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十七份禮物

第44章 十七份禮物

這些年大家總說春晚少了曾經的味道, 江雨葵倒覺得是人長大以後心境和兒時不同了。

她每年也不怎麽會看春晚，但今年是個例外。

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多無聊的事都會覺得有趣。

關了燈, 謝默雪在江雨葵的指示下也蓋着被子半靠在床頭, 待她鑽進自己懷裏，他的表情還懵懵的。

謝默雪心跳的飛快, 眼神語氣有幾分緊張，“小葵……叔叔阿姨還在家……”

“你放心吧，我爸媽在家從來不會熬夜, 基本十點半就睡下了。”

江雨葵壓低聲音, 翻開了春晚的直播, “再說他倆估計正忙着辦事兒呢，沒空理我們。”

她一提“辦事”, 謝默雪臉頰上隐有幾絲紅暈，但關了燈一點也看不出來。

江雨葵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我家隔音效果很好的, 小聲點不會被發現的, 晚點我再回房去。”

謝默雪摸了摸鼻子, 輕輕地應了一聲。

他一手摟着她, 一手幫她扶着平板電腦的支架，兩人就這麽依偎着看起春晚來。

一直到淩晨十二點半春晚結束, 江雨葵也還神采奕奕, 又翻出喜歡的老電影來看。

屏幕裏正播放的是周星馳的《功夫》，專業精彩的打鬥與無厘頭的搞笑穿插在一起, 盡管江雨葵已經重溫過很多次, 依舊看的津津有味。

謝默雪卻明顯不像她那樣舒适自如。

她半躺在他懷裏, 鼻尖是她發端淡淡的馨香, 細軟的長發貼在頸處，有幾縷發絲從衣領鑽進脖子，撓的他癢癢的。

謝默雪忍不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微微側身一動彎起了右腿的膝蓋。

江雨葵有一條腿壓在謝默雪腿上，察覺到他的動作，忙收回了自己的腿。

“是不是把你的腿壓麻了？”

謝默雪言辭含糊地點點頭，“嗯……是有點麻。”

江雨葵了然，乖乖地放好自己的腿，不再壓到他身上。

謝默雪松了口氣，再度調整了一下自己并沒有發麻的腿，不着痕跡地與江雨葵拉開些許距離。

對于此刻睡意全無的他來說，時間似乎過的有點漫長。

他耐心地等着影片結尾，可直到播放至結束，江雨葵也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已經半夜三點多鐘了，謝默雪忍不住小聲叫她。

“小葵。”以嗚尓二齊⑤兒爸幺

喚了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低頭一看，謝默雪才無奈地發現江雨葵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

他嘆了口氣，無比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然後将她抱了起來。

黑燈瞎火的客廳裏，謝默雪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做賊一樣地把江雨葵抱回了隔壁她自己的房間。

在謝默雪打開房門的時候江雨葵就有些醒了，她意識還有些迷糊，憑着本能在他懷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饒是江雨葵身形嬌小只有九十多斤，這一動也讓謝默雪差點抱着她在漆黑的房間裏栽了個跟頭。

堪堪站定，謝默雪把她放到床上，小聲道：“你該減肥了。”

半睡半醒間，江雨葵語氣有幾分迷糊和惱怒，“說誰胖呢，你不要命了？”

她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吓得謝默雪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他這幅緊張的樣子讓江雨葵徹底清醒過來，躺在床上笑的直抖。

謝默雪微惱地瞪了她一眼，“還笑。”

江雨葵止住笑聲，看着他的雙眼卻還彎彎的，她的眼睛裏像是聚着夜星，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動人。

謝默雪眼神微暗，忍不住俯身将雙手撐在她頭側。

江雨葵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眼神變得有幾分緊張。

“幹嘛？”

謝默雪也不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

安靜的房間裏，江雨葵幾乎能聽見自己格外有力的心跳聲，速度越來越快。

“……你怎麽還不走。”

“不笑了？知道緊張了？”

謝默雪輕笑一聲，滿眼笑意地看着她。

“你故意的。”

江雨葵神色微惱，伸手在他腰處的癢癢肉上掐了一下。

謝默雪很怕癢，腰間也極其敏感，這一掐直接讓他雙手一軟跌在江雨葵身上。

他臉色微變，強忍着不發出一點聲音。

江雨葵的臉色猛然漲的通紅，輕輕推開謝默雪側身轉過去背對他。

看她一只手橫在身前擋住胸口的樣子，謝默雪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他忍着笑意，壓低聲音關心道：“沒壓疼吧？”

“你說呢？”

“還不是怪你自己調皮。”

謝默雪輕笑出聲，随後把哼哼唧唧的江雨葵板正身子，俯身在她唇上用力一吻。

這是一個炙熱的吻，漫長到江雨葵胸腔的氧氣都變得稀薄，大腦漸漸混沌。

良久後，謝默雪才終于放開她。

“新年快樂，小葵。”

他眼神溫柔地看着她，緩緩起身替她掖好被子一角。

“快睡吧。”

替她拉好窗簾，謝默雪悄無聲息地關上門退了出去。

*

江永然只在家裏待了十天左右就回到科研院去工作了，虞雅怡也繼續開始去培訓班授課，家裏大部分時間又只剩下了江雨葵和謝默雪兩人。

樂團的排練恢複正軌，每日閑暇之餘，江雨葵也在悄悄地籌備着一些東西。

謝默雪的生日在二月十四號，那天是情人節。

除了親自動手為他烤制生日蛋糕以外，江雨葵還在為他準備禮物。

同樣地，謝默雪也悄悄準備了一樣東西送給她。

謝默雪生日這天是周六，樂團不需要排練，虞雅怡有鋼琴課要上，傍晚才能回家。

西廚裏彌漫着蛋糕的香甜氣息，只待烤制完成裝點奶油與水果和巧克力。

江雨葵看了眼時鐘，謝默雪被她找借口打發去超市買調料，差不多要回來了。

她走進謝默雪的房間裏，開始把自己籌備了許久的東西一一擺放好。

不多時，謝默雪提着購物袋回到了家裏，他轉了一圈，沒有在廚房和卧室找到對方的身影。

“小葵？”

忽然間，有一雙手從背後蓋住了謝默雪的眼睛。

“閉上眼睛，跟着我走。”

謝默雪配合地閉上眼睛，語氣有幾分期待和笑意，“是打算給我個驚喜麽。”

“你猜。”

江雨葵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牽着謝默雪走進了他的卧室。

“擡腳。”

謝默雪聽話地按照她的指示去做，片刻後又聽江雨葵道：“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聞言，謝默雪迫不及待地睜開了雙眼，然後微微一愣

“這是？”

此刻，他正站在一個用禮物圍成的愛心裏。

江雨葵笑道：“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呀。”

“這麽多……？”

“你拆拆看就知道了。”

謝默雪看了他一眼，順勢拿起了面前編號為“1”的禮物盒。

打開以後，他發現裏面居然是幼兒啓蒙用的那種田字格識字卡片，可又與普通的識字卡片有所不同。

一共有九張卡片，每張識字卡片都只有一個相同的“愛”字。

謝默雪翻過卡片，發現這些粉紫色背景的卡片上都寫着一段不同的話，有的是中文，有的是英文。

“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等着你，無論是在什麽時候，無論你在什麽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個人。”

這是出自于《半生緣》中的句子，謝默雪眼神一軟，翻看起了第二張卡片。

“以前我總是擔心長大了會和誰在一起，其實我也老擔心将來是和誰在一起。還好現在遇上了你，時間不早也不晚，還好上天給我預留了你，這麽像我的你，讓我這麽喜歡的你。”

這張卡片謝默雪反複看了幾遍，好一會兒才拿起第三張。

“自私的本源來自生命本身，這讓所謂一成不變的愛情和所謂專一的選擇看起來極不真實。但我願意向你宣誓，我将違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遠愛你。”

……

良久，謝默雪終于将九張卡片都看完，他望向江雨葵，沒有說話，雙眼卻微微有些泛紅。

江雨葵目光溫柔地看着他，鼓勵他繼續拆下一個禮物。

編號為“2”的禮物是一個小火車造型的筆筒，火車上的塗鴉看起來有些醜，童趣味十足。

謝默雪覺得那塗鴉有些眼熟，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圖案就是他當初就畫給江雨葵的那張賀卡。

他彎唇輕笑，放下小火車拿起第三份禮物。

第三份禮物是一個糖盒子，上面畫了愛心，寫着“全世界最好吃的糖果都在這裏”。

謝默雪翻開精致的盒子，發現裏面果然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奇怪糖果，硬糖軟糖、巧克力或是餅幹應有盡有。

隔着眼花缭亂的包裝紙，謝默雪仿佛都能聞到它們香甜的氣息。

擁有全世界最好吃的糖果，每個孩子曾經都有過這樣的渴望吧？

謝默雪拿起下一份禮物，待周圍一圈禮物盡數拆完，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一共十六份禮物，謝默雪看向江雨葵，聲音沙啞。

“為什麽給我準備這麽多禮物？”

“你過去十六年的生日，我都想補全。”

所以才會有幼兒用的識字卡片……充滿童趣的小火車與琳琅的糖果……

那些東西，都曾是謝默雪所渴望過，卻從未得到的。

謝默雪深吸一口氣，心中不住地輕顫，眸中隐約有些許水光。

他微笑道：“還有一份禮物對不對，在哪裏？”

這是他的十七歲生日。

江雨葵眼神柔軟地拉起他的手，帶着他走到自己的豎琴面前。

坐定後凝聚起注意力，她輕輕撥動琴弦，不曾聽過的美妙旋律自指尖流淌出來。

這是一首陌生的曲子，旋律柔和幹淨，時而帶着些許憂傷，時而輕快中透着幾分纏綿。

少女低頭認真地彈着，謝默雪的目光落在她側臉，仿佛再也挪不開。

片刻後，琴音緩緩停止。

“這首曲子……叫做什麽？”

“沉默的雪。”

江雨葵起身，伸手輕觸他側臉，指尖不着痕跡地将他眼角的一滴淚意拭去。

“這是專門為你寫的曲子，好不好聽？”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為一個人作曲。

謝默雪微紅的眼眸倒影出她輕柔的笑，久久不語。

他沒有回答，雙手緊緊地擁住她，喉頭隐約傳來哽咽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二更！

糖吃完，聶潇也差不多要重生了

*

有小天使讨論秦笙對小謝的真愛程度。

她的确真愛小謝，但她更愛她自己。

所以就算假設她和小謝在一起了，時間一長也會厭倦的，因為她總是不滿足。

如果有天遇到和小謝同類型讓她心動的男孩子，恰好又比小謝有錢的多，她會毫不猶豫地放棄。

*

再說句題外話

b站前陣子上了星爺的《功夫》，還有很多比如無間道和葉問之類的老片，啊真的太爽了，提醒一下大家還有不知道的可以去看！！！

（功夫真的是我最喜歡的周星馳電影啦）