真聽,而是在細細地感受着。

布裏格姆的手掌三丘也有薄繭,或許與他是橄榄球運動員這件事情有關,但他的指根處卻沒有,皮膚摸上去光滑柔軟……

看來,那個對自己做了難以啓齒之事的人确實不是他。

意識到這一點,文卿緩緩地閉上眼睛,心情複雜。

再度睜開眼時,她恢複如常,“我相信你,布裏格姆,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

或許是對于文卿的突然變臉而感到意外,布裏格姆愣了愣,而後松開了文卿,看着她蒼白的臉色,試探性地開口詢問,“你真的沒事嗎?我可以幫助你的,Qing,只要你願意……”

文卿在心中冷笑,但臉上卻表現得非常平靜,“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沒事,所以……想做個檢查,我怕那些感情生活豐富的人會害我染病。”

說着,她緊緊地盯着布裏格姆臉上的表情,在那個瞬間,文卿注意到他的神情立刻僵硬,甚至隐隐流露出怒火,但最終他還是平息了下來,只是故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當然。”

染病的過程有窗口期,檢查沒有辦法立刻進行。布裏格姆利用他的身份幫文卿預約了最早的檢查,登記的護士神情古怪地在兩人臉上徘徊,文卿對于對方不過只是一個陌生人,因此她并沒有那麽地尴尬與在意,但他卻表現得很不自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顯得很是急躁。

文卿愉悅地收回視線,看着他如此高大又英俊的身影卻又不禁走神。

幸好不是沃倫·布裏格姆。

可要不是他的話,那又會是誰呢?

文卿突然想起自己曾觸碰過麥克·洛佩茲的手掌,他的手是那種标準讀書人的手,只有指腹有些許薄繭,除此以外都很細嫩。

應該也不是麥克·洛佩茲,畢竟除了手以外,體型也差太多了。

排除了與文卿相關度較高的幾位男性,剩下的答案也依舊糟糕,沒有孰優孰劣之分。

文卿似乎陷入了僵局,她的體內也沒有檢查出其他人的體-液,因此文卿并不能确定他們之間是真的沒有發生更深入的行為,還是被對方特意處理過了。不過她通過布裏格姆當即拿到了自己的血液報告,證實了她确實受到了藥物的影響。

這份報告是唯一一件能夠證明她當時遭遇的證據,但文卿認為這對于李查德·亞當斯這種卑鄙的人而言并不會有太大作用,這麽做更多的只是為了追求自保罷了,畢竟她也在他的腦袋上重重地砸了一記,只可惜打得還不夠狠。

最後的最後,文卿仍然在意的就是……那雙手的主人。

文卿對于這件事情的記憶實在太過模糊,身體反倒是記得更清晰一些,最開始的确是文卿更加放縱與主動,那雙手的主人似乎對此并不熱衷,但後來事情就變得不太一樣了,那些邊緣行為的瘋狂與快樂完全超過了她貧瘠的想象,可更多的是理智回歸後的羞恥與難堪,那修長手指的納入對于文卿而言簡直如鲠在喉。

想到這裏,她的心猛得漏跳了一拍,文卿因此回過神來,尖銳的指尖狠狠地陷入掌心,努力地将影響她的糟糕情緒抛到一邊。

——那人見到了文卿最不堪、最脆弱的一面。

*

文卿覺得,那一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個秘密,即便是在門檻極高的坡斯廉俱樂部派對上發生的事情,最終也一定會流傳出流言蜚語來。

從本該籍籍無名的文卿和麥克·洛佩茲一起出席、到李查德·亞當斯被女友當場抓到偷吃……再從李查德·亞當斯被人砸傷了腦袋,再到昏迷的文卿被送進了布裏格姆婦女醫院。

每一件事情單獨拎出來都是大新聞,湊在一起之後便是那一場派對是一個驚人的傳奇了。

因此,文卿早就做好了被八卦、被傳流言的準備。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天,文卿的生活不但一切如常,甚至沒有任何人來找她的麻煩。

坡斯廉俱樂部的那些核心成員仿佛一夜之間消失在了文卿的世界之中,要不是偶爾她能收到幾條來自布裏格姆發來的意味不明的短信,在專業課上能與神情苦澀的麥克·洛佩茲一起上課,她會以為自己過去經歷的兩個月時間都只是一場夢。

哦對了,凡妮莎和李查德·亞當斯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她本以為像亞當斯這種卑劣的男人,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報複那一擊之仇,但他不僅咩有出現在文卿的面前,連凡妮莎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見他了。

凡妮莎這幾天幾乎都沒有出現過,文卿敲她的房門也沒有任何回應,後來遇到了她的姐妹之一——珊蒂,她才知道凡妮莎請假回家了。

難道亞當斯是因為凡妮莎的事情所以沒來得及找文卿的麻煩?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因為文卿知道注定會有一場災難到來,可問題是災難究竟何時到來?

……

或許是因為進一步地遠離了紛争,文卿得以将絕大多數時間都放在了學習上。

偶爾,她會想起那個泥濘渾濁的夜晚,觀察任何可能有交流的男人的雙手,可是卻始終沒有一個人的手能與之對應。

時間久了,這件事情反倒成了她的心結,根本無處獲得解答。

十一月來到盡頭,聖誕節氛圍真正地開始濃烈了起來,寒假也不遠了。

文卿過年得回國,因此她剩下的時間并不多,失去了布裏格姆醫藥集團這個實習的好機會,她總得在其他地方上下點功夫。

而在衆多專業課之中,文卿發現道曼教授是其中比較有耐心且不會對學生産生絲毫歧視和偏見的和善教授,唯以學識和品德公正地評價學生的表現。

于是,她便總在課前和課後故作疑惑地向道曼教授請教,文卿在生物上的基礎并不差,她差的還是語言文化差異與內容理解方面的內容,往往文卿一點就通,順帶還能向教授輸出自己的觀點,因此逐漸得到了對方的另眼相待。

只可惜道曼教授年紀大了,不收研究生,但想必對方寫出的推薦信還是非常有分量的。

今天,文卿也成功地和這位高瘦的年長教授一同走出教學樓,這位道曼教授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藥劑學,這正是文卿最感興趣的方向,于是她便在下課後表達了對這門學科更深入的興趣。

“我始終認為藥劑學是非常神奇的一門學科,即便是完全一樣的成分,當它被制成不同的劑型時,竟然能針對不同的症狀,帶來完全不同的效果。”

道曼教授正好有些感冒,他的聲音很沙啞,緩慢地開口,“确實如此……藥物的存在……就是幫助人類解決病痛,咳……可病痛也分為不同的種類,需要科研人員為此不斷地做出努力,你、你理解得很不錯。”

文卿聽了很是高興,她彎起眼睛,嘴裏卻不忘記關心對方,“謝謝您,教授。對了,您千萬要注意身體,雖然藥物能解決生病時的很多問題,但中國人有句話說,是藥三分毒,從一開始保持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道曼教授聽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們正巧走在分岔路,而彼此間的方向相反,年邁的教授不禁有些遲疑,他想了想,而後才試探性地開口道,“Wen小姐,其實我等會兒要去見個人,要讨論的正是一種在全美非常流行的藥物所造成的影響,我正好有些身體不适需要幫助,你是個認真細心的女孩,如果你沒有事的話,或許可以和我一起?”

文卿有些疑惑,她不明白為什麽一種應該拿來治療疾病的藥物會變得‘流行’,但她自然不會放過和道曼教授建立私交的機會,更重要的是,道曼教授即便生病也要去見的人也一定不會簡單。

因此,文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當然,道曼教授,我後面正好沒有課,非常樂意能從您這邊學習更多知識……那麽,我們要去哪裏呢?”

“馬場……馬術隊訓練隊的地方,事實上……咳咳,對方還是一個學生,但卻又并非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具體的情況其實有些複雜……但我會在路上給你解釋,怎麽樣?”

聽到對方這麽說,文卿突然覺得好像曾在誰的嘴裏聽到過這個傳說中的馬術隊,但具體在哪兒聽說過的卻又想不起來了。

“……哦,當然!”

文卿回過神來,并迅速從包裏摸出了紙與筆,雖然她心裏也沒底,但還是認真地擡起頭仰視道曼教授,試圖增加自己在對方心裏的可信度,“請放心交給我,道曼教授,我一定會盡全力搞定對方的。”

只是,等文卿跟着道曼教授趕到馬術隊訓練的馬場時,順着道曼教授的手看過去的她卻突然愣住了。

遠遠地,那個男人坐馬背上穿着深藍色的騎裝與白色的騎褲、雙手緊緊握着缰繩,他的目光看似淡漠卻銳利且專屬,伏低身體随着駿馬跑動而起伏騰空。

那人并不是別人,文卿發現自己恰好也認識,只是萬萬沒想到她的教授會風塵仆仆地特意趕來見他,坡斯廉俱樂部的主席——裏斯克·普勞德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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