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五條尾巴

第39章 五條尾巴

在這個會場裏,除了練習生,就只有導師。

溫妮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你是導師???”

越棠拉開椅子坐了下去,朝她笑笑,然後對下面的練習生們擺手:“一會要加油呀!”

練習生們都心情複雜,也有的暗中松了口氣。

少了個競争對手當然是好事,但是也有不大服氣的,畢竟越棠年紀比她們中一些人都要小,卻已經坐在導師的位置上了。

真是同人不同命。

只有戚夢和陳筱一臉懵逼,越棠是導師,為什麽會出現在她們的宿舍裏?

《閃耀吧!星光》第一期播出後,網友們都大吃一驚。

為了制造懸念,節目組眉頭提前公布“神秘嘉賓”的身份,就連喻景和溫妮都只知道那是個女導師。

棠粉們自然是對于接下來幾個月周周都能看見愛豆表示心滿意足,而黑子還沒來得及說越棠是花瓶,就被那段古典舞給堵住了嘴。

——今天黑子怎麽這麽安靜,出來玩啊,爸爸陪你[doge]

——被wuli棠棠的古典舞給吓到了吧,都說一通百通,古典舞能跳成這樣,其他能弱到哪裏去?

——不愧是我們棠棠,簡直萬能小仙女。

謝火火就是在這一片寂靜中到達現場的。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越棠明顯感受到在場一半小姑娘的眼睛都“ceng”地一亮,目不轉睛地瞪着謝火火,但是謝火火木屋旁人地徑直走到了越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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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棠左邊沒人,右邊坐着溫妮。

溫妮被他盯得雞皮疙瘩起來,搞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麽:“謝老師?”

謝火火沉着臉,說:“這是我的位置。”

溫妮:???

溫妮:這凳子上面又沒寫你名字,你當你是謝耳朵,還有專座?

但是謝火火咖位比她大太多,而且粉絲又瘋魔戰鬥力還高,她只能吞下這口氣,站起來說:“那您坐,您坐。”

謝火火一點都沒客氣地坐下,随後才道了聲謝。

坐下之後就把腦袋轉了過去,笑得像朵太陽花。溫妮站在原地,看謝火火對越棠噓寒問暖,反倒一點沒把她看在眼裏,要不是記得攝像頭還在拍,簡直想翻白眼。

氣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麽,臉色有點泛白,跟導演組說了句自己先去洗手間,就沖了出去。

完了完了完了,她在知道來的還有個女導師時就提前買了一大堆通稿,想要拉踩對方,給她挂上一個花瓶稱號。

誰知道來的是個越棠,跳舞還這麽好,要是通告發出去了,豈不是丢自己的人!

一個電話打給經紀人,經紀人一問,買好的通稿不能退錢,頂多不發。

溫妮默算了一下自己損失的錢,差點氣得當場厥過去。

偏偏回去的時候越棠還回過頭來,狀似驚訝地問道:“溫妮,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她頓了頓,意有所指道:“你怕不是那啥吧?”

溫妮臉上的笑差點裂開。

溫妮:“當然不是,謝、謝、關、心。”

播出時,網友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毒舌的越棠,都笑飛了。

——越棠指的到底是B開頭的還是Z開口的?

——是Z開頭的吧,不是都說十人九那啥,這很常見[doge]

——少女偶像不僅會那啥,還會那啥,濾鏡破了[doge]

——健康人已經快聽不懂你們的話了,說話明白點行不行?

又過了一會,練習生們終于到全了。

導演組示意可以去舞臺那邊,導師們有些無措,喻景說:“這麽多人一起去?”

“不就一百個人,你們上學沒做過廣播體操?”

越棠站起來,按着原主依稀的記憶喊道:“全體都有,分成四隊,一對二十五人,一會一起上臺的都站一塊,盡量按照高矮排——那邊那隊穿粉衣服的,你們平均160往後面鑽幹嘛,站前面去!”

練習生們時隔多年再次感受到了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

剛開始還有點混亂,不過越棠指揮得有條不絮,沒一會就排成了四條縱隊。

越棠:“一人帶一隊,剛剛好,走吧。”

喻景:“......”

溫妮:“......”

謝火火第一個應了,随便挑了一隊,揮手道:“跟我來!”

少女練習生們叽叽喳喳地跟在後面,中間越棠還嫌吵,吼了一聲說保持安靜。

瞬間安靜。

彈幕笑飛。

——草,越棠怎麽這麽兇,我感覺看到了自己的班主任,觀看體驗極差。

——班主任言:不兇怎麽管得住你們這群猴?

——你怎麽能把練習生叫做猴呢!過分!

*****

很快到了舞臺。

不愧是北極集團旗下的選秀節目,可以說是非常財大氣粗,就連舞臺似乎都比越棠在電視裏看到的那些要高級許多,竟然還有特效和幹冰,越棠有些好奇地走到控制臺旁邊按下一個按鈕,一串泡泡“噗噗”地就沖了出來。

導演組拿着大喇叭喊:“那邊的導師!不要亂動!你怎麽比這群孩子還皮!”

——校長:XX老師,你怎麽跟你學生一樣皮!

——草,有那味了。

越棠癟嘴,乖乖坐回導師專座上。

一般選秀,最先應該是一段導師的舞臺,但是這次參加人數衆多,其中大部分還是個人練習生,導演組怕導師再來一段評級出來就要半夜,幹脆先跳過了,讓練習生們一個個上。

越棠覺得自己也算是會欣賞歌舞的狐貍,從前還會專門溜到宮裏看仕女跳舞。

但是對于現代這些蹦蹦跳跳、千篇一律、全都是重金屬音的歌舞,實在欣賞不來。

何況眼前這些都是練習生,基本功都很一般,看着簡直要睡着。

于是揮手喊導演組,導演組的一個小助理從椅子後面壓低腰過來:“越老師,有什麽事?”

越棠也壓低聲音:“你們有茶嗎,越濃越好,我睡着就要出播出事故了!”

于是彈幕們就看到挂着一臉營業微笑的越棠忽然将手往後一探,再抽回來時手中多了個保溫杯,她灌了好大一口,接着蜜汁微笑看向舞臺。

——越棠:營業可太難了[doge]

——畢竟我們看的還是剪輯後版本,想想其中一些跳成那樣,我看着都要睡着

——越棠看舞臺的表情就仿佛被爸媽拉着看春晚的我,可憐又無助

越棠看着看着,連俞小染都不覺得那麽面目可憎了,畢竟她是正經愛豆出身,唱跳能力在練習生裏屬于上游,一首少女風歌曲跳得很不錯,旁邊溫妮甚至開始鼓起掌。

俞小染知道自己水平不錯,臉上露出點得意來。

結束之後,幾個導師商量一圈,給了A。

之後又是一圈令人昏昏欲睡的表演,直到陳筱上場,越棠才打起精神。

陳筱畫了煙熏妝,有種厭世感。

她挑的是男團舞,和俞小染的少女感不同,利落有節奏,就算看不大懂,越棠也知道她跳得确實不錯,甚至比俞小染還要好。

一曲完畢,陳筱抿着嘴,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地看向下面。

喻景先給出了評級:“B吧。”

謝火火略微皺起了眉頭,旁邊溫妮倒是附和道:“我覺得B不錯。”

越棠長久不出聲,過了一會才道:“你們認真的?”

喻景看她一眼,将麥掐了,說:“導演組提前就說了,A班銀狐要了三個位置,其中沒這人的名字。”

選秀節目,內定幾個出道位是慣常操作。

但越棠可不管這操作慣常不慣常——都說了是選秀了,之後人氣挂鈎沒話可說,哪有第一次就內定的?

她叫了停,對導演組說:“導演,這不好吧?”

導演沒想到她突然來這麽一出。

本來想着選越棠物美價廉,之前見她那麽有梗還偷樂,沒想到她突然作妖,頓時一陣頭疼。

沉下臉道:“越老師,雖然你是導師,但是這也不是你的一言堂,感情用事就過了。”

越棠嗤笑一聲,說:“感情用事總比利益用事好。”

懶得和他多說,直接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喂,傅銀?”

導演臉色瞬間變了,不可思議地看向她,似乎在确認她是不是真的在跟那位大老板打電話。

越棠将這件事和傅銀說了,沒一會導演的手機鈴聲就響起來,他接起來,那邊每說一句,他臉色就差一點。

電話挂斷。

導演覺得自己很需要速效救心丸——他怎麽也沒想到越棠真的認識傅銀,而且聽那邊語氣,在傅銀心裏的地位還低不了——他深呼吸了好幾下,擺擺手:“別管內定了,該給什麽評級給什麽。”

溫妮長大了嘴,顯然驚呆了。

倒是喻景不愧是資深綠茶,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影響,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越棠一眼,說:“既然這樣,陳筱還是值得一個A的。”

最後四人一致同意,給A。

因為傅銀發話內定的事權當不存在,有一個本來應該進A班的、叫胡恰恰的銀狐練習生落選了。

雖然不知道導師席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也看到了越棠站起來的動靜,想想事情肯定因她而起,遠遠地瞪了她一眼,恨得要命。

後面戚夢也穩穩當當進了A班,整體評級結束已經快晚上。

在食堂吃完飯,就是分宿舍。

戚夢她們三的宿舍都是A班,剩下一個越棠放哪都不對頭,幹脆就留在那間屋裏。

既然不用動,幹脆早點洗漱睡覺。

到了宿舍,戚夢撲上來:“你居然是導師!我的天哪,導師為什麽會跟我們住一個宿舍?”

越棠解釋:“因為我家離這裏太遠,早上堵車要幾個小時才到。”

戚夢瞪圓眼睛,似乎沒想到是這麽個理由,陳筱噗嗤地笑出了聲:“沒想到越棠你也要趕早高峰。”

——太真實了,燕京的早高峰簡直要人命。

——剛才見越棠竟然要住宿舍我還以為節目組虐待她,沒想到理由這麽樸素.....

——比起溫妮,感覺越棠好接地氣啊!

收拾櫃子的時候俞小染複雜地看了越棠一眼:“你怎麽沒把我刷下去?”

越棠既然有那麽大能量,想不讓她進A班、甚至早早淘汰都輕而易舉。

那她為什麽什麽動作都沒有。

難不成是因為越棠特別寬宏大量?

看出她在想什麽,越棠笑了一下,說:“我幫陳筱不是因為我喜歡她,是因為這個位置是她應該得的,就像你這個位置也是你應該得的一樣,雖然我不怎麽喜歡你,但是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俞小染愣住。

她進娛樂圈就是為了出名,因此早就做好了那些潛規則的準備,正因為此才想盡辦法攀上了傅銀。

娛樂圈大部分都是她這樣的人。

但是越棠完不一樣,她就好像一杆秤一樣公平。

越棠見她不發一言,奇怪地看她一眼,拿起熱水瓶說:“我去灌水?”

戚夢兩個本來還想幫忙,但是緊張了一天,動都懶得動,揮揮手說謝謝導師大恩大德。

越棠被她們逗笑了,拿着水瓶去打水處,剛打開水龍頭,就被撞了一下。

熱水澆到皮上,要不是她狐貍精皮糙肉厚,得燙出泡來。

猛地回頭,看到了胡恰恰,胡恰恰沒想到自己被她逮住,臉色蒼白一瞬,但是想想這裏也沒攝像頭,便嚣張地翻了個白眼。

越棠:“你哪位?”

胡恰恰說:“你憑什麽讓我落下B班?”

越棠回憶了一下,她對這人沒任何印象,想來也是催眠舞者中的一員,說:“你又有什麽資格進A班?”

她這是個認真的疑問句,但是胡恰恰以為她是在諷刺自己,“你你你”了半天,一個字說不出。

越棠聳聳肩,懶得和這人多說,打好水繞過她走了。

回去和戚夢她們一說,戚夢氣死了:“那個胡恰恰仗着自己是公司高層的親戚,在公司作威作福就算了,竟然惹到你頭上。”

說着恨不得沖上去和她動手,結果被俞小染擋住了,戚夢和俞小染關系也不好,瞪她:“你幹什麽?”

俞小染翻白眼:“你是不是傻?”

說着努嘴,指了下旁邊攝像頭。

戚夢“嘶”了一聲,小聲說:“.....我給忘了。”

想想現在的鏡頭肯定會被剪掉,更氣了。

俞小染只覺得胡恰恰傻,這不是在太歲廟上動土麽?她那時候還是傅銀女朋友都沒好果子吃,這事要是捅上去了,胡恰恰和她那個親戚都保不住。

想想就覺得自己仿佛也沒那麽慘了,想了想,從自己行李裏拿出了一個藥膏:“我老家産的,治燙傷很有用。”

越棠訝異地看着她,雖然其實沒被傷到,還是說了聲:“謝謝。”

洗漱完,關上燈,大家都很少有這種集體住宿的機會,激動地睡不着。

戚夢和陳筱開始說夢想,說着說着發現剩下兩人沒聲了,陳筱問:“俞小染,你呢?”

“我就想出名。”

俞小染簡單地說,“出名,然後賺大錢,在燕京買棟大房子,把我爸媽接過來。”

這願望說起來容易,但是以她現在的能力,做起來可能比上天還要難。

俞小染嘆了口氣,随即問越棠:“越導師,你有夢想嗎?”

越棠舉起一只手,眯着眼睛看着,然後說:“我想上天。”

其他人一愣,戚夢嘎嘎嘎笑起來:“想當宇航員?不行這個夢想太不靠譜了,換一個換一個!”

越棠說的其實是“成仙”的意思,光說成仙肯定要被當成中二病,但是一打碼,果然沒人能聽得懂。

她想了想,見剩下幾個都坐起來好奇地看着她,便說:“我還想......找到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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