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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忙了半個下午加一整晚, 最後洗完澡時奚琅已經累得不想說話,更沒力氣胡思亂想,回到卧室沾床就睡。
裴清晝躺在她身邊, 聽到她躺下沒多久就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莫名笑了一下。
他的這位未婚妻, 還真是太相信他的人品了。
他側過身, 将被子往奚琅身上掖緊一些,手臂隔着一層薄被輕輕搭在她腰上, 薄被下,兩人的身體之間還留有一大片距離。
昨晚他也是這麽做的,睡夢中不知是誰先主動越的界,抹去了那片刻意留下的間距, 成了清早醒來時的親密依偎。
第二天,裴清晝醒得更早一些。
他深知自己對奚琅的念頭一點兒也不單純, 大清早的,最是容易擦槍走火的時候, 還是不要再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好不容易和心心念念的未婚妻同被共枕拉近了不少距離,不能因為無法自控的“失誤”, 再倒退回去。
裴清晝今天要上班, 起床的動作刻意放輕了許多,連澡都是去原來住的次卧洗的。
正好他的許多東西還在次卧, 昨晚說是要收拾搬來其實也沒怎麽動, 帶着一個睡前要看的平板電腦就來了。
下樓時, 傭人已經準備好了裴清晝的那份早餐, 王阿姨正要安排人上樓整理他的房間, 卻被他叫住:“不用了, 我昨晚睡的主卧, 思思還睡着,不要打擾她。”
王阿姨一聽,立馬眉開眼笑,眼裏的喜意簡直濃得要溢出來。
這都訂婚幾個月了,兩個人終于有了“實質性”進展,看來離結婚也不遠了!
裴清晝看到不免失笑,卻也不準備解釋什麽。紋紋來企鵝裙以污二二期無耳把以
反正他和奚琅是未婚夫妻,做了什麽沒做什麽,都是他們的事,不需要在乎其他人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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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裴清晝留下囑咐,讓王阿姨在奚琅睡醒後,收拾些他的常用物品去主卧,顯然是準備正式入主的架勢。
王阿姨自然滿口應下來,笑得嘴巴都合不攏。
于是在奚琅起床洗好臉下樓吃早餐時,看到的就是王阿姨笑容暧昧卻又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
奚琅覺得奇怪,索性直接問她:“王姨,我臉上有東西?”
王阿姨知道奚琅雖然平時比較沉默寡言,性子也冷,但其實是個好相處的雇主,沒有別的豪門貴婦那樣蠻橫高傲的脾氣,有時候還挺好說話的。
于是她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聽說先生昨晚和奚小姐睡的一個卧室,看到你們感情這樣好,我當然高興咯!”
原來是這個原因,奚琅低頭喝粥不說話了。
她其實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今早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人了,她的意識仿佛還停留在之前,每個早晨都是獨自擁被醒來的時刻。
當她翻了個身,看到身旁被人為壓出的褶皺和一股很淡很淡的木質香與薄荷混合的氣味時,才後知後覺,她已經和裴清晝正式開始了同床共枕的日子。
如果不出意外,以後的每一天,都是這樣。
不止如此,他們甚至還會發生更親密的關系……
奚琅一邊喝粥一邊回想起昨晚和裴清晝的對話,才發現自己說了多麽暧昧的話。
聽起來哪裏像是在單純地邀請未婚夫來睡一張床,那句邀請再加上之後的解釋,分明在為原本單純的目的渲染出了更加暧昧的色調。
她不願再回想下去,只喝了一碗粥就直接上樓繼續畫畫。
……
正午的陽光照進窗戶,被玻璃切割成幾塊明暗不定的幾何區域,畫板前的奚琅已經勾勒出了一幅畫大概的雛形。
裴清晝的電話來得正巧。
她用沒有沾上顏料的手指劃開接聽鍵,點了免提外放。
清冽磁性的男音從揚聲器裏傳出來:“思思,該吃午飯了。”
奚琅應道:“嗯,我一會兒就吃。”
“不如我讓王阿姨直接給你送上樓?”
正好要起來活動一會兒,奚琅拒絕道:“我洗完手就下去。”
裴清晝用一聲輕笑表達了自己的滿意:“好,那我先挂了,晚上回去吃飯。”
“嗯。”
……
給奚琅的這通電話是裴清晝在車上打的,電話挂斷沒多久,轎車在一家高檔會所門前停穩,門童快步上前恭敬有加地拉開車門。
他剛邁上會所門前的臺階,做東的人就殷勤迎上前來握手問候,一行人徑直乘坐專用電梯去往私人包廂。
結束這通應酬已經是下午,裴清晝淺嘗辄止喝了些酒,被東道主送出門時,正巧碰上楊兆鳴,他似乎也是來談生意的。
楊兆鳴家的企業一直和躍泰有合作,他手上控制着兩家子公司,卻圖清閑交給了下面人打理,個人就喜歡炒股投資,什麽行業都樂意摻一腳分杯羹,場面上的朋友比裴清晝的還多一些。
兩人順勢同行,或者說是楊兆鳴厚着臉皮直接蹭裴清晝的車。
車廂空間密閉,除了車載香氛極清淡的味道,還有一股難以忽視的香水味。
起初楊兆鳴還以為是自己的,随即一想,今天一起吃飯的全是男性,車內這股香水味明顯是女香。
他轉頭瞥了眼正閉目養神的裴清晝,古怪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個遍。
“老裴,這才幾天不見,開始浪起來了?”
裴清晝慢慢睜開眼,神情自若地轉頭看他,“怎麽?”
楊兆鳴作勢狠狠吸了兩口氣,啧啧嘆道:“你身上挺香啊,今天這場局是不是美人作伴,分外享受?”
裴清晝面色不改,淡淡笑了笑:“确實叫了幾位女士,可能氣味太雜,不小心染上了。”
他用的是“叫”不是“請”,用意不言而喻。
“喲,那你這位朋友倒是挺貼心。”
楊兆鳴沒有提什麽“名草有主”,畢竟土生土長在名利場,深知這個理由是最無用的。
試問那些兜裏有點錢的男人,哪個不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誰還在乎你家裏有沒有供着正房。
而且楊兆鳴也了解裴清晝的性子,他這人潔癖重得很,絕對不會亂來。
“你就不怕你那小未婚妻不高興?”楊兆鳴特意選了個角度入手,不信問不住裴清晝。
裴清晝無奈地地笑了聲,“怕,當然怕。我回辦公室就換一身。”
楊兆鳴也跟着笑,帶了幾分得意:“那你可得當心點,你現在可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了,小心哪天惹我不高興了,我找奚琅告你一狀。”
聽他還有心情開玩笑,裴清晝知道他應該是從“失戀”的情緒中走出來了。
“想通了?”
楊兆鳴知道他問的什麽,啧了一聲不以為意道:“嗐!多大點兒事,我看走眼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裴清晝嗤笑:“你最好控制一下你自己,我不想再在你失戀時大半夜被你抓去喝酒聽你唱‘分手快樂’,我還想多活幾年。”
車廂前後擋板沒有升起,兩人的對話清晰落入前排司機和助理耳中,他們也只能保持沉默裝作什麽都聽不到。
被當着別人的面揭穿醜事,尤其還是學生時期的醜事,楊兆鳴臉色有點尴尬,幹咳了兩聲掩飾過去。
“老裴,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啊!你忘了你追你老婆時我是怎麽給你出謀劃策的?你現在難不成是要飛鳥盡良弓藏?”
可惜了,他那些從霸道總裁言情文裏學來的招數太過老套油膩,裴清晝一個也沒采納。
裴清晝溫文爾雅地笑了笑說:“你也知道我有老婆了,我希望以後我的夜晚時間尤其是半夜都是在陪我老婆,而不是陪你。”
言下之意:希望你懂點事不要給我找事做影響我陪老婆。
楊兆鳴看穿好友醜惡的面目,呵呵冷笑:“你最好祈禱我這輩子都見不着奚琅,不然我高低得告你一狀。”
裴清晝微笑:“你自便。”
楊兆鳴:“……”
這副有老婆萬事足的嘴臉未免太過醜陋。
将楊兆鳴送到了他的目的地,下車前,他忽然神色複雜地給裴清晝留下一句話:
“剛才在車上我怕你把我趕下去所以沒敢說,蘇桐和我交往的目的并不單純,她可能還對你有點兒那方面意思,我不知道她那天去你家有沒有對奚琅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如果有的話,你……自求多福!”
說完就快速合上車門溜之大吉。
一番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操作簡直看呆了前排的助理和司機。
助理小心翼翼地通過後視鏡看了眼裴清晝的臉色,發現他臉色依舊淡淡的,眉毛都沒動一下。
看來老板家的後院沒出什麽問題。
裴清晝确實沒把楊兆鳴的話當回事兒。
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麽,他早就在第二天晚上回到長安莊園時詢問過王阿姨,後者将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裴清晝自此才弄清楚,奚琅的“醋意”從何而來。
無關蘇桐,她只是簡單地扮演了一次推波助瀾的角色。
許微微的态度和故意說出的那幾句話才是導火索。
他對許微微沒有什麽特殊感覺,只當是朋友的妹妹,偶爾舉手之勞照顧一下,從來沒有過超出範疇的其他情感。
至于她說的什麽“最疼她”“一定幫她”,純粹是子虛烏有。
裴清晝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噎埖麽“疼”過許微微的。
難道是因為一起出去玩給她買汽水?那不是每個同伴都有的嗎?
或許是送過幾次生日禮物?然而當時他和楊兆鳴關系要好,楊兆鳴又比較疼這個表妹,幾次給她挑生日禮物都要拉上裴清晝一起。他既然知道了,也不好毫無表示,便跟着楊兆鳴選的禮物買了差不多的送去,要說走心,屬實是不怎麽走的。
後來許微微進了娛樂圈,裴清晝也不過是看在楊兆鳴的面子上給了她一些資源。這些事都是屬下去具體落實的,他從來沒有特意去過問什麽。
許微微大概是曲解了他送給好友的面子情。
裴清晝已經暗暗決定,和許微微保持距離。
他現在和奚琅的關系還不穩定,經不起外界一絲一毫的風雨侵擾。
作者有話說:
有的人老婆還沒完全追到手就開始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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