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晉江獨發

第78章 晉江獨發

在将茗倩娘等三人開除的第二日, 林洛就把事情的始末以及需要重新招人的事給寫了公告，貼在了工坊門口的告示牌上。

那告示牌原先是用來給在工坊裏幹活的人們寫當日認識的字用的，每日先生教完他們認字之後, 先生就會把他們當日所學的字給寫下來貼在那告示牌上，方便他們在自己沒來時自主去學習。

林洛看着那告示牌，想着空着也是空着, 這告示就順便張貼在了旁邊。

當然, 這個時代的字還是比較難學習的, 工坊裏的衆人也沒有那麽快認識所有的字。因此, 在那告示貼出之後，所有上工的人都看見了, 卻弄不明白那整體是個什麽意思。

有那認字多得指着上面的字一個個認，練了半天還是念不通順, 幹脆不念了，直接看向旁邊正和小狗玩的王狗蛋，朝他揚聲道：“狗蛋, 這上面寫的是什麽？”

王狗蛋正和小狗玩得起勁，不想搭理他，前段時間東家出去，這兩只小狗被送回了王獵戶那裏訓練，他也好幾天沒見到它們了, 此時也想得緊。

那人看着王狗蛋不理會自己, 嘆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一顆糖來，遞到了王狗蛋手裏, 朝着他道：“好了，別玩了, 先告訴我們這是什麽東西？”

王狗蛋看了看自己手裏指甲蓋大的糖，再看看面前笑着的男人，想了想把那糖給揣在兜裏，走過去站在衆人面前，朝着他們朗聲道：“這上面寫了，昨日肥皂坊那裏有三個人污蔑人偷盜東西，他們三人已經被東家開除了，肥皂坊會繼續補充三個人，這個人選東家會自己選，希望其餘人以他們為戒，不要再犯類似的事情了。”

聽到王狗蛋這般說，衆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特別是肥皂坊的那些哥兒和小娘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心裏有些害怕，他們沒有想到第一次被開除的人竟然就是他們工坊的。

其餘豆瓣醬和腐乳那邊的人，則是覺得那些人為什麽那麽想不開，在那裏幹活多好，非要陷害別人害得自己都沒活幹了，明明哥兒和小娘就不比男子好找活幹，這個活不僅輕松，連帶着進入這裏之後在家裏的地位都提高了不少，以至于上門提親的人門檻都高了不少。

王狗蛋看着他們的神色，知道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想到自家老大交代的那些事，他還是繼續說道：“老大說了，讓你們好好聽東家的話，不要做違背他規矩的事，這樣大家才能相安無事。”

衆人被王狗蛋這話敲打了一下，齊齊的點了點頭，心裏想着這懲罰那麽嚴重，他們肯定是不會犯的。

在肥皂坊做工的那些人，此時聽到王狗蛋的話，面面相觑了好一會兒，心裏的那些小心思也跟着收了起來，同時決定更加警醒一些，時刻提醒自己不要犯這樣的錯誤，不然被趕出去就糟了。

在衆人說話之間，茗藍是最後一個過來的，他此時臉上還帶着一些痕跡，像是被人打了一般，他擡頭盯着那告示，想到昨日裏家裏發生的那些事，心裏逐漸堅定了起來。

昨日茗藍回到家裏，父親和母親都很惶恐，他心裏便猜到了幾分，進入堂屋就看到了他奶奶坐在了主座之上，旁邊便是他家大伯還有她堂妹茗倩娘，三人都很憤怒的看着他。

奶奶一見茗藍進去，立馬就開始質問他為什麽要害自己的堂妹，為什麽要讓她丢了這份工。旁邊的大伯也跟着幫腔，說他家幫了茗藍家裏那麽多，結果他現在害得自己堂妹丢這份工，要是被前幾任上門提親的人知道了，要和他小妹退親，那茗藍就是罪人，他當初也不該幫茗藍這一家白眼狼。

若是往常面對奶奶和大伯的攻勢，從小耳濡目染要孝順奶奶、敬重大伯的茗藍怕是早就生出了害怕的心思，但他想着林洛朝他說話時肯定他的樣子，又記起段錦朝他說的那番話，他心裏逐漸生出了幾分勇氣。

茗藍擡頭看着他的奶奶，辯駁道：“昨日堂妹陷害我，想要将我趕出工坊，我只是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所以東家才會開除她，這不是我的錯。”

奶奶明顯沒有想到茗藍會回嘴，更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她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拍着桌子大聲嚷道：“我不管，不管怎麽說她都是你堂妹，你要幫她的。實在不行，你把你這份工讓給她，反正你們都是一家人，你們也是做一樣的活，讓給她也是一樣的。”

茗藍擡起頭來，再一次回嘴，“對不起，這事東家不會同意，我也不會答應的。”

茗藍這樣說完，他奶奶還沒有說些什麽，坐在旁邊的大伯就走了過來，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直接将他扇到了地上，朝着他罵道：“好好好，你翅膀長硬了不是，現在都跟敢和長輩頂嘴了，你奶奶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要孝順知不知道？我以前給過你家那麽多東西，現在全都當喂狗了。”

茗藍感受着臉上的火辣，腦瓜子都嗡嗡的，聽着他娘在旁邊嗚咽，他爹在旁邊躊躇卻不敢上前，弟弟妹妹縮在旁邊完全不敢動。

茗藍此刻既沒有憤怒更沒有傷心，他只是有些好奇，要是他們東家在這裏會怎麽做？對啊，要是他們東家在這裏，肯定不會任由這些人欺負的，如同東家夫君說的那樣一般。

或許是林洛的信任給了他支持，東家對他那麽好，他不能讓肥皂坊收納這樣的人，給東家添麻煩。或許也是離開時，段錦給他說的那些話刻入了他的心裏，讓他想明白了，他竟然不怎麽害怕了。

茗藍擦了擦自己嘴角磕破的血，重新站起來，頂着自家大伯惡狠狠的目光，開口繼續道：“這是東家的決定，我沒有辦法更改。”

在他大伯揚起手又要給他一巴掌之前，他又繼續道：“東家将肥皂坊交給我管理，我有一定的決定權，我敢保證你再對我動手，不僅你女兒進不了工坊，奶奶的其他兒孫也進不去。”

他這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安靜了。

茗藍的奶奶更是尖叫出了聲，“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茗藍扭頭看向她奶奶，心裏像是突然通透了一般，直接道：

“奶，堂妹這事是捅到了東家面前的，堂妹也是被東家罰的，大伯一家因為堂妹的緣故，已經在東家那裏挂上了黑名單，也就是說他們家不會再有一人去那工坊裏賺錢，更得不到任何的獎勵。

我卻是能賺錢的，也能讓家裏的人跟着我一起進去賺錢。你知道，我爹娘一向孝順，我有了錢自然也會孝順你。但是，如果你們把我惹急了，我不僅會辭去在東家這裏的工，還能讓家裏其他人都進不去。奶，要是這樣，你可就少了很大一部分孝敬了。”

他奶瞠目結舌的坐在那裏，最後硬是擠出了一句，“你這是在威脅我。”

茗藍看着她只是笑，溫和道：“不，我只是在給你權衡利弊。”

權衡利弊這個詞，還是最近他們先生教的，他覺得用在這裏正合适。茗藍此時也覺得，能夠讀書真好，至少他的腦子比起以往來清醒上不少。

在茗藍說完這句話之後，茗藍的家裏人驚訝的看着他，仿佛不認識他這個人了，他奶臉上神色變幻莫測，顯然是在掙紮，他大伯卻是在茗倩娘的撺掇下，再次舉着手想要朝着自己打過來。

茗藍站在那裏，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奶，眼裏透着決絕。

他奶似乎也是怕了他這般，在他大伯舉起的下一瞬，直接喊了停，然後在他大伯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将人給帶走了，即便是茗倩娘慌張着哭鬧想要留下來繼續想讓茗藍妥協也沒用。

等到奶奶和大伯都離開之後，茗藍剛剛還站在旁邊悶不吭聲的爹卻是走了過來，“你剛剛怎麽和你奶和你大伯說話的？”

茗藍看着憤怒的父親，心裏沒有任何的害怕，只是擡起頭來看着他道：“爹，你想要一輩子都聽大伯的話，然後被奶奶覺得你不如大伯嗎？明明你們都是做着一樣的活，幹着一樣的事，你還比大伯更要孝順。大伯說的給我們家裏的東西，不過也是他不要的破衣服，随手撿來的一些果子罷了。”

茗藍的父親不說話了。

當晚家裏很沉默，茗藍的臉頰發疼，但他像是看到了另外一條路，眼睛閃閃發亮，心裏有了另外一層計較。

此時，茗藍站在衆人之後，聽着王狗蛋說的這些話，被肥皂坊的衆人發現之後朝着自己投來又驚又畏的目光，他只是朝着他們稍稍的點了點頭，整個人的氣質都沉穩了不少。

接下來，在村子裏的所有人都知道之前，林洛讓王狗蛋叫來了那天選拔到最後一關的那些人，從裏面挑出了三個補充入空出來的缺口。

在将他們交給茗藍去帶之前，林洛還給他們講述了一下為什麽他們能進來的原因，看着他們臉上帶着的惶恐，林洛點了點頭表示了滿意，他覺得這樣吓一吓，應該能讓他們安分不少。

茗藍看了他們一眼，再看了看林洛，铿锵有力的道：“東家，你放心，我會帶好他們的。”

在茗藍帶着他們出去時，林洛覺得茗藍整個人都好像不太一樣了，但他只是看了看也沒有多說什麽。

*

在茗藍出去之後，林洛就開始清點起這段時間的賬本來。

看着那些賬本，林洛覺得讓秋生他們讀書的好處這就顯現了出來，至少這些賬本不再做得亂七八糟的，而是顯出了幾分規律來，也讓他更好查看和管理了。

就在林洛差不多清點完賬目之後，段錦也回來了，只是他回來時卻是皺着眉頭，看起來也不像是不高興，而是帶着幾分糾結。

林洛看着他，不解道：“這是發生什麽了嗎？”

段錦擡頭看向他，語氣中帶着幾分，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古怪，“齊瑞那家夥，轉到了我們書院來了。”

或許是因為段錦自己也很疑惑不解，所以他在說這話時聲音放小了幾分，林洛沒有太聽得明白。

林洛擡起頭來看向段錦，困惑道：“什麽？”

段錦擡頭看他，嘆息了一聲，“齊瑞那家夥，從洛城追了過來，還入讀了我們書院。”

林洛聽着有些吃驚，手上拿着的毛筆都不自覺的掉下來了，他連忙去将毛筆拿開，生怕污染了自己的賬本，擡頭看着段錦道：“他為什麽那麽執着？”

要不是段錦和齊瑞都是男的，而那齊瑞看着也不像是對段錦一見鐘情的樣子，他都要懷疑他這般執着是對段錦有什麽想法了。

段錦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覺得他除了執着于讓我幫他之外，更多的可能是想要逃避他父親。”

林洛抿了抿唇有些擔心，看着段錦道：“他這次跟過來會不會出什麽問題？我們要不要找你晏城學長幫幫忙，讓他将人趕出去？免得他到時候發瘋，對你造成什麽影響。”

段錦聽着林洛的提議，很快又擡起了頭來看向了他，對着他搖了搖頭，“不用，我心裏已經有了決斷，我自己能處理這事的。”

原本，段錦是不想管齊瑞的事的，畢竟那人一開始不僅對自己無禮，且幫他也沒有什麽好處，但現在看來，那齊瑞這麽執着，行動力還那麽強，似乎也不是沒有優點。更何況，他覺得他那父親實在是不太像話，怎麽能抛棄發妻，寵愛一個在他飛黃騰達之後才出現的女人。

林洛還有些擔心，但段錦都這樣說了，他也就不便插手了，更何況他即便是要插手，也只能去找晏城，于是他嘆息了一聲，看着段錦道：“那好，那你注意點，那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就去找學長和你的先生們。”

段錦點了點頭。

之後的時間，林洛還是很擔心那齊瑞會不會對段錦做些什麽，可是他看着段錦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一般，每天照常上下學，休沐日就去武館練武，仿佛齊瑞轉學過來的事不存在一般。

林洛在剛開始還擔心，其後發現段錦沒有什麽變化之後，他也跟着放松了下來。

*

又過了幾日，又到了一年的中秋節。

因着今年的朋友多了一些，需要送禮的地方也多了一些，所以在數了數需要送出去的月餅數量之後，林洛就提前制作了月餅，還做了一些火腿。

在中秋前兩天，林洛和段錦兩人依次拜訪了趙夫子、趙大、保長、毛縣令、晏城、周炎等人，至于段寧和柳憐的那份禮物，他們則是拜托了相熟的商隊給帶過去的，在他們把東西送過去時，也依次收到了回禮。

中秋節前一天，林洛給工坊裏的衆人都發了節禮，其中也包括過來教書的鵬飛，并且表示中秋節那天和第二天都是放假的日子。

工坊裏的衆人都很高興，不停的朝着林洛說着恭維的話，鵬飛更是開心，他是知道林洛的工坊出手大方的，但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過來教書，竟然也能收到這樣的禮物，也對林洛表示了自己的感謝。

中秋節那天，林落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林洛起來看着外面升起的太陽，伸了一個懶腰之後才慢吞吞的下了床，來到外面看見了已經在鍛煉的段錦，以及在臺階上趴着不吵不鬧的兩只小狗。

林洛輕輕的笑了笑，洗漱完之後又去了廚房，用昨日剩下的雞湯給兩人做了面條，剩餘的肉和湯放了一點米飯進去給兩只小狗做了早餐。

等到兩人吃完，林洛又打開了院門，讓兩只小狗自己出去溜了，段錦則是去完成自己的課業。

中午，林洛做了一道香菇炒豬肉、涼拌酸蘿蔔。

兩人吃完，午休睡了一會兒。

眼看着時辰差不多了，林洛叮囑兩只小狗看好家，又給了它們兩根骨頭，這才帶上遮陽的鬥笠，騎着小毛驢去赴段錦學長們邀請的中秋聚會。

這次聚會的地點在縣城裏一個依着湖邊而建的酒樓裏，兩人到之後交了一些銀錢，将自己的小毛驢交給了那裏的小二看管，說出他們所定的樓層，跟着殷勤的小二一路上去了。

兩人過來的這一路，他們就看到街道上到處都張燈結彩，挂着各式各樣的燈籠，顯得格外的熱鬧。

等跟着小二入了酒樓，更是發現這裏面熱鬧非常，裏面有一家人過來慶祝節日的，有親朋好友一起聚會的，還有剛剛新婚的小夫妻過來吃飯的。

林洛一路看過來，很快上了三樓。

小二停在最大的一個包廂門口，朝着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客人，這就是你們指定的地方，還請客人自行進去就行。”

段錦朝着他道了一聲謝，擡手敲了房門。

房間門在他們面前打開，透過房門的縫隙，林洛見到了不少熟人，似乎都是上次去他們家那裏玩過的那些人。

一看到他們過來，開門的人便朝着他笑道：“小學弟，你可算來了，大家都等你好久了。”

段錦臉上浮現出幾分不好意思來，小聲道：“是我來遲了。”

那人一手攬着段錦的肩膀，朝着他道：“不遲，不遲，這時辰剛剛好，只是我們沒有事做，所以才來的早了一些。”

說着，就要把段錦往裏面帶，又看見了他旁邊的林洛，先是愣了一下，輕輕的朝着他點了點頭，語氣正經了幾分，“林哥兒。”

林洛輕輕的點頭，微笑道：“你好。”

三人正說着話，周炎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看着段錦過來先是哎呦了一聲，然後看着林洛道：“林哥兒，你這怎麽才來？我也帶了我妹妹過來，你陪着她一起玩吧！”

說完，周炎把他們迎了進去，然後林洛才發現這裏面的空間極大，應該有個一百多平方，還被分成了內外兩間，和段錦相熟的那些學子們都在外面這一間，另外一間不知道有些什麽人。

周炎先是帶着他們繞過了那屏風，來到屏風之後，林洛才發現在那裏坐着不少哥兒和小娘，他猜這些人應該都是學子們的親眷。

果不其然，下一瞬周炎就看向其中一個長得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小姑娘，朝着她吩咐道：“這是我學弟的夫郎，他的年歲和你差不多，但是他少有參加這種聚會的時候，你替我學弟照顧着他點。”

那小姑娘睜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林洛，點了點頭，乖巧的應道：“我知道了。”

周炎安排完林洛，又看向了段錦，朝着他道：“好了，這裏是哥兒和小姑娘們的地方，我們出去吧！“

段錦點了點頭，對此沒有異議，反正在這裏林洛應該出不了什麽事。

等到段錦他們走後，那小姑娘來到了林洛旁邊，拉着林洛坐了下來，看着他熱情道：“你叫什麽？我叫周瑩。”

林洛被小姑娘挽着胳膊，這讓他覺得有些尴尬，但是想着小姑娘一番好意，他就沒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而是有些尴尬的道：“我叫林洛。”

周瑩小姑娘明顯和他哥周炎一樣，兩人都是自來熟的性子，在聽到林洛這樣介紹完之後，她就指着在場的衆人叭叭叭的介紹了起來。

在她介紹的途中，被介紹到的人都會朝林洛微微點點頭，一個個都很有禮貌的樣子。

這期間，外面時不時就會傳出來幾聲笑聲，似乎在外面在進行什麽很高興的游戲，只是那聲音在裏面隐隐約約聽不真切。

周瑩看了外面一眼，撇了撇嘴，朝着在場的衆人道：“我們也來玩吧？”

“玩什麽呢？”一個年歲和周瑩差不多的小姑娘接了口。

“我們來吟詩作對怎麽樣？”

有人猶豫着開了口，“這個，這個我不會。”

“我也不會。”

周瑩沒有想到還有人不會，不過他是個體貼的小姑娘，也就沒有繼續堅持，而是笑着道：“那你們說說看還有什麽玩的？”

衆人相互看了兩眼，似乎也找不到什麽要玩的，面面相觑之間看起來有些尴尬。

他們今日也是第一次見，若是往日裏認識，還能戲說兩句閑話，說說誰家的家長裏短，可是現在真不知道說些什麽。

外面的氣氛逐漸熱鬧，裏面的氣氛卻格外的安靜。

林洛看着自己旁邊的小姑娘都要急了，開口道：“我這裏有一個游戲，你們要不要試試？我覺得那個游戲大家應該都能玩。”

衆人齊刷刷的扭頭看他，眼裏的光亮無比明顯。

周瑩更是搖晃着他的胳膊，興奮道：“什麽游戲，你說說看？”

林洛淡定開口，“狼人殺。”

很快，外間的人就發現裏面的那些家眷們要了紙筆進去，剛開始裏面還有一些稀稀疏疏的聲音，等到後面就變成了小聲的竊竊私語，偶然夾雜着兩聲克制不住的高聲，或是興奮，或是失落，含有克制不住的尖叫，也不知道裏面在做什麽。

周炎停下了正在端茶的手，看向了旁邊的段錦，眉頭皺了起來，很是疑惑道：“你說裏面是在做什麽呢？”

段錦覺得，應該是林洛又想出了什麽好游戲，可他猜不出來是什麽游戲，于是只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這樣弄得周炎越發的好奇了，可是裏面是女眷的地盤，他也不好過去直接問，于是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努力不讓自己去想裏面，可是耳朵卻不由自主的豎起來聽着裏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